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呐喊(亚洲崛起与壮大的见证)》作者(阿南德·格里哈拉达斯)和奈保尔相似,是移民海外的印度后裔,作者受到印度文化和美国西方价值观的双重影响。他是印度经济、社会变革的亲历者。他以一个局内人的外界观察家身份,对审视印度发展现状以及未来前景做出了客观的全新思考。每一个他笔下的印度故事的观察和评论都非常透彻、精辟。作为新兴市场之一,印度的高速发展令世人瞩目。本书从从梦想、抱负、自豪、自由等六个层面讲述印度社会发展的变化和人们生活、思想境界的变迁,讲述了印度这片古老的土地极度渴望激情、民主、热烈的思想注入,打破它的阶层束缚,迅速融入全球化的浪潮。作者采访了诸多当事人,以独特而深刻的笔触,向您呈现了一个所有东西方媒介眼中不曾看到过的印度。
《印度的呐喊(亚洲崛起与壮大的见证)》简介:作为新兴市场之一,印度的高速发展令世人瞩目。印度这片古老的土地极度渴望激情、民主的思想注入,打破它的阶层束缚,迅速融入全球化的浪潮。
作为第一代移民美国的印度后裔,作者(阿南德·格里哈拉达斯)受到印度文化和美国西方价值观的双重影响。他是印度经济、社会变革的亲历者,采访了诸多当事人,以一个局内人的外界观察家身份,对印度发展现状以及未来前景做出了客观的全新思考。一起来翻阅《印度的呐喊(亚洲崛起与壮大的见证)》吧!
当我乘坐的飞机开始向下俯冲,朝着孟买的方向降落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印度人俯身过来让我帮忙看一下他的入境卡。我们开始聊起来,他问我为什么到印度来旅行。我告诉他我其实是来印度常住。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视线迅速扫过我放在小餐桌上的美国护照,然后又回到我身上。
“我们都想去那里。”过了一会儿,他说,打手势指着飞机的尾部,那个方向代表着天堂般的西方世界。“你,”他接着说,似乎想提醒我买错了票,“你真的要来这边?”
谈话就这么开始了。
我那时21岁,刚刚大学毕业。我的父母在20世纪70年代离开了印度,那时候西方国家似乎遍地都是机会,而印度似乎满目疮痍。现在,在我父亲以学生身份第一次到达美国25年后,我却飞往东方,在他们离开的那片土地上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对于印度,我了解的第一件事情是我父母选择离开那里。他们在美国的生活始于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郊区,一个叫作谢克海茨(ShakerHei曲ts)的地方。那是一大片居民区,建着都铎风格的砖房,院子很大,鸭子在池塘里畅游,小路蜿蜒曲折,人行道宽敞,将几百万美国人吸引了过来。
在谢克海茨,我父母幼时的生活习惯迅速遭到新生活方式的挑战。克利夫兰郊区不允许人们固守自己祖国的旧传统或者在多元文化的庇护下蒙混过关,所以他们认真学习和吸收,并最终同化,我和妹妹小时候接受的就全是美式教育。堆雪人用胡萝卜当鼻子;在星期天洗我们的丰田车,我很小的时候用喷壶洗澡;戴着塑胶棒球手套玩捉迷藏;白费功夫地搭建树房子;在笼子里下诱饵捕捉负鼠。漫步穿过夏季的街区晚会,在那里,日常生活的规矩似乎都被搁置一边:公路上没有了汽车,消防车跑来跑去,人们可以随便上;泡泡和气球吹都吹不完。
谢克海茨是个热情慷慨的地方。在印度,人们唯一关心的团体就是家庭;在美国,我父母才真正发现了“团体”的含义:那些跟他们分享食谱,让他们搭便车,教他们说习惯用语,在他们生病时给他们送饭的人们。也许正是这种热心和帮助让他们放下了移民往往带有的戒备心理和怀旧情绪。他们还是爱印度,但是他们从不留恋。他们经常说起“印度价值观”,但这些是日常谈话中的抽象概念,而不是必须要遵守的戒律。他们接受了美国的生活方式,并渐渐乐在其中。
但我们也都是不折不扣的印度人。在那个时期,印度人就像一个秘密花园,我们周围的社会都对我们缺乏接触和了解。如果你不想了解,就没必要去了解,但是它就在那儿,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隐秘世界。我们有自己独特的历史;当我们参加家人的婚礼时,饮食和衣着也有一点自己的秘密,我们会在餐桌上谈论一些人和地方,它们来自近乎神话般的过去。我们拥有历史,而历史是美国富饶的海岸所唯一缺少的东西。
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是不同的家庭观念:家庭是一切的源泉,家庭永远比朋友、学校或老师更重要。我们从小就养成了印度式的温顺:我们不打架;我们不玩足球或曲棍球等对抗性游戏,而只是老老实实地游泳和打网球。我们不会直呼父母姓名或当着他们的面骂人,不仅是小时候,现在也不会。我们掉牙时会得到父母的赏钱,做家务时却得不到。(“我还天天做饭呢,应该管你们要钱吗?”我母亲会这么问。)我们在家和学校里都穿美国服装,但是参加婚礼和出席其他重要场合时则被要求穿印度服装。我们某些日子吃香辣茄子泥(baingankabharta)和黑扁豆咖喱饭(rajmachawal)以及青豆奶豆腐(mutterpaneer),有些日子则吃茄汁通心粉。我们在家只是偶尔吃肉,而且一般只吃鸡肉,但在饭店里却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母亲过印度传统的女人节(karvachauth),节日期间印度妇女要为自己丈夫的健康长寿和兴旺发达斋戒;然而,按照美国人的解释,我父亲也应为我母亲斋戒。
所以我在成长过程中,只是隐约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地也属于另一个国家。我对它的认识根本不是建立在印度历史、传统及其长期文明历程的基础上,这种认识是第一代移民对于母国的看法,怀旧时会跟父母谈起,但再美好也已经过去了。这种认识不是来自国歌、宗教盛会以及独立日那天的激动情绪,而是来自饭桌上和假期里听到的故事以及我们大家族里的人物。在我想象印度这个国家时,我将这些散碎的材料收集起来提取其中的含义,寻找那些它们可能根本没有的意思,试图从个人的经历中推断一个民族的历史。我在心中编造了一些我没有目睹的事件,而它们发生在我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
遥远的记忆中,印度是深夜打来的电话,让人禁不住担心远方的亲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测。印度是给亲戚们回电话,因为他们负担不起高昂的越洋电话费。印度是在大银盘里摆放米、藏红花和奇巧棒举行的印度教仪式。印度是父母操的那一口独特腔调的英语,那是英国公立学校和孟买林荫大道相结合的产物,一本正经的。印度是那种精打细算的节俭,人们从图书馆借书而不是自己花钱买书,在餐馆里点菜时权衡再三,主菜的数量总是少于吃饭的人数,因为每个菜大家都可以共享。印度是发现我们周围的印度裔美国人没有一个是教授、诗人或律师,而都是工程师、医生,就算特别突出,最多也只是个经济学家。
每隔两三年,我们便会飞往东方的印度。在纽约就可以提前领略到印度的气息,虽然飞机上人人有座,但登机时还是会经过一番艰难的前推后搡。飞抵目的地走出机舱时,空调制冷的清爽消失在身后,阴沉湿热的亚热带空气立刻将我们包围。灯光从柔和的黄色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我记得工作人员等候在登机舷梯上,比旅途那一端的工作人员要矮小、谦恭、消瘦,身材赶得上芭蕾舞女演员了。P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