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创作的《太阳开门》为反映煤矿工人工作、生活、爱情、精神风貌的一部文学作品,弘扬时代主旋律。《太阳开门》以正面人物描写为主,也有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以权生钱、以权谋私,大搞权钱交易,结果官越贪越大,权越捞越重,丢不下手,刹不住车的反面人物描写。本书为枣庄市申报精品工程之作品。
《太阳开门》讲述了:就在不远处,两扇地门轰隆隆地开启,放出一团天火。
啊,太阳!
啊,太阳开门了!
是的,太阳—一雄性的太阳,浑身沾着新鲜的血迹,湿漉漉地冲破黑夜的牢笼,裹挟着婴儿的啼哭升起了!
每一个人都看见了,都听到了他开门传递出的欢欣与鼓舞。
那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呱呱落地的婴儿,内心都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汹涌起来,澎湃起来……
《太阳开门》的作者是简默。
如果凑巧一阵大风刮过,车厢里没遮拦的又黑又亮的颗粒会随风起舞,与地上的灰尘一块携手漫天飞扬,猝不及防的你也许会被灌上一口。而后你会手忙脚乱地关上车窗,揉揉眼睛,边咒骂边自认倒霉,转眼间车已逃也似的将这一切甩到了脑后。
如果你再有机会进入这些城市,比如说我下面要写的林海市,最好是住上些日子,你就会被脚步牵引着来到这“山”前。这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是冥冥中的力量与气息引领着你,一步一步地走向和接近它。站在它面前从下往上地仰视,你会惊讶地发现它像一个矗立的三角形,坡度平缓,棱角鲜明,的确是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的。堆积它的东西叫矸石,是混迹于煤里的寄生物质,与煤一起被从数百米地下采了上来,“山”因此就叫矸石山。有人会告诉你,这“山”经久了太阳曝晒和暴雨冲刷,会自燃滚滚冒烟,还会激情爆炸,碎石像流星雨似的四处进溅,当场烧死灼伤过人。你或许因此会对这“山”生了些畏惧与困惑。还有人会告诉你,这矸石可是好东西呢!三年困难时期,日本人要用一斤大米换咱一斤矸石,据说从矸石里可以提炼出类似铀的物质(那可是制造原子弹的好原料哟)。可咱勒紧裤腰带饿着瘪肚子硬是没答应换。你或许又因此会对它刮目相看。
当你问这“山”有多少年时,有人会自豪地一笑:“比我爷爷的父亲还要老。”这听上去像一道难解的算式。等你算出这“山”至少已有上百年历史了,那人已撒下一串笑声飘然远去了,背影的方向直通矸石山。
紧接着你会看到高高的井架、旋转的天轮,还有黑亮到骨头的煤,嗅到又浓又重的煤味儿,这时你已经进入一个煤的世界、煤的海洋了。
再走,你会发现这些城市独有的“一城两重天”的景象:一隅是行政区和商业区,另一隅是矿区。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繁华与凋零,热闹与沉寂,欢喜与辛酸,都在这儿隔眼对望。
走着走着,你会随时随地碰到一些人,他们最突出的特征是黑:那种沉淀人生命的黑,刻骨铭心的黑,水洗不褪刀剜不去的黑,不仅脸黑、眼圈黑,鼻孔、耳朵里也都是黑。他们常年在井下采与掘,额头下皮肤沿安全帽檐的一圈儿地方印有明显的红斑,和军人额上被军帽箍出的那圈痕儿一样,也叫“帽晕”。但对他们来说,它还意味着那是在潮湿漆黑环境下长期形成的,是风湿与皮肤病症。他们的眉梢间沾着煤黑,眼睫毛里藏着煤粉,日子久了,长进肉里,洗不净了,变成了一对黑色的圆圈,明显地刻在脸上,就像两只熊猫眼。
他们乘着罐笼呼呼生风地直线下降深入大地内心,四面石头夹一块肉,柔软与坚硬狭路遭遇在黑暗和漫长里。他们穿过巷道,嗅着煤的芬芳,在同一个掌子面并肩挖过煤,甚至一起与意外和伤亡擦肩而过,就是生死兄弟了。他们凑到一块儿,端起碗喝酒,放下碗说女人,没遮没拦,荤七杂八,只为图个痛快自在。在他们中间,没人认你是啥官儿还是天王老子,他们不尿那一壶,只认与煤有关的东西,比如煤瘢、煤黑、煤味儿,等等。
说说煤瘢。如果你有幸和他们在澡堂里洗澡,你会发现他们的身上也黑,还有一块块的瘢痕,像天一样蓝,像煤一样黑,醒目得像印刷物中的黑体字。这也与煤有关,就叫“煤瘢”。它们忠实地记录了一次次危险、幸运与光荣。
有人说,他们出差在外,远离了自己的城市,一周后吐出的痰里仍有黑丝丝。也有人说,他们的老婆尿出的尿也是黑的。这说法粗俗了点,但他们,以及他们身边的一切都与煤和黑有着不解之缘却是不容置疑的。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