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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神秘王爷的爱妃(上下)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淡月新凉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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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红袖订阅破千万、收藏破万的超人气红文,带你走进人气作家淡月新凉的唯美世界:这里有最真性情的女主,最温柔深情的男主,最细腻缠绵的感情。《神秘王爷的爱妃(上下)》里有润物细无声的淡雅、灯火阑珊处的凄迷、秋鸿来有信的激荡和旧欢如梦的惆怅。

佛曰:“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们是帝国的皇子,文韬武略,能征善战;她们是美丽聪慧、多才多艺的绝代佳人。

皇子夺嫡的惨烈,沙场征战的荡气回肠,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的爱情尽在此间!

内容推荐

《神秘王爷的爱妃(上下)》由淡月新凉编著。

《神秘王爷的爱妃(上下)》讲述了:

她是有着惊天容貌的娉婷郡主,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只一眼,便倾倒城池,媚惑众生。

民间传说,她的美貌甚至吸引了自己的生父,以至于生生逼死了自己的母亲,其父亦不知所踪。

圣上钦点她和亲邻国,被众多皇子明争暗夺,她安之若素。

赐婚前夜,一场看似意外的大火,让她成功掩藏起绝色的容颜,变得丑陋不堪,所有人弃之如敝屐。

然而,竟还有人愿意娶她?

那个极少有人目睹真容,传说中身有残障的七皇子,竟然娶她这个容颜尽毁的丑女?

残王丑妃——全天下皆是耻笑声。

大婚当夜,所有的传说一一应验,他身坐轮椅,她黑纱遮面。

可是为何传说没有告诉她,这位七皇子竟俊美如斯?

目录

楔子 001

第一章 眼儿媚,天然国色美无双 003

第二章 凤栖梧,子兮子兮粲者何 015

第三章 月儿高,楼高影事皆如幻 027

第四章 月当窗,梦短屏深清夜愁 040

第五章 玉堂春,云锦霞裳涓翠茵 052

第六章 长生乐,万家罗幕香风透 067

第七章 归去难,等闲泣损香罗帊 082

第八章 玉烛新,梅香不染冰心在 095

第九章 双头莲,一朵芙蓉著秋雨 106

第十章 玉簟凉,雨送黄昏花易落 116

第十一章 苏幕遮,香销被冷残灯灭 129

第十二章 伤春怨,微晕娇花湿欲流 141

第十三章 江亭怨,满眼春风百事非 150

第十四章 春草碧,缘如有梦情长在 163

第十五章 恋香衾,月移花影约重来 174

第十六章 月中行,百花时节好逢迎 187

第十七章 天净沙,直须看尽洛城花 198

第十八章 忆仙姿,蛾儿雪柳黄金缕 211

第十九章 春光好,双鸳池沼水溶溶 224

第二十章 青衫湿,便做春江都是泪 235

第二十一章 伤情怨,冷露无声夜欲阑 245

第二十二章 芳心苦,独倚春寒掩夕霏 259

第二十三章 误佳期,更无芳树有乌啼 273

第二十四章 恨来迟,彩云易向秋空散 284

第二十五章 怜薄命,落尽繁花小院幽 296

试读章节

第一章 眼儿媚,天然国色美无双

三个月后,和亲之途。

路途遥遥,一路护送的侍卫们是精神百倍,然而伴嫁的宫女们,脸色却一个较一个难看。夕颜脾性之古怪,的确是教她们难以承受。

而夕颜独自一人坐在典雅华丽的马车内,百无聊赖地数着自己的手指。

已经行了将近一个半月的路,她等的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当夜,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北漠的领土。

不过一个边境小镇,竟也异常繁华,虽比不得大城池,却也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象。

夕颜早已听闻北漠国力强盛,却不曾想在这样的边境地带,也能见到如此盛世,心下禁不住有些慨叹,一时间又怀疑起太后要她前来和亲的意图。究竟是因何,要这样突然将她送到这里来?

