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软件下载  游戏下载  翻译软件  电子书下载  电影下载  电视剧下载  教程攻略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图书:

 

书名 城墙根下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张艳茜
出版社 太白文艺出版社
下载
简介
编辑推荐

《城墙根下》中的散文集篇章,表现了一个独立思考着的张艳茜,对生活世相、社会变迁、人生际遇的种种感受和体验。张艳茜从东城墙根下移居西城墙根下,尽管继续着“孤寂冷清的日子”,拉长了的折磨,那根敏感的神经导致的思考却依旧活跃。正在修葺的西门城楼开始显现鲜艳的色彩,她竟然发生这种感觉:“不舒服,与两侧城墙的沧桑、古朴很不相称。”由此引申到关于家庭、关于新旧、关于人与人及至国家与国家的相处之间的和谐或者说磨合的重大命题,需知,这是一个正在持续着精神和心灵“折磨”的人的思索。

内容推荐

《城墙根下》是作家张艳茜的一部散文集。

《那双褐色的眼睛》讲述一个如花似玉的知识女性,却甘愿被一个霸道的已婚男人所占有,既不为官场升迁亦不为商场利益等任何欲念,纯粹着一种痴迷许多年的爱。

《能否坦然走过》比较集中地展示了张艳茜关爱弱者的情怀,在路上在车站,甚至在她的工作室里,面对求乞的男孩女孩,她都会送给对方一块或几块钱,而向来不在意求乞者话语里的虚假,且不说欺骗;她对一位找到她工作的编辑部里说要借钱的陌生人,也没有拒绝。事过一月这位借钱的人来还钱的时候,她竟被他的行为感动了,竟然自责当时给他的钱太少了。

《海上琴声》展示的是一个小女孩眼里的“文革“时期的景象。逼真的环境,逼真的生活氛围和逼真的人物形态,都是不可重演的那个特殊年代的景观。

《我要寻找的朋友》一文,更为强烈也更为感人地显示着作者纯粹无染的情感世界。小学和初中时两次来子校军训的牛排长,喜欢为歌唱队打拍子的张艳茜,接触稍多一些,写得一手好钢笔字的牛排长又教她写字……不可思议的猜疑便发生了。

《城墙根下》中的散文集篇章,表现了一个独立思考着的张艳茜,对生活世相、社会变迁、人生际遇的种种感受和体验。

目录

 思考与思想,是精神活力与精神脊梁——读《城墙根下》

飘逝而去

 城墙根下

 那双褐色的眼睛

 飘逝而去

 风景中的女人

 寻找自己

 月圆时分

 跳不过去的日子

 生而快乐

 我是兔子我怕谁?

 安定门里的日子

 不想亲娘又想谁?

 一个人的江南

 向谁撒娇?

 情归何处?

 扇面

忏悔之累

 海上琴声

 忏悔之累

 我要寻找的朋友

 通道

 重新和你交往——怀念路遥

 华先生

 德先生

 窄门

 “瓜女子”的坚持

 走在向往的路上

 我的两个同学师傅

 多种感觉的杨争光

 站稳了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

七想八想

 七想八想

 对手

 串门

 我和电脑

 酒缘

 能否坦然走过

 把什么能进行到底?

 “真心球迷”

 世界杯观球日记

 这些花儿和那些花儿

 女性的地位

 学车散记

 七项全能亚军

 辛苦的体育迷

 假期

 学抽烟

 由特殊党费想起的

 老师的脾气

 夜半“拳击”

与神共处

 挂职米脂

 感受与体验

 柳青在米脂的足迹

 过清涧看路遥母亲

 寻找貂蝉

 千里之外

 理解与爱

 熬冬

 眷恋背后时光

 女人花

 与神共处

 难以删除的记忆

 守候

 生育的故事

 春天般的女人

 无雪的冬天

试读章节

城墙根下

1

西安四大城门——东、西、南、北门的称呼,过于简单,毫无特点,有人提议应沿用明代时所用的名称:东门——长乐门,西门——安定门,南门——永宁门,北门——安远门,很吉祥,很古典,也与西安这座古老城市深厚的文化积淀相吻合。

其实,四大城门的进出门洞上方早已明确镶嵌了旧时名称的匾额,但是西安人习惯上仍然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这样称呼四大城门,公交车上报站名也是如此。如果谁要乘出租车去北门,你却说要去安远门,估计九成九的司机都不晓得方向盘该往哪里转。但是四大城门旁边的小门古名倒是一直叫得响,比如朱雀门、含光门、文昌门等等。

