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批示吓人
沈青很得意,大笔一挥,胸有成竹地写道:“志宽同志:您的讲稿已起草好,请审阅。”
第二天这个件返回来了。志宽同志作了批示,措词严厉,全盘否定,兴师问罪。大检察官一看就找不到北了。怎么会是这样!
好似风暴袭来,劈头盖脸,席卷一切,让人猝不及防。
而且这恰恰发生在中央巡视组就要到来之际。
二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被授衔二级大检察官的省检察长有一颗聪明的头脑,蒙了一下之后,立刻恢复理智,判断逐渐清晰起来。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成了志宽同志——怎么形容好呢——排挤、打击、伤害,抑或清洗的对象了。志宽同志已经在几个不同场合点了检察院的名,当然是批评,预示着对他的正面袭击也要马上开始。现在果然来了。
与其正面迎击,青红皂白,争长较短,不如避其锋芒,迂回抵抗,“曲线救国”。
他的思维永远跟得上趟。
阳光强烈射人,室内一切于白光下纤毫毕现,无可隐遁。志宽同志的批示摆在白光之下。
这阳光使沈检察长想到即将到来的中央巡视组,又想到一句老歌词“北京有个金太阳”。志宽同志动手的时机选得真好!
阳光照到室内的各种器具上,颜色鲜亮,轮廓分明,一清二楚,绝不混淆。但照到白墙上就不一样了,威力锐减,墙还是那么白,没有显出什么两样,也没有瑕疵暴露出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依然故我,正大光明。
头脑敏捷的沈青一下子把这种现象捕捉住了。
白墙,最洁白,又最隐蔽。
如果自己能有白墙一样的功能,会怎样?
对方要利用“金太阳”做掉他,他却以白色相配合,使你无功而返。
省检察系统要开会,得请省委主要领导同志到会讲话,这个主要领导同志就是夏志宽。他是省委常务副书记。现在都是这样,系统召开重要的会议,都要请当地首脑讲话,这样才显得重视,才有力度。沈青绞尽脑汁为志宽同志起草了一份讲话稿。
这个讲话稿涉及反腐败的问题。怎么反大有文章。因为巡视组就要到来了,这个文章就更有做头。沈检察长在起草讲话稿时,没有像以往那样措词严厉,锋芒毕露,而是很策略、很温和、很稳妥。这是揣摩着志宽同志的心思写出来的,绝不能在反腐败问题上给志宽同志施加压力,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但不强调这个问题又不行,过不了巡视组这一关。所以沈青就来了个两全其美,那就是既强调加大力度,又要求注意分寸,让志宽同志看了放心,主要是对他沈青放心:我是不会乱查的,我是顾全大局的。尤其是在巡视组就要到来的时候。我这样为志宽同志着想,你还要整我吗?沈青同志一厢情愿地想。
这样的讲话稿,这样的好文章,只有他这秀才出身、当过材料匠的白面书生检察长才能写得出来。他深谙此道。这样的讲话稿经夏志宽抑扬顿挫、摇头晃脑地一讲,必然会树立威信,博得人心。
然而正是这样一份精心设计的讲话稿,呈上去之后,却遭到夏副书记的无情批示。
志宽同志写道:“要少讲空话、套话、大话、洋话、屁话、吓人的话。要学会讲实话、活话、真话、土话、香话、叫人放心的话。不律己何以正人?司法腐败应该好好地整一整。讲稿要重新立意,重新来写。这不是个认识问题,而是一个立场和思想的问题。我省的检察工作到底要向何处去?请沈青同志慎思之、脱胎换骨,拿出一个像样的讲稿来。夏志宽 ×年×月×日。”
