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雷声隆隆,农户选种忙备耕。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斛粮。选种,是一年之计农事活动的第一件大事,它不仅要选稻种、豆种、山芋种、瓜果种、杂粮种和各种蔬菜苗木的种子、种苗,还得选苗鸡、苗鸭、苗鹅,选鱼、虾、蟹等各种水产品的种苗,关系到农林牧副渔整个大农业。
秋粮收割后,各家在场头埋一口锅灶,用桑枝煮一锅米粥,由村里的老人用竹筷迎风挑“粥膜”。
挑起一层后,再煮开冷却,又挑起一层……如此,一层层地挑。一般的农户,挑四五层后,粥锅里,就只剩下“清汤寡水”了。
最好的农家能挑九层粥膜,这就是“种田状元”了。说明这户农民选育的种子好,种田的肥水功夫了得,管理水平上乘,于是姑娘们给他戴上用野菊花编织的花环,让他骑上用彩绸装点的水牛,敲锣打鼓游村,并学习、传播他的种田、育种经验。
第二年,家家户户就会选用他们家的良种,这就是“一家烧饭三家香,十家煮饭全村香”的“香粳稻”的来历。
选种,大概有田选、穗选、·粒选、晒选、筛选、风选、水选等六七种方法和程序。
先说田选。秋熟开镰前,组织农技员、老农到田头看农作物的长势、长相。不是所有的稻田都能作为种子田。
只有那些根白、叶绿、秆青、粒黄、长势均匀、活熟到老的水稻才能作为种子田。
它没有白穗,没有杂稻,没有黄叶,没有病菌,没有倒伏,没有上中下“三层楼”;而且要穗多,穗长,粒多,粒重,粒饱满;特别是成熟阶段的“老相”要好,不是“未老先衰”,而是每一株稻秆都是青青的,每一片稻叶都是绿绿的,每一穗的稻穗都是黄黄的,充满生机和活力。
只有这种老来青、老来俏的品种才能保证它的下一代繁荣昌盛,能够“子辈超父辈,孙辈超祖辈。”
春天的选种,主要靠晒选、筛选、风选和水选,而用盐水选种这是我们“老祖宗”的发明创造,相传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
它通过一定的比重的盐水,浸泡种子,使饱满的种子下沉,清除浮在表面的空瘪粒,破损粒,细小粒,杀灭种子表面的病菌,在清洗干净后,进入催芽阶段。
怎样掌握盐水的比重呢,在没有计重器的情况下,可用鸡蛋来帮忙,在一缸清水里,放进十几只新鲜鸡蛋,然后逐步加盐,当加到盐水能使鸡蛋浮在水面并露出五分硬币那么大的面积时,这份盐水的比重就可以用来给水稻选种了。
除了盐水选种外,还有清水浸种,泥水浸种、药剂浸种,温汤浸种等各种的选种、浸种的方法。
农家选种,是很神圣严肃的大事。
要织好稻种包,烫好选种缸,建好催芽的温室,筑好落谷的秧田,还要选好黄道吉日,敬土地,拜田神。男女劳力在选种前要沐浴、更衣,并且在选种期间忌房事,以示对谷神的尊敬。P3-5
吴文化的细胞——稻
(一)
前几年我写过《吴文化的血液——水》,如今看来这吴文化的细胞就应该是稻了。
吴文化既是水文化,桥文化,更是稻渔文化。《史记》记载:“江南之俗,火耕水耨,食鱼与稻。”凡是我们吴人,自出世脱离母乳,即以稻米为主食,一日三餐,或粥或饭,藉此疗饥。就是连出生在山东的孔子也是以吃稻米为主,孔子日:“食夫稻,衣夫锦,于汝安乎”,可见稻米对江南文化,特别是对吴文化影响之大。