2

无意间,我的生活住所总在西安的城墙根下。人常说眼眉前的事物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何况我又是个对现实环境很不敏感的人。所以,尽管离西安城墙很近,但我对它却了解太少。

工作之后有17年的时间,我住在东城墙根东门里的陕西省作家协会家属院。那时,总是“东门东门”地叫着,待搬走后,有一天途经东门,一抬头,却看到门洞上方隶书镌刻的“长乐门”的匾额,这才知道我一直生活在“长乐”之中却浑然不晓。

那段漫长灰暗的日子,我时常像只鸵鸟,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沙土里。尽管暴露着遍体鳞伤的身心,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现实。因为只有有意识地麻木自己可怜的神经,才能熬过每一个失败的日子。

琐碎的生活,使我变得庸常而琐碎。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乘坐在风雨飘摇的小船上,而这只小船却是一艘囚禁自己的海盗船,我沦为船上的奴隶。虽然时刻想着要逃离,但是船已扬帆,驶入茫茫无际充满险恶的大海,仿佛是一次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港湾的航程。我以为,我只有葬身大海才能彻底解脱。

是女儿给我空虚、无望的生活带来了抚慰和快乐,城墙根就是我和女儿创造快乐的园地。女儿三四岁时,我们走在高大的城墙边,女儿总试图攀缘城墙。她那胖胖圆圆的小腿登在窄窄的砖墙上,一级一级往上攀爬,我在下面托着她的小胖屁股。显然,她是无法拾级而上的。

后来读了好友杜爱民的散文,他说他小的时候就经常从容地一级一级攀上城墙。那本不是凭一日之功可以做到的,但杜爱民却在玩耍中轻易完成了。

冬天飘雪的日子里,层层灰色的墙砖落上了洁白的雪花,衬托出城墙威严之下的典雅与少有的柔美。在环城公园里雪厚的地方,我和女儿毫无顾忌地打着滚,拍照片。夏天到了,一度对书法感兴趣的女儿在双休日的早晨,早早起床,提着小水桶拿着一支大毛笔,跟随楼下我的编辑前辈路萌先生来到东门外,毛笔蘸着桶里的水,在光滑平坦的石板地上练书法。待太阳光热起来,女儿就提着小桶回到家里,兴奋地拍着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我,希望妈妈能和她一同分享早晨凉爽的晨风。

我很惭愧,于是开始早起,跟随练书法的女儿来到东门外的环城公园。那时,环城公园是收费的,好像每人每次五毛钱。为了避免带钱的麻烦,也为了让自己天天坚持来锻炼,我买了月票。

这里热闹极了,年纪大的人跳着节奏缓慢的扇舞,中年人跳着动作幅度很大的健身操,还有一些人排成一排,一个给一个拍背,嘴里“咳咳”地高声叫喊着,令人匪夷所思。始终喜欢远离喧闹的我,不可能加入到这些队伍中,于是就选择了一个人跑步。从东门开始起跑,跑到建国门结束。

一路上,我见到不少熟人和同事,和我是大学同学、又一同分配在省作协工作的姚逸仙,在一块空地上打着太极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像是武林中人;接近建国门时,在一片绿荫树下,青草地上,看见《陕西日报》文艺部的田长山。他穿一件运动休闲服和一条白色宽松的灯笼裤,手执一把闪闪发光的长剑。剑把上一穗红缨上下飞舞。田长山全神贯注。他练的大概是太极剑,剑法舒缓流畅,不急不躁,剑剑中的,像是站在城墙上保卫城池的古代勇士,正在认真地练剑,随时抵抗外来的侵略者。

田长山的身材并不高大,但是虎背熊腰,结结实实,说话也是底气十足。每次有作品研讨会,或是省作协召开长篇小说座谈会,都能听到田长山准备充分的发言。不像有的批评工作者,到开会时才在一张小纸片上顺手写上几条,然后按照惯常套路信口开河。田长山总是谦虚地拿出打印好的发言稿,他说:“我就照着念了。”于是,他浑厚的声音就响起来。他的声音共鸣很好,说话又是铿锵有力,整个会议室里都回荡着他嗡嗡的尾音,空气仿佛都在震颤。

