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城市无皮书》是一本散文体文集，写的是杨道立参与大连文化建设的事。

杨老师通过自身的生活经历，带领着读者细细地从“有轨电车、大连话、歌曲中的大连”感受着听觉中的老大连，从“广场、劳动公园大球、4810厂船坞”感受着视觉中的老大连，从“南山的槐香、有轨电车”感受着嗅觉中的老大连。

《一个人的城市无皮书》是一部杨道立个人散文随笔文集。全书分为建筑随想、导演笔记、沉在幕后、真言直说、交响史话、大幕开合、窥见时尚、慈爱音容八章。作为著名文化人，作者以大气的笔触、机智的语言，对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做文化批评，勾勒出大连这座城市独特的文化品格和与众不同的文化魅力。

《一个人的城市无皮书》中有对承载于老建筑中书香文脉的追忆，也有对重视建筑规划，留住城市记忆的疾呼；有对大连国际服装节、狂欢节等新兴城市节日诞生背景的记述，也有作为总导演全程参与策划城市节日的独白；有与城市中平凡而又执着的音乐人结缘的欣喜，也有对演出市场靠斡旋来繁荣的悲歌；有对交响乐曲高和众、电影市场活力四射的欢呼，也有对公共演艺设施缺项、剧场管理人才缺失的微词；有对公益慈善“亿达之声”生态平衡理性的揭示，也有借助慈善平台做文化交流独特的感受。

作者借丰富的人生阅历，目光温和地洞悉社会，在有限的篇幅里高屋建瓴，为城市的文化建设建言献策。品读书中平和优雅的叙述，一位文化人独立自由的心声跃然纸上。

自序 总是惭愧

第一章 建筑随想

 城市，不能想象没有白发的奶奶

 吊诡的星海湾城堡

 忘不掉的南山街区

 仿造的“两条街”像布景一样粗粝

 烟台街28栋留下来了

 为建筑而集合的文明呐喊

 那缕高贵的文脉

 远去的南山

 怀抱日月，淡如清风

 文脉乃是城市血脉

 附件 南山：“贵族大连”的最后一抹记忆

 装在老建筑里的故事

 洋楼里的故事多

 杨道立回忆：南山往来无白丁

 曹正礼孙子讲述：曹家公馆和苏联歌曲

第二章 导演笔记

 《大连宣言》诞生记

 郑和下西洋已经过去6个世纪了

 就这样心怀悲壮

 仅仅有态度还是不够

 惊扰南方报业媒体集团

 生于庄河来自沈阳的中校

 最后一位起草人悄然出场

 在台北向北京做强势游说

 《大连宣言》由国嘴方明宣读

 歌曲 海洋之歌

 为“海之梦，海之谜”主题沙龙喝彩——2012年5月18日在海洋文化沙龙上的发言

 海洋文化有东西方差异

 中华古人离海洋并不远

 纪念郑和要有行动

 从小地方着手做大事

 将蓝色文化铺进人的心灵

 大连可爱，百姓可爱——一个导演的狂欢节手记

 大连要搞狂欢节

 尽管筹备得挺早

 放弃大腕缘于无奈

 我的导演命运似乎总是同“一”有缘

 “狂欢宝宝”是捡来的

 逼出来的沙画与模特混搭

 祈盼老天护佑大连

 基尼斯就是个噱头

 狂欢节让大连更美好——为CCTV撰写的电视专题片解说词

 狂欢节将在星海广场举办

 狂欢，是大连人性惰中的DNA之一

 狂欢，是大连人性情中的DNA之二

 狂欢，是大连人性情中的DNA之三

 大连人享受狂欢节的内心独自

 参与狂欢的每个人都是城市的明星

 附件一 明星大腕让位平民百姓

 附件二 在大连街上看“时装秀”

 附件三 城市的节日，市民的狂欢

 大海保佑子孙福——交响诗画《我们珍爱海洋》导演手记

 只为等待这一刻

 意外地腾挪空间

 笑容折射的光芒

 吸吮传统的营养

 歌曲大海保佑子孙福

第三章 沉在幕后

 他们与大连擦肩而过

 乔羽和刘炽未完成《大连圆舞曲》

 邓丽君原本要与我们“相聚在星空下”

