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编著的《烛明香暗画楼深：红楼梦人物研究》是关于红楼人物的研究，包括了对作者、小说人物、批评者这三类人物的研究，涵盖了家世研究、文本研究、批评史研究等多个领域。本书分为上下两编，分别收集了笔者关于文本中的人物和作者、评者的研究成果。上编主要是笔者近几年读《红楼梦》所得的有关小说人物的鉴赏性文章，积少成多，凑零为整。下编包括了关于作者与评者两方面内容。作者篇主要讨论了作者家世、创作等方面的话题。

胡晴编著的《烛明香暗画楼深：红楼梦人物研究》将文本研究、家事研究和理论研究都统摄于“人物”的概念之下，以人为中心出发讨论问题，游走于小说人物与作者、评毒豹交流之中，兼青知识性介绍和可读性赏析。本书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主要是笔者近几年读《红楼梦》所得的有关小说人物的鉴赏性文章，主要以某一主题或视角为切入点，如才女文化、服饰文化、诗词文化、礼俗文化等，对特定情境下的人物群体及其行为、情态等进行讨论，解读其中纷繁而微妙的人情物理，还特别注意了文章的丰富性与可读性，追求学术性的美文。下卷包括了关于作者与评者两方面内容。作者篇主要讨论了作者象世、创作等方面的话题。笔者在前人考证的基础上，结合时代背景与作品创作谈一些简单的感想。强调了家族文化、身世之感对曹雪芹创作不容忽视的影响，同时也涉及了一些普及性的介绍。评者篇针对早期《红楼梦》评点者展开，延续了笔者上一部著作《红楼梦评点中的人物研究》的主题，但视角发生了变化，转向对评点者个人批评特色的关注。

补天石下的对视与微笑

上卷 文本编

 自古清才妨浓福——红楼才女群像与清代才女文化

女教发达，才女辈出

结社之风，蔓延闺阁

才女薄命，早慧早天

 遥指红楼是妾家——红楼女性形象释例

怀揣青云之志的淑女——薛宝钗

温驯良民——袭人

壮烈刚强的爱情卫士——司棋

微笑的生活智者——刘姥姥

向隅而泣的寂寞小人——赵姨娘

 绣罗衣裳照暮春——从服饰艺术看红楼人物塑造

先声夺人的鲜明服色

以形写神的服饰装扮

豪奢生活的逼真反映

微言大义的饰物配件

美学追求的体现

 腹有诗书气自华——行走于诗词歌赋中的人物

充满诗意的太虚幻境

元妃省亲时的诗歌考试

大观园中的诗社

大观园中的诗论

黛玉的葬花吟

宝钗的柳絮词

贾环的灯谜

王熙凤的唯一一次作诗

讽刺世人太深的螃蟹咏

香菱学诗

凹晶馆联句

 横也丝来竖也丝——红楼人物的爱情记录

目成心许

打情骂俏

以帕传情

金玉暗示

反讽探意

借词言情

送帕题帕

誓同生死

投书递简

荷珮相交

以剑为定

私定偷盟

 纤手搓来玉色匀——红楼佳人的美酒佳肴

 庭院深深深几许——高门淑女的分寸世界

下卷 作者·评者编

 曾日魏武之子孙——曹雪芹及其家族

走近曹雪芹的历史资料

曹雪芹其人其事

曾经繁华而终究跌落的包衣世家

帝都文化的风雅传承

 扬州旧梦久已觉——家族败落之由

曹家的经济亏空及原因

曹家败落的政治原因

 繁华落尽见真淳——家世对曹雪芹创作的影响

 信手拈来无不是——画论在脂批中的渗透和广泛使用

脂胭斋的身份问题

绘画理论介入《红楼梦》的可能

绘画理论在脂批中的具体体现

 传神文笔寄深情——脂批中包含的诗文戏曲等内容

直接引用

间接化用

 画出苍茫浑一片——脂批中文化因素广泛渗透的价值

 同是天涯爱红人——评点派主要评点家及其评点概要

评点家们的生平经历

《红楼梦》评点的论述范围

 恸哭文章才绝世——各有所长的评点家们

人物鉴赏中的态度区别

艺术鉴赏方面的品格高下

 知音说与知音听——陈其泰眼中的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

前八十回的欣然接受

后四十回的频繁批判

参考书目

后记

横也丝来竖也丝

——红楼人物的爱情记录

所谓大旨谈情的《红楼梦》，写了许多男女情爱故事。这些故事有公子与小姐的爱恋，也有丫鬟与小厮的钟情，甚或及于侠士、优伶、书生、贫女……，这里有青梅竹马的爱情，也有一见钟情的相许，还有暧昧丑陋的私情……。因各人的身份处境、性格教养不同，其男女相悦、传情达意的方式亦颇不同。通过这些描写，我们不仅可以透视人物的性格心理，而且可以看到作者如何从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来丰富自己的创作并且进行创造性的发展。

