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馨编著的《道弈人生(我的爷爷王首道)》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王首道同志的一生为主线，真实生动地再现了他在不同历史时期“以道执弈”所走过的精彩人生。这个“道”，是革命者博大的情怀，是有益于他人和人类事业的“大道”。全书详实记录了主人公在大革命、农民运动、地下工作、长征、359旅南下、东北财经、和平解放长沙、交通建设、发展广东及改革开放中的身体力行与心路历程。

作为“为建党90周年献礼”的图书之一，革命家传记《道弈人生——我的爷爷王首道》正式推出。作者王乃馨，系王首道孙女，作者在每章结尾用“乃馨寄语”这种细腻、新颖的方式和祖父进行“生命对话”，带给我们多侧面的心灵撞击和启迪。

序一 忘却与重温 许嘉璐

序二 不学历史我们永远幼稚 毛新宇

序三 感触“百年对白” 王维滨

序四 自序

一、浏阳河畔

二、寄情农讲所

三、农运三年间

四、湘赣之路

五、陕北案件

六、延安二事

七、南下之旅

八、开国省长

九、天堑变通途

十、“文革”在广东

十一、夕阳无限

十二、穿越时空的真情

十三、永不失落的“珍藏”

跋

王首道生平大事记

参考文献

致谢

1912年，湖南浏阳张坊上洪乡，秋日的清晨，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母子二人。

6岁的王首道此时还叫王芳林，母亲拉着孩子的小手来到山坡下，轻轻说着：“芳林，我们上山。和妈妈一样，把背篓背好，抓紧藤条。村里这么多人伤风，爹爹也有十多天了，不治好干活就没力气。这次我们除采茶外还要多采些草药，用不完的分给邻人些。”

“妈妈心好，我晓得。”清脆的童声伴着山间的零星鸟鸣。

母亲从背篓中拿出一个拐杖形的松树权，用力钩住树根和垂下的藤蔓开始爬坡，不时叮嘱身后的孩子一定要小心。

“这种叫甘草，听郎中说治伤风最有用。芳林记着，公公在世时说过，不为良相则为良医。我芳林自小聪明，三个哥哥都比不上。如不是家穷，爹爹妈妈怎么也要供儿念书。”母亲把采到的茶和药分别装在大小两个背篓中，和孩子轻轻说着话。

已是近午，母子两人终于背起沉甸甸的背篓开始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母亲裹过的小脚有些踉跄不稳，几乎一路滚下山来。快到山腰时，脚下的泥土突然一阵松动，母亲控制不住，踉跄一下，直栽下去。孩子见状急忙伸手，只抓住了母亲身后的背篓，终归身单力薄，母子二人一齐滚下山坡。

“都怪妈妈脚小，每次下山都跌跌撞撞站不稳，让我芳林吃苦了。”终于在一棵大树前停住，母亲挣扎着坐起来，挪动几步，怜惜地拍打着孩子身上的泥土，轻轻揉着孩子肿起的额头。

“妈妈的脚真遭罪啊!为什么要裹这么小?”孩子站起来捡回摔出很远的鞋子，替母亲轻轻穿上。

“天下女子全裹脚，这是老年间传下来的，说是皇上都发过话的呢。童养媳、裹小脚，是女子的两大罪过啊!妈妈全担上了。”母亲叹息着。  ．

“皇上自己为什么不裹?皇上是不讲道理的人!”孩子昂起头看着空中飞过的一只苍鹰，愤愤地捡起一颗石头投掷上去。

“现今是民国了，没有皇上了。可当官的、有钱人都差不多，都不讲道理。等我芳林长大了再去当个好官吧!”母亲笑着安慰气鼓鼓的孩子。

“等我长大了，就要改改这个世道，就不让妈妈们裹小脚、谁家也不许娶童养媳，让全村人都吃上饭、全村的小孩子都念书!”说完背起背篓，在母亲的称赞声中。，母子二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山。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却见父亲气哼哼地坐在竹凳上发呆，竹纸担子扔在一旁。看到母子二人进门，沉声说：“一天100斤土纸，从咱们上洪乡挑到张坊，怎么也有三四十里路，背都压驼了。月初他们说钱紧，脚力钱一个月算一回，挑一趟给个字据，我也信了。这挑了一个月，等到算脚力钱时天天按80斤算。我找人看过了，字据上写的就是80斤，还天天让我亲手按指印。这样欺负不识字的人，真是伤天害理!”