我们江南人,特别是吴地,有悠久的历史,荟萃的人文,密布的河网,充足的水源,集中的劳力,先进的农艺,丰富的资源,所以自古以来,稻米文化就特别发达。从我们金坛市三星村古文化遗址的挖掘中,我们就发现了距今已有8000多年的碳化稻种,这充分证明太湖流域有着极为古远的水稻耕作的历史,吴地一首古老的民歌唱道:“伏羲神农驾金龙,九龙山下稻谷种,传下稻谷救万民。万民万代谢羲神。”我们的祖先正是在太湖平原这茫茫绿野和粼粼碧波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又_代,一茬又一茬地不断丰富和发展我们吴地的稻作文化。有人这样形容:“如果说长江流域稻产区是我国稻文化宝库中的一顶皇冠,那么太湖农业区便是这项皇冠上的那颗最亮丽、最迷人的明珠。”
稻和鱼是紧密相连的,有水才能长稻,有水也才能养鱼。古人在水稻灌水时,将柳叶似的小鱼,米粒大的小虾也戽进了稻田,稻熟时竟发现了活蹦蹦的大鱼和乱跳跳的大虾,还有横行的蟹,游动的鳝,于是聪明的吴地人就将野生的鱼虾培育成家养的鱼虾,伴随着水稻业的发展,水产业也发展起来了,江南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
水稻是一种可塑性很大的粮食作物,擅长稻作农业的吴人,在水稻品种培育上,机智巧思,灵活善变,创新改革,不落窠臼,几千年来就精心培育了籼稻、糯稻、粳稻上千个优良品种,听听这些极富文化底蕴的稻种名字,就可看出吴地稻作文化的特色和情趣。籼稻中有银条籼,师姑籼,红莲籼,桂花籼,鸭嘴黄,弥陀籼,细子籼、五子籼等等;糯稻中有金钗糯,状元糯,胭脂糯,香粳糯,灶王糯,小娘糯,蟹壳糯,鹅脂糯,鸭血糯、麻筋糯等等;粳稻中有软黄粳,铁粳青,九里香,天落粳,瞒官粳,下马看,雀不知,卡鸡粳,芦花白,凤凰粳,太湖粳,武农早等等,这林林总总的水稻品种,有粒短,粒长,粒细,粒粗,粒大,粒小之异;有色白,色黄,色红,色黑,色青之别;有的以香闻名,有的以白称著,有的性硬,有的性软,有的柔而不粘,有的糯而带滑……
稻米的发展也推动了畜牧业的发展,蚕桑业的发展,饮食服务业的发展,使农村小集镇初具规模。古人在圩田里种稻,在圩堤上植桑,在田埂旁点豆,有了稻米就酿酒,就制糖,有了桑树就养蚕,有了黄豆就榨油,磨豆腐。有了油,有了酒,又有了糖和豆腐,它们的副产品酒糟、糖糟、豆饼、豆渣又成了喂猪的好饲料,“六畜猪为首”,于是畜牧业也就发展起来了。
有了桑树,农家就养蚕,缫丝,织绸,制衣,于是吴地上又兴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茧丝绸产业。
随着稻米经济的发展,于是就有了屠坊、油坊、酱坊、糖坊、糟坊、粉坊、面坊、染坊、豆腐坊;就有了稻行、米行、草行、猪行、牛行、茧行、鱼行;围绕稻作农具和捕鱼工具的需求,围绕种稻养渔人衣食住行的需求,集市上又多出了石匠、漆匠、罗匠、铁匠、木匠、竹匠,瓦匠,多出了卖糖佬、修锅佬、补碗佬、剃头佬、修脚佬、杀猪佬、卖渔佬等等,又增加了旅馆、饭店、茶馆、酒楼、当铺以及各种各样的商店,伴随着农副产品加工业,农副业工具制造业,农副产品流通业以及商业,服务业,交通运输业,金融业,文化娱乐业的形成,苏南的小集镇、小城市、中等城市、大城市也就应运而生了。
(二)
种水稻不同于北方人种大豆、种小米、种玉米、种高粱等旱谷作物,它费工费时,农艺复杂,种水稻从立春选稻种开始,包括了浸种、耕田、耖田、催芽、落谷、拔秧、插秧、管水、耘田、施肥、治虫、除草、搁田、收割、打稻、牵砻、进仓等近二十道程序,几百种农活,这还不包括做田埂,开草塘,罱河泥,打草鞋,搓草绳,织草包等等为水稻服务的农活,可以说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紧相连”。