在巡视组到来之前夏志宽向他发起了正面攻击。瞧那批示的用语,多么有威风!多么有力度!沈青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巡视组的即将到来为志宽同志注入了一种力量,或者说带来了一种灵感,使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强大起来,要把沈青削弱下去。上边都提“司法腐败”了,他说你“司法腐败”还有错吗?借力打力,机会难得。
脱胎换骨?是讲话稿脱胎换骨,还是人脱胎换骨?他一下子感到问题很严重,反复地阅读着、反复地判断着,在阅读中逐渐把字认正确,因为那批示的书法是很特别的,汉字的结构大体上被颠覆了,抻胳膊撂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每个字都要你去猜。字的大小也不一样,一个大字里很可能还包含着一到两个小字,必须注意分辨,分辨的方法主要依靠上下文。这样一下工夫,不仅脱胎换骨的问题没有想清楚,反倒把那些“空话、套话”之类辨认得更加清楚,更加正确,也更加吓人了。
原来认不清的,现在认清了。比如“屁话”,原来认不太清,现在认清了,是“屁话”!这样“香话”才有了根源。刚才他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冒出了一个“香话”。现在清楚了,它是对应“屁话”的。不过严格地说还对不上,“屁”是名词,“香”是形容词。不过这个“屁”还真不好对,想出“香”已经很不简单了,对的不是“屁”这个字,而是它的气味。于是他好像又重重地挨了一板子。刚才是一种话挨一板子,到屁话这儿,没辨认清,那板子打得也就比较模糊,现在认清了,板子也就特别干脆:“啪!”
这一“啪”反而把他打醒了。屁话,“脱胎换骨”才是屁话呢!谁也脱不了胎,换不了骨。但稿子可以,我可以给他再搞一个全新的,与此稿截然不同的稿子,让它脱胎换骨,让他满意,这总该可以了吧?
看来这个稿子他是毫不欣赏的了,你用那么大的篇幅讲注意政策,把握分寸,他都不买你的账。他要干什么?他不跟你搞什么交易,他给你来了个下马威。你不是跟他不一个心儿,不一条线儿吗?那就这样整你一下,看你如何反应。你如果认罪服输,老老实实,脱胎换骨,那就罢了;你如果敢不服,敢拧着劲儿,敢跳起来,或者虽然不跳起来,但消极对抗,不重新立意修改讲话稿,而是小修小改,换汤不换药,达不到脱胎换骨,就要治你的罪。当然治你的罪不能凭这件事,讲话稿没起草好算什么事呢?这只是个由头和导火索。他另外掌握着治沈青罪的事呢。那样问题就复杂了,就麻烦了。在巡视组即将到来的时候或者到来以后,当着裁判的面,借着裁判的哨,把你正大光明地罚出场。你还有话说吗?你还想辩驳吗?
所以大检察官是绝不会中计的,他不跟你争个脸红脖子粗,不跟你意气用事地闹。他要学那白墙的品格,用平静无瑕的白色化解矛盾。志宽同志正等着你闹呢,然后罗列罪状,把你拿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好,先律己,先负荆请罪,先反对“司法腐败”(这也是上边的精神嘛!),绝对不能感情用事搞对立,给对方一个整你的借口。他不能给这个借口,他要把稿子脱胎换骨地重写一遍。
不能用秘书代劳了,要亲自动手写。强调律己,加强自我批评有什么不好?整治司法腐败也是非常应该的嘛!好,先律己,后正人,这总该可以了吧?他打电话把秘书叫来,让他看了领导的批示。
秘书表现得很冷静。这让他有点儿失望。但理智上更加肯定了这个秘书,行,修炼得不错,不仅嘴巴紧,感情也控制得好——或许他没什么感情吧?偷偷瞥了年轻人一眼,从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喜怒不形于色,太合格了!机关政治部真会选人啊!“对任何人都先不要透露这个批示。”他嘱咐说,又立刻感到没什么必要,面对这样谨慎的秘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然后就跟秘书研究如何重写这个讲话稿。 P1-4
