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特·德雷福斯、西恩·多兰斯·凯利的《万物闪耀(在世俗时代过有价值的生活)》是一部文学评论著作。人类对意义的寻找，曾经因我们对更强大的力量，无论是上帝还是其他神明的响应而得以实现。这些力量吸引我们，并赋予日常生活以神奇和感恩之情。

人是小的，因而小的是美好的。

努力成为巨人就是努力自毁。

很多人渴望了解世俗生活的意义。然而在我们生活中的每个时刻，都不可避免地面临无数选择，对此，我们该基于什么作出决定呢？我们怎样知道哪些事是不相干的，哪些事又是重要的？……

休伯特·德雷福斯、西恩·多兰斯·凯利的《万物闪耀(在世俗时代过有价值的生活)》将带着你踏上历史的旅途，追寻荷马神话时期的好奇与率真，回顾但丁时期的一神论，了解康德的虚无主义，探寻梅尔维尔的泛神论，最终抵达由现代作家引发的精神磨难……回溯我们失去的想象力、好奇心和开放性，并告诉我们怎样才能重新过上有价值的生活。

第一章 当代虚无主义

第二章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的虚无主义

第三章 荷马的多神教

第四章 从埃斯库罗斯到奥古斯丁：一神教兴起

第五章 从但丁到康德：自主的诱惑和危险 

第六章 狂热、多神教及麦尔维尔的“邪恶艺术”

第七章 结语：在世俗时代过有价值的生活 

跋

致谢

注释

第三章 荷马的多神教

艾丽丝(对她丈夫)：一天晚上，在餐厅，有个年轻的海军军官坐在我们附近……我一看到他，就感到很震惊，我想，他是否想要我，我可难以拒绝。

我想，我可以放弃你，放弃(我们的)孩子，放弃我的整个前程。

(斯坦利·库布里克《紧闭双眼》脚本)

在一次款待特勒马科斯的盛大宴会上，当着她的丈夫墨涅拉俄斯和全体斯巴达贵族的面，海伦说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描述很久以前，她离开墨涅拉俄斯和他们幼小的孩子，和那位来客一一难以抗拒的帕里斯私奔。是的，就是那个帕里斯。他诱拐了海伦，导致了特洛伊大战。

你可能会想，这是一个奇怪的选择，在一家之主墨涅拉俄斯举行的宴会上讲这么一个故事。

然而，这场景中也许最令人震惊的一点——至少在我们现代人看来一一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感到震惊。确实，故事中令人吃惊地没有表现出道德义愤。而且，荷马对海伦明显有着不应该有的欣赏。在他的史诗故事中，和丈夫一起返回的海伦不仅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女主人和妻子的角色，而且墨涅拉俄斯自己甚至称赞她，“一个精彩的故事，亲爱的，讲得很好。”

同样的三角恋爱的故事今天也会发生，但斯坦利·库布里克影片中那个丈夫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感到震惊。如何理解荷马对此场景的处理?有人可能极力将这一丑闻归于这个事实：海伦悄悄地在每个人的酒中放了药物(她有这种药物)。这也许能够解释海伦对她的客人所产生的神奇作用，同时，又让他们保持起码的道德面貌。但这种解释会让我们难以理解荷马自己稍后对这一情景的议论。根据荷马的描写，那天晚上，当墨涅拉俄斯上床睡觉，“女人中的女神、穿长袍的海伦睡在他身边。”。

荷马对宙斯女儿海伦充满欣赏的描写表明，他对人类行为及其生存的理解与我们截然不同。这理应启发我们深入探究荷马对何以为人的理解。然而，与宽容地理解他对海伦的欣赏相反，自古以来的读者和评论家却以此揭示荷马道德观和道德责任中的某种不足。海伦似乎既否认抛弃家庭与帕里斯私奔有什么过错，又拒绝为私奔之举承担责任，暗示是爱神阿芙洛狄特让她这么做的。荷马时代的读者也可能注意到了这种逃避责任的左躲右闪，他们尽管钦佩荷马，有时也不禁要“纠正”他对海伦在特洛伊大战中的角色的理解。在这个故事的其他版本中，海伦得为此付出代价。。

