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书识小录》由蒋风题词,金波题写书名,俞晓群、刘绪源、朱自强作序,孙建江作跋,徐鲁选评。曹文轩说:“梅杰对中国当下儿童文学的格局与运行密切关注,并有敏锐而透彻的观察力。细致入微的解读,鞭辟入里的分析,简洁而明快的文风,给中国儿童文学批评带来了新鲜的气息。考据文献是他的另一番学术天地,在对文学史实的清理与辨析之处,显示了他良好的学风和学术功底。在童书出版方面,他的眼光和视野也必将会是日后的一个话题。”
作者眉睫是一位研究现代文学和儿童文学的学者,本书收录了他近十年研究民国童书和当下童书的文章近五十篇,展现了一个独立学者近十年的童书出版观察记录,和民国出版的考察记录。
《童书识小录》是海豚出版社文学馆总监眉睫(梅杰)的个人十年童书评论集。本书收录了眉睫近十年研究民国童书和当下童书的文章近五十篇,它们分别作于大学本科、海豚传媒和海豚出版社三个时期。《童书识小录》展现了一个独立书评人近十年的童书出版观察记录,又是一部儿童文学论集,具有很高的学术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
眉睫在书中大力疾呼重提周作人的儿童本位论,朱自强则在万字长序中针对吴其南等学者对于儿童本位论的误读、误解,首次辨析了周作人的儿童本位论与杜威的儿童中心主义、吴研因的儿童本位教育论的不同,认为周作人与杜威之间不存在学术思想的影响关系、杜威的儿童中心主义并没有转化为儿童文学理论。
仰望“孩子的天空”
何腾江的儿童诗集《孩子的天空》于2005年年初出版了。这位生于80后的青年作家,与同辈青春派作家有极大的不同。而且在2004年出版的《我们,我们——80后的盛宴》中也没有收录他的作品,尽管早在2002年花城出版社已经出版了他的《追梦时代》,他也被视为“80后校园作家代表人物”。何腾江的存在,使得我们不得不认为:青春派作家与80后作家不能划上等号。
造“星”编辑胡玮莳在《那么红》中说:我更希望那些在纯文学创作道路上辛苦摸索的作者能真的出个大师级的人物,让我在物质主义熏心的生活里还能体会艺术的价值感和崇高感。何腾江正是这样一个“文学苦旅”的作者。正当青春派小作家一窝蜂瞄准市场化“文坛”的时候,一些对文学有真热爱的青年作家正在悄悄奠定80后承接六七十年代作家的文坛重构任务的基础,并且在他们的创作中显现出自己的实绩。在80后作家刚刚登上文坛的时候,一切都显得热闹而又混乱,真的天才与混水摸鱼者一齐亮相,各自的艺术特征又没有成型,从他们中间要划出派别来实在为时尚早。而何腾江却在默默地耕耘,并找到了自己的艺术领地,在儿童文学和校园文学里开始有了收获。
作者出生于“充满着诗情画意的雷州半岛”的一个贫穷农家里。由读小学就发表新闻稿而萌生作家梦,在经历了六年中学文学尝试的锻炼,并发表处女作散文诗《父亲》,甚至“拟写一篇反映农村改革开放之中所滋生的腐败现象的长篇小说《愤怒的乡村》”之后,终于打开了他文学殿堂的大门。多年的苦读,一次次失败,磨砺了诗人坚韧不拔的品性和对文学梦的执著追求,同时也为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基础。作者在《我的文学苦旅》中说:“在我的文学苦旅上,给予我写作灵感的是我的父母亲。”母亲编的故事和儿歌在诗人幼小心底留下深深_的印记,及至成为十年后文学事业的胚胎。无怪乎作者叹道,“这些无字的歌,演绎开来常常就是一篇绝好的小说、优雅的散文、深沉的诗歌。”诗人的本性使作者成为一个“老孩子”,一个童心的呵护者和歌咏者,一个永远生活于过去的艺术者。
