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老兵口述历史》是深圳商报资深记者在驻台采访期间走访十多位台湾老兵后通过录音等整理成的著作。作者(赵川)以其便利的身份和“抢救历史”的决心深入挖掘了十一位老兵的身世经历,忠实地记录了他们经历的大历史事件和个人悲欢。作者择取的人物以普通老兵为主,但各有其特点:有在国民党军队大撤退时被掠从军的,有被强行“抓壮丁”的,有经历朝鲜战争作为战俘被送往台湾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一部战争史,一曲大时代中小人物的沉浮悲歌。他们经历了战火硝烟,经历了战后的艰难谋生,经历了骨肉分离的生命悲剧。作者以一个聆听者的身份客观记录了这个日渐“凋零”的群体,以饱蘸深情的笔墨描述了他们曾经的艰辛和与当局抗争以及时代洪流裹挟下的人生。
赵川编著的《台湾老兵口述历史》为国内首部多位台湾老兵的采访实录。
《台湾老兵口述历史》采用双色图文书,书中相当多的老照片保留了多位老兵的人生记忆,是为历史的见证。
《台湾老兵口述历史》深入挖掘了十一位台湾老兵的身世经历,忠实地记录了他们经历的大历史事件和个人悲欢,部分还原了金门战役、抗美援朝战争以及蒋介石残余部队撤退台湾的历史。作者赵川择取的人物以普通老兵为主,但各有其特点:有在国民党军队大撤退时被掠从军的,有被强行“抓壮丁”的,有经历朝鲜战争作为战俘被送往台湾的,有金门战役被俘留在台湾的……他们每个人都是一部战争史,一曲大时代中小人物的沉浮悲歌。他们经历了战火硝烟,经历了战后作为“外省人”在台湾的艰难谋生,经历了骨肉分离的生命悲剧。作者赵川以一个聆听者的身份客观记录了这个日渐“凋零”的群体,以饱蘸深情的笔墨描述了他们曾经的艰辛和与当局抗争以及时代洪流裹挟下的人生,展现了小人物在历史大背景中的人生际遇。
寻找历史的碎片(序/杜平)
台湾街头寻觅“凋零群落”(代自序)
“老军统”洪淦棠:我今年104岁,黄埔分校十七期、戴笠门生
“不死老兵”姜思章:坐牢时,一名驾机叛逃死囚教我学会“忍”
“远征军老兵”潘银堂:每人试了3发子弹,即飞赴印缅前线
“中美班特战员”鲍大贤:共军“政战”技巧,国军望尘莫及
“老军需”仲跻玉:军官姐夫改变我一生
“古宁头幸存者”陈书言:金门那湾海水哟,挡了我大辈子的路
“老宪兵”刘志衷:初次远行南京,夜半偷米上竹排
“韩战战俘”李银生:当年若活着回国,定能立功受奖
“山区农民”廖潜生:老婆孩子热炕头时,被国军抓了壮丁
“幸运少将”丁治民:美国军校常见“毛理论”,独不见蒋氏片语
“多面老兵”遗孀:他一生的“底牌”是共军
后记
“高雄市有个104岁的老先生,是由大陆来台的国民党老兵,至今头脑清醒,精神好得很,这样的老人全台湾都已很难找到了。他还是广东深圳人,您要是过来采访,一定会不虚此行。”高雄市广东同乡会理事长魏国伟先生在电话里多次这样“动员”我。
2010年10月下旬的一天,终于抽空专程到高雄走了一趟。乘坐台湾高铁,从台北车站直达高雄左营,恰是台湾高铁的起点至终点,全程321公里,直达车不足两个小时就顺利抵达。