“唉!早就算计好了的，给人家种地租子上吃亏，挑土纸脚力上吃亏，全怪咱不认字。别说去县里告状，就是让大伙评评理，有凭有据的都说不通。”母亲边挑拣草药边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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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活着?应该怎样活着?人是怎样从呱呱坠地开始度过一生的?从个人放大到更大范围来看，人类是怎样从原始人走到今天能够上天入地、遥知以光年计的远方模样的?急急赶路的人不会注意路边小草发芽的状态，不会记住自己已走的步数；一个民族在忙忙行进时，也容易忽略了回头看一看前人曾经走过的路。如果个人和人类只顾迈步，只注意脚下那几尺土地，就不知道人类是怎样跋涉走到今天的，就不知道自己领受了前人、他人和周边怎样的恩惠，也就不会了解自己是谁，在下一段路程中怎样跨过沟壑、排除荆棘。

我也几乎成了一个停不下匆匆脚步的人了，无暇环顾、回首、品味。

九月下旬，天气还热，一天，忽然接到未曾谋面的王首道同志女儿王维滨、女婿戴玉顺同志给我寄来的《王首道文集》、《王首道回忆录》和孙女王乃馨的书稿《道弈人生——我的爷爷王首道》，让我有了一个再一次重温创建共和国的前辈的精神与启示，反思人生与世界、自己与历史的机会。

我没有见过王首道同志。在我心目中，他始终是一位革命前辈，是战功赫赫、建国后业绩累累的开国元勋。他的事迹，过去我只是从报刊上知道些零星片断。在他戎马半生无数历险、艰难的事迹中，给我印象和教育最深的，是1944年与王震同志一起率领八路军南下支队挺进中原，在没有后方的情况下，纵横穿插，转战两万里的远征之旅。当年在高中和大学里学的革命史没有提到这件事，后来初知，即感到震惊、敬佩，在我看来，这不啻为第二次长征。当时日本侵略者大举南下，先后侵占了湖南、福建、广西的重要城市，似乎势不可挡。这时八路军挥师南下，牵制敌人，配合正面战场、壮大革命力量、播下革命种子，生动地体现了毛泽东主席和中共中央的胆略和智慧，体现了王震、王首道和他们所率领的队伍不怕牺牲、百折不挠、足智多谋的精神和品质——这也正是人民军队无往而不胜的原因，是中华民族从远古走来磨砺成的性格。

断断续续读了王维滨等同志送来的书、稿，才对王首道同志有了较全面而深刻的认识。灯下披读，时而春风袭来，顿觉清凉，时而如暑气加温，汗流“加倍”。

原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政坛上敏锐果断的王首道，也和一般人一样，多情多义、热爱生活、爱好多样。这些充满于他对人民、战士的关心，对慈祥而无我的老母的怀念、对默默奉献的老战友的回忆、对儿女的疼爱与教育之中。他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位立体、有血有肉，可以让人回味无尽的长者了。

王乃馨的书名起得好：“道”、“弈”、“人生”i每个字词都值得琢磨。何为“道”?如果用哲学语言说可就复杂了，在王首道同志看来则很简单：为人应有之道，或者再简单些：良心!为了人民、国家!所以“首道”即“守道”，坚守道义，又表示把做人放在“首”位。何谓“弈”?现在流行于商界的意思是竞争，是拼搏，而用于王首道同志其人其时，又有什么含义?他说“人生如下棋”，那么，他博弈的对象是什么?噢，是家乡的土豪劣绅，进而是土豪劣绅背后的军阀势力和支撑着腐朽大厦的三座大山；他用无疆大爱对弈一己之私，用高尚对弈猥鄙，用纯净对弈肮脏，用坦荡对弈鬼蜮。这才是伟大的人生。

转瞬间已是而立之年，在爷爷的百年诞辰和很多特别的日子里，这个梦境一直重复着——20世纪80年代末，初夏午后，爷爷和我在海淀区一所大院的小楼前的葡萄架下对弈攀谈。

爷爷：乃馨，爷爷教你下五子棋有段日子了，和小朋友下得怎么样?