我们随便翻开诗人的自序,第一句就是“我是一个孩子,一个不想长大的孩子”。这简直就真的是一部孩子写的诗集。整个诗集分作六辑。在“男孩女孩的故事”里,诗人采取简单的叙事,将故事和生活中的丝丝诗意发掘出来,并在异性色彩的单纯和甜美里给读者一个温馨的遐想。如果说,这一辑诗有现代诗的特征,那么在“幼稚无邪的童心”里就体现得更为明显了。这些以儿童心理观察和感受城市生活的城市诗,将成为现代城市诗一个独具风格的存在。它们很容易令我们想起简单的城市诗和顾城的童话诗。它的题材是取自城市的,这与简单的城市诗同属一类;而角度却是儿童的,不是成人的,这又与顾城的相类似,可是顾城的童话诗又多是观察自然的。成人与儿童的矛盾在这里得到了艺术调和,这些诗歌无疑成为整本诗集的佳构,城市孩子的天空给我留下一个仰望“孩子的天空”的姿态。至于“花季雨季的印痕”和“回想童年的细节”等无不显现出诗人感触的细微和视角的独特,并可以略略看出诗人对诗艺的追求,并不因其是童诗而失去进一步艺术探索的可能性。
作为一本儿童诗集,语言的明白晓畅、轻灵俊逸,结构的紧凑和稀松搭配适宜,很能引起小朋友阅读上的怡悦。而作为成人诗来读,也可以说是诗艺上的另一种追求,可以说何腾江的某些童诗与成人诗的接近处将在诗歌领域大放光彩。
有人说,评论家不是法官,而是科学的分析者。我认为这个观点其实也是错误的。我面对着《孩子的天空》,仰望着,仿佛“在哈尔盖仰望星空”,充满了神秘感和膜拜感。
我已经完全走进“孩子的星空”了。我在追寻着我的童年,仿佛我还是个孩子,我已经失去作为一个具有理性的科学判断者的条件了。
作于2004年12月
曾载广州某报,后收入《孩子的天空》
长城出版社2005年8月版
【评点]眉睫的文史著述,擅长史料的挖掘和钩沉。但对儿童文学新创作的评论,却只宜于从文本阅读和阅读感受出发,写出自己最直接、最鲜活的感受。这篇诗歌评论大致如此。他甚至还调动起了自己的童年记忆来完成对一本书的阅读。这应该是正确的做法。我觉得。
P14-17
俞晓群序
我知道眉睫的名字,大约是二零零七年前后,在天涯社区闲闲书话上。那时我在辽宁出版集团任职,正计划重回出版一线编书,希望能在网络上,发现可以共同做事的人。我见到眉睫发帖,谈到文学史上,一些受到冷落的人物,诸如废名、许君远等,认为他是一位颇有见地的学者。
二零零九年七月,我来到北京海豚出版社工作。翌年四月,眉睫发来邮件,谈到自己未来的人生走向,感觉身居武汉,没有达到他做事情的理想状态,有改变工作环境的念头。此时我才知道,他本名梅杰,二十五岁,职业是童书编辑,在湖北海豚传媒任职。
我最主张有才智的青年人,能到北京、上海一类城市闯天下,边工作边学习,会有更多收获。所谓某地为文化中心,本质是人才聚合。对于青年人来说,能融入那样的文化圈子,结交师长、朋友,见识文化场面,获取更多文化信息,是天大的好事。百年以来,走这条路的仁人志士不胜枚举。所以见到眉睫邮件,我就有鼓励他来京的想法。于私而言,我初来北京,人地生疏,出版童书又不是我的长项,若能得到眉睫加盟,自然高兴。
半年后有一天,我给眉睫发消息,问他近况如何?他回复:“今日何故问候?真是奇了,莫非心有灵犀?后学今日亦思事业问题,昨晚及今日均读先生所著《这一代的书香》。后学很想到贵社效力,但愿能有所贡献,今天正一直在思考怎么再跟先生提这事。儿童文学、海豚书馆、图书推广我自信都可施展。”二零一一年春节后,眉睫按特殊人才,调入中国外文局海豚出版社,不久任文学馆总监。我对他初始印象:周正,质朴,讷言,智慧,敏感,早成。
关于早成,有两点说明。一是他不到三十岁,已经有《朗山笔记》、《关于废名》等十余部著作和编著出版,他选择研究领域,于缝隙中见微知著,于平缓处冷中求热。地的近著《文学史上的失踪者》,多好的题目。陈子善先生称赞,虽然眉睫未处于文学史研究主流之中,但主流中学子,有几个人能有眉睫这样的智慧、勤奋与热隋呢?许多学者作家如:汤一介、乐黛云、谢泳、傅国涌、刘绪源、董桥、徐鲁等,都曾经撰文赞扬眉睫的工作。二是眉睫对自己人生道路,如学问、职业、生活、交际等,始终认真思考,严肃对待,不像时下世俗青年,游戏人生,得过且过。在他的思考中,夹杂着荆楚才俊的睿智,还有旧家子弟的遗风。
说到遗风,近读眉睫《我是怎样走上学术之路的》,他写道:“我家自晚明以来已是耕读传家,儒士辈出,近支之中,贡生、太学生、庠生不少。……外公祖上自道光以后冠缨不绝,他的高祖、曾祖、祖辈、父辈四代之中,举人、贡生、太学生、国学生、文学生不下十余人,其中五人担任过朝廷命官。”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