到了驿馆,夕颜刚刚歇下,贴身的婢女尔琴便匆忙退下,即便她早已经跟在夕颜身边多年,依旧有种避之不及的意味。

夜半的时候,房中突然多了一丝响动,依稀是从窗户那边传来。

夕颜向来睡得浅,一有响动便醒了,微微警觉起来,刚将手伸到枕下想取东西防身,房中却突然亮起了烛火,她的心骤然一松,猛地撩起床幔,挑眉看向房中多出来的熟悉身影:“南宫御,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男子一身紫色锦服,腰间挂着一块美玉,煞是器宇轩昂的模样,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扬,嘴角勾起一丝优雅却又邪气的笑意:“怎么,师妹心急了?”

夕颜缓缓站起身来,微笑道:“哪里的话,师兄即便是来得再晚,夕颜也必定是要安心等待的。”

语罢,她走到桌边,斟了杯茶递给南宫御,然而就在南宫御呵呵笑着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她却蓦地将手一扬,整杯茶水尽数泼到了南宫御的俊脸上。

南宫御一怔,随即才掏出绢子来,一点点拭去脸上的水渍,看向夕颜笑意不再的脸,笑道:“怎么,真的与我生气了?你若真是不想嫁,那师兄带你去浪迹天涯如何?从今往后江湖上岂不又多了一对羡煞天下人的伉俪?”

闻言,夕颜重重放下了手上的杯子,单将手伸向他:“你这个人我自问要不起,只问你讨一样东西便可。”

南宫御心知肚明她想要的是什么,以手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你当真要去?北漠国力强盛,皇帝子嗣众多,宫廷之中更是风云诡谲,这样委屈自己,何苦?”

“是皇祖母的意思。”夕颜淡淡道,“我一个人在西越,享了这么多年的尊荣,也该是时候还给她老人家了吧?”

“一个人?师妹这话可当真是让师兄无颜以对。”他缓缓凑近夕颜,“难道师兄我这么多年的陪伴,在师妹眼中竟是这样不值一提?”

夕颜毫不客气地嗤之以鼻:“师兄的闲暇只怕都用来陪伴旁的姑娘了吧?我又怎敢分薄了别人应有的宠爱?”

说罢,她转身款款走向床榻,慵懒道:“我困了,师兄将东西留下,大可自行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南宫御嘴角勾起魅惑的笑意:“那么为兄自此便陪在师妹身边,以补偿这些年来师妹的不满,如何?”

床帐内,夕颜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翻身睡去。

她本以为南宫御不过说笑而已,却不曾想到从第二日开始,他竟当真一路同行。当然也并非正大光明地与送亲队伍走在一起,而是化作赶路的客商,时近时远地跟着送亲的队伍。

夕颜空泛了四个多月的内心,终于有了些许踏实充盈之感。  自她十岁开始投入叶青云门下,在这位医术与剑术同样了得的师父手下半点真本事也未曾学到,唯一的收获,恐怕便是那吊儿郎当但终究能与她投契的师兄南宫御了。

两人亦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但偏偏夕颜最反感的便是他的浪荡不羁,因此每每凑到一处,多数时候便只是斗嘴。

虽然如此,南宫御也算得上这世上夕颜唯一能与之亲近与信任之人,有他这一路同行,她心中确是温暖的。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北漠国都。

早在前一夜,南宫御便意味深长的对夕颜说了句“当心”,夕颜也微微知晓他所指为何,却未料及,才刚刚进入京城的地界,便已经有事情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不知从何处冲出的一人一骑,竟然径直冲入了送亲的队伍,将原本齐整的仪仗队伍冲得一片混乱。

所有人皆大惊失色,为夕颜驾车的马车夫亦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逃开了,却连累车驾前的马匹受了惊,在那陌生人的马停下之时,夕颜的马车却失去了控制。