城墙根下的跑步继续着,一张月票划完了,我就换了第二张、第三张。我能坚持跑下来,应该说也与天天坚持打拳练剑的姚逸仙、田长山有关。如果不愿被他们笑话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就得努力坚持。

跑步让我暂时忘记了一睁开眼睛就铺天盖地袭来的生活失败感,我颓废的身心得到了物理性治疗,虽然痊愈是不可’能的。起初环城公园那段不长的路程,我跑到半途见到姚逸仙时就气喘吁吁了;等见到田长山,我几乎累得像在走路了。但是慢慢地,我的脚步加快了,身体轻盈了,呼吸均匀了。有时轻松地跑过田长山面前,他会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不记得是在我换第几张环城公园月票时,一连多天我都没有见到田长山,我以为他出差了,却传来令人震惊的坏消息:他被查出患有肺癌,住院做了手术。我简直不能相信,病魔为什么要侵袭那么健壮的身躯?但是,以后跑过那片树荫,就再没有见到他那敦实的身影。心中怅怅地希望,他那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能助他战胜侵入他体内的侵略者。

后来我搬离了省作协家属院,住进了鸟巢一般的高楼里。麻木和颓废的心理仍像病魔一样如影随形,令我整日浑浑噩噩,消磨时光,浪费生命。

2003年“非典”已经结束的那个夏天,我在陕西省新闻出版大厦的电梯前等待上楼。电梯门开了,一个一张脸都掩藏在大口罩里、头戴白色遮阳帽的人,拖着一辆装满书籍的地平车下了电梯。我好生奇怪,“非典”的危机已经过去,这个季节本不该戴口罩的。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我从那双眼睛和那副依旧敦实的身躯认出,他是田长山。

P3-5

序言

思考与思想,是精神活力与精神脊梁

——读《城墙根下》

陈忠实

张艳茜成了作家了。

这是我读张艳茜的散文集《城墙根下》书稿过程中形成的完全新鲜的印象。

这种甚为强烈而不无诧异的感觉之所以发生,盖出于积久且已定型的旧有的印象——她是一个职业编辑,专注而卓有建树却默默为人作嫁衣的文学杂志编辑,且乐此不疲。

在我不太准确的记忆里,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张艳茜走出了西北大学中文系的校门,便走进了陕西省作家协会的深宅老院,坐在《延河》文学月刊编辑部稿件堆积如山的一张桌子前,开始了她的职业编辑的人生之旅。在那个不无破败气氛的陈年老院里,聚集着一群从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硝烟里走出来的蜚声文坛的作家和诗人,还有一茬《延河》创刊时期的老编辑,大多年纪不轻,难免老成持重得沉闷。在先后进入这个老宅深院的年轻人里,张艳茜是唯一一个女性,不仅年轻,而且靓丽,性格又很开朗,响亮的笑声给这个老屋旧院平添了鲜活的生气,浮动着勃勃生机,与当时正在潮涌着的文艺复兴的氛围相呼应。

不觉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张艳茜从编辑做到小说组组长,又做到《延河》月刊的常务副主编,无疑已是一位既富文学审美眼光又富办刊经验的职业编辑了。当年的年轻人已步入中年,而我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职位和年龄的变化,依旧习惯于称呼她:小张。

许多年来,在一些报刊上零星读到过张艳茜的随感和散文,然而,我却从未改变过对她的职业编辑的印象。几年前她出版了散文集《远去的时光》,新近她又在挂职米脂县政府副县长期间完成出版了长篇《貂蝉》,现在,阅读到她的《城墙根下》,张艳茜以作家的姿态站立在我的面前了。

读《城墙根下》散文集中的篇章,不无惊讶地看到一个独立思考着的张艳茜,对生活世相、社会变迁、人生际遇的种种感受和体验,别有一番独到而颇令我惊叹的深刻之处。依我的理解,作家面对现实面对历史,及至面对自己,都在寻求着独自独有的发现,形成纯属自己的独特体验,发出既不类同前人,也不混同今人的声音。注定这声音轻与重的诸多因素中,思想当属至关重要的致命因素。道理再简单不过,思想注定着作家体验的深与浅,重与轻,独到与平庸。在张艳茜的散文中,领受那些独有的颇为深刻的体验,我感觉到一种思想的锋芒。

