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传统的中国农村妇女,彭处选择坚守一份有名无实的婚姻,也是她那个时代女性无奈的选择,与张宏达一样,她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在张宏达离开后,她的岁月里有多少心酸我们不得而知。日后张宏达并未回避过自己的这段婚姻经历,他的儿子张志和张鲁,都知道老家还有一个妈妈。
这段婚姻中,两人共生育了3个孩子,长子张壬涛,在农村当教师,长女张碧英,次子张壬辉,都在家里务农。快乐的回忆现在,在家颐养天年的张宏达,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已不大提起教学、科研这些他付出一生心血的事情,他最喜欢讲的话题是儿时在乡间度过的快乐时光。他天生是个好动的孩子,说起小时候的游戏,他印象最深的是游水。横江溪水就在后埔村边流过,那时的河水是透明的,很干净,从小他就和哥哥们到河里去抓鱼,学会了游泳。哥哥们撑着竹排撒网,张宏达就跳到水里潜水,用手捉鱼。
小时候,张宏达喜欢看武侠小说,向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气概,像每个小男孩一样,把真实的生活也想象成武侠世界,小时候的他,喜欢和别人打架。他自己说:“我打架,不是一般的,出名了,乡民都知道张某某这家伙就是能打架,就是好动。”
小时候的他,还喜欢和家里的长工到山上去放牛,有时也会下田,穷人家小孩视为苦役的劳作,在他看来,倒像是一种游戏。他八九岁的时候,正值陈炯明主政广东,鼓励农民种鸦片,张宏达也跟着长工到田里去种,一次在施肥时,担起粪勺,被勺里剩下的粪淋了,因为有这样一个插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有时候,他会跑到家里制糖的作坊里,拿起做糖的漏子当兵器玩。
揭西的山地有很多珍贵的树种,我们不能肯定那时的张宏达是否已经留意到这些植物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童年的生活对他选择植物学这个专业是有决定作用的。在我们问起他为什么读大学时会选择生物系时,他说:“我喜欢念这个,乡下人啊,接触的就是生物比较多。”在山野中嬉戏的快乐时光,让他喜欢野外,喜欢大自然,这可能也是他对野外考察工作甘之若饴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也说过,他之所以喜欢生物学,就是因为“生物学比较活动”,适合他好动的个性。
坎坷求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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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张宏达6岁的时候,入读了家乡的小学,实际上是私塾。刚上学的时候,好动的他不喜欢被约束,经常逃学,母亲总是好言好语地劝导,有时拿块花生糖哄他去上学。有一次,适值孔子诞辰,先生给他们放了假,他跑到稻田边的水沟去抓鱼,结果给水蛇咬了一口,母亲赶快找到蛇药给他敷上,止了痛,并且瞒着父亲,免得受父亲的责骂②。在私塾读了两年,1922年,逢源小学建好了,张宏达便转到逢源小学念三年级,这时是四哥在学校当校长,还亲自教他们数学等科目,有了哥哥的管教,加之张宏达也慢慢懂得了读书的重要,学习开始努力起来。
1927年,13岁的张宏达小学毕业,这时的他面临失学,因为当时他的家乡还没有初中。那时的河婆,工商业比较昌盛,因此小学教育得到较快的发展,客家的主要村寨都办有私塾、完小,但因为环境闭塞,新式的中学教育并没有建立起来,河婆镇和下辖各村都没有中学,年轻人想升学读书很困难,一般要到揭阳、梅县、汕头,甚至更远一点,从汕头搭船到厦门去读书,张宏达的四哥就是在梅县的教会学校读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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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达先生是世界知名的植物学家,著名教授,人生经历非常丰富,他的成长历程也在某个侧面反映了中国近现代植物学科成长的历程。对他的学术成长资料进行采集和研究,能为科学史、教育史研究保存珍贵的史料;能勾勒出近现代中国植物学发展的历程,并为植物学科进一步发展提供可资借鉴的资料;更重要的是,通过揭示在张宏达先生学术成长历程体现出来的科学人才成长的普遍规律,可以为中国的教育事业提供借鉴。在采集工作中,我们尽力做到对张宏达先生现有著作、传记、档案等各类文献的全面搜集,并通过对张宏达先生本人以及学术合作者、同事、弟子和家人的采访,获取大量原始资料。在学术传记的撰写方面,我们力求全面展现和如实反映张宏达先生的学术成长经历,能基本描述出张宏达先生的家庭背景、求学历程、师承关系、工作环境、学术交往对其学术风格、科学成就产生的影响,能基本勾勒出张宏达先生学术思想、观点和理念产生、形成、发展的轨迹。
在研究过程中,本项目得到了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大力支持,院领导对本项目给予高度重视,密切配合采集工作。由于张宏达先生近几年记忆力的状况不太好,恐对他本人的采访获得的一些资料不够准确,因此我们进行了大量的外围采访。在这个过程中,张宏达多年科研工作密切的合作者王伯荪先生,同事韩德聪教授、伍辉民研究员,同行吴德邻先生,与他共同创立广东省生态学会的张社尧先生,以及他的弟子李衍文教授、吴七根研究员、刘兰芳教授、钟恒教授、黄云晖教授、缪汝槐教授、胡玉佳教授、叶创兴教授、张志权教授、余世孝教授、彭少麟教授、李飚先生,都热情的给予帮助,在百忙之中接受了我们的访谈。