“砰”的一声,夕颜重重撞在马车内壁之上,好在马车内皆是柔软的装饰,才未曾有多大痛感。

然而外间,周围的人却无一敢接近这匹疯了似的马,尽管不断有人跃跃欲试,然而都以失败告终。

正在此时,却不知从旁边的哪一座酒楼之上,跃下一个身着蓝衣锦袍的少年,巧然跳到马背之上,一手握住缰绳,紧紧一嘞,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吆喝,那马竟然在两声嘶鸣之后,乖乖停了下来。

少年嘴角漾起俏皮的笑意,向对面马背上一身侍卫服的男子看了一眼之后,便欲转身去打开马车的门。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达达的马蹄声,少年回头,便见几匹马同时停在了这马车前。为首的男子,一身墨绿华服,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却分明是他熟悉的模样。

“六哥……”少年疑惑地喃喃,似乎万没有想到来人竟会是他。

而对面的男子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只是邪肆地勾起笑意,看向夕颜的马车:“侍卫不小心冲撞了郡主的马车,还请郡主见谅。”

马车内,夕颜一听,便知这次的冲撞分明是蓄意为之。

她心中冷笑,传出来的声音,却说不出的轻灵温婉,好听极了:“却不知是哪家的侍卫,竟能调教得这般好。”

声音甫一传出,在场的人,竟无一不酥了身子。

马背上的男子也怔了片刻,随即才又笑了起来:“小王皇甫清宏,在众兄弟中排行第六。”

原来是堂堂皇子之尊。夕颜心中冷笑:“既是六爷府上的人,小女子又哪敢多说什么。”

马背上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往先前冲撞夕颜的那人看了看,冷声吩咐道:“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以此向郡主谢罪。”待那人当真被拖到一边之后,他才又道:“郡主的马车似有损坏,不如,以小王的马车送郡主前往驿站,如何?”

他所求绝不止如此。夕颜心中了然,思量片刻之后,淡淡一笑道:“如此,劳烦六爷了。”

闻言,皇甫清宏的双眼愈发眯得紧了,才又看向那依旧坐在车驾马背上的少年:“十二弟,还不将郡主请出来?”

那少年先前见二人一问一答,便抱着手臂静观好戏,不想此时皇甫清宏却突然唤了他,微怔之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倒也不恼,笑道:“乐意为六哥效劳。”

马车门缓缓打开来,少年弯下腰身,探头往里,这一看不打紧,一颗心却蓦地一惊,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往头上涌,还没回过神来,鼻端忽然闪过一丝异香,紧接着竟一头栽下马车,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在场之人见状,无不大惊,只余皇甫清宏,双目幽深,依旧死死盯着夕颜的马车,沉声吩咐身后的侍卫:“送十二爷回府。”

有侍女上前来打起了帘子,将夕颜扶出马车。

夕颜缓缓现身那一瞬,整条街道之上,竟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蓦地,却响起一片叹息之声。

原来,令众人欷歔的是,那传说中绝美的脸上,却罩了一方丝巾,无法得以目睹真容,只能看见她窈窕的身姿。

夕颜缓缓抬起眼帘,看向皇甫清宏,那眸中竟如同含了春水,盈盈一荡,足以摄人心魄。

只是与那双眼睛对视片刻,皇甫清宏竟然便怔住了,半晌方才让出道来:“郡主请。”

夕颜低头垂眸,款款而行,登上皇甫清宏所备的马车之后,整个仪仗队伍复又整顿好,缓缓朝着驿馆的方向而去。

“那当真是六皇子?”人群之中,终于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京中除了这位爷,还有谁能带着铁骑在大街上奔骑?”

“可是这位爷,不是据说……喜好男风吗?怎么对这位娉婷郡主也有兴趣?”

“所谓天下第一美人,谁人不想一睹真容?况且,今日只是这位六爷打了头阵,你怎知这两边的楼上,有多少双藏在暗处的眼睛都对这位郡主虎视眈眈?皇族之内,只怕又有得一番争斗咯!”