目成心许

《红楼梦》开卷第一回，“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一节，写到贾雨村到甄士隐家闲叙，不意有客来拜，士隐前去迎候，贾雨村就在书房中翻弄书籍解闷，忽然听到窗外有女子声音，雨村起身往外一看，原来是个丫鬟在那里撷花。雨村见那丫鬟“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不觉看得呆了。那丫鬟抬头见窗内一人，敝巾旧服，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目，直鼻权腮”，丫鬟心想“这人生的这样雄伟，……必非久困之人”，不免又回头两次，雨村见了，以为此女心中有意于自己，便狂喜不尽。脂批在此处有云“今古穷酸色心最重”，“今古穷酸皆会替女妇心中取中自己”，此语揭示了贾雨村当时的酸涩心态，但他的遐思妄念并没有落空，当日偶然一见确实促成了二人日后的一段姻缘。

 在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几乎成为社会伦理道德中的基本行为规范，人人奉为圭臬，决不敢越雷池一步而有害男女大防。就如娇杏这般私自回顾男子，已经是违反礼教规定的错误举止了。青年男女之间的交流几乎是完全被隔绝的，而正是这种违背常情的隔绝才造成了贾雨村那种顿生非分之想的扭曲心态。在无法自由顺畅地谈情说爱、交流情感的无奈境况之下，邂逅相逢、眉目传情就成为了男女两情相悦以至成就姻缘的常有方式之一。虽然四目相对能够看到的仅是双方的外貌举止等表面因素，但这红尘中的惊鸿一瞥就足以让闭塞的青年男女们欣喜神往、以心相许了。比如话本小说中有《吴衙内邻舟赴约》一篇，吴衙内与秀娥小姐就是临窗偶然一见，“四目相视，且惊且喜，恰如熟识过的”，从此私定终身，偷期缱绻，最终成就美满姻缘。而《挂枝儿·问心》则把这种情境、心情描述得更加热烈直露，凸显出浓郁的民间气息，“眉儿来眼儿去，你和我一齐看上，不知几百世修下来，与你恩爱这一场”。

不过与一般的眉目传情不同，姣杏虽然对贾雨村并没有恶评，但也没有自觉自愿地芳心暗许，贾雨村多少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日后他又迫不及待地找到甄家娘子讨要姣杏，情形亦有些不堪，与其一贯的正人君子形象难以吻合，这也算是作者对他一点含蓄而幽默的嘲讽吧。

打情骂俏

第六回，王熙凤接待刘姥姥的间隙，忽然插入贾蓉到访。走入读者视线的是一位华服轻裘、清秀俊美的翩翩公子，他来向凤姐借东西，本来极平常一件事，但书中写凤蓉二人交谈，却颇肉麻暖昧。

贾蓉要借东西，凤姐偏说已经把东西送人，贾蓉便“嘻嘻笑着”，在炕沿上半跪着道“婶子若不借，又说我不会说话了，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凤姐再三取笑后终究还是同意了，贾蓉“眉开眼笑”地起身离去。偏凤姐忽又叫贾蓉回来，贾蓉乖乖侍立，凤姐“只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又笑道： ‘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于是贾蓉又慢慢退下，这段描写虽极含蓄委婉，但其言谈笑骂所传达的那种暧昧之情却依然隐约可见。

