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凑巧,乌盟六旗札萨克王正在百灵庙会盟,也正在因为放垦蒙荒的事忧心苦恼。盟长勒旺诺日布当即找来副盟长、达尔罕旗札萨克、多罗贝勒云端旺楚克,一起阅读了伊盟盟长阿拉宾巴雅尔的信函和联名奏疏,随后约来乌盟诸旗札萨克王当场传阅。无须细说,伊盟诸旗札萨克王的倡议,唤起了他们极大的同情和自信,当即仿照伊盟例,诸旗札萨克王依序在奏章上签字画押。绥远将军辖属伊、乌两盟一十三旗札萨克,关于“缓办垦务”的联名上疏终得形成。之后由伊盟盟长阿拉宾巴雅尔派来的亲信宝什浩昼夜兼程送抵京城,遵察克都尔斯仁所嘱交与乌审王府“驻京办主任”乌力吉杰尔嘎拉。闻知家乡草场面临开垦厄运,乌力吉杰尔嘎拉忧虑焦急,于次日画卯时刻亲手送到理藩部旗籍清吏司。
会盟结束,察克都尔斯仁回到塔玛嘎莱音商。进了门就听到喜讯,侧福晋萨仁格日勒为他生了个女儿,已经三天了。侧福晋萨仁格日勒进府不到四年,就让察克都尔斯仁儿女双全,功劳可谓不小。察克都尔斯仁忙着要看女儿,福晋娜仁格日勒让他先去沐浴更衣,以防带进外鬼,对月婆子和孩子都不利。察克都尔斯仁感激福晋想得周到,自然一一遵从照办。从侧福晋萨仁格日勒房里回来,管家额尔敦仓赶来汇报近几月里王府收支情况。察克都尔斯仁摆手制止颇似心烦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府里的事但凭福晋支配,不必禀我。”管家额尔敦仓知趣地合上账本躬身告退。福晋娜仁格日勒见王爷察克都尔斯仁心事重重,便故意扭转话题,也好让王爷开心一些,遂以埋怨语气说道:“还说几天就回,这可好一走就是半月,生了女儿也没在跟前,里里外外都得指望我一个人。”察克都尔斯仁给福晋道声辛苦,随手斟碗奶茶捧与福晋,接着把会盟过程一字不落说了一遍。娜仁格日勒说垦放蒙荒咱这里才听到,南边地早就哄嚷开了,好些人还搭帮结伙来到牧场上相看地块。
察克都尔斯仁激灵一下,忙着追问:“有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还是在察克都尔斯仁前往王爱召会盟的第三天,乌力吉杰尔嘎拉的父亲瓦其尔领着几个阿勒巴图,从扎拉根柴登赶来王府,说是奉劳赖台吉的吩咐,给王府出几天差。瓦其尔特意送来两口袋干羊肉,还有一罐子酥油,顺便打听一下儿子的消息。管家额尔敦仓说这几天王府里没有什么活儿,收下礼物想打发他们走。娜仁格日勒说那可不行,乌力吉杰尔嘎拉在京城里给王爷办差,长年累月地不着家,-怎好让老人家空着肚子走,便留了他们一顿饭。娜仁格日勒还拣了几件旧衣服,让瓦其尔带回去给孩子们毁了穿。瓦其尔却不想走,大老远来一回,不见着王爷,心里没有底,便住了下来,却闲不住说不能白吃王爷的饭,非要找点活儿干。管家额尔敦仓就让他们去打粪坯子,已经好几天了。那时候鄂尔多斯高原上,牛粪、羊粪是主要的日常燃料。夏秋季节牧户人家常把碎成粉末的牛羊粪,用模子制成坯码成垛,以备过冬燃用。南边地有人越边相看地块的事,就是瓦其尔他们亲眼所见,也是他们亲口所传。
娜仁格日勒接着说:“你们这些王爷未免孟浪,试想一旗之主王爷定下来的事,参领佐领能更改得了么?一国之主皇上决心要办的事,臣下能劝阻得了么?”这个道理察克都尔斯仁心知肚明,皇上派了钦差下来,而且已经开署办公,即说明朝廷下定决心要垦放蒙荒。天子意志稳若泰山,绝非几个蒙古王公的一折奏疏所能撼动得了。明知如此,非要如此,不过是为了表明反对在蒙旗举办垦务的态度罢了。尽管他们在奏疏中写得很委婉,“缓办垦务”,怎么缓办,为什么缓办,究其实质还不是反对在蒙旗实施“移民实边”这项新政么。这可是抗旨啊,弄不好还有谋逆之嫌,列属十恶不赦之罪。况且是他察克都尔斯仁首提倡议,又是他亲笔起草的奏疏,朝廷如若追究起来,他便是首恶之人。察克都尔斯仁吓得一激灵,原就心事重重,这下更加坐立不宁。