江南人就是依靠这少量土地描龙绣凤,精耕细作,像绣花一样来耕作稻田,集约型经营养成了苏南人聪慧、机敏、善变、灵巧的优良品德,是他们绣绿了平原,绣美了山川,把江南田园装点得如诗如画。
自古以来,吴人在生产实践中,一面创造物质财富,一面又在总结生产经验,在古农书中,既有春秋战国时,范蠢留下的《养鱼法》,唐代陆龟蒙写作的《耒耜经》,宋代秦观著作的《蚕书》,还有元代留下的《农桑撮要》、《耕织图》,明代吴县人省曾是个诗人,也是个研究农学的学者,一生著有《稻品》、《养蚕经》、《养鱼经》、《芋经》、《艺菊谱》等十多部农业著作。这些都极大地丰富了吴地的稻作文化。
稻作农业产生了丰富多彩的农谚,可谓一年四季十二个月,月月有农谚;春夏秋冬二十四个节令,个个节令有歌谣。例如“立春雨雪连绵绵,老翁选种在屋檐”“惊蛰隆隆听雷声,催促农人早备耕”;“清明谷雨三月过,整理秧田早插禾”;“到了立夏种粮齐,秧苗青青麦黄时”;“过了芒种进黄梅,农家秧分细雨天”;“处暑头上降喜雨,粒粒皆是下白米”;“秋风秋雨迎重阳,笑逐颜开看稻浪”;“霜降一到喜开镰,遍地黄金丰收年”等等。
太湖水稻地区人们长期在水田的生产劳动中,创作了大量的劳动号子和山歌,在稻作农业中,耕田有耕田号子,栽秧有栽秧号子,车水有车水号子,挑担有挑担号子,脱粒有连枷号子,耘田有乌头号子,人们在繁重的劳作中,载歌载舞,使稻作农业的劳动更有音乐感,节奏感,以达到愉悦精神,鼓舞士气,协调动作,减轻劳累,提高工效的作用。至于山歌那就车装船载,数不胜数了。插秧有秧歌,车水有车水歌,耕田有耕田歌,放牛有放牛歌,采菱有采菱歌,采桑有采桑歌,采茶有采茶歌,捕鱼有捕鱼歌,开船有开船歌。明叶盛在《水东日记》中云“吴人耕作或车行之劳,多讴歌以自娱,名‘唱田歌’。”由于稻作生产劳动十分繁重,特别常常需要人们长时间地浸泡在泥泞的水田里,容易引起厌倦和疲劳,人们就用唱田歌来解除烦闷和寂寞。例如“插秧歌”唱道:“手拿秧苗插六棵,横里竖里一条线,只要标趟打得好,一路绣到田埂边”,“哥哥在前领好趟,妹妹紧跟行对行,哥哥分秧像燕展翅,妹妹点水似鱼戏浪”;又如落谷歌:“农家落谷出彩霞,小秧喜逢春雨洒,细雨落在蜚翠上,农家秧田关如画。”又如车水歌:“头一伸来脚一蹬,日里车水夜里哼,米饭好吃田难种,粒粒稻米费精神”,又如耘田歌唱道:“耘田耘到头发昏,汗水湿到脚后跟,棵棵秧苗都抓到,只盼稻堆高几分。”这些田歌都深深地烙有稻作文化的印记,与水稻生产密切相关。
围绕水稻的种植,吴人在生产的每个关键时刻,都要进行一定的仪式,并慢慢形成了风俗,如小秧落谷之前的“敬田神”,插秧时的“开秧门”,夏种结束时的“关秧门”,吃“洗泥酒”,抽穗扬花时为水稻“做生日”,开镰收割前选“状元穗”,新米上市时“品粥”等等,特别是六七月间雨水最少,“伏雨贵如油”,一旦久旱不雨,大地干裂,农民心急如焚,就要举行祈雨活动,把龙王庙的龙王爷抬出来放到庙前烈日下暴晒,让它也尝尝干旱的滋味,其步骤大体有“请龙”、“晒龙”、“送龙”、“酬龙”几个程序,如果龙王有灵,天降喜雨了,就要敲锣打鼓,烧香点烛,奉上供品,酬谢“龙王”的恩德,甚至请戏班子为龙王爷演戏。