《那双褐色的眼睛》是一篇让我读完却不能放手的佳作。对其中的部分情节和细节再次品读,不是吟诵山水的诗性抒情,也非黑色或灰色幽默的情趣,更不是荒冢残碑前的呻吟,而是揭示出一种确凿令我惊悚到不敢相信却不能不信的情感隐秘。一个如花似玉的知识女性,却甘愿被一个霸道的已婚男人所占有,既不为官场升迁亦不为商场利益等任何欲念,纯粹着一种痴迷许多年的爱。我难以理解的是,她所倾心倾情的那个男人的独尊达到一种少见的霸道的程度,她是看得清楚而又明白,然而却丝毫也不在意,更不计较,且心甘情愿接受对方霸道行为带给她的某些屈辱。直到许多年后,她和那个男人在机场不期而遇,“突然感觉,他是多么平常的男人啊。”回家后便剪掉了为他一直留着的又长又粗的辫子。我读到此,不觉间长吁出一口气来,一个美好的心灵终于自由了。张艳茜在文中多有发人深思的议论,是从复杂的情感世界直接体验而获得的:

“小叶抗拒庸常的同时,却又渴望着庸常。”

对庸常的抗拒和渴望,是人的精神追求和心理构建的矛盾性和复杂性的呈现,往往很难阐释清楚。张艳茜从小叶的情感遭遇获得的这种生活哲理,却是人类普遍存在的心理形态。张艳茜从直接的情感体验获得的带有普遍性的生活哲理,是善于思考且富于思考力度的思考的结果。另,文中虽然着墨不多的那个霸道的男人,却被勾勒得活灵活现,让人看到一种天性里的恶与劣,还有相辅着的俗不可耐。我读罢此篇,掩卷而顿生奢望,以这样深层的人性体验写一篇小说,起码是别开生面的一页。小叶和那个霸道而又俗不可耐的男人都显示着这一个和那一个的生活真实的典型性。

读着《城墙根下》散文集中的篇章,关于思考的话题逐渐凸显出来。张艳茜总是对社会世相发生着思考。我首先习惯性地想到善于思考或勤于思考这些常用词汇,却明显感觉到用在张艳茜身上不大恰当,前者是偏重于一个人喜欢思考的意指,后者则偏重于要多多思考的强调,或重或轻都带有应该如此的意向,而张艳茜的思考几乎是本能性的心理反应。她的眼睛看到的各色男女和社会世相,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远的或近的,动的或静的,都会引发那根敏于思考的神经和颤动,更不必说诸多亲自参与的各种公事和私事触发的种种思考了。她住在东城墙根下的时候,清晨常常在护城河边的环城公园跑步,不仅健壮身体,更在缓解某些“灰暗的日子”造成的心理挫伤。即使在这样多有障碍的心绪里,那根敏于观察也敏于思考的神经依然敏感,对于司空见惯到眼熟能祥的城墙的一抹白雪,依然生发着诗性的感触:

“层层灰色的墙砖落上了洁白的雪花,衬托出城墙威严之下的典雅与少有的柔美。”

当是这种诗性的情怀化释消解着被挫伤的心境里的灰暗。她看到我也熟悉的文学朋友田长山舞剑的英姿,忽一日却发现这个人从城墙根下消失了,及至他不幸谢世的惨事发生。读到这些文字,引发我的竟是恍如隔世般的沧桑。我也见过田长山在城墙根下舞剑的英姿。我依然存储着灰色古砖的城墙根下一身白衫白裤舞动长剑的田长山的鲜活形象,不料由张艳茜的文字诱发出沧桑感来。我更赞同张艳茜对田长山“是真正的勇士”的归结。我再补充一句,在田长山的生命里呈现着一个文学圣徒的道德和良知。张艳茜对田长山的人品的敬重,自然映现着她本身的审美倾向和道德判断。

张艳茜从东城墙根下移居西城墙根下,尽管继续着“孤寂冷清的日子”,拉长了的折磨,那根敏感的神经导致的思考却依旧活跃。正在修葺的西门城楼开始显现鲜艳的色彩,她竟然发生这种感觉:“不舒服,与两侧城墙的沧桑、古朴很不相称。”由此引申到关于家庭、关于新旧、关于人与人及至国家与国家的相处之间的和谐或者说磨合的重大命题,需知,这是一个正在持续着精神和心灵“折磨”的人的思索。