“纸”上反腐败的一合(代序)
铁凝
认识一合是在1996年冬天,省作协的一个会上。当时,他的40万字的以反腐败为鲜明主题的长篇纪实小说《黑脸》、5万字的报告文学《隐匿与搜查》正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和强烈反响。刊发这两篇作品的《中国作家》已经在北京为其召开了研讨会;《黑脸》同时被13家报刊转载,主人公的故事感动了西影厂导演吴天明,他急切与一合联系,开始筹划将《黑脸》改成电影或电视连续剧。其时,《隐匿与搜查》也被某电影厂列入讨论当中。我认识一合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氛围里。
一合自我介绍说:“我叫赵义和,你叫我老赵也行,叫我一合也行。”
以后,我还是叫他一合的时候多。
眼前的一合50岁出头,微胖,匀盘大脸,戴一副镜片偏大的眼镜,手里还有一只大皮包。我知道他是省纪检委的干部,副厅级纪检监察员,酷爱文学,业余时间写作。那他算是一个嗜好写作的官员呢,还是一个有着一定级别官衔的写作者呢?单看大皮包,显出点儿官气——也不知为什么那天他非得拎那么一只皮包不可。再看笑容,却又没有这一级别官员的矜持,也不是春风得意,也不是喜不自禁,而是笑眯眯的那种笑,通俗,庸常,腼腆里又带出点儿自来熟。他跟生人也不见外,没心没肺似的。加上他那一口尾音上挑的唐山普通话,你就忘了拿他当官员看了。窃以为唐山口音本身就含有一种絮絮叨叨的外露的亲热劲儿,洋溢着平民意味的表现力。当然,这口音有时候也会掩盖说话人内在的智慧。比如一合,他哪里能够真的没心没肺呢,真的没心没肺,就不可能选择最现实最尖锐的题材,以文学的形式去为人民鼓与呼;就不可能抓住反腐败这个当前最敏感的问题,利用自己所占有的独特材料,深入开掘,生动表现。真的没心没肺,也就用不着去爱文学了,但一合这个人对文学是着迷的。
听他说,他从小在河北玉田农村长大,北京有个姑妈,使他得以常去北京住些日子,熟悉鼓楼一带的胡同和四合院。考大学时就瞄准了北京,考上了位于和平里的河北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时为1963年。这也符合了他母亲的心愿吧。母亲出身于小康人家,有文化,后来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复员后当小学教师,只可惜37岁就病逝了。受母亲引导,一合自幼读鲁迅和高尔基的作品。1976年10月之后,他感觉真正的写作时机已到,赶快写,却一直写不出什么名堂。直到1995年写作《黑脸》,才算有了起色。一合说,我老想把失败的原因归罪于“四人帮”,都是极左时期搞报道闹的呀,中毒太深呀。其实这不是把自己文学才能的缺欠也归罪于“四人帮”了吗——归就归一下吧,谁肯彻底承认自己不行呢,那不就彻底没希望了吗。一合说得挺坦率。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一合热衷于串联,借此跑遍全国,还搞了个对象,即是现在的夫人。1968年分配到唐山丰南县当老师,当年年底就“从政”了,和一批“笔杆子”背着背包,步行进入县城,在县委新闻报道组负责革命大批判。以后,他一直在各种重要的新闻岗位工作,当过丰南县委报道组长、宣传部副部长、唐山《劳动日报》记者、新华社河北分社记者、省纪委研究室主任,直至今天的副厅级纪检监察员。回忆当年,一合透露尽管他是那么喜欢《红旗谱》、《播火记》,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把这些作品批得很带劲儿。那时候讲的就是跟形势,有时候能跟成毛病。