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言之,综合性大学的艺术教育以审美教育为宗旨,以艺术研究为基础,以艺术创作为契机,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旨归,培养出祖国所需要的建设性人才,作为“完整的人”于创构自由性灵之时,为延续与推进“和谐文化”服务。
综合性大学的“艺术研究”与“艺术教育”两者可以结合起来进行,尽可能避免“高校的艺术研究往往存在理论与实践结合不够紧密的问题”(于润洋语),但应以前者为主。这样,既可保持自己的办学特点。同时又能够与专业艺术院校形成合理的优势互补。作为研究性大学,它们在艺术学科建设上具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譬如,发挥不同专业知识与理论研究的传统优势;发挥多学科优势,更多地培养复合型艺术人才,如艺术出版人、艺术策展人、艺术管理人才等;发挥既有优势,选择若干要求具有较高人文素质的实践类专业,培养有文化修养的艺术家与艺术评论家;培养中国艺术文化遗产保护与产业研究人才;着重发展研究生及以上层次人才教育,特别是在培养艺术研究和艺术教育的高层次人才等方面具有其他专业艺术院校所不具备的优长之处。有专家曾针对北京大学成立艺术学院指出,“现在最缺的就是高层次的艺术理论人才……因为艺术理论要靠文史哲,要靠社会学、心理学等等学科,这方面北大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此论虽是针对北大艺术学发展现状有感而发,却击中了包含本校在内的综合性大学艺术学科建设的软肋,这应成为综合性大学在这一问题上的发展方向。我们既可以把这种资源转化为一种财富,也应该唤起一种“后发”优势,从而为艺术学科建设增添新的学科生长点,并由此激活一些传统学科,使其焕发出强劲的生命力。
若如是,综合性大学在整合学科优势、加强艺术学科建设、为专业艺术院校提供理论支撑等方面应该充分发挥其垂范作用,并且探索艺术创新途径,为个别确有艺术天分的学生提供全方位培养,推出精英教育(而非一般的技能谋生者)。此外,它还同时承担着为本校各专业学生提供通识性教育,提高学生文化素养、培养艺术鉴赏力与审美判断力等。这样,综合性大学既可以作为高校为社会输送文化建设后备力量与艺术基础性研究的第一梯队,又可以形成艺术类人才培养的第二梯队。这无疑将使综合性大学中的人文艺术教育在加强理论与实践、艺术与社会、科学与人文等结合上进发“软实力”效应。
关于高校艺术教育,目前主要有两种声音:一种以官方指导性意见为主,要求在普通高校教育中加大艺术教育比重,尤其在艺术学科建设中加大人文学科建设力度,并强调在专业艺术院校中逐步使艺术类专业招生中存在的文化素质不高现象进行弥补,逐渐加大文化课的比重等。这无疑是一种“拨乱反正”之举,而另一种声音却反其道而行之,令人不无忧虑。
某些高校艺术从业人员从本位利益出发,秉持一种艺术“特殊性”观念,反对强化人文素养训练,以所谓“艺术史是艺术家写的”一语来“以盾为矛”加以抵制。乍一看,这一论断似乎并无大错,但若对其进行剖析,问题并不简单,且具有相当的迷惑性。人们不禁要问:何谓“艺术家”?何谓“艺术史”?“艺术史”何为?究竟是谁在书写“历史”?“艺术”是一种自然行为,还是社会行为?如果是一种自然行为,其意义何在?如果作为一种社会化行为而呈现i那么,是否应该考虑其社会效应?“艺术史”是“艺术生成史”还是学术史?如何理解“艺术史”的书写问题?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历史“书写”?“艺术史”的“书写”方式如何?……诸如此类的问题,发人深省。
据字面理解,“艺术史是艺术家写的”主要包含这几层意思:
其一,它强调“艺术史”以“艺术”(艺术家/艺术品)为中心。
其二,它侧重艺术“生成史”而非艺术“学术史”。
其三,只有“艺术家”才有资格书写“艺术史”。第一点,无论是艺术界还是学术界都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艺术史”应以“艺术”(艺术豸己/艺术品)为中心是题中应有之义。“艺术史”的书写当然应该围绕着“艺术”来做文章,否则就不是“艺术史”而是其他什么“史”了。论题其实主要集中在后面两点。暂且不论西方现象学哲学对艺术的看法,对此,我们认为:
首先,“艺术史”不能简单地视作艺术“生成(创作)史”,其成为一门人文学科有多种机缘因素的促成,如经过长期历史检验而形成的接受批评效应等,这是艺术史书写的必要条件也是其充分条件。并非每一个“艺术家”的每一次“创作”都能成其为“艺术品”;同理,也并非每一件“艺术品”都具有“历史性”意义而值得书写下来。如果我们仅将“艺术史”视为一种即时的“生成史”,那么,其作为时间意义上的事件发生只具有瞬时性过程而缺乏“历史感”。“艺术史”绝非单纯的时间一事件的“流水账”,而应具有人类文化普遍价值的“历史性”意义。P7-9