当天下午,魏先生带我来到洪淦棠老先生的寓所。洪老先生的小儿子洪金龙也特地放下公司的事务,赶了过来。洪老先生正是魏理事长所称的104岁老人,据老人自己介绍,他出生于民国元年之前3年,因此,104岁应指虚岁。
考虑到老先生年事已高,他又讲乡音很重的广东白话,我未必能听得懂,细心的魏先生特地请来一名从事广东话研究的粤籍“翻译”,让他协助我们之间的沟通。
抗战初年,他任随军服务团副团长
洪老先生的寓所在一栋临街建筑的二楼。
走进客厅,正面是一幅孙中山先生的肖像。进入老先生的卧室兼办公室内,有一张书桌,一张简易床,这就是老人工作兼休息的地方。案头一盏台灯下,堆满了各种剪报资料。“老先生喜欢舞文弄墨,算是你的同行——他是台湾杂志协会的会员,还是《工商劳务画刊》的发行人兼社长,因此,他也是一名新闻工作者。”魏先生介绍说。
“我是广东省宝安县洪桥头村人,也就是现在的深圳市宝安区松岗街道洪桥头村人,我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十七期。”虽然年逾百岁,可老先生的思路非常清晰,记忆力超好,健康状况之佳,完全超乎我的预料。得知记者来自深圳,他首先自我介绍一番。为了让我能正确理解他的意思,老先生手握一支毛笔,遇到拗口的人名地名,他就一边说,一边用笔写在纸上。自知听力不佳,老人说,你有什么问题也请写出来,我来回答。
由于有“翻译”在一旁解释,采访进行得十分顺利。老先生所讲的年代都是民国纪年,因此,涉及年代时,必须加上11年,将其转换成公元纪年。
“民国二十六年(即1937年,以下均按公元纪年),七七事变后,我开始参加抗战。不过,我参加的不是正规军队,而是‘战地随军服务团’,我任副团长,服务于第九集团军吴奇伟上将的部队。”
所谓随军服务团,是抗战开始后,由东南亚等地的一批年轻华侨自发组成的爱国救亡团体,他们多半是学生,其中不少人是各地华侨富商的子女。这支在国难当头之际组成的特殊抗日救亡队伍,成分较为复杂。他们以原宝安县、东莞县,加上来自香港、广州青年会的年轻人为骨干,还有从越南、菲律宾、泰国、美国等回国的华侨青年共同组成。他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一个目标——抗日。随军服务团团长是侨领邓锦辉,洪淦棠为副团长。这支特殊的队伍,通过广东同乡会、教会等民间组织联系形成。
根据相关资料,并据当事人的回忆录记载,洪淦棠先生所称的随军团,全名为“粤港青年会随军服务团”,最初是由广州男青年会及香港男青年会联合组成。青年会属于教会组织,在抗日随军服务期间,他们并不从事宗教活动,而是完全服务于抗日。随军服务团,成为一个鲜为人知,并即将被历史所湮没的历史名词。
为了印证这段历史,笔者曾查找相关资料。史料表明,随军服务团于1937年底成立,至1940年解散。随军服务团主要由粤港澳热血青年学生组成,他们很多人是爱国华侨。大陆方面曾有人撰文回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何家葵先生,在一篇题为《爱我中华》的回忆文章中,有过这样的记述:“岁月流逝,人生易老,往事多已模糊,能忆及的学生、青年计100人,他们来自各方,为了保卫中华把青春献给祖国,他们走在一起……激流过后,海河平静,愿这济济之众,尚存者自强,先逝者安息!”
