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物质主义抽空的浮躁时代，年轻的“85后”曾勋却把目光投向了20世纪跌宕起伏的历史，开始思考关乎我们过去、今天和未来命运的问题，他的思想并无出入意料的惊喜之处，他接触的史料也都平常可见，他的笔触尚无穿透时代的锐利，但是他在这些充满理想情怀的文字中呈现了一颗诚实的心，他已站在通往公民社会的起点上。

《思想是我的盐》是作者曾勋打开的小窗口，读者可以透过这个窗口中窥视到一些公共景色。

《思想是我的盐》收录的文章大部分是作者曾勋这两年写的杂文、评论、随感。

《思想是我的盐》分为五大部分：第一部分“读书”为书评，对典型性的图书与作者进行了点评；第二部分“诊人”，是对现当代在文化界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的评说；第三部分“观影”是对电影、电影人物的评价和观影体验；第四部分“思衍”是对社会热点事件的解读；第五部分“感悟”是关于乡土的随笔和散文。

第一辑　读书

孔飞力叫了谁的“魂”

 ——读《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

摩罗，你的耻辱逃哪里去了

 ——从《耻辱者手记》到《中国站起来》

王蒙与张悦然：两代中国作家比较

瓮外之鳖与北大的李戡

 ——读《李戡戡乱记》

被《二十五史》割伤

驳袁晓明的消费男色衰亡论

反李希光与刘康的反妖魔化

 ——读《妖魔化和媒体轰炸》

大地之子于建嵘

 ——读《底层立场》

我的读诗笔记

鲁迅笔下的看客们

瘦弱女子与一本书的力量

 ——读《寂静的春天》

第二辑　诊人

李敖的胡子与皱纹

我来把钟敬文请下神坛

古远清庭外“败诉”余秋雨

凋零的野百合花你在哪

 ——被遗忘的王实味

战士的信仰

 ——朱耀华的悲情人生

傅雷与雷震的命运反差

盘旋在俄罗斯的风雪精神

再忆“红楼里的林姑娘

为爱而放弃爱的金岳霖

守望孤灯的老人李慎之

夕阳下的孩子你想回家吗

第三辑　观影

露天电影：未完成的“革命

《子不语》之沙弥思老虎

论东方不败的女性魅力

黑客帝国的合法性探讨

飞不过的“疯人院”与63号

蜘蛛侠在中国的可行性报告

从《赤壁》看影人个性的丧失

《南京！南京！》中政治命题的稀释

演绎东方启示的黑泽明

周星驰与金·凯利：此岸与彼岸

奥斯维辛之后的写诗人

乱弹一曲电影“广陵散”

《老无所依》：我在马路边捡到一捆钱

《霍顿与无名氏》：天真中见深沉

《科洛弗档案》：摇晃的快感

《荒野生存》：个人的体验

《深水传说》：给童年留一个容器

第四辑　思衍

“双起”背后的媒体恐惧症

80后写作与突围“类人孩

中国明星为何没有公共生活

小国巨人与大国寡民

 ——从一部电影与两本书谈起

星条旗下的沉默与反抗

 ——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有感

儒学：灵魂的温柔枷锁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一个80后眼中的“文革”事象

三个笔墨官司引发的联想

“三角地”与“那话”

 ——兼论北大精神的陨落

中国矿工：谁活埋了我们

他们在仰望星空

 ——同性恋思考及其他

解不开的“神童”情节

那些永不寂寞的音符

 ——献给列侬、黄家驹、杰克逊

冗思简记

第五辑 感悟

古井与大地

乡村的雨水

家与竹

人之初

追风筝

生命中的老人

蘑菇·草药·蛇

长胡须与橘子树

从工厂到学校

江河与流浪

一、王蒙篇

湖南卫视以灵敏的商业嗅觉和精准的世俗取向博得极高的收视率，《零点锋云》是湖南卫视打出的“文化牌”。80后作家张悦然和前文化部部长王蒙被邀请到《零点锋云》，两个不同时代成长起来的作协成员一唱一和，在对话中不自觉地构建起中国作家的精神之塔，更暴露出当代作家贫血的事实。