 年龄让梅艳芳不敌张惠妹

 苏小明被强硬的电话叉掉

 南北朝鲜不能在服装节“手拉手”

 想起来的歌就要从头唱到了

 一把吉他和三个男人

 俄语迷恋者追逐青春的灵魂

 一位老师和她不收学费的弟子

 像月亮般变化无常——明星演唱会在大连

 “苦难和幸福交织”

 “赤裸的脊背，被你无情地碾压”

 “在此刻切莫有一丝迟疑”

 “让琴弦拨响”

 “一同与我悲歌泣号”

 在音乐里简单地生长——记大连大学声乐副教授许梅华

 炕头上的音乐会

 父亲送她出庄河

 考取离爸爸心愿最近的学校

 在德国为中国赢得喝彩

 挑选老师是为了学做好老师

 梅香溢远，华声传情

第四章 真言直说

 一个人的城市无皮书

 干净大连

 诚信大连

 浪漫大连

 时尚大连

 大连：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家

 另一种忠诚

 私底下的话

 526字进谏

第五章 交响史话

 交响音乐在大连

 交响乐，文化消费奢侈品

 交响乐，几代大连人的梦

 交响乐，外来文化冲击波

 交响乐，因经济活跃而活跃

 交响乐，生存发展路在脚下

 悬浮时代谁在飞驰——大连交响乐进京记

 天路修到家门口

 皇城根儿里规矩多

 悬浮时代更重真情

 这是人生大喜悦

 演奏交响乐需要圣洁心灵

第六章 大幕开合

 麒麟吟唱古中国的歌

 京剧演员在大连这个码头

 全靠台上台下凑份子

 这是城市优雅的味道

 大连剧场生态扫描

 剧场艺术的码头效应

 哪里有剧场，哪里可做艺术表演7

 受宠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令人焦灼的不仅仅是硬件

 有一种灿烂叫身体力行

第七章 窥见时尚

 大连时兴看电影

 这里有三船敏郎和王心刚的家

 大连有中国最优秀的电影观众

 总有强者先声夺人

 好日子毕竟不同于好产业

 时尚，无厘头坏小子

 所以先锋

 所以热情

 所以大胆

 所以精致

 所以坚守

第八章 慈爱音容

 城市最美的声音——亿达人在说

 亿达之声，旋律随时代变奏

 亿达之情，善念随岁月升腾

 亿达之魂，思想与企业共生

 亿达之本，劳绩与诗意共存

 剑桥学者的大连书缘

 艾伦，亲切的剑桥人

 祖儿，协助艾伦博士赠书的始作俑者

 捐赠，也是一项系统工程

 参与，越自然越美好

 附件 倾听来自剑桥教授的声音

 我们该如何理解这个世界？

 “莉莉”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这不是普通的信

 中国孩子应该有一本人文科学的《十万个为什么》

煎饼和茯苓饼

“我出生在重庆，记忆中重庆总是阴雨连绵，潮湿，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总是有可怕的小蛇穿行。所以，小小年纪的我和父母来到大连，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晴朗、有灿烂阳光的地方。”杨道立在南山搬过三次家，从哈尔滨街到南山路再到山林街，这里是她梦开始的地方。

“上世纪50年代，很多和我父亲一样的知识分子从南方和海外被招聘到大连，支援北方的建设，作为待遇之一我们住进了南山，这片曾经的大连达官贵人聚居区。”那时，南山的小洋楼大多已被收为国有，居住的成员已经变成了政府的官员、高级知识分子，还有一些军队的老革命。“记得当时的邻居有医学院、理工大学的教授，毛主席的警卫，还有造船厂的厂长，留苏回来的一些高级工程师，那个时候南山可以说是‘往来无白丁’。”

正如作家素素所说，那时候，家住南山是一种身份，也是一种幸运。杨道立就是在这里幸运地度过了她的少女时代。

“那时候我才5岁，剃着小分头，就跟在姐姐后面蹭课上。后来我上学了，同学里除了教授们的孩子，还有当时市领导郭述申、胡明等的子女，当然在学校里还有许多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那时候来自不同家庭的孩子处得都好极了。”在杨道立的记忆里，那时候并没有什么贫富的概念，孩子们一起玩、一起吃，唯一不同的就是各自对美食的口味。“那时候，我们会拿巧克力和工人家庭的小朋友换煎饼吃，我父母从外地带回的茯苓饼是大连小朋友的最爱。”