在“山温水软似名姝”的吴地,围绕稻作文化所留下的诗文,更是不胜枚举,从唐宋元明清以来,文人墨客写作的各种风格的有关稻作文化的农事题咏,内容丰富,色彩斑斓,成为吴地田园风光的灵魂和瑰宝。例如最近新发现的早在一百多年前金坛文人留下的《清云阁会课》在一首《赋得绿水绕芳田》的诗中就这样写道:“盼到柴门外,浓生一抹烟,红泥堆隔岸,绿水绕芳田”,“一绿浑无际,茫茫万顷连,岂知都在水,处处皆为田”,“只为田依水,浑疑水作田。送来青不断,绕到绿水边”,把金坛水网地带的肥田沃土绿禾简则写活了,又如宋、范成大写的《初归石湖》:“晓雾朝暾绀碧烘,横塘西岸越城东。行人半出稻花上,鹭鸟孤眠菱叶中”,还有张演的《社日》:“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对掩扉。桑拓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还有张日华的“湘纹帘外漾溪光,无事清秋抵夏长。风爽云轻晴又雨,江南千里稻花香。”陈子谅的“秋禊桥头秋禊湖,湖波潋滟似蓬壶,稻香蟹舍茅新缚,又见菱花雪浪铺”,都把江南水乡写得如诗如画,在古老的诗文中,留下最多的当是描写种稻人的艰辛,如“火云烧天烈日红,三伏不雨愁吴农,耕人戽水向陇畔,坂田龟烈河渠空,我心苦热更苦旱,午夜不寐忧忡忡。…‘龙骨翻翻水倒流,藕花借与稻花秋,鱼兼熊掌不可得,宁负风光负口休”,“下田戽水出江流,高垅翻江逆上沟,地势不齐人力尽,丁男长在踏车头”,“农人取水救禾苗,枯草堤上卧小儿,无乳不过一儿哭,缺水秧苗要枯焦”。这些都是写农民在烈日下抗旱、龙口夺粮的艰辛;还有写耘稻的:“耘稻双腿跪稻行,稻叶刺脸汗成霜,蚊虫叮咬蝗吸血,拖泥带水放歌唱”;“耥稻山歌随口唱,早耥要比晚耥强;三上三下十八耥,耥尽草芽禾苗长。”古农书记载:“常见吴地农家,皆以两手耘田,匍匐禾间,膝行而前,日晒于上,泥浸于下,诚可嗟叹”。
(三)
吴地色彩斑斓的稻文化,深深渗透进江南的民俗风情,四时八节的每个细胞,都与源远流长的稻米食俗水乳交流,用稻米制成的食品竞有上千种之多,饭有甜饭,咸饭,菜饭,八宝饭,白米饭,乌米饭,红米饭,蛋炒饭,葱油饭;粥有菜粥,糖粥,豆粥,鱼粥,肉粥,鸡粥,茶叶粥,荷叶粥,香米粥,腊八粥,另外还有糕,团,饼,粽,方为糕,圆为团,扁为饼,尖为粽,还有炒米屑,爆米花,李戒庵《孛娄》诗说得好:“东入吴城十万家,家家爆谷卜年华,就锅抛下黄金粟,转手翻成白玉花。”
沐浴稻文化中的民俗食谱,更是别具风情,如正月初五接财神吃元宝汤,正月半吃元宵,“时节三吴重,元宵万里同”;清明寒食吃青团子,《吴门竹枝词》云,“相传百伍禁厨烟,红藕青团各荐先,熟食安能通气臭,家家烧笋又烹鲜”,立夏用酒酿祭田神,四月初八吃乌米饭,据说以纪念木莲救母,这是孝子饭。以糯米加乌饭树叶之汁浸泡煮成。陆游称“道士青精饭,先生乌角巾。”端午佳节吃糯米粽子,中秋月饼重阳糕,白露糍团为稻花娘娘做生日,冬至新米祭灶,腊八粥供佛祖,除夕之夜吃年夜饭合家老小大团圆。
从太湖地区一些村庄、乡镇的地名上,也可看出稻渔文化的所留下的印记,如在我们金坛市就有秧园里、稻香村、老鸦塘、笠帽顶、犁鼻梢、草屋里、新屋里、孤船墩、鱼池、坝头、湾头、湖溪、罗村坝、直溪、湖头、上扬、下扬、风车上、南埂、北埂、大塘圩、芦庄圩等等。在社头镇一个村上,甚至有些农民的诨名也是用鱼名给起的,有的人叫鲢花郎,有的人叫虎头呆子,有的人叫昂公,有的人叫黄鳝,还有的叫泥鳅、川条、螃蟹、河豚的,有趣极了。