在对话中，张悦然问王蒙有没有嫉妒过谁，王蒙自信地回答：“我真没有嫉妒过谁，但我是完全知道谁嫉妒我，我觉得我不需要嫉妒谁”，“同代的作家，他们嫉妒我的多啊！”从某一方面来讲，大言不惭的王蒙说得还算正确。按照他的话说，“人生是愉快的航海”，即使在充斥着牛棚、批斗会的非常年代，王蒙仍然保持着难得的乐观心态，至少这是让郁郁寡欢的知识人所嫉妒的。

王蒙在自传中写到：“革命需要文学，需要文学的理想、批判、煽情鼓动。文学心仪革命，心仪革命的理想主义与批判锋芒……”在王蒙的话语中，“革命”与奥特曼式的自我牺牲精神息息相关，代表着极度的激情与正义。他的人生哲学与文学思想，均可以用“革命”二字来概括，除了“革命”，王蒙就只剩一个躯壳。

王蒙和同龄人一样，早早丧失了明媚的童年被卷入革命风暴，从小在“斗”文化中长大。“文化大革命”时期，他被安排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在那里没有了单位，王蒙便集中精力与农村干部群众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聪明的王蒙当然能想出各种学习花样，他在《我的人生哲学》一书中写到：“怎么样学习毛主席著作呢？学维吾尔文版的。我用维吾尔语背诵下了老三篇，背诵下了一大批毛主席语录。一次我大声朗读《纪念白求恩》，房东老大娘甚至以为是广播电台的播音。”王蒙的人生哲学究竟是什么样的哲学，读完这些文字，我基本上了解了。

举国上下集体癫狂的年代，王蒙的乐观豁达无疑是上乘的自保盔甲。王蒙没有自杀，并不代表他比自杀的知识分子更加软弱和油滑。同样，也不代表他更加具有风骨和良知。

文学评论家李建军对“王蒙式”话语作过深刻的批评，针对王蒙的自传，他指出：自传不是复仇的战场，不是抽打别人的鞭子，而是对自我冷静的审视和严格的解剖。自传应该是一个人的忏悔录，而不是光荣史；应该写自己如何受惠于人，而不是写自己如何施恩于人；应该充满善念和感恩的心情，而不是充满恶意和报复的冲动。所以，在写自传的时候，作者应该是克制的，而不是任性的；应该是谦卑的，而不是傲慢的；应该把自己当做一个见证者，而不是审判者。

王蒙知道什么时候该聪明，什么时候该糊涂。摇摆之间，知识分子的血性被消减，其结果是近30年中国知识分子元素的奇缺，甚至出现了真空状态。要把文化灾难归咎在王蒙一个人身上固然有失偏颇，但从个体生命经历中必然能够解读出时代病症。思想贫血导致王蒙的文字苍白无力，他从来没有把社会的孱弱点纳入到文学视野，总是选择生活中光明、正确的事物进行艺术加工。他几乎都是在关注微不足道的得失荣辱，不厌其烦地叙述鸡毛蒜皮的事情，或者沾沾自喜地卖弄聪明和才华。这样，“文化部长”与“作协副主席”的头衔一个接一个地往王蒙头上戴，王蒙不好意思拒绝，当然是多多益善。

在中国，官僚身份与独立人格水火不相容，因此，王蒙的人生哲学并没有达到他想象的水平。李建军对他自传的评价是：“在这里，你几乎看不到‘吾心光明’，看不到‘善良’，看不到‘高尚’，看不到‘建设性’，你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王蒙先生所批评的“愤怒阴暗’，是‘鼠肚鸡肠’，是‘败坏胃口’，是‘气急败坏’。”思想乏力的王蒙被文学界顶礼膜拜，表明当代文学已经病人膏肓。  在与张悦然的谈话中，王蒙认为80后作品里“没有昨天”，他说：有的作者拼命把那些淘洗干净，你看他的作品，你会感觉到，这个人，他是中国人，他也可能是新加坡人。

我同意王蒙的评价，但我认为“昨天”不仅是记忆，还是思考与反省。“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王蒙拥有那么厚重与悲惨的“昨天”，到了晚年，王蒙却故意遗忘了“昨天”。这样的挥刀自宫比“没有昨天”还要遗憾还要可怕。P11-13