我：有输有赢，不过输的时候更多。爷爷，乃馨笨吗?

爷爷：乃馨不笨，棋的妙趣不完全在输赢中，棋的境界在棋外。

我：乃馨不懂。

爷爷：无论什么棋，首先教会你“重估自信”。你走每一步棋时都会认为自己这一招是对的，但当别人轻易取胜时，你才明白自己的能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所以你要准确估计自己，不能盲目自信。但是别人赢了，你不能生气，更不能灰心，有生气的精力不如用来学习对方，提升一下自己，因为还有下一局，还有和其他人的下一局，目光要放在将来。

我：……嗯，爷爷，是这样。还有呢?

爷爷：你来看，五子棋表面看是五个这样连成一串，实际上是“空间战”。一行连起来会被对方轻易堵住，只有三三、三四、四四交错成行时，对方才能顾此失彼、放弃认输。而交错成行需要的就是空间，但打下自己的空间时，等于也给对方留下了空间，因此棋的乐趣在于攻守中的对峙带来的思考和感悟。有时宽容别人实质上是善待自己，逼对方过紧，不审视自己的后方处境，有可能会被对方一招轻胜。

我：爷爷，您的意思是说攻击和防守都应该有个度是吗?

爷爷：是的，乃馨真聪明!爷爷多年来经历过的战役不计其数，战争、人生都如下棋，死打硬拼、偶尔的取胜不是最高境界，而更巧、更多地掌握空间才是大局取胜的关键。说起攻防之度，你会发现有时连赢数局会忽略掉自己致命的弱点，被对方釜底抽薪轻易拿下；而连败几局之后就会畏首畏尾，因为怕再输而不敢关键时刻下重手，导致错失良机。就这样胜胜负负，很难做到胜不骄败不馁。

我：爷爷，人活着就像下棋一样是吗?——有输有赢，看重大局就好?

爷爷：可以这样看，棋，其实是一种道理。人生远非输、赢、和三种状态所能涵盖，要比这复杂得多，有时还要看你如何判断与对待。生命中很多看似失败的东西事实上也是一种“赢”，是一种长效之赢。比如你一次考试没考好会让你重新判断力争下次；丢了一个好看的洋娃娃，从此知道以后要小心不能再丢；你和小朋友吵架了，你要学会检讨自己。其实人生胜负又怎么样呢?努力了就不要计较太多的得失。乃馨，将来无论输赢你都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赢”，输赢都是乐趣。一旦没有了这些胜败讲和，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就是棋，棋的魅力就在于让人下、让人想、让人悟。每个下棋的人，无论人生旅途中还是在这小小的棋盘上，无时无刻不在对弈。

除此之外，一定要允许对方悔棋，这样你才会变得宽容、有胸怀。对伤害过你的人，不要记恨他，是这种挫折让你学会坚强、忍耐。棋，和人生是分不开的。

我：乃馨没全懂。

爷爷：慢慢长大了，你会懂。

的确，我慢慢长大了。我从小迷上了棋，在对弈的相持中反复品味着爷爷一生中不同时期的生命片断：

“他用无疆大爱对弈一己之私，用高尚对弈猥鄙，用纯净对弈肮脏，用坦荡对弈鬼蜮。这才是伟大的人生。”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

“《道弈人生》一书非常值得一看，相信读者朋友们也会从阅读中得到更深刻的理解和思想升华。”

——毛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