这篇文章写于1982年,何先生在文中提及有名有姓的即有100人,其中,就有洪淦棠的名字。他就是“尚存者”之一,想必,时至今日,这样的“尚存者”活在世上的已极难寻觅了。这从一个侧面,佐证了洪淦棠先生所讲述的那段历史属实。
洪淦棠老先生说,1937年,他们先是在广州协助抗战,广州失守后,他们随同吴奇伟(广东人)将军的队伍转战江西南昌、九江一线。 洪淦棠亲历了1937、1938年,日军两次对广州和南昌的狂轰滥炸。“1938年5月,我们在广州待了1个月,亲眼所见,有3000多人殉国。作为随军救护队,目力所及,到处是残壁断垣,满目疮痍,好惨啊!”老人颤声说,这次日军轰炸中,自己10岁的女儿也被活活炸死了。后来,广州沦陷,随军服务团随国民党部队北上,转战南昌一带。
“1938年下半年的一天,曾有共70多架日军飞机轰炸南昌,真是惨绝人寰!”洪淦棠他们这批来自广东的随军团,此时共有200多人,被分成4个小分队,一部分服务于由商震将军率领的第二十集团军,另一部分服务于吴奇伟将军率领的第九集团军。
老人说,当时,自己所服务的部队有一位广东籍的将军名叫梁华盛(广东茂名人,黄埔一期,后为蒋介石所倚重——笔者注),两人后来成了莫逆之交,就是这位梁将军将洪淦棠引上从军救亡的征途。
减龄6年,考入黄埔军校
1939年,随军服务团同部队转战潮汕一带开展抗日活动。洪老先生说,次年5月,经梁华盛将军介绍,自己报考黄埔军校,并一举考中,成为黄埔(燕塘军校)第十七期学员。参加随军团之前,洪淦棠曾经做了几年的私塾先生,文字表达功底尚好,在那个时代应属于文化青年了。
报考军校那年,洪淦棠实龄G32岁,年龄偏大。
为了顺利报考入学,他灵机一动,将年龄虚报为26岁,一下减去6年。“那时没有身份证之类,年龄随自己报。”老人说,当时,自己所上的燕塘军校,属于黄埔军校(当时称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四分校,校长是蒋中正,分校主任是来自广东海南的韩汉英。洪淦棠老先生说,当时军校的生活非常艰苦,经多次转移,从广东德庆到广西宜山,最后在贵州独山落脚。三年艰苦求学后,洪淦棠顺利毕业。P3-6
在中国现代史上,台湾老兵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其实不只在中国,即使在世界历史上,台湾老兵在不同时期所扮演的角色和遭遇也当属独一无二。
以人们所熟知的概念,“台湾老兵”显然是特指那些在1949午前后到台湾的国民党军人。但以实际情形看,这个群体也包括那些在金门炮战以及朝鲜战争中被俘的解放军士兵。这个群体究竟有多少人,我们迄今所知的公开数据只是粗略估计,但高峰期至少有六十万之多。
中国历史上经常发生大规模人口迁徙,无论是战争还是天灾昕致,当事人的命运都因此而发生剧烈变化,有时候甚至连整个民挨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上世纪中叶国民党军队溃败而渡海登台,在时间上距离我们最近,在规模上可谓浩大。它不仅改变了当事人的命运,改变了国家的命运,而且其残存的影响在今天依然可以感觉到。人类创造了历史,但往往也被历史的潮流所裹挟。台湾老兵就是这样一个群体,他们自愿或不自愿地塑造了一个历史的片段,然后却被始料未及的历史进程无情地挟持。
因此,“台湾老兵”是一个十分不幸的群体。所谓不幸,其内涵不只是背负着失败者的身份而背井离乡,或妻离子散,或家破人亡,或终身无所依托,而且更指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里,各种外在的政治因素往往使他们身份变得模糊,角色显得错乱,心无所属,情无所依。历史和现实原因使人们对这批老兵的看法和定义,也就自然地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台湾人,还是大陆人?他们究竟是台湾老兵,还是中国老兵?由于两岸的中国人尚未走出历史的羁绊,诸如此类问题也就无从深究。