谈起曾经的南山生活，杨道立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时代，记忆的匣子被打开，许多往事蹦了出来。“记得最尴尬的就是老师拿我做例子，告诉大家要讲卫生，要每天洗脚，经常洗澡，让我把袜子脱了，把脚放在桌子上给大家展示。当时我还小，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妈妈告诉我这对别人是一种侮辱，无论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大家都是平等的。”这件小事也成为杨道立最早的关于人生观的启蒙。

“后门外交”和苦涩的“文革”

杨道立这样评价南山：“南山，建筑规划与人文景观相谐，有书卷气下的温润。”而在记者看来，南山街区的与众不同，不仅在于它外在的建筑风格，更在于它内部先进的生活设施，还有就是主人们赋予它的内涵。  “南山的小洋楼，每家都有锅炉、院子、洗澡间。房子设计得很有规矩，保姆房挨着厨房，连着后门，便于保姆出入，这也就有了著名的‘后门外交’。”杨道立回忆，当时邻居们几乎家家有保姆，保姆都是在家中常住的，孩子们都管保姆叫“阿姨”或者“姑姑”，而能干的保姆则成为南山街区的保姆领袖。

“南山的房子与房子间私密性很好，每家的院子都有不同的风格，后院大多一半种花，一半种上玉米、辣椒，既有观赏性，又实用。那时候房子里就有淋浴、壁炉，有的还有烤箱，取暖特别好。而在我记忆里，当时的政府特别照顾来支援东北建设的南方人，青泥洼桥有南货商店，拿着户口本，你可以在那儿买到笋干、葱油果、桂花糕，在那样的年代是多美的一件事。”杨道立说，那时的南山云集了名医、名教授，还有部队的高干，政府办公机构，但是走进南山街区你会感觉这里很安静，进进出出的轿车车速都很慢，孩子在街道玩耍都很安全。

不过，一切的美梦在“文革”到来的瞬间一下子被彻底击碎了。他人很难想象那个年代的南山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彼时住在南山也是一种身份，但这种被打上烙印的身份已不再那么幸运。

一夜间家家户户都被抄得稀里哗啦，“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这是杨道立当时的感受。家里安装的电话都被拆掉，很多人家都被从南山的小洋楼赶了出来，杨道立至今难忘在明泽湖畔送父母下乡，两位老人只剩下半车书，半车不知道谁送给他们的烧柴，“这里曾经那么祥和、没有猜忌，可那时一切都变了”。

从1969年到1979年，杨道立离开了南山，先下乡到庄河，后回城住到别处。其问，偶尔回到这里，家已经不在了，每次借住在关系不错的老邻居家，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几年后，当父母再次住进南山另一处房子，我已经不愿意再打量那幢曾经装满我的歌声的老楼，它的味道，在我心里泛出苦涩。”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杨道立已经从当年南山有名的“校花”变成了知名的导演，历经岁月磨砺，美丽的容颜依旧，但对生活、对建筑的感悟已今非昔比。“再也回不去曾经的南山，很怀念那街道上能够遇到的慈祥的面孔，怀念和同学们在山麓下（如今的植物园）打游击，摘‘小孩拳头’。南山人不热衷于赶海，因为在这里我们一样可以亲近自然。”

现在的南山已经今非昔比，一起诞生在南山的这些小洋楼们有着不同的结局，它们中许多已经不复存在，而幸存的那些或拥挤地住着“文化大革命”中未搬走的老住户，或出租给外来的务工者，因为年久失修，许多已经旧得脱了相。当然，还有一些幸运儿穿上新装成为新的高档住宅、消费场所，重新贵气起来。