曾勋是我的“85后”同道，要出版一本随笔集《思想是我的盐——一个85后的阅世随笔》，希望我为他写一篇序。其实，这本书的初稿我早在2010年年底的时候就看过了，当时就想为他“接生”，不过当时他的文章还没有现在这么多。近一年来，他又写了好几篇非常有分量的文章。今天我拜读他的全稿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真是好文章啊！

看到了曾勋的文章，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北大怪才”余杰。曾勋是第二个余杰，这不仅由于曾勋也是余杰的四川老乡，而且外表和说话风格也有几分酷似，甚至也像余杰一样有点“口吃”。正如余杰所说，凡是口吃的人都是大脑转动太快而表达速度跟不上思想速度的人。确实，我对曾勋的印象也是如此，尽管我们只见过三次面。我和曾勋的第三次见面．是2010年年底在宋庄和于建嵘先生共同庆祝他的新作《底层立场》出版的时候，当时我邀请曾勋过来拜访一下于建嵘先生，他好像对那种热闹的场面天生警惕，一整天几乎没说几句话，但回去后很快就写了一篇非常有分量的文章，充分地体现了他思想的丰富性与复杂性，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在20世纪80年代后出生的年轻一代作家中，有思想水准的人确实不多。

“思想是我的盐”准确地概括了曾勋的精神追求，当我在他的序言中读到“思想是我的盐”这句话的时候，就想这句话是一个非常好的书名，结果下几行以后，曾勋果然用了这句话做他的书名。思想不仅是曾勋的盐，同时也是他的光，盐是他的底色和粮食，光则是他的精神。

透过曾勋那些朴素而纯粹的文字，能够找到当年钱理群先生在赞扬余杰和摩罗时所说的“精神界战士”的影子，只可惜的是，当年我当酋长时的那批人，已经有好几个不是“精神界的战士”了。他们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有谢泳先生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学教授。

曾勋的出现，唤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也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无能，我当时怀着满腔的热情，希望能在“草原部落”的精神牧场放养出几匹真正的“思想黑马”，结果这片草场现在几乎已经枯萎了。我不知道曾勋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现在仍然是单兵作战，没有当年那么一批人呼啸而来，因为80后这帮年轻人大多数已经丧失了理想，被这个野蛮的物质时代成功地俘虏了，幸耶？不幸耶？

曾勋对这一点看得比我还清楚，我在悲凉中只能无奈地感慨，而他则公开站出来对此进行深刻的批判，正如他在文章《摩罗，你的耻辱逃哪里去了？——从(耻辱者手记)到(中国站起来)》所说：

《耻辱者手记》是中国知识人的心灵写真，是一面观察知识分子人格的“照妖镜”。《中国站起来》更像是官样文章或高中老师的教参。

在《耻辱者手记》中，摩罗是置身于其中的苦行者，他愤怒于我们文化中稀缺的耻辱感，孤独地感受着历史隧道中耻辱的凶险，又义无反顾地将清醒的思想之刀割向了自己身上的“苟且偷生”的精神之瘤。所以，摩罗不要“恩宠”和“地位”，不要“名气”和“桂冠”，而要“自我”和“独立的人格”。摩罗“终于认清人应该为尊严而生活，可是我们的尊严早就丧失殆尽，我们又不敢起而寻找尊严”。

在《中国站起来》中，摩罗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放弃了对个体命运的关照与自身文化的反省，一切矛头都指向了“西方殖民后遗症的灾难”。他说：“我们批评自己的‘国民劣根性’已经批评了一百多年，目前还在狠批，暂时还没有休止或者放松的迹象。而这种自我批评，正是由欧美人对我们的妖魔化描述逐渐发展而来的。”

摩罗，你已经走得太远了，你自我蒙蔽了双眼，成为了一个“做戏的虚无党”。你的胡言乱语不仅意味着你失去了读者，更意味着你的精神从此堕落，“摩罗”的名字已经不再适合你。我们或许应该庆幸摩罗没有