张宏达先生的同事、弟子不仅为我们介绍了张宏达先生的重要人生经历,而且,采集小组作为植物学的外行,通过他们的帮助,使我们对张宏达先生学术成就和取得成就的原因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其中,王伯荪先生基于和张宏达先生多年合作产生的了解,向我们指出张宏达先生最突出的成就是在学科发展上具有远见卓识,具有创新精神,如将大分子引入植物分类学研究,提出单元多系的种子植物分类系统,都体现了这一点。伍辉民研究员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张宏达先生在20世纪50年代在华南植物研究所时的工作情况。吴七根研究员是张宏达先生关系较为密切的弟子,“文化大革命”期间,张宏达先生和夫人在干校期间,吴七根研究员帮他们照料家里的事务,对“文化大革命”期间张宏达先生的遭遇和工作情况,吴七根先生提供了非常宝贵的线索。刘兰芳教授谈到,在老师的影响下,虽然植物分类学作为一门基础的学科不受重视,被人认为是过时的学科,但她始终坚信,没有分类学的基础,就不能进行更高层次的研究,坐一辈子冷板凳,她也无怨无悔。她的谈话对我们更全面的了解张宏达先生的思想境界有新的启发。钟恒教授向我们介绍了张宏达先生为使植物学教研室的学科能全面发展所做的努力,使我们更全面了解张宏达先生在教育事业上所做出的贡献。黄云晖教授、缪汝槐教授和张宏达先生在《种子植物系统学》、《中国植物志》等工作中有过密切的合作,他们和自己的老师一样,一生坚持植物学研究工作,黄云晖老师退休后还在进行《种子植物系统学》的撰稿工作,缪汝槐先生退休后还每天回到标本馆进行研究工作,他们提供的资料,对于我们全面了解张宏达先生的治学作风和学术成就有重要的帮助。……
老科学家是共和国建设的重要参与者,也是新中国科技发展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们的学术成长历程生动反映了近现代中国科技事业与科技教育的进展,本身就是新中国科技发展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针对近年来老科学家相继辞世、学术成长资料大量散失的突出问题,中国科协于2009年向国务院提出抢救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的建议,受到国务院领导同志的高度重视和充分肯定,并明确责成中国科协牵头,联合相关部门共同组织实施。根据国务院批复的《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实施方案》,中国科协联合中组部、教育部、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文化部、国资委、解放军总政治部、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等11部委共同组成领导小组,从2010年开始组织实施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
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是一项系统工程,通过文献与口述资料的搜集和整理、录音录像、实物采集等形式,把反映老科学家求学历程、师承关系、科研活动、学术成就等学术成长中关键节点和重要事件的口述资料、实物资料和音像资料完整系统地保存下来,对于充实新中国科技发展的历史文献,理清我国科技界学术传承脉络,探索我国科技发展规律和科技人才成长规律,弘扬我国科技工作者求真务实、无私奉献的精神,在全社会营造爱科学、学科学、用科学的良好氛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采集工程把重点放在年龄在80岁以上、学术成长经历丰富的两院院士,以及虽然不是两院院士、但在我国科技事业发展中作出突出贡献的老科技工作者,充分体现了党和国家对老科学家的关心和爱护。
自2010年启动实施以来,采集工程以对历史负责、对国家负责、对科技事业负责的精神,开展了一系列工作,获得大量反映老科学家学术成长历程的文字资料、实物资料和音视频资料,其中有一些资料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弥足珍贵。
以传记丛书的形式把采集工程的成果展现给社会公众,是采集工程的目标之一,也是社会各界的共同期待。在我看来,这些传记丛书大都是在充分挖掘档案和书信等各种文献资料、与口述访谈相互印证校核、严密考证的基础之上形成的,内中还有许多很有价值的照片、手稿影印件等珍贵图片,基本做到了图文并茂,语言生动,既体现了历史的鲜活,又立体化地刻画了人物,较好地实现了真实性、专业性、可读性的有机统一。通过这套传记丛书,学者能够获得更加丰富扎实的文献依据,公众能够更加系统深入地了解老一辈科学家的成就、贡献、经历和品格,青少年可以更真实地了解科学家、了解科技活动,进而充分激发对科学家职业的浓厚兴趣。
借此机会,向所有接受采集的老科学家及其亲属朋友,向参与采集工程的工作人员和单位,表示衷心感谢。真诚希望这套丛书能够得到学术界的认可和读者的喜爱,希望采集工程能够得到更广泛的关注和支持。我期待并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采集工程的成果将以更加丰富多样的形式呈现给社会公众,采集工程的意义也将越来越彰显于天下。
是为序。
《此生情怀寄树草(张宏达传)/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丛书》编著者李剑、张晓红。
《此生情怀寄树草(张宏达传)/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丛书》介绍了海拔3800米的当今山,白雪皑皑的山顶闪闪发光,一位满头银发、年近八旬的老人正奋力行走在山坡上,他就是中国著名的植物学家张宏达。曾任美国总统科学顾问的美国著名植物学家彼得雷文教授说:“张宏达教授……对植物学的贡献是深远而巨大的……他唤起了全世界对中国植物的注意……全世界的植物学家都非常钦佩他,并一致认同他对植物学的巨大贡献。”很少有人知道,普洱茶原名为阿萨姆茶,被认为原产于印度阿萨姆。是张宏达经过深入研究,正本清源,确定阿萨姆茶原产地为中国,并将其中文名改为普洱茶,因而人称他为普洱茶之父。
《此生情怀寄树草(张宏达传)/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丛书》编著者李剑、张晓红。
张宏达是世界著名植物学家,他对植物学做出来巨大的贡献。本书记载了张宏达辉煌的学术生涯和成果,既可激励后人,也为植物学史留下了详尽的记述。
本书全面记述著名植物学家张宏达各时期学术、工作和生活等情况及其卓越的研究成果,是科学、教育史之珍贵史料,并为植物学科发展提供宝贵资料。揭示出科学家成长的普遍规律,可为中国教育事业提供借鉴并激励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