随着农村改革的进一步深入,农村的产业结构发生了根本变化,农民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道德风尚,价值观念都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吴地稻鱼文化也有了新的发展,新的内涵。古老的农耕文明有一些虽然退出了历史舞台,一些生产工具如犁、耙、龙骨水车、乌头、谷桶、连枷、石磨、石臼、石滚等等也已进入了历史博物馆,但稻渔文化所留给人们的刻苦、勤奋、耐劳、精细、机智、善变以及兼收并蓄、对外开放的精神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必将在新形势下充实发展,发扬光大。无锡堰桥有一位叫高燮初的退休教师,白手起家,率领几十位老人在西高山上投资近亿元,兴办了一个吴文化公园,相继建成并开放了蚕桑民俗馆,稻作民俗馆,渔文化民俗馆,吴地农具馆,水乡风情馆,吴地船桥馆,吴地教育馆,宗教文化馆等十几个展馆,成为中央命名的全国青少年教育基地,把稻作文化用生动的实物和图片一一展示在人们面前,许多青少年和外宾饶有兴趣地爬到水车上车水,骑到牛背上吹笛,穿起梭衣在渔舟上垂钓,拿起榔头在石臼中冲米,牵起磨盘在石磨上磨面……这些都成了重要的历史教材,而且还是独特的旅游资源,每年都吸引几十万人前往游览参观。香港九龙荔园耗资千万,修建了一座宋城。宋城之内,街道纵横,小河流淌,一派杏花、烟雨、江南的景象。茶寮、饭馆、酒楼、钱庄、稻市、米行、乃至寺庙,一应俱全,官邸民宅鳞次栉比,街上360行一应俱全,有做糖人的,卖冰糖葫芦串的,卖豆腐花,小馄饨,油炸果的,做烧饼、油条、大饼的,有耍飞刀、钻竹圈、甩绳鞭、耍猴的,有算命、卜卦、拎雀笼子衔牌的,有吹吹打打迎亲嫁娶的,有哭哭哀哀出殡送葬的,还有包公出巡民女拦路告状的,生动反映了宋代都市的风土人情,再现了“清明上河图”上的景象,引起了中外游客的极大兴趣,可见吴地稻渔文化是一项极有潜在经济价值,并存在着无限商机的宝贵资源。
老沈与《江南乡村民俗》
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储福金
与老沈相交有三十多年了。我从一个未成家的青年,到接近老年时光。年岁长了,也就偏好回忆了。记忆中特别深的,便是插队在农村的生活,在彷徨在挣扎也在努力中,那时候自己所有的本事,就是写作,而最初对我创作欣赏的几位师友中,便有老沈。
老沈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热情。我那时借调在金坛县文化馆,老沈在县委宣传部当干事。我的临时工作是群众文艺创作,如写相声、快板书啊,还有小戏曲等。属于自己的业余时间,写小说,也写剧本。对我的创作能力,老沈是满腔热情地推荐。向文化干部推荐,向县领导推荐,还将我写的一个电影剧本,向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编剧推荐。我后来招工能正式进县文化馆工作,与老沈的热情推荐是分不开的。
在金坛县城的几年中,与老沈的交往很多。我们在一个创作班子里采访与创作,我们在一个工作组下过村子,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和老沈在一起,感受着的便是他的热情。
老沈的特长是语言,在于他,语言和文字的表述是一体的。在报纸很少的年代中,他的新闻通讯稿见报率奇高。另外一点,便是他对乡村的热爱,他是一位真正熟悉农村的作家,有着丰富的农耕文化的生活积累。他后来的散文创作,正结合了这两方面,再加上了他的热情,作品甚丰,在各大报刊都有发表,并且越写越好,越写越精彩。