这可如何是好!察克都尔斯仁急欲向福晋讨教,大门外一阵鼓噪,管家额尔敦仓快步走来:“禀福晋,那个瓦其尔,就是京肯笔帖式乌力吉杰尔嘎拉的阿布,还有几个阿勒巴图要见王爷。”察克都尔斯仁给下人们立的规矩,不管他在与不在,府里事一律听凭福晋执掌,所以府里遇有什么事,即便当着王爷的面,下人们也直接向福晋娜仁格日勒请示汇报。娜仁格日勒用目光征询一下察克都尔斯仁的意见,看王爷没有反对,便说快请进来。管家额尔敦仓说,恕老奴多嘴,这么多人涌进府里恐有不雅。再说格格尚未满月,侧福晋尚在月房,受不得丝毫惊动。莫不如请王爷移驾到大门外,让阿勒巴图在那里一睹王颜不知可否。娜仁格日勒说这样最好,察克都尔斯仁自然不能反驳,便整理一下仪容,召呼上自通达孟克乌力吉一起出了大门。
“王爷驾到!”白通达孟克乌力吉一声吆喝,阿勒巴图们原地肃立深深地垂下头去。察克都尔斯仁一手抚着朝珠,一手示意免礼。白通达孟克乌力吉又一声吆喝:“尔等无罪,免礼平身!”阿勒巴图们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他们心中威望如山的王爷。瓦其尔跨前一步不无惶恐地将他们这些人的见闻简明扼要诉说一遍,末了担心地问:“王爷,南边过来的人说,皇上把咱的草场割给了他们随便开荒种地,能是真的吗?要是那样,咱们上哪去放羊啊!”阿勒巴图们惊慌不安地随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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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一部书稿,犹长途跋涉到了目的地,心情顿觉轻松下来,喜洋洋乎胜利者之,不由大发感慨,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啊!怎么艰难,多么不易,欣喜交加甚而痛哭流涕。我们则丝毫没有这般感觉,心情却在沉重,如抒感慨,只能喟叹,人为什么要那样啊!为图一时之快,给自己给他人甚至给时代留下千古之痛?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和和睦睦地相容相处,就不行么!有人定会立马相驳,不行,若人人老实本分各司其职,公检法部门还有用么,这个党那个派的还有用么?于是乎幡然醒悟,社会乃是缘于人的不安分,造成悲痛伤害才得发展前进,生活才有惨烈悲壮多彩多姿。犹江河奔流浪涛翻滚,才有波澜壮阔气象万千。如若不流不淌,岂不是死水一潭。
话题似已扯远,还是说些闲言淡语煞笔本书。
2008年5月初,我们从呼和浩特前往鄂尔多斯。正当阳春三月,前一天夜里却下了雪,蜿蜒起伏的阴山脊背披上灿亮的银盔素铠。碧蓝的天空,雪白的山顶,田野里长着绿油油的麦苗,那景致真叫一个美。心情爽办事顺,离了阴山,过了黄河,便到了伊克昭盟首府东胜。早在2001年,伊克昭即已撤盟建市,改称鄂尔多斯市,人们囿于习惯,仍以伊盟称呼。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楼房屋里,我们怀着崇敬心情拜谒了王月英老人。这位蒙旗时代的最后一位“诰命夫人”,就是一位慈祥的额吉(母亲)可亲可敬。老人家身体很硬朗,向人介绍自己时,还说她的蒙古名字,我叫乌云陶德,口齿利落,不聋不花,看不出是一位年近八十岁的老人。只是腿脚不太随心,行走时有些蹒跚不便。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受她老伴儿“反动王爷”奇世英的牵累,屡遭磨难而留下的永久“纪念”。