眉睫来京后,创编《儿童文学走向世界丛书》,中英文版,囊括三十位当红作家文集,市场与品牌都有考虑。还有《经典怀旧系列》,以及《丰子恺全集》系列图书。因为眉睫学术功底好,有策划能力,又受过良好的商业化训练,做起事情有条不紊,进步也快。交办工作,最让我放心。
我常暗自叹息,如今教育体制,不良之处多多,倘若青年一代,多是胸无大志,胸无学识,胸无道德,待后世评说,一定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因此每遇国之良才,多加呵护,唯恐为时弊陨殁。
日常与眉睫聊天,我谈到人生在世,要择路为先,行路为后;做人为先,学问为后;律己为先,戒人为后;静心为先,做事为后。我知道他们这一代人,知之甚多,听不得别人说教。况且梅杰君才学已显,锋芒渐露,我的那一点抱璞之心,一定是多虑了。
这很难说是一部儿童文学评论集。其实,它一半是我交给蒋风老师的儿童文学作业,另一半则是我的“童书出版工作心得”。
因了萧袤先生的启示,而能知道天地间还有儿童文学的存在,我感到我是一个与儿童文学有缘的人。
因了蒋风先生的教导,而能广泛阅读儿童文学作品和学术专著,我想我是一个快乐的儿童文学学习者。
因了俞晓群先生的赏识,而能编辑出版许多有价值、有影响的儿童文学著作,我想我是一个幸福的童书编辑。
因了徐鲁、刘绪源、朱自强诸位老师的指点,我很快地了解到儿童文学的核心问题,我想这个核心问题将伴随我一生的思考。
在这本书小书里,这个核心问题已经被反复提到,即儿童本位论和儿童文学教育性问题。儿童本位论的发明,是中国儿童文学的福音,可惜了解和接受它的人并不多,甚至关于它的源头至今还不甚了然。儿童文学的文学性与教育性谁是第一性,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好久了,终不得其解,一度甚至打算借用哲学上的“二元论”予以调和,即文学性与教育性并重。现在,朱自强老师在序言中提出儿童文学的两大属性:“理论上的跨学科性和实践上的应用性”,为我解决了这个困惑。甚至自认为我的“二元论”已经接近了朱老师的观点,以引为同调为荣。
我想进一步让我的“二元论”贴近朱老师的“两大属性论”。由于儿童自身的特殊性,必然导致儿童文学具有跨学科性;同时由于儿童文学的教育性,必然导致儿童文学具有实践上的应用性。那么,我认为儿童文学的两大属性可以简单地理解成儿童性和教育性,文学性只是儿童性之重要一翼。
朱老师的两大属性论,从根本上解决了儿童文学的属性问题,这无疑已经超越了鲁兵时代的“儿童文学教育论”,也超越了九十年代以来的“文学性是儿童文学第一性”的观点。而且,儿童本位论是两大属性论的“根”和“源”。如果不是基于儿童本位,怎会得出儿童文学具有跨学科性、实践的应用性的新观念呢?感谢朱老师的这篇序文,它无疑将会载入中国儿童文学理论史册,本书亦将“与有荣焉”。
一本小书的问世,能得到这么多位老师的厚爱,这是儿童文学的光荣,不是这本小书的影响。恩师蒋风先生题词留念,金波老师为本书题签,两位老人的关怀尤其让我感动。俞晓群、刘绪源、朱自强作序,孙建江作跋,徐鲁老师知我最深,亲自编选、择定,并予以评点,曹文轩老师也写了推荐语,我对他们的谬赏从心底产生了一种鞭策的力量。全书由资深美术编辑吴光前老师设计,深感荣幸,并在此谨致谢意。同时,对我的搭档、两位美女编辑边海玲和房蓉也表示感谢,她们为本书做了精心的审稿工作。
最后,谨以此书献给我的女儿颂颂,希望她健康成长,能够快乐地享受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童年。
2013年8月12日凌晨,再三诵读朱自强老师序言后作,次日收到序言改定稿于午时修订完毕,时蝉鸣不已,似为我们鼓与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