当代学者同样未能严肃地对待荷马对海伦的处理。他们要么根本就不予讨论，要么当作荷马具有原始道德观念的进一步证据。确实，20世纪三个最有影响的荷马的阐释者——布鲁诺·斯内尔、E．R多兹和伯纳德·威廉姆斯——声称荷马相应地不具备康德、休谟和尼采的伟大的道德洞察力。但如果他们错了呢?如果荷马对人类存在的理解实际上比我们更深刻而不是相反，那又怎样呢?如果荷马对海伦的欣赏是进入荷马世界的一个入口，如果对海伦的故事加以宽容地理解，可以拓展荷马对神性以及神性在人类生活中的重要性的理解，那又怎样呢?

确实，对荷马的世界我们不应视为原始而屈尊俯就，以彰显现代道德力量的哲学和心理学意义，也不应视为充分发展的西方文化的某个原点而赞赏不已。我们必须意识到，我们的现代态度和哲学理论遮蔽了荷马观念的真正魅力。与其用我们关于人类的现代观念自以为是地去阐释荷马，不如将他视为一个对存在现象极为敏感的艺术家好好阅读，而我们很久以来已经丧失了对存在的认识能力。

荷马笔下的希腊人敞开胸怀拥抱世界，而我们擅长内省，将情感(moods)当作私人经验，因而我们几乎不能理解希腊人。他们并非以内在的体验和信念去理解他们自己，相反，他们视自身为大众中的一分子，而情感则可以在人际间分享传递。对荷马来说，情感很重要，因为它们阐明了一种共有的境况：它们表明了在某个时刻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以此吸引人们去从事英雄和激情的行动。神灵对引发这些情感起了关键作用，不同的神阐明不同甚至互不相容的境况。海伦最倾心的女神是阿芙洛狄特；她阐明某种境况中的情欲可能性，激励人们将他们的情欲可能性发挥到最佳状态。阿基里斯则相反，他对战神阿瑞斯的情感呈现为一种攻击性情感，在此境况中，一个凶猛的战士有机会成为我们即将讨论的境况中最重要的人物。其他的神灵唤起别的情感反应。荷马的世界中，最好的生活是和神灵步调一致。如马丁·海德格尔所说：

我们想起(荷马的)希腊神灵的本质……如果我们能称

他们为调音师。

……

P56-58

致读者

世界并非亘古如斯。荷马时代的希腊人充满激情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以及构成但丁的中古世界的意义的宏大体系，两者都与我们这个世俗时代形成鲜明对照。尽管形态各异，然而那是一个万物闪耀着神性光辉的世界。在今天，那些神性闪耀的事物似乎远去了。本书意在让我们再次亲近它们。

促使我们讲述这个故事的因素是哲学和文学性的，我们也期望在这些学科的专业背景下讨论这些话题。但《万物闪耀》是为非专业读者写的，我们希望它能为更大范围的人阅读。任何生活在当代世界的人都可以分享本书，任何希望通过古典哲学和文学著作来体验和丰富自己生活的人都会从中有所发现。任何想要重温那些闪光之物的魅力，揭示我们曾经能够体验的神奇，展现一个有时唤起如此情感的世界的人；任何业已陷入优柔寡断、一味等待、茫然、悲伤和焦虑的人；任何无论发生什么都坦然面对的人；任何以希望取代绝望的人，或任何意将绝望留在身后的人，都能在本书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或至少这是我们写作本书的意愿所存。

两个学生跟随一位年迈的老师学习多年。一天，老师对他们说，“孩子们，时间到了，你们该出去见识世界了。如果你们在世界上发现所有的事物都光辉闪耀，你们的生活就适得其所啦。”

两个学生既悲伤又兴奋地离开了老师，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许多年后，他们偶然相遇。他们为重逢而感到高兴，每个人都急于知道对方是怎样生活的。

第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对第二个人说，“我在世界上已经看到许多事物光辉闪耀，但我还是不开心。因为我也发现许多悲惨和令人失望的事物，我觉得我无法听从老师的教诲。也许我再也得不到幸福和快乐了，因为我看不到所有的事物都光辉闪耀。”

第二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他对第一个人说，“并非所有的事物都光辉闪耀，但所有光辉的事物都闪耀!”