张艳茜在西城墙根下的散漫游走中。多次在同一地点看到一对拥吻的恋人,几年后又在同一地点看到携手一个孩子的夫妻,便联想到曾经多次看见拥吻的恋人,并从心底里祝福这一对终成亲眷的有情人。一个自身遭遇着家庭不幸的人,如此深情且虔诚地看待并祝愿着有情人进入美好的情感殿堂,也见出张艳茜心底温馨善良的土壤。我便获得一种理解,当是这温馨善良的心灵质地,更有那种天性里的习惯性思考,抵御着也消解着持续的“孤寂冷清的日子”给她的“折磨”。尽管不可避免“折磨”里的伤害,却减轻了伤害的程度。没有沉沦,更没有垮塌,终于走出了“折磨”困境的泥沼,赢得了新的精神世界。我便想说,有思想好,有思考好,这是人的精神脊梁。

张艳茜眼里的生活世相,总是带有审视和拷问的或重或轻的力度。她到医院看护住院手术的二姐,却勾勒出病房里一幅又一幅生动逼真的人物素描,“一个个头不高,长相凶悍,大腹便便的男人”,粗劣的行为和冷漠的态度,让我竟然替那位临产的妻子操起心来。病房里再换了手术后的女患者,侍候她的“废物男人却默不作声,手里拿着个苹果却咯叱咯叱地吃着,发出老鼠啃啮食物的闹心的声音”。仅有的一笔,便把这一个没心没肺的“废物”男人的废相描画出来。而且“废物”还不忘那位刚刚做完手术的女患者的再三申求,想要换一张价格更加便宜的病床,让人顿生一种并不陌生的贫穷的窘况,即使重病状态下,依然是不能摆脱的心理压迫。由此可以见出目击者张艳茜看人看事着力的焦点——对弱者的关爱和怜悯。

《能否坦然走过》比较集中地展示了张艳茜关爱弱者的情怀,在路上在车站,甚至在她的工作室里,面对求乞的男孩女孩,她都会送给对方一块或几块钱,而向来不在意求乞者话语里的虚假,且不说欺骗;她对一位找到她工作的编辑部里说要借钱的陌生人,也没有拒绝。事过一月这位借钱的人来还钱的时候,她竟被他的行为感动了,竟然自责当时给他的钱太少了。我读到这篇短文,顿时想起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今天的生活世相远远不是鲁迅先生所处时代的风气了,单是以种种假相搞欺骗性行乞的事频频发生,张艳茜自然不会耳目清净到世外桃源的隔离,她明知其中可能有诈,却依然向求乞者递上自己的真诚。因为她只专注于一点:

我只图了心里那一刻的踏实,别的随他去吧。

这种面对行乞者的心态,是一种善的自我完成,而不在意求乞者的真与假。她也许在某次给予的过程中被骗了,却避免了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过后的自我谴责。张艳茜的这几件小事,正显现着她以善良和怜悯面对弱者的情怀,当属一种令我敬重的境界。人和人的差别就在这里。这些谁都会遇到的小事,处理的方式各不相同,张艳茜的方式显示着的,不仅仅是个性,更在前述的那方心灵土壤的质地。

在我的也许偏颇的意念里,散文是一种直接展示作家思想、情感、情趣、审美等的文体,作者的个性化气质全部都昭然于文字之中。即使是那些虚情假意或无病呻吟乃至心里想着黑却表达着白的文字,也可能是作者的一厢情愿,瞒不过读者的眼睛的审视;而那些体现着作家独自发现独特体验的散文,无论是深刻到惊世骇俗的大思维,抑或是屑小细微的一缕人生情趣,都会引发或大或小的不同层面的读者的阅读回应。如果说虚假的小说,还有一定的蒙蔽现象,而散文却很难产生这种效应。这样说来,被看做好写的散文是一种误解,好的散文的写作同样不易。

如上一番感慨,是由张艳茜的散文阅读所触发的。我在上述的文字里表达了我在《城墙根下》的散文集中看到了颇觉陌生的张艳茜,即习惯性思考着的张艳茜。然而,这只是张艳茜个性秉性里最主要的一面,还有另一面便是她的情感世界,在她的散文中展示得真实动人,更凸显出不同别一个的个性里的丰富和生动。文集中的《海上琴声》和《我要寻找的朋友》两篇,是写她少年时期生活的两篇散文,不是常见的捉蚂蚱打水仗偷杏桃乃至恶作剧的童年情趣,而是至今依旧不能释怀的忏悔性表白。