但是,若抛开历史恩怨纠葛不谈,我们还是可以对台湾老兵的身份和角色,做出一个比较明确的定义。
其一,如今台海两岸的良性互动关系,应该追溯到1987年春天,这批老兵为争取回乡探亲权利而进行请愿抗争,最终促使台湾当局决定为民间接触予以政策松绑。此后几十年,台海两岸逐步调整各自的政策,两岸从民间接触发展到政治接触,都肇始于当年老兵回乡探亲之举。
其二,在台湾内部政治生活中,这批老兵是坚定支持国家统一、反对“台独”的力量。虽然年老体衰,人数在凋零,并且身处政治舞台的边缘,但在历次政治选举中,他们都挺身而出,喊出正义的声音,发挥剩余的能量。这些老兵也许依然背负着历史恩怨的包袱,但同样也始终肩负着作为中国人的责任和使命。
对于台湾老兵的故事,大陆民众一直非常关注,关注之甚明显超过台湾本身。因此之故,大陆媒体若有相关报道,每每都会吸引众多眼球.可惜只是偶尔散见于各种媒体,且大多是重复转载,有些资料也没有经过第一手核实。而赵川兄的这本著作很不相同,它详细而完整地记录了总共十一名老兵的人生故事,全部内容都经与老兵本人或其家属面对面采访所得,既真实准确,又生动亲切,不仅对一般读者来说极具可读性,而且对历史、政治和人文的学术研究也很有参考价值。
台湾老兵是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如同历史的活化石,其本身就是一段历史的载体。但是,这个群体正在快速地萎缩,人数将越来越少,这难免令人感到无奈,随之也会产生紧迫感。正是受到紧迫感的驱使,赵川兄在担任大陆媒体驻台记者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一边完成了繁重的日常采访报道任务,一边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隙时间,艰难地寻访到散居于台湾各地的年迈老兵,就如同考古学家们在深山老林里寻觅历史的碎片,其艰难过程可想而知。而摆在我们面前的这本书,就是作者在历史的废墟上“抢救”到的碎片,不可多得,不可复制。
是为序。
得知清样已妥,诸事齐备,这才确信此书真的要与读者见面了。
这本《台湾老兵口述历史》与另一本《台湾漫记》差不多是同时脱稿,“漫记”出版已慢半拍,“老兵”竟再延宕一年,因此有些庆幸,也有些淡然。
翻阅清样,内心有许多遗憾。因为初稿赶得匆忙,不仅语言过于直白,布局也不精巧,有些细节还应再推敲……连我自己也觉得太过老实,近于刻板,这可能同长期从事新闻工作有关。不过,抛弃任何虚构、粉饰的成分,只希望成为一名忠实的记录者,这也正是自己的初衷。倘若当初知道这类所谓“重大题材”的书出版是这么九曲回肠,那还不如干脆就慢耕细作好了。
如果不是有高人指点,如果不是遇到许多热心之人,这本书恐怕连影子也没有:采访对象无处寻觅,信息无从收集,即便写成也难以面世。
本书的年轻编辑余慧敏从硕士毕业步入工作岗位,到成家及孕育小生命,直至孩子出生、休了产假复返岗位,这本书一直都在她的挂念之中,她的QQ签名,很长时间是对“老兵”一书得以顺利过审的祈愿。
广西师大出版社人文社科分社汤文辉社长是最初的拍板人,他的专业精神和判断力令人折服。本书的编辑余慧敏,还有最初策划选题的一位北京出版人,正是在他们的无私指引下,才让我逐渐摸到了采写这本书的门径。这几位优秀的出版人,我迄今未曾谋面,可谓君子之交。在本书出版过程中,还得益于深圳报业集团驻北京办事处罗勤女士的鼎力相助;在校对样稿时,本单位几位年轻人出力帮忙,他们是邓红丽、沈彤、魏涵等。在此一并致谢!
感谢凤凰卫视著名时事评论员杜平老师抬爱!他在百忙之中,二话不说就应允为“老兵”一书作序,并自谦地称我为“兄”,这让我十分惭愧,其实,论年龄及资历他是当然的师长。杜老师长期旅居海外,学识渊博、视野开阔,纵论全球热点深刻独到,常能拨云见日。因不敢私动其一字,故依原样刊登了。
最后要说的是,谢谢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