老人命运跌宕,大起大落,可谓历尽坎坷,阅历丰富。她出身寒门,嫁人豪门,由一个穷人家的女儿,跃身为王府的福晋,本该过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荣华生活。然而命运多舛,赶上了剧烈的时代变革,名为“诰命夫人”,却没能享受到“诰命夫人”的风光和荣耀,便成了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有幸与丈夫同为新社会的国家干部,却遭逢“文化大革命”动乱,经历发配下乡,丈夫冤狱,沿门乞讨,带儿流浪等等苦难和不幸。好不容易盼来了拨乱反正,一家人重得团聚,老伴儿恢复了名誉,孩子们亦已长大成人,本该与老伴儿携手夕阳共享天伦,孰料老伴儿却早早驾鹤西归,让她成了孤燕单飞。诚所谓人生事事难如愿,世间处处烦恼多。
老人目睹了王权衰亡、“文化大革命”动乱、拨乱反正、改革开放等一系列重大历史时期,亲历了乌审王府的荣辱兴衰,她一家人的悲欢离合,还有说不尽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饱经沧桑的她就是一本容纳社会百科,情节鲜活生动,内容丰富感人的人生辞书。不论从前抑或现在,王月英始终保持一个普通劳动者所固有的勤俭本色。她用双手为儿女们撑起了遮风挡雨的天空,为她们的家编织了难能可贵的温馨。儿女们成人之后,日子好过起来,时常给她买件新衣服,却看不见她穿。王月英往往趁儿女们不备,把衣服退了回去,把钱攒起来留给孙子。她说我这把年纪了,冬天冻不着,夏天不露肉就行,新的旧的能怎的。儿女们发现了这个秘密,再不告诉她从哪买来的衣服,几百元买来的衣服说成几十元,“不贵,穿着吧!”儿女们变着法儿的尽孝心。老太太好糊弄,那就穿吧,招来一片羡慕的眼光。
老人家上了年纪,还在手脚不停地忙活儿。她家里有一架古董级的缝纫机,飞人牌的上海造,是二儿子从旧物市场给她淘来的“宝贝”。孙子外孙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她亲手缝制,“买的衣服不合身还挺贵,穿着也不舒服,再说我干点活儿,手脚活动活动也有好处。”是她舍不得放下针线的最好理由。
没活儿可干时候,老人便去读书,《三国演义》、《水浒传》、《蒙古秘史》等类名著,汉文版的、蒙文版的都能看,其中的重要章节开口即来。老人说:“看看古人的那些事,觉得人活着就该有个奔头。”这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把读书当成一种享受,且能从中获取某些收益,即已达到较高的精神境界。当今时代,物欲横流,人心浮躁,这样的读书人实在太少,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文明的衰落,一个时代的悲哀。
我们访谈时候,老人的手也不闲着,正在修理一把扫床用的笤帚。那是乡下人用去了粒的黍子穗,手工扎制成的工艺品。老人用一块厚实的旧布,把笤帚根部和笤帚把子之间的部位包裹起来,再用线绳一针一针地缝牢,既能防止笤帚咪子不致损伤脱落,还能延长笤帚的使用寿命。一把笤帚两元钱,老人家如此悉心爱护,让人想起了已经被很多人遗弃了的勤俭持家的传统家风。我们一句一句地谈,老人一针一针地缝,仿佛在缝补那一段段已经迷失了的回-忆。