《海上琴声》展示的是一个小女孩眼里的“文革“时期的景象。逼真的环境,逼真的生活氛围和逼真的人物形态,都是不可重演的那个特殊年代的景观。作者只是一种客观的记忆印象的再现。着意是在一位从上海贬弃到山沟子弟中学的音乐教师,几笔文字便把一个遭遇灾难且独立禀赋的小提琴家的形象跃然纸上,更着力在作品中“我”对音乐老师的曲解和可以想象的伤害。

情节很简单,跟着音乐老师学习小提琴的“我”,听信了家长们关于音乐老师有过“作风问题”的传言,不仅断然舍弃了小提琴的爱好,而且视音乐老师为最令人不齿的流氓而唯恐躲避不及了。凡经历过那个非常年代的人,谁都知道“作风问题”会使一个人处于怎样的生不如死的状态。对于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如此决绝的举动,当不会问责的。然而张艳茜却和自己过不去。当“文革”灾难结束,尤其是她接受了文明观念,却对自己幼年的行为可能对音乐老师造成的精神伤害耿耿于怀,足以见得张艳茜心灵世界的纯粹了。

《我要寻找的朋友》一文,更为强烈也更为感人地显示着作者纯粹无染的情感世界。小学和初中时两次来子校军训的牛排长,喜欢为歌唱队打拍子的张艳茜,接触稍多一些,写得一手好钢笔字的牛排长又教她写字……不可思议的猜疑便发生了,当新调来的一位年轻女音乐老师找她谈话:“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和牛排长走的太近,要注意影响。”

任谁都会想到所谓的“影响”的不堪内容了。甚至包括母亲都郑重地向她发出警告性的训示。她又一次陷入困境,尤其是“我觉得人们看我的目光总是有些异样”的无形压迫之下,断然划开了和牛排长的界线,连正常不过的招呼都没有了,连对视一眼都回避了。同样在她的成年且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自责便日复一日强烈起来,而且无所畏惧地寻找牛排长,要当面致歉,以抚慰那位被伤害的军人,自己也获得一份心灵的安慰。寻找不见,她又按照打听到的住址给当年的牛排长写信,没有回应,便只有借一纸笔墨倾诉难得消解的愧疚了……我读到此,除了感动,便看到一个纤尘不容污染的情感世界;即使被迫发生污染,也绝不接受,这是张艳茜个性的又一面。

我最后想说,关于“瓜女子”这个话题了。这个话题不完全是阅读《“瓜女子”的坚持》这篇散文所触发,更多是出于我对一个人的理解,以及新的认识。

我记忆中有着“瓜女子”的说法,却从未当真。不仅不以为张艳茜是个“瓜女子”,而且也不完全是同事间的玩笑,却是一种赞扬。这里用到她头上的“瓜”,实际是含有真实的褒扬意味的,强调着的另一面自然是虚与假。更不必说算计诡计之类了。这种“瓜”在当今多为浑浊的生活潮中,确属难能可贵。可贵在一种精神的品格的坚守,且不为世风所动。

我想说的是另一层意思。即前文已涉及到的令我发生陌生感的别一个张艳茜,而不是“瓜”或“不瓜”的事。在我确定的印象里,张艳茜是一位职业编辑,而且专注到某种以命相托的痴情到痴迷的状态,无论是在漏雨的老房子,无论是在新办公楼的编辑部里,她面对的都是一摞一摞稿件,面对的都是一本生存愈来愈艰难的《延河》,却从未也没有跳槽另投到一家更能获益的门庭。尽管这种可能的诱惑不止一次有过,她都没有动心。这是我熟悉不过的张艳茜。当我读完《城墙根下》的散文。顿然意识到这个职业编辑的另一副面孔——作家。这个作家的个性化特质,是习惯型思考的人,她已形成自己独立的绝不人云亦云的思想,对生活世相颇具穿透力的思想,才使我有陌生的感觉。何“瓜”之有?

一个天性里习惯思考的张艳茜,已经进入人生的黄金阶段,她的思想不仅成熟,更会发展,必然会发生独有的生活体验和生命体验,必然有不同凡响的作品创造出来。我期待,且相信。

2010-12-26 二府庄

随便看

 

霍普软件下载网电子书栏目提供海量电子书在线免费阅读及下载。

 

Copyright © 2002-2024 101bt.net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5/3/1 6:4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