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监狱里的神秘试验
日期不明,地域不明。夜里二十三点五十四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大海啸过后,孤岛上某所没有名字的监狱大门紧闭,未倒塌的一段高墙上,电网间挂着零星的海草。嘹望哨里空无一人,监控室里也没有一个人影,墙壁上巨大液晶显示器仍在工作,一百三十七个分镜头里,只有正中央的画面里有六个人。监狱走廊满目疮痍,没有一扇完整的窗户。透过破碎的窗玻璃,可以看到狭长的安全通道里躺着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无数苍蝇起起落落,制造出令人躁动的杂音。
这是一间十平方米的密闭牢房,门上没有窗,阻火隔音防暴。两张床,都是火车卧铺一样分上中下三个床位,钢铁的床体被固定在墙壁上。地板是不锈钢的,墙壁同样也是不锈钢的。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门口左边的墙上有电子手写板,右边是电脑控制的定时食品机。一切都仿佛观察动物的试验室,而非牢房。
“从上午那阵巨响开始,已经十四个小时了,一个试验人员也没出现,我想外面肯定是出事了。”站在门口的周远志转身,对其他人说。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试验的一部分呢?兄弟,坐下吧,你转的我头都晕了。”在左侧中铺床位靠墙坐的白玉雄抬眼,冷漠地回应。
其他四个人也都抬起头,那些眼睛里除了冷漠更多的是提防和怀疑。周远志感受到压力,耸耸肩,一脸无奈地爬回到自己的右侧上铺床位。但他仍不打算安静下来,继续挑起话题。
“咱们都在这呆了五天了,除了定时称体重,回答一些弱智的问题,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作什么试验。该不会是想看几个大男人是怎么长赘肉的吧?你们说呢?”周远志看向最先搭话的白玉雄,但对方根本没有再次理睬他的打算,专心致志地看那本薄书。
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是书,只是一本监狱纪律手册。
“我说,你平时也总这么多废话吗?”莫文杰从右侧中铺探头向上,提问。
“呵呵,这跟我的职业有关。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干的就是诱导别人说话的工作。现在面对一屋子不说话的人,你们不说话,我自然就得说话了。这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是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即使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在长时间没有与他人交流的情况下,也难免受影响。我想大家也都很想说说话吧?反正现在也没试验人员管着,不如都自我介绍一下?”周远志滔滔不绝地说。
“我叫白玉雄,机械工程师。”左侧中铺床位的白玉雄说,他的眼睛没有离开监狱纪律手册。
“我叫莫文杰,卖豆腐的。那个,我是一名天文爱好者。”右侧中铺床位的莫文杰脸通红,他鼓足勇气说。
“戴晓东,电子工程师。”左侧上铺床位闷不吭声的戴晓东开口。
“我是卢正松,保护伞公司东亚分公司高管。”左侧下铺床位,看起来年龄最大的卢正松叹气般地说。
“许卫国,作家。”右侧下铺床位,脸色发灰的许卫国也开口了。 “许卫国?你就是那个杀人的大作家许卫国?”白玉雄一脸震惊。
许卫国脸色阴沉,下意识地低头,避开所有人的眼睛。
“太好啦,我就说嘛,是人就会产生交流的需求!”周远志再次跳下床,一脸振奋。
虽然没人回应周远志的话,但至少六个人之间开始产生交流。而且,周远志并没就此打住,他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环视两旁。
“我说,你们真就一点也不担心?上午那阵巨Ⅱ向时,整个屋子都在震动,还有很响的水声,之后灯还熄灭了近三个小时。要知道这间屋子可是隔音的,在这里都能听到巨响,那很可能真的地震了,甚至外面已经没有活人。你们想想,食品机里的食物肯定是有限的,咱们不想办法出去,在这里就是等死!”周远志诱导般地说,眼睛死死盯着看书的白玉雄。
“吵死了。”白玉雄眉毛一跳,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惊恐,但却轻蔑地说,并转过身去。
“我估计,最多还有两天的食品,之后就是等死啊!”周远志站起,向两旁床上的人大声说。
仍旧没人回应,这牢房里死气沉沉,仿佛一间墓室。P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