1989年春天,王月英领着儿女把奇世英的骨灰护送回乌审草原,让老伴儿魂归故里,顺便来到巴彦塔拉他们曾经住过的那间泥草屋,纪念他们一家蒙难20周年。泥草屋的盖子早已没了,门窗也没了,只剩下一截豁豁牙牙的屋墙。睹物思情,今已非昨,母子几人都流出了感怀忧伤的眼泪。如果没有那场动乱,她们一家人就不会到这个荒远的角落里受那几年罪;如果没有那场动乱,奇世英就不会遭受摧残早早离世;如果没有那场动乱,奇家姐弟将会飞得更高更远。然而历史从来没有假设,呈现给人们的只能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人只有正视现实吸取教训,才能获取永不停歇地前进动力。正如奇家姐弟说得那样,“那场动乱不止是我们一个家庭的灾难。而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灾难。想起往事,我们心里难过,但是会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会更加激励我们为时代、为国家、为民族作出更多更大的贡献”。有人说草原是蒙古人的胸怀,容纳江河,博大辽远,滋养万物,甘愿奉献。奇家姐弟,成吉思汗的优秀子孙,正是有着如此宽广的胸怀,才得拥抱辉煌胜利的今天。
闻知王月英一家回来了,人们纷纷赶来相聚。经过拨乱反正,且已改革开放多年,人们的思想观念得以彻底解放和根本转变,再不是“阶级斗争为纲”年代,那样鄙视“反动王爷”,说句话都担心给自己沾上晦气,降低自己的贫下中牧身份,影响自己的革命前程,而唯恐避之不及。人们都以他们的家乡曾经住过“末代王爷”,住过“诰命夫人”为荣耀,一面说着烫心窝子的热情话,一面把礼物往王月英的怀里塞。
王月英又要流,当年丈夫惨遭冤狱,她母子几个窝居在孤零零的泥草屋里,数九隆冬,风雪打破了门窗,吃的烧的都断了顿,谁肯送给她一碗米啊,连句暖人心的话也没有。可如今……王月英不愿再往下想,一汪悲喜交加的泪,怎么也屏忍不住,终于夺眶而出恣意飞流。
奇家姐弟不计较,备下好酒好菜款待乡亲。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酣耳热,笑语喧嚣。几个与奇家兄弟年岁相仿的大哥喝得痛快,搬着奇家兄弟的脖子一口一个老弟地叫着,说咱们可是光屁股时的朋友,父辈上还是亲戚,亲情友情都来了,全然忘了当年辱骂他们“狼崽子”的时候。唉,真是落难时谁肯雪中送炭,荣归日都来锦上添花。
乌审旗政府所在地达布察克镇中心,旗卫生局和旗人民医院后身,有一段残存的城垣,黄土夯成,厚约2米,豁口上小孩子们来回嬉戏,这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札萨克王府遗址。当地上了年岁的人说,当年乌审王府好是气派,比伊金霍洛旗的郡王府还要阔气。乌审王府从新中国成立初年开始逐渐拆毁,理由很简单,不能让封建王府在人民的土地上存在,便今年一座屋,明年一堵墙的拆,直到“文化大革命”期间,被红卫兵彻底拆除。房屋上的木料砖瓦还有利用价值,谁用谁拿没人阻拦,人们“革命”得很积极,所以房屋建筑被革命彻底。东面、北面两段围墙又厚又结实,黄土拿到家里用不上,又不影响新建筑,拆运还浪费工时,便得以残存下来,成了“乌审王府”唯一的遗址标志。
时下盛行旅游热,各地都在打造文化品牌。当地人便想起乌审王府的利用价值,“如果我们的王府在,旅游业肯定会兴旺得多”。人们在惋惜,把王府称作“我们的”,似乎承认了王府在人们心目中曾经有过的权威和地位。因为乌审王府曾经爆发过反抗国民党统治的“五·一二”起义,还曾诞生过第一个乌审旗人民政府,高岗、习仲勋、乌兰夫等中共早期领导人也曾在这里开展过革命活动,当地一些文化人士曾倡议将残存的王府围墙辟作革命遗址予以保护,终因实际意义不大,没有得到有关方面响应。两段残垣栉风沐雨顽强挺立,向前来看望它的人们默默讲述着乌审王府的昔日辉煌。 奇世英逝世后,有关部门考虑到奇世英在世时的工作业绩,也可能出于统战需要,给王月英恢复了“国干”身份,让这位蒙旗时代的最后的“诰命夫人”,又成了拿退休金的国家干部,说到底还是沾了“王爷”的光。那么这堵最后的王府城墙,能有那么幸运么,还能够继续残存下去么?