自2011年11月起,学校主页以每周平均三篇的强度推出“学者笔谈”专栏。该栏目的定位是:围绕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和文化传承与创新等主题,结合学者本人教学科研的主攻方向,直面世界科技前沿和经济社会发展等问题,深入浅出、言简意赅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和见解。其宗旨为回归学术本位,弘扬科学精神,激荡人文情怀,全面展示交大的学术气象。栏目特别指出,淡化专业和学科,注重通识性和思想性,提倡思辨性和批判性,强调历史眼光和全球视野,彰显多元化、包容性和时代感。 寥寥数月,无论是治学严谨、学术造诣深厚的老教授,还有富于创新精神、站在学科前沿的中壮年学术带头人,或是崭露头角、出类拔萃的青年教师;无论是两院院士、干人计划专家、长江学者,还是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或上海社科新人;无论是科技精英还是教学名师,他们或在繁忙的教学、科研中挤出时间,或放弃节假日,牺牲与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光,积极为这个栏目撰稿,将他们的冶学心得、生活旨趣和人生感悟,以及对学生的期许和教诲娓娓道来,遂才有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套多卷本《学者笔谈》。
笔谈中学者们纵横捭阖、酌古量今,微言大义、议论风生。他们坚守精神的向度,为思想的独立和灵魂的高贵慷慨陈词,为宽松的学术环境和踏实的治学态度达观放谈,为改进和加强教育教学质量和持续的学术精进建言献策。他们护卫大学的神圣与庄严,为普遍缺失的耻感、道义感和社会责任感痛心疾首,为“去功利化”和力戒浮躁大声疾呼。从他们的言论中可以强烈感受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担当,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一文中的一段名言:“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鲁迅全集》第六卷)尽管当下社会对教育界“失去灵魂的卓越(1:xcellence Withor t a Soul)”有种种诟病,但他们对“埋头苦干、拼命硬干、为民请命、舍身求法”的执著追寻,仍令人对学者应有的风骨与良知、清誉与道行肃然起敬。
同时,他们对工作意义和生命价值的叩问,当能触动读者去体察生活的本真和人生的厚重。他们对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鞭辟入里的剖析,对未知世界和无字天书“Mother Nature"孜孜以求的探秘索隐,还能引发读者去领略思想的力量和探索的愉悦。此外,学者们善于以小见大,见微知著,常能从一些看似庸常或平淡无奇的事物和现象中,开掘撷取独到的发现。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中为数不少者有着乔布斯式“听从自己内心声音”的自觉,有一种宝贵的自我对话和灵魂烛照的习惯。对媚俗、媚势和实用、功利保持起码的警醒。孔子曾言,“吾日三省吾身”。无独有偶,苏格拉底亦坚称,“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一过”。而与这两位伟大的思想家差不多同时代的古希腊哲学家安提司泰尼,在回答“你从哲学中获得了什么”时如出一辙地答道:“同自己谈话的能力。”我想,正是这种听从心灵召唤的能力和自我反省检讨的精神,才使得学者的思想、情感有了往高尚和纯粹境界超拔的可能。
读着这些真挚平实的文字,仿佛他们就坐在读者面前,真诚温润,气定神闲,在一盏白炽灯的微光中,推心置腹,有感而发,侃侃而谈。情见乎辞。言关乎义,字里行间流淌出学者的真性情和为人为学、为师为医的真知灼见。这些深刻而不失生动、清新质朴、充满思维张力的文字读来很是享受,非常愿意把这套书推荐给读者诸君。
是为序。
徐飞博士
上海交通大学战略学教授、校党委副书记
《学者笔谈(第4辑)》为自2011年11月起,上海交通大学主页上推出的“学者笔谈”专栏35篇文章结集而成。
该栏目的定位为围绕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和文化传承与创新等主题,结合学者本人教学科研的主攻方向,直面世界科技前沿和经济社会发展等问题,深入浅出、言简意赅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和见解。自“学者笔谈”专栏开创以来,无论是治学严谨、学术造诣深厚的老教授,还有富于创新精神、站在学科前沿的中壮年学术带头人,或是崭露头角、出类拔萃的青年教师;无论是两院院士、千人计划专家、长江学者,还是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或上海社科新人;无论是科技精英还是教学名师,他们或在繁忙的教学、科研中挤出时间,或放弃节假日、牺牲与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光,积极为这个栏目撰稿,将他们的治学心得、生活旨趣和人生感悟,以及对学生的期许和教诲娓娓道来,语言真挚平实,字里行间流淌出学者的真性情和为人为学、为师为医的真知灼见。非常适合广大读者朋友闲暇时阅读、体悟。
《学者笔谈(第4辑)》的作者是徐飞。
《新闻媒介是社会的神经和淋巴结》、《探索研究中国当代史的新方法》、《做学问的四段论》、《“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做得最好》、《把脉中国特色的转化医学》、《经典与文化》、《实验创新与平台建设》、《艺术使人成其为人》、《法律思维与法学经典阅读》……《学者笔谈(第3辑)》(作者徐飞)为上海交通大学主页上推出的“学者笔谈”专栏文章结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