《种太阳花的小猪》精选荣获儿童文学重量级大奖作家翌平的精品之作,为孩子描画绚丽斑斓的儿时故事,书写至纯至美的文字和童心。
他把男性作家对世界万物的特别感受以及男性作家所能有的世界观,鲜明但却又自然地流注在了他的故事,他的主题,他的叙事之中。
翌平的文字,使当下的儿童文学,出现了新的维度,新的走向,新的境界,新的阅读感受。这是翌平对中国儿童文学的贡献。翌平的文字,是独特的,这是它的生命之本。再好的文字,若不是独特的,几乎是无意义的。
翌平作品中的浪漫主义特质,自然也是这个论题下的话题。浪漫主义是神圣的产物。
“中国当代实力派儿童文学作家精品书系”是由山东教育出版社重磅推出的由十位中国当代实力派儿童文学作家的精选集,收入作家有代表性的短篇童话和短篇小说,手绘插画,四色印刷,装帧设计精致大方。
《种太阳花的小猪》为其中一册,由翌平编著。
《种太阳花的小猪》篇幅虽然都很短小,但是都很完整和圆融,不仅构思精巧,而且能出奇制胜,用最小的篇幅把读者带往一个广阔的想象空间。
红山谷的狐狸
雪花镇的茶社
我是个爱旅行的人,总在不停地行走。
走了一千里路,来到了江南的雪花镇。
除夕快到了,傍晚,小巷里传来鞭炮的脆响和孩子们的欢笑。
雪,纷纷扬扬洒下来。在这样的江南水乡,难得见到这么飘洒的雪,雪花镇果然名副其实。
雪花静静地落在我的脸上、脖子里,轻柔地融化了。
在镇外远远的码头旁,有一片挂着红灯笼的竹楼,楼前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走马灯,竹楼上一串串的红灯笼把雪地映得火一样的明亮温馨,我猜想,那一定是一家客栈吧。
我走近茶社的时候,一个穿着枫红色外套的女孩跑了出来,她连连哈着气搓着冻红的手,向我鞠了一躬:“欢迎您。”
“好大雪啊,这里有热茶吗?”我掸了掸皮衣问。
“有啊,这里是茶社。”
我跟着那女孩走进屋,里面整齐地摆着许多木桌子,那是用山上伐下的原木制成的,没用半点油漆,竹楼上挂着许多小装饰,有绢花制作的项链,有竹子编成的小船,还有木头削成的玩偶。在女孩的柜台上,放着一只穿着背带裤的布狐狸,她的样子很可爱,有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扣子做成的眼睛乌黑清亮,她的模样很像是这个女孩,不同的是她们两个一个是黑发一个是银发。
“这位狐狸姑娘一定是你啦。”我开玩笑说。
女孩没有回答,莞尔一笑,她呼隆隆地推过一辆竹车,将车上一个大铜壶拉到我的面前,火苗从铜壶的下面炉口里向外蹿着。
“来一杯热花茶吧。”说着她将茶水咕嘟嘟地倒进青瓷碗里,各色的干花在碗里翻滚着,花茶的清香飘进我的鼻子。
我接过茶杯,好奇地望着窗外的飘雪。这里夏天的景色一定很美吧,我心里想着。
“没有结冰的时候,这里是美丽的水乡。”小女孩轻柔地对我说,她似乎能看透我心里的事,柔声问:“你想家吗?”
“有点儿想啊,”我说,“这里离我的家有一千多里路,看来没有办法赶回去过年喽。”
“这茶社在‘雪花镇’外,每年过节的时候,很多人都要路过这里,赶码头上的船回家过年。错过最后一条船的人,会坐在茶社里喝茶,所以我制作了各式各样的茶,有鲜花的,有草药的,还有用山上的露水配制的凉茶。喝过茶的人就会暂时忘记忧愁,不那么想家了。”
说着,小女孩伸出她纤细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圈,我看见她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朵蓝色的绢花戒指,戒指上金色的斑点闪着光,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喊起来:“多米拉米索——”
茶楼前白雪覆盖的景色不见了,出现的竟然是一条布满灯火的河道:
远远的拱桥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地摇着,发出柔和悦耳的吱吱声。河两岸星星点点的灯盏数也数不清,好像一直连到天上,悬挂在繁星中间。
“呜——嘿——”双层的画船摇过来,船老大的腰上别着莲花形状的彩灯,大声唱着。
对面行驶过来的船老大也吆喝着,“呜——嗨一”,两只雕着凤凰头的彩船擦身而过,船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咚咚地响起来,我从茶社的窗户探出头,闻到夏天带着栀子花香雨水的味道。远处的拱桥上,一轮明月正悄悄地沉落水面,从拱桥身后隐过去,银色月光映照在桥洞里,留下一个晶莹的月牙儿。小女孩用她戴蓝色花戒指的手,在空中又画了一个圆圈儿,刹
那间,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幅景象:
细雨朦朦的青石板路上,穿着各色衣服的狐狸,正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木楼上的门板打开了,狐狸们挂出多样的木匾和各色的旗帜。
这是一条幽长的小巷,街巷里有衣服店、工艺品作坊、卖食品和米酒的小店。我眨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一只狐狸,穿着丝绸大褂,在细雨过后干净、清新的石板路上漫步。一只穿着花兜兜的小狐狸从我身边跑过,漂亮的尾巴拂过我的手,我的手里就多了一张名卡,拿着它我来到“水乡酒坊”。几只成年狐狸正往蓄酒的大缸里兑水,清香的酒气四溢,弥散的酒雾飘过来,我感到口渴了。一只狐狸提着酒壶走过来,笑盈盈地请我品尝,当我刚接过酒壶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女孩的手指不断在半空中点画着,狐狸村各个生活画面,排成一个个小小窗口,展现在我的眼前。有春天里犁田的狐狸,夏日里打渔和织布的狐狸,秋天里采摘山果的狐狸,还有冬天里围着火炉讲故事的狐狸……最后,女孩挥了挥手指,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
我现在依旧坐在茶社里,女孩笑盈盈地望着我,目光柔和、清澈,像是我见过的狐狸的眼睛。在她坐着的凳子下面,我隐约看见一只白绒绒的尾巴,尽管她的长袍是那么贴身,还是露出了尾巴上的绒毛。
“我不能让你在那里喝酒,喝了狐狸酒坊里的酒,会醉在画面里。还是尝尝这里的‘米酒香茶’吧。”说着,她将倒人竹杯里的茶酒摇了摇,笑眯眯地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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