在书名后面加上“了”字，不然，摩罗就真的彻底没落了。

很显然，曾勋的身上仍然继承了知识分子的本色和鲁迅的批判精神，他不甘心摩罗的堕落，也不忍心摩罗的没落，更痛心中国知识界集体的沦丧。于是，他不仅把匕首扎向摩罗，还扎向了王蒙、李敖及其儿子李戡、李希光及余秋雨等文化名人，希望为他们“叫魂”。《摩罗，你的耻辱逃哪里去了？》《王蒙与张悦然：两代中国作家比较》《瓮外之鳖与北大的李戡》《驳袁晓明的消费男色衰亡论》 《反李希光与刘康的反妖魔化》 《李敖的胡子与皱纹》《我来把钟敬文请下神坛》《古远清庭外“败诉”余秋雨》等文章，充分体现了他的思想深度和批判能力。

与此同时，另外一些文章，诸如《大地之子于建嵘——读底层立场》《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凋零的野百合花你在哪——被遗忘的王实味》《战士的信仰——朱耀华的悲情人生》《傅雷与雷震的命运反差》《盘旋在俄罗斯的风雪精神》《再忆“红楼里的林姑娘”》《为爱而放弃爱的金岳霖》《守望孤灯的老人李慎之》《奥斯维辛之后的写诗人》{80后写作与突围“类人孩”》《儒学：灵魂的温柔枷锁》《“三角地”与“那话”——兼论北大精神的陨落》《古井与大地》《蘑菇‘草药·蛇》等，不仅文笔干净优美，体现了曾勋的底层本色和悲悯情怀，还显示了他博通古今、纵览中外的完整的知识结构，以及自由的思想和独立的人格。他赞美具有底层立场的“大地之子”于建嵘，厌恶鲁迅笔下的那些看客们，歌颂王实味、朱耀华、雷震和林昭具有战士般的信仰，赞美盘旋在俄罗斯的风雪精神和守望孤灯的李慎之老人，感叹北大精神的沦落，批判“类人孩”写作和奥斯维辛之后的写诗人，认为儒学是中国人灵魂的温柔枷锁。他也是一支孤军奋战的“野百合”，思想是他的盐，思想也是他的光。我期望着他永不堕落，做一名真正的知识分子，弥补当年那批思想的黑马们走散以后留下的人文空白。

有这样一句犹太谚语：“如果你想在冬天躲雨，就造一个茅屋；如果你想在许多冬天躲雨，就造一个石屋；如果你想让后代记住你，你就造一座环绕城市的围墙；如果你想永垂青史，你就写一本书吧。”从茅屋到石屋和围墙，再到写一本书，这不仅体现了犹太人的创造力，同时也体现了犹太人的价值观。而今在曾勋的这本新书出版之际，我把这句我喜欢的犹太谚语赠给他，赠给所有的80后写作者，同时也赠给中国所有的写作者。

这句话代表了我对所有的文字读物的一种审美要求和价值判断，希望所有的写作者都能产生一种写作的崇高感。是为序，与曾勋老弟和广大读者共勉。

贺雄飞

2011年10月11日于北京智慧森林

一个被物质主义抽空的浮躁时代，年轻的“85后”曾勋却把目光投向了20世纪跌宕起伏的历史，开始思考关乎我们过去、今天和未来命运的问题，他的思想并无出入意料的惊喜之处，他接触的史料也都平常可见，他的笔触尚无穿透时代的锐利，但是他在这些充满理想情怀的文字中呈现了一颗诚实的心，他已站在通往公民社会的起点上。

——知名知识分子 傅国涵

思想的深度与年龄、资历、名头……无关。我认为，此书独到的见识源自于高贵的头颅，犀利的文笔则源自于赤子的情怀。

——新锐文史学家、纪实文学家　余音

思想不仅是曾勋的盐，同时也是他的光，盐是他的底色和粮食，光则是他的精神。　　——著名出版家 贺雄飞

曾勋的文字和关怀让我有重温余杰的感觉，这样青春的收获在当下是少见的，我乐意向读者推荐，因为这里有着我归属的“家族记忆”。二十而不狂非吾子矣。在曾勋的狂狷里，有着年轻朋友们的认同和梦想。

——青年思想家 贺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