比方1998年抗洪,他一头扎到长江边上,采访一个月,写了一部30多万字的报告文学《飞流》,以为这是最能赶上形势的,肯定能被“炒”起来,居然在暗中还希望1999年继续发大水。哪知道人家1999年不发大水了,抗洪情结过去了,这书也没人买了。他说,我这叫什么呢,这叫急功近利。在一篇文字里,他有过这样的表白:“我是一个小公务员出身,惯于体察领导意图,领会上级精神,想来想去适合我的差事还是当干部。可我心里又老有一些文学的东西往外冒,所以就当不好。当作家吧,只凭有体验生活的便利条件也不行啊,比方我就有阅读大量案卷的条件,但也仅是条件,不是天资,也不是才能,所以说我是一个两难之人,我非常的不幸。”这最后一句:“我非常的不幸”,颇有些文明戏台词的韵味,还显得矫情。他说这话的时候,几集电视连续剧《黑脸》早就在中央电视台一套节目黄金时间播出了,观众达11亿,并获了“飞天奖”“金鹰奖”和中纪委颁发的“卫士奖”。《黑脸》早就获了首届鲁迅文学奖了,出了单行本。此后又出版了反腐败长篇小说《断道》,又是一种不同的脸谱,好像在努力地将黑脸白脸的组成一个脸谱系列,在《啄木鸟》杂志连载后,也获得了该刊的“啄木鸟”文学奖。由于是长篇小说,作者的写作心态相对自由放松些。我认为《断道》的艺术价值其实是超过使他出名的《黑脸》的。这时候他还有什么“不幸”呢。只有你对一合有了进一步了解,你才会相信他这句“台词”出自真心。
一合广泛浏览国内当代作家的作品,有时候他突然打个电话,没别的事,就是畅谈他对一些作品的看法和他的心得,即使与他的风格相距甚远的小说,他也能道出独特感受。他对同行的作品很少“疾言厉色”,说起这些他是太耐烦了,耐烦到了你对他不耐烦。还有一次他给我打电话,就是采访1998年抗洪的那次吧,他很激动地告诉我,他就要到抗洪第一线去了,那儿感人的事例太多了。他说他人还没到呢情绪已经先到了,他肯定能满载而归。他还说:铁凝,我采访回来会及时告诉你的,好叫你知道我的行踪。我很愿意参加作协的活动,作协有什么活动你们可别忘了我,文学上我还得长进哪……他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话,意气风发,像个出征的战士。这里先不说多参加几次作协的活动究竟能否让一个人在文学上有所长进,单说一合在电话里的情绪,就让我感到一点儿陌生和不能适应。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太容易欣喜了,他干吗老那么激动呢,老那么笑眯眯呢?一个与他同赴外省参加笔会的同行回来后对我说,一合这个人呀,他自己写得不错,干吗对谁都那么谦虚呢,还老笑眯眯的。当时我与这同行有同感。是呵,你不一定非像个先生不可,可也不一定非像个学生不可。
现在我愿意相信,也许是我的情感更多了些麻木吧。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就不能够欣喜不能够激动不能够笑眯眯呢。一合身上这些形态不正是当今很多中年男女已然丧失或正在丧失的吗?不要说中年男女,就是男女青年,如今又有几人老是欣喜老是激动老是笑眯眯呢。这是让人放松,让人不设防的一种情绪,它能让入很快感受到人和生活那天真、凡俗的一面,尽管你可能不屑于这凡俗。一合葆有了它,其实他葆有的是一种心境的自在。况且,这一切并不妨碍他能把严峻的现实,把当代“黑脸包公”,把党惩治腐败的决心决断,把他嫉恶如仇的强烈情感,通过文学表达得深刻、饱满而又感人。
写作是一件“纸上谈兵”的事吧。一合多年记者生涯的根底,使他对现实有种独到的敏感与判断,使他的文字更多些简练和准确。他的《黑脸》和《断道》的结构疏密有致有力,他似乎也很懂得叙述节奏的重要。他一直希望他的报告文学里更多一点儿“文学”,为此他在人物上下了很多工夫。他写到一名纪检干部在惩治腐败的同时也颇花心思保护自己以保存实力。这样的挖掘使他的人物更有光彩也更可信。一合在“纸”上惩治腐败,他自有自己的心计和套数。