此书对西方哲学史进行了广泛而又灵活的把握。在如何生活的问题上提出了虽有争议但重要的建议。

——大卫·布鲁克斯《纽约时报》

《万物闪耀》以一种敏锐、迷人的风格对生活的意义进行了沉思……对一些文学作品引人人胜的解读使全书的叙述精彩纷呈……也满怀激情地介绍了看待世界的不同态度，作者热切地呼吁我们重新抱有这些态度。

——《纽约时报书评》

这是一部雄心勃勃的书，对包括荷马、但丁、笛卡尔和康德等作家，还有麦尔维尔、大卫·福斯特·华莱士等小说家进行了独到的解读……《万物闪耀》引人关注和思考。这是一部兴味盎然的书，就是非专业人士也值得一读。即使你并不认为我们已陷入优柔寡断的虚无主义时代，但如果你让自己走近作者充满活力的智慧，与西方的经典文本深入交流，你会为阅读此书而心怀感激。

——迈克尔·罗斯《纽约时报》

这不是一种乏味的学术操练。《万物闪耀》是一部启人心扉，但又充满智慧和热情洋溢的书。作者意在分析我们时代的虚无主义并寻求补救……很有感染力。

——《华尔街日报》

振奋人心之书……德雷福斯和凯利对所论作家取其精华的方式令人赞叹。

德雷福斯和凯利鼓励我们对人世的惊奇和感激怀有虔诚；当某种非凡的世俗之物熠熠生辉的时候应有仰慕之心。德雷福斯和凯利所期待的新时代是一个多神教时代，对现代的平面文化则是一种高贵的纠正，他们将现代平面文化归咎于一神教和技术心态。你会为他们对传统和现状的解读而折服。

——马修·克劳福德

此书作者成功地在文学与哲学史中交替进行，启发我们如何获得因现代性而受到损害的救赎……一个振奋人心的、富于启示和鼓舞力量的忠告：“不要问为什么神灵抛弃了你，而要问你为什么抛弃了神灵?”

——《柯克斯书评》

在我们时代及虚无主义威胁下寻找生活意义中表现出迷人的洞察力。《万物闪耀》提出了自轴心时代以来有关人类宗教及伦理进展的一些基本问题。此书探讨了一些重大问题，这些问题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中至关重要。

——查尔斯·泰勒

当今之世有许多人对“闪光”之物视而不见，他们普遍感到失落、悲伤、焦虑和绝望。德雷福斯和凯利深感不安，他们通过向读者介绍西方世界的文学经典来应对这种状况……结论是满怀希望的——在世俗时代，人们能够过有价值的生活。这就要从承认我们所见的“闪光”之物开始。本书表明：西方经典能够帮助我们做到这一点。

——《书目杂志》

——休斯顿·史密斯

以一种非凡的、雄心勃勃的、富有挑战性的方式提出了我们时代的核心问题：我们如何从“荷马世界紧张和有意义的生活”走到了难免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特征的“优柔寡断和充满悲伤”?通过解读西方历史上伟大的文学作品，本书作者重新定义诸如选择、自主、狂热、慰藉，尤其重要的是我们与过去的联系。本书简洁然而全面，探究了经典作品所具有的超越性价值，这有助于推进现代思想和促进西方世界的发展。我读之欲罢不能。

——瓦尔坦·葛利高里

曾经有一个世界，它被遮蔽了，然而，它对过美好的生活至关重要。德雷福斯和凯利以循循善诱的技巧和惊人的洞察力为我们撩开面纱。这是一个光辉闪耀的世界，能够让神之恩泽和深邃进入我们的生活。此书本身就闪耀着光彩。

——阿尔伯特·波哥曼

光彩闪耀!这是我所读过的一本令人惊奇、高水平和美妙的书。向此书作者祝贺!我希望广大读者会与我一样。对此书充满赞赏和敬畏。

——杏尔斯·凡·多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