这里，作者使用了春秋笔法，不置一词、不涉褒贬而其情愈现，王希廉评价此处说“神情闪烁飘荡，慧眼人必当看破”。论辈份，凤姐与贾蓉是婶娘与侄子的关系，二人碍于身份地位、伦理人情等复杂因素，不可能有直白的感情交流。但是在你来我往的话语交锋中却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他们正通过戏谑挑逗、暖昧曲折的言辞和态度传递着某种违背常态的畸形情感。当然，这种情感并不是美好纯粹的男女之情，其中夹杂着权力、欲望、欺诈、利用等复杂丑陋的因素。在情节主线中插写这样一段，决非闲闲着笔，它在目送手挥间写出了凤姐这个管家奶奶不仅弄权、贪财，而且多欲；同时也透视出这个诗礼簪缨之族，除了龌龊的贾珍、贾琏之流外，还有埋藏更深沉的种种复杂丰开曲的男女关系。

P74-77

补天石下的对视与微笑

“文学是人学”，人物在文学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无论是现实存在的小说作者、批评家还是虚构的小说人物。而他们之间又是密不可分的。作者赋予小说人物以鲜活的艺术生命力，批评家使小说人物的魅力与规律彰显，批评家与作者又通过小说作品跨越时间、空间的界限进行交流。希望借着《红楼梦》而因缘际会的作者、批评者与小说人物，还有我这本小书的读者们，能够互相审视了解，露出会心的微笑。

关于《红楼梦》人物的研究包括了对作者、小说人物、批评者这三类人物的研究，涵盖了家世研究、文本研究、批评史研究等多个领域。本书分为上下两卷，分别收集了笔者关于文本中的人物和作者、评者的研究成果。上卷主要是笔者近几年读《红楼梦》所得的有关小说人物的鉴赏性文章，积少成多，凑零为整。多年以来，针对某个人物的专论一直是人物论文章的主流，但此模式经过反复开掘已渐失新意，因此笔者并不以人物专论为用力方向，而是主要以某一主题或视角为切入点，如才女文化、服饰文化、诗词文化、礼俗文化等，对特定情境下的人物群体及其行为、情态等进行讨论，解读其中纷繁而微妙的人情物理，进而揣摩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和写作技巧。同时，虚构的小说人物怎样与现实的时代语境与文化背景发生对接或错位，也一直是笔者感兴趣且下精力去阐发的内容。本部分笔者还特别注意了文章的丰富性与可读性，追求学术性的美文。

下卷包括了关于作者与评者两方面内容。作者编主要讨论了作者家世、创作等方面的话题。关于作者曹雪芹家世的研究可谓盛极一时，自新红学奠基人胡适发起对作者家世的考证以来，红学研究者在家世研究方面投入了大量精力，也取得了丰厚成果，亦涌现了一批红学大家，笔者学力浅薄，只能在前人考证的基础上，结合时代背景与作品创作谈一些简单的感想，强调了家族文化、身世之感对曹雪芹创作不容忽视的影响。同时在此单元也涉及了一些普及性的介绍，这也是本书的写作目的之一，即在讲究科学严谨的前提下，尽量注重普及性，为广大热爱《红楼梦》、热爱红学的朋友提供好读好懂的资料。评者编针对早期《红楼梦》评点者展开，延续了笔者上一部著作《红楼梦评点中的人物批评》的主题，但视角发生了变化，转向对评点者个人批评特色的关注，当然，由于时间与能力的限制，这部分依然有不少未尽的内容，如缺少对评点派以外评者的讨论等，这些都是将来提升的空间，留待笔者继续努力。

总之，本书将这些研究都统摄于“人物”的概念之下，以人为中心出发讨论问题，游走于小说人物与作者、评者的交流之中，将笔者十余年红学研究的相关心得体会与广大同好分享，兼有知识性介绍和可读性赏析，力求从多角度呈现人物在《红楼梦》研究中的独特魅力，同时也作为笔者研红之路的阶段性回顾，以就正于方家。

胡晴

2014年春于北京

转眼又是一年春天来到了，抬起头，透过重重的雾霾，努力想看清前面的路。这几年开始深刻体味到上有老下有小的辛苦，再也没法讲究什么完美的状态或者理想的环境之类，空出一点零碎时间，就会抓过笔记本写几行。常常在孩子入睡后再点亮灯，轻轻地敲打键盘。这本书就是这样，睁着干涩的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零零碎碎地积累出来的。相比年少时的挥霍与散漫，现在的我实际又谦卑，生活啊，让我变得很低很低。可是，不论如何，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着经历着，因为，这是我选择的喜欢的生活。感谢爱我的家人，陪在我身边，未来的岁月还长，我期待。

2014年2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