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之为“触及老上海灵魂”的作家程乃珊,在这本《上海女人》中,以丰富详实的资料,娓娓动人的笔触,讲述了百年来各种上海女子的故事:如王家卫御用的“上海百搭”潘迪华,《花样年华》《阿飞正传》里有她妖娆的身影和糯软的沪语。她曾活跃于上海的歌台舞榭,而后迁居香港,成为香港第一个华人爵士音乐家。如1920年代已是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李霞卿,在事业的巅峰期,转行成了中国最早的女飞行员,最终魂归蓝天。再如仲太太,曾为京城名妓,一生有过三个男人,每个男人都是叱咤上海滩。他们呵护她,宠爱她,但谁也没有娶她,扔下她独自面对茫茫黑夜……
《上海女人》是著名海派作家程乃珊唯一一部讲述上海女子的非虚构经典力作,刻画了上海卡门、弹性女孩、天涯歌女、少奶奶、名媛、保姆等不同上海女性的群体特征,又分别选取了典型代表,讲述她们的传奇故事。其中有王家卫御用的“上海百搭”潘迪华,她曾活跃于上海的歌台舞榭,而后迁居香港,成为香港第一个华人爵士音乐家,并在《花样年华》《阿飞正传》中扮演重要角色;如1920年代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李霞卿,在事业巅峰时转行成为中国最早的女飞行员;再如仲太太,一生先后被三个叱咤上海滩的男人呵护,宠爱……程乃珊以丰富详实的资料,娓娓动人的笔触,描绘着上海女人不同的人生轨迹,耐读而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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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怎样的城市,就有怎样的女人。
女人是城市的韵味,犹如诗的意境。女人,是都会风情的演绎,都市传奇的催化剂,成功男士的动力……
城市与女人,犹如灯笼里的那一点火,因为有了女人,城市才生动起来。
女人是不讲逻辑的,但冷眼看她们,在传统与现代、自由与约束、出格与规范之间婉转徘徊、挣扎游移,完全是胸有成竹,其中的千姿百态,真个是风情万种。众多的都市传奇,原本就是这样产生的。
“东方巴黎”上海,更是一众决意活出彩虹的女人的神往之地,著名如一代影后胡蝶、阮玲玉、陈云裳,她们是广东籍,但令她们大红大紫的却不是与她们语言、生活习俗相近的香港,而是大上海。连1933年在全运会上争得游泳冠军的香港队运动员杨秀琼,在上海扬起的风头,也远胜过香港。是上海,为她缔造了一个‘美人鱼”的包装。上海,圆了无数中国灰姑娘的梦。
女人都爱美,上海女人尤其。
即使在全国一片“蓝海洋”的年代,上海女人一身合体的蓝,再在领口、袖口上变下小花样,配上薄如蝉翼的尼龙花边,一头用牛皮纸卷过的长发波浪,照样风情万种。
她们优雅地穿行在旧租界的旧建筑、巨幅领袖像及红色标语牌之间;在香水、唇膏等被视为资产阶级腐朽之物而逐出市场之时,上海女人的手提包里仍持一支唇膏——防裂润唇膏。这种小尾指长的、套在制造粗劣的塑料壳里,或粉红或大红烫金字的、散发着俗气廉价香味的防裂唇膏,当时在市场上很走俏,也因着这些上海女人多多少少脱离了点市俗之气。记得那时我还在杨浦区上班,时尚之风较难吹抵那里,因此当淮海路和南京西路上的防裂唇膏已给扫空时,我受友人之托,在杨浦区扫货。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卖相粗糙、色泽艳俗的小塑料筒,一旦离开百货公司的柜台,跳入这些上海女人的小拎包里,与她们的麻纱绢头、百雀灵冷霜小铁盒放在一起时,顿时似有了生命,也变得千娇百媚了。
上海女人,不时拎开塑料筒,推出那乳白色的一截往唇上一抹,再两片唇上下一抿,唇上只是多了一层透明无色的润滑剂,那姿势还是那样诱人,那样风情万种。而上海女人的心灵之中同时也已抹上了一片嫣红,她们至少已明白,虽然不得已套上一件面粉袋样不显线条的蓝布解放装,自己也可以完成一个抹唇膏的动作。
“文革”后有部名为《女英烈传》的英国旧片在上海公映,讲述一位英国女特工人员深入德国占领下的巴黎,进行反法西斯活动。其中有一幕,是集中营内一个英国女人对着一片残镜在扑粉。
“你哪儿弄来的粉?”她的难友很惊讶。
“是石灰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觉得这样做了心里好过点!”
意大利名片《罗马十一点》里,在大战后经济尚未复苏的艰难时期,一位小姐用炭笔在腿上涂一层深色冒充玻璃丝袜……
看来,上海女人对美的追求,其不屈不挠已颇有国际水准,不愧为十里洋场催谷出来的。
上海,之所以不止在中国,而且在东南亚也属最有性格的城市,就是因为一匕海女人。
上海女人的层次分布极细微、极清晰,太太和师母、姨娘和娘姨、小姐和大姐、名媛和明星、女同志和女同事……一字之差,充满了阶级身份和政治气候的微妙又敏感的界限,透过那精巧的细节,你会感到一层哀丽的空蒙。难怪张爱玲在“小姐”被禁称,“大姐”到处出现在里弄街道和机关办事处时,去意已定。其实,上海女人在从“小姐”到“大姐”再回到“小姐”的历程中,始终不脱那么一股微微溢着呛鼻的夏士莲雪花膏和明星花露水的、带市俗的香味,即使是香奈尔五号或迪奥,都无法掩盖上海女人那股与生俱来的亦正亦邪的女人香。
上海Baby,属女人结构层中一个界限最模糊、行为最扑朔的一族。
称女人为“宝贝”——Baby,由西方传入上海不过近百年,一如Darling(达令)和Honey(蜜糖)及Sweet Heart(甜心),是西方人对女人的昵称。
如汉语一样,英语词汇也有微妙细致的区分。一般讲,Darling之称会较文学、较斯文,用得也最普及;Honey较口语化,而且对象可以不止是太太或女友,女儿、小孙女都可被称为Honey。P3-6
真正持之以恒描写上海故事的作家是程乃珊,相对来说她写的上海故事也最扎实。——王安忆(作家)
她触摸到了老上海的灵魂。——王小鹰(作家)
她是个特别通达,天真有趣而不世俗的人,照理说她出身名门,却没有大人家的娇小姐脾气。
我对民国的人和事感兴趣,可以说是拜她所赐。——曹可凡(主持人)
她写上海滩,写当年那些在上海发生的故事,是那样生动,那样充满细节。——叶永烈(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