所以,别以为一合的欣喜、激动和笑眯眯是简单的天真、凡俗和不成熟,很可能这就是一种生活的智慧。几年前省内召开一个小说研讨会,一合也参加了。会上两个青年作家好像是因为多写什么题材少写什么题材意见不同,互不相让地争论了几句,一时间会场气氛有些尴尬和紧张。这时一合突然发言了,还是那张匀盘大脸,还是戴那副镜片偏大的眼镜,还是那口尾音上挑的唐山普通话。他不触及刚才争论者的具体争论,只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话的内容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说了些随办案人员下去办案的过程。奇特的案子,瞬息万变的人物关系,他本人变换身份和立场去研究人物的心理流程……他的叙述十分幽默,语气也很轻松,时而“装傻”,时而“充愣”,净说些自己的不是。会场笑声不断,大家一再要求他讲下去。他却见好就收,假装想不起还有什么可讲的。会场气氛平和了自然了,人们发现一合在融洽气氛的同时已经委婉地表述了自己的观点:多写或少写什么题材也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作家所持的表现立场和作家的发现。这就是一合处事态度之一种吧,这样的处事需要“艺术”,也需要与人为善的品德。
我想起一合的原名是赵义和。“义”与“和”都是很动听的汉字。我愿意猜测这名字是他母亲为他所取。这名字里有母亲对儿子和生活的祝福。一合不想辜负母亲,有一次他突然对我说,你猜我最希望我的作品打动什么人?我最希望我的作品能打动所有年轻美丽的女性,她们仿佛都能变成专为读我的作品死而复生的我的母亲。
被爱的光辉照耀过的人是会流露出像一合这样的想法的吧,还有他的欣喜他的笑,应该说那是对生活的一种最终的相信。
如今一合家庭幸福事业稳固,据说他的上级也非常支持他的写作,大部分时间任他自由支配。而且,也还没听说他的作品因触及了太过尖锐的事实就被什么神经敏感的人威胁、诬告或打击迫害。写到这里我才突然感到,一合同志这个人啊,真的是不像我所描述的这样简单。
一合所著的《黑白奇局》是一部力透纸背的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
作家一合用敦实详密的文字,以冲破绳墨之规的创作才情,塑造了一位内敛、韬晦的白脸检察官,为同类题材中匠心独运的鼎新之作。作家一合用文学的笔法赫然掀启省检查系统的神秘帷幕,将官员间的舞文弄巧、明争暗斗、群情厉害统统暴晒于灼灼烈日之下,使读者藉此窥见奇谲多诡的政治角逐。
检察官沈青对掌握省委要职的夏志宽借“反腐”排除异己的行径洞若观火,并用机警的智谋与其周旋并辗转较量,可谓是伸张正义之妙,不见章法。
《黑白奇局》中的政治较量,摆脱了因贪色贪财而导致一方失败的简单惯有模式。作家一合站在历史发展的高度,将政治舞台上不断演绎着的膨胀的雄心与野心诸般混杂的博弈淋漓酣畅地尽现出来。玩弄权术之流以牺牲亲情、友情以及良知为代价,他们将此类职业炫技视为“壮举”,小说以此为核心,其间驾驭着智斗的回旋百转,笔力朴素道劲,寄慨遥深。
一合所著的《黑白奇局》以小说反腐,摆脱了同类题材因贪色贪财而导致一方失败的简单惯有模式。作家一合站在历史发展的高度,将政治舞台上不断演绎着的膨胀的雄心与野心诸般混杂的博弈淋漓酣畅地尽现出来。玩弄权术之流以牺牲亲情、友情以及良知为代价,他们将此类职业炫技视为“壮举”,小说以此为核心,其间驾驭着智斗的回旋百转,笔力朴素道劲,寄慨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