《记名札萨克的家国》通过“记事”的方式,以时为经,以事为纬,围绕着鄂尔多斯乌审草原上的黄金家族,清晰、生动地描绘了巴达尔呼、察克都尔斯仁、特古斯阿穆古朗、奇世英等四代札萨克、记名札萨克王的生平事迹,全面反映了蒙旗时代的社会生活,刻画了众多的人物形象,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小说中的主要人物,重大事件,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包括许多细节等,均有史实依据。作者善于运用小说的艺术形式,形象地展示历史,读来真实可信,饶有兴趣,对广大爱好历史、特别是对鄂尔多斯蒙古族黄金家族近代至当代之大变局感兴趣的读者来说,本书确然是必读之选。
本书体例宏阔、材料扎实、语简意深,良有助于补充和深化读者对鄂尔多斯乌审旗近、当代历史的认知。而由于作者的研究视角、方法与以往有所不同,本书对某些具体史实,尤其是对“移民实边”、“独贵龙”运动和席尼喇嘛的描述和解释,与之前通行的说法有一些不尽相同之处,这也是该书的独到之处。这些说法引起了我社相关领导和编审人员的高度重视,经作者同意,我们做了一些修改。但文章的整体内容、基本风格方面,我们尊重作者的叙述风格和表现手法,未做改动。这并不代表我们完全同意作者的观点,请读者细加鉴别。
民族出版社
2013年8月
《记名札萨克的家国》编著者于苏军、奇景阳。
札萨克,蒙古语,本意为法律,兼有执政含义。为清朝民国两代,在蒙古地区建置的行政机构“旗”里的最高长官。记名札萨克亦为该行政制度之一项内容,意为法定札萨克位继承人。
《记名札萨克的家国》讲述的这位记名札萨克,名叫奇世英,蒙古名奇渥温·孛尔只斤·雍仁诺日布。原为内蒙古伊克昭盟乌审旗记名札萨克。新中国成立后任伊克昭盟(现鄂尔多斯市)政协驻会常委。《记名札萨克的家国》,讲述的是奇世英他们这支黄金家族和乌审草原上的风云往事。
《记名札萨克的家国》编著者于苏军、奇景阳。
《记名札萨克的家国》通过“记事”的方式,以时为经,以事为纬,围绕着鄂尔多斯乌审草原上的黄金家族,清晰、生动地描绘了巴达尔呼、察克都尔斯仁、特古斯阿穆古朗、奇世英等四代札萨克、记名札萨克王的生平事迹,全面反映了蒙旗时代的社会生活,刻画了众多的人物形象,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小说中的主要人物,重大事件,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包括许多细节等,均有史实依据。作者善于运用小说的艺术形式,形象地展示历史,读来真实可信,饶有兴趣,对广大爱好历史、特别是对鄂尔多斯蒙古族黄金家族近代至当代之大变局感兴趣的读者来说,本书确然是必读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