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也许非常聪明,也许知识渊博,但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因为他的智性没有灵魂。有智慧的人则不同,他不仅智深若海,而且还懂得如何驾驭智性的力量,他知道有的时候对智性的节制约束,比放纵它的力量更有效。他明白智性的力量极限不是力所不及之处,而是自我内心的“道德”的边缘。
智性的培养是重要的,但智性的灵魂培养更重要。没有灵魂的智性是盲目的,是缺乏内在自制力的,就像一辆没有驾驶员和刹车装置的汽车。
为自由和正义辩护
克莱伦斯·丹诺是美国著名的律师。1925年,他为遭到种族歧视和迫害的黑人辩护,以他最出色的智慧和口才赢得了那场艰难的诉讼。
1925年的底特律,三K党已经控制了不少政治机构,他们到处散布对黑人的不信任言论,尤其对敢于搬出黑人区、来到白人区居住的黑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威胁、抢劫、袭击,甚至凶残地杀死黑人。
1925年6月初,年轻的黑人医生欧西安·史威特在白人区买下了一幢两层的砖造房屋。他也受到种种警告,但为了自己有一个住处,也为了保卫自己的权利,史威特医生决定和暴徒们周旋到底。9月8日那天,他先通知了底特律警察局,在10名警察的保护下,他搬进了新居,他的一些朋友和亲属也来为他壮胆。为防不测,他准备了10支枪和400发子弹。
黑人搬进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地区,当天晚上,就有大群的人在他屋前屋后走动。到第二天夜幕低垂时,约400人聚集在他家附近。然后,有人开始对房屋投掷石块。后来,局面越来越混乱,在门外维持秩序的10名警察根本无济于事。石头穿过窗子,碎玻璃落了一地,一伙人冲了过来。突然有人开枪了,于是屋子里的黑人也开了枪。街对面有一人当场死去,另一人受了伤。于是警察就冲进屋子,逮捕了屋内的黑人和史威特夫人。
对这次事件,不少白人作伪证说,史威特家门前没有暴民,没有暴力威胁,史威特家人没有生命危险,因此开枪构成了最严重的谋杀罪。史威特他们只能向大名鼎鼎的丹诺律师求救。
面对这个棘手的案件,丹诺一如既往,坚定地站在正义一边,他开始了紧张而又富于创造性的工作。他仔细地研究了黑人社会的整个历史,他读了有关的历史、案例、传记等,他以令人感动的方式向陪审团人员描述美国黑人的悲剧,他们被强迫进入美国生活,被迫从事最卑贱和低微的工作,处在恐惧、无知和贫穷之中。然后他向陪审团人员提出这样的问题:“你对黑人有偏见吗,你认为黑人是平等的人,是美国的同胞吗?你喜欢他们吗?你相信他们吗?你相信你像对待白人一样公正地对待黑人吗?你会尽力使你心中不要存在偏见吗?”经过丹诺三个星期的艰苦工作,他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这个由12个白人组成的陪审团的种族偏见。
然后,丹诺对官方提供的71名证人进行了有选择的仔细盘问。聪明的丹诺当众盘问能讲一些真话的证人,为被告辩护。在他连珠炮似的发问下,有些人吐露出曾经有过预谋要把黑人医生赶出本地区的实情,从而证实了是这些暴民聚集起来,抛掷石块,才造成了冲突和伤害。丹诺还调查出,开枪打死人的其实不是黑人,而是在场的一位警察,这警察也承认了“在骚乱中开枪”。
丹诺最关键的一招是让欧西安·史威特医生走上证人席,描述他们在9月8日晚上的心理状态。史威特谈到了他在华盛顿、芝加哥看到的种族暴动及暴力事件,谈到了在底特律其他黑人同胞受到的袭击和伤害,也描述了他在这个事件中的切身感受,这一切,给在场的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尽管如此,要消除这些人的种族偏见谈何容易。第一次审判几乎持续了7个星期,陪审团的辩论和争吵也继续了三天三夜,最后的结论却悬而未决。在第二次审判时。丹诺在法庭上作了长达8个小时的辩护。最后,他对法官及陪审团呼吁说:
“你们认为你们在这个案子中的责任是什么?我已经日夜看着挤在这个法庭中这些紧张的黑色脸孔。这些黑色的脸孔,现在正仰赖你们这12个白人,感到一个种族的希望和恐惧都在你们掌握中。”
“各位,这个案子快要结束了。对他们而言,这个案子就是性命所系,没有一位黑人是这个陪审团的一员。他们的命运系在12个白人的手中。他们的眼睛紧盯着你们,他们的希望寄托于你们的判决。”
“我要求你们,我代表这位被告,代表这些指望你们帮助之人,尤其是代表这个伟大的国家和这个伟大的城市,他们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并且公正地面对这个问题——我要求你们,以进步以及人类种族的名义,在这个案子中下达无罪的判决。”
丹诺出色的辩护和演说几乎征服了在场的所有的人,陪审团终于作出了“无罪”的判决,这个判决不仅使史威特和其他被告获得自由,并且使整个黑人族群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自由。P341-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