杨道立说，看着南山的变化，苦与甜交织着，房子的味道随历史演绎，但只要它存在着，就能歌吟情感的旋律。

P27-30

总是惭愧

长时间以来，一再被京沪深等地发达同行啧啧惋惜，说我窝在大连这个不出思想、舞台狭窄的地方，委屈了。可我却不觉得偏居一隅，更没为怀才不遇感到郁闷。

我了解自己，学识欠系统，理论功底差，执念于疏朗的生活方式；没捧出磅礴大作，不仅仅是囿于空间。未像古今成大业者那样啼血而鸣，也没一猛子扎进艺术市场与资本纠缠，更远离协会、选举、评奖、入仕等通途，有今天的作为甚至影响力，已然三生有幸。想过清静日子，就要放弃似乎唾手可得的一些东西。可能是女人吧，我有严肃目标却无雄心大志，做艺术尚敢涉及恢宏，写作却不然。近年的文章，关乎大的，点到为止，触及小的，随笔居多。这便是这本书一拖再拖，犹豫着是不是该出版的原因。

然而，集结已经发表的文章，还是有所图的。

因为，我毕竟有机会参与做些社会上的文化事，且，常有话语权。

自2008年抽身职场，安定的生活让思考不急促了，便更加感悟，对历史了解得有多深，才能看得有多远；亦愈发明晰，曾经熟悉的史说，那许多的偏颇和错误，其重要原因是僵化叙述把并不久远的事情煞有介事说得不对或者不准。一位史学史大家告诉我：“现代距离我们太近了，许多事情牵涉许多人，不好说，不能说；一定要说，就有可能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中国历史学的传统和西方不二样，西方可以毫无顾忌地研究当代史，而我们从孔子到司马迁，再到司马光，直至现在，其实最好别碰当代史。而我，虽因才疏学浅从不写史，但一直在写事。我陆陆续续不问断地写自己经历的、了解的、活生生的，甚至有意义有意思的事情。一旦明白自己并不肩负大部头史志的撰写，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写作“事情”，就轻松了。

北京友人推荐我阅读没有被中文译本编入全集的《中国纪事》《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等马克思文章，读后，几天睡不着觉。自由是人的本质，人异于禽兽者，在于有思想，思想言论的自由是人的先天本性的诉求。

似乎到了边缘生存期，我才真正了解先哲们“为真理而斗争”的终极目标。既然是个“不默而生”的文化人，为什么不坚持除了见证这个时代，还必须捍卫真理？

我的思想是80年代的孩子，不时怀着解放的欢喜；我的才干限于所担活计的“吨位”，有时登高望远，有时低若尘埃。满意自己的，也是身上的“孩子”气，它保证了我尽可能生活在真实中，并富有吸吮养料的热切，表达和创意的直接，以及不欺世媚俗的胆量。然而，得益于孩子气的单纯、天真，并非要自诩为不装、不党、不盲。警惕用牢骚做箭用哀怨做墨的同时，我恒定着一种向“士”的中国气节传统膜拜的态度。尽管，社会头衔有导演、作家、社会活动家三顶帽子，也不过是安居于世的外皮。前者让我手执话筒理直气壮，后者让我检点公民意识和道德自律。我不够资格做公共知识分子，无论是遥远的还是眼前的，他们涉世的自觉同内心的强大，只能令我高山仰止。唯可骄傲的，是在任何场合任何读过我文章的人，即使周旋，也不称我为“美女作家”。

翻阅“不过写写而已”的文章，还是觉得，这几年，用灵敏温暖的目光打量四周而确乎落笔真诚的文字，有必要实现它们的社会价值。

这不是一本能当枕头的书，也不是一本人们并不想看但在会上要拿来说成就的书，更不是一本装帧精美但满嘴荒唐言的书。只是记录了一个有良知的人，平和地观照凡世，努力地参与社会，再用心写下几瞥历史印记的书。

希望听到读者说，我们可以互相不同意，但不能不知道彼此的想法。  希望和大声歌唱“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绚烂燃烧”的年轻人，一起享受推动社会进步追随民主渐进的生活。

希望这本怀有惭愧而出的书，多年后被未来人读出：21世纪肇始那会儿，中国的知识分子（或者说艺术家），不全是冷漠、犬儒、尖酸刻薄。抱持信念的一个普通人，笔下有细节，有真实，并以此谅解他们之中一些人在精神贫血、学识缺钙的状况下，声音的低弱。

2012年10月1日于大连直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