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貌法度森严
隋、唐的大一统,融合了南北两种不同风格的文化。唐代初年,二王书法笼罩书坛,一方面是地方世族的势力尚大,江左贵于清绮的审美趣味占据统治地位,另一方面,是由于统治者的喜好。
楷书是诸种书体中最难、最重法度的,必须一笔不苟,毫无取巧可言。隋代书法,已经开始从隶书向楷书过渡,《龙藏寺碑》《张黑子墓志》《董美人墓志》等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楷书作品。
唐代的国力强盛,秧泱大国,讲求法度,全社会有一种恢宏之气,即使在“安史之乱”之后的中唐时期,也不稍减,楷书这种特重法度的书体在唐代受到极大的喜爱和重视。
初唐时期,虞世南、欧阳询的楷书,承二王书风,结体内撅,还带有浓厚的隶书方笔笔意。到褚遂良,开始尝试挣脱这种束缚,追求一种流动飘逸之美。
盛唐时期,国力达到鼎盛,大批庶族地主通过科举登上历史舞台,绮靡清丽而伤于纤弱的南方世族的审美情趣,已经不能与宏壮磅礴的时代精神相适应,书法艺术也是如此。
颜真卿的书法,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
颜真卿的楷书,彻底摆脱了隶书的影响,把含有隶意的方笔变为圆笔;把中宫紧密的内撅结构变为舒展大方的外拓结构;把秀媚的侧姿取势变为凛然的正面示人。
晚唐时期的柳公权,是唐代楷书的集大成者,他把二王、欧、褚、颜等冶于一炉,形成一种极刚健、极秀美、纯正贵族气派的书风,将唐代楷法推向极致。
唐人在规矩法度和恢宏之气之外,也充满狂放不羁的浪漫精神。正像诗歌中有杜甫、白居易的现实主义风格,也有李白、李贺的浪漫主义风格一样,欧、褚、颜、柳的楷书之外,也有张旭、怀素的草书。
张旭和怀素,是中国历史上的两大草圣,被称为“颠张醉素”,他们把今草发展到草书的极致——狂草。
唐代的楷书,足以雄视百代,后莫能继,而唐代的草书,继承和发展了二王书风,已开了宋人重意轻法的先河。
重意轻法各呈风流
两宋是一个较为畸形的时代,重文轻武的结果,是国家的贫弱,但另一方面,又是文化的极为发达。宋人没有汉、唐的宏大气魄,而气格较为卑弱,所以,在书法上,虽然也出现了苏、黄、米、蔡和宋徽宗等名家,但是却始终没有像汉、晋一样形成自己的时代特色,也没有像唐代一样群星璀璨,名家辈出。
宋初,承晚唐五代余绪,诗尚西昆,词宗婉约,已绝无盛唐气概,书法也以追摹古人与时贵为时尚,总的来说,成就不高,较为突出的是“宋四家”中的蔡襄。
北宋中、后期,是宋代文化最为辉煌的时期,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苏轼、苏辙、曾巩、黄庭坚、米芾、‘秦观等都生活在这一时期,他们学识既高,气魄也大,使得这一时期诗文书画的成就极高。
清梁谳《评书帖》说:“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所谓“意”,就是自我意识的表现,即苏轼所说的“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石苍舒醉墨堂》)。宋人学书,不愿意斤斤拘泥于法度。
苏轼天姿英纵、学究天人,而且卓荦不群、桀骜不驯,大有“法岂为我辈设哉”的气概,在宋代文坛艺林,他是一个最大胆的法的破坏者。继他之后的黄庭坚、米芾,也都是重意轻法的,使得宋代书坛,焕发出耀眼的异彩。
南宋偏安一隅,,气格卑弱,虽然也有陆游、张即之、吴琚、朱熹等书法名家,但却已经很难再有引领一代风流的大家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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