他最新出的《江南乡村民俗》这本书,乡情、乡韵、乡音流淌着的文字,显得纯熟而自然。应该说,这本书的创作,非他莫属。表现此类生活的文字,没有人会比他写得更好。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排水沟,写沤草塘,写罱湖泥,写打连枷,写开河,写选种,写推乌头,写做田埂,写挥镰,写扳罾,写干塘捉鱼,写守闸待蟹,农家活儿他写得生动自然。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牛车篷,写稻草堆,写龙骨水车,写洋龙,写接天芋叶,写小麦扬花,写茶,写竹,写蚕,写苇,写蛙鼓,写蝉鸣,写荷塘,写湖柳,写流萤,写喜鹊,乡村风物他写得活灵活现。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石桥,写码头,写温堂,写茶馆,写集场,写更房,写酒店,写凉亭,写茅山的香火,写老城的声音,写听书,写消夏,写邮堂庙,写城隍庙,写小朝俸,写夜班船,民俗民情他写得情趣盎然。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豆腐,写羊汤,写甲鱼,写黄鳝,写桂鱼,写黑鱼,写猪头肉,写酱油豆,写大麦粥,写炒米茶,写喝老酒,写炖螺蛳,写食粥,写泡饭,水乡美食他写得有色有味。
在《牛车篷》一文中,老沈这么写着:“……牛车号子的内容大多以欢快、流畅的情歌为主,有时也唱悲歌、苦歌,如孟姜女过关、秦香莲告状等,唱来如泣如诉,催人泪下……走村串户的算命瞎子,赶码头跑场子的江湖艺人,有时路过也到牛车篷来歇凉。这时,在稻田中耘耥除草的农民便会围拢过来,献上一碗大麦、竹叶茶,请艺人说故事。记忆中留下的许多狐仙鬼怪、才子佳人的故事,最早都是从牛车篷听来的……”
我不由就想到,当年在乡村公社的招待所,简陋的房间里,对坐在支着蚊帐的木床上,他摇着蒲扇,绘声绘色地说着那乡村里的一个个小故事,一阵夜风从窗外吹进,悬挂着的灯泡摇曳着,蚊帐上的背影明明灭灭……
这本《江南乡村民俗》由沈成嵩著,这些乡情、乡韵、乡音流淌着的文字,显得纯熟而自然。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排水沟,写沤草塘,写罱湖泥,写打连枷,写开河,写选种,写推乌头,写做田埂,写挥镰,写扳罾,写干塘捉鱼,写守闸待蟹,农家活儿他写得生动自然。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牛车篷,写稻草堆,写龙骨水车,写洋龙,写接天芋叶,写小麦扬花,写茶,写竹,写蚕,写苇,写蛙鼓,写蝉鸣,写荷塘,写湖柳,写流萤,写喜鹊,乡村风物他写得活灵活现。
在这本书里,老沈写石桥,写码头,写温堂,写茶馆,写集场,写更房,写酒店,写凉亭,写茅山的香火,写老城的声音,写听书,写消夏,写邮堂庙,写城隍庙,写小朝俸,写夜班船,民俗民情他写得情趣盎然……
《江南乡村民俗》适合文学爱好者阅读。
这本《江南乡村民俗》由沈成嵩著,作者长期从事农村宣传文化领导工作,有丰富的农耕文化的生活积累·对农耕、农村、农业、农民有深厚的感情,几十年来·一直笔耕不辍,创作并发表了大量热情讴歌乡情、乡韵、乡音的农耕散文作品。本书是作者在国内外报刊发表的五百多篇农耕散文中精选出的一本反映江南地区有关农耕文化、乡村民俗、饮食习俗等有关方面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