……

待到整条街上终于再次恢复宁静之后,一旁的酒楼内,缓缓踱下来一气度不凡的紫衫男子,俊美异常,然而眸中却透着寒凉,看向人群渐去的方向,神情冷峻。

一旁的小厮牵过马来,躬身道:“九爷。”

男子依旧淡漠,翻身上马,沉声吩咐:“去七爷府上。”

当夜,夕颜先行在京城的驿馆之中安顿了下来。

按理第二日便是朝见北漠皇帝的日子,然而傍晚时分,宫中却来了人,传话说娉婷郡主舟车劳顿,明日的入宫觐见大可免去,请她好生安歇。

夕颜心头虽有疑虑,却也依稀明白了什么,接了旨之后便一言不发地往住处走去。

“哪有这样的规矩,到了咱们北漠不觐见,反倒要她好生歇息,当真是多金贵的人儿?”

“你可是不知道,我听说,是那些后宫的娘娘们生了醋意,不敢让皇上见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因此,才免了明日的入宫觐见。”

夕颜回房的路上,不经意间听去了这样一段对话,微微勾了勾嘴角,径自回到房中。

屋内布置十分富丽堂皇,连那铺桌的锦布亦是用江南制造所进贡的上好丝绸,奢华无伦。

夕颜微叹了口气,坐下来,只觉得全身筋骨都是疲劳的,刚欲唤人进来服侍安置,却突见旁边的几案上摆着一封信,笔迹分明是南宫御的。

信上只道如今夕颜住在了皇家驿馆之内,守卫森严,他进出多有不便,因此让夕颜有事便自己去寻他。而他所住的地方——百艳居。

百艳居。夕颜见到这个名字便已经蹙起了眉头,知道他必定又开始使坏了。凭他的本事,即便是皇宫大内,想要进出又有何困难?偏生要她担着风险进进出出,去的还是那等烟花之地!  翌日,堂堂北漠之国,朝堂震动!而事情起因,竟是因为夕颜!

那一早,朝堂之上,先是六皇子启奏,望能迎娶和亲郡主花夕颜为正妃。皇帝素来不喜此子喜好男风的种种举动,此时听闻他竟愿意娶妃,心中不无欢喜。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让皇帝和朝中众大臣都始料不及。

四、五、八、十、十一、十二几位皇子,竟同时挺身而出,然而所启奏的事情,竟然都与六皇子所说无异,皆是想要娶夕颜!

七个皇子竟都是一副绝不相让的神态,皇帝为此大为震怒,直斥自己的儿子们不思进取,沉迷美色,到最后更是拔了剑,差点砍了固执到不肯退让的八皇子。

夕颜听说这件事时,却是化作了男装,脸上涂了一层锅底灰,坐在茶楼中,听着那些茶楼中的人如同讲传奇一般的述说。

“好在啊,后来几位皇子都识时务,慌忙认了错,才没有酿成大祸。不过依我看,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先前滔滔不绝的一人喝了口茶,自以为是地总结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欷歔不已。

“这位娉婷郡主就当真有这么美,那些正当娶妻之年的皇子,除了七爷和九爷,竟然全都想要得到她。”

“七爷自不必说,九爷若不是前些日子方才求万岁爷赐了婚,只怕今日也难免参与其中吧?”

“唉,早就听说这位郡主连自己生父都能吸引,甚至逼死了自己的母亲,如今看来,这‘祸水’之名,确是名副其实啊!”

听到这里,夕颜冷笑站起身来,丢下一锭碎银子之后,便往那百艳居的方向而去了。

此刻天色已微微黯淡下来,百艳居内正是宾客盈门的时分,内间丝竹悦耳,外间车水马龙。

这样的繁华与热闹,在夕颜看来,却只有“乌烟瘴气”四字可以形容。

她方才在门口站了片刻,便已经有里面的姑娘迎上前来,不由分说将她往里拉,口中的那些说辞在夕颜听来更是不堪入耳。

好在她向来能掌控自己的情绪,也就大大方方地随了那姑娘走进去,直言自己要找南宫御。

那姑娘一听南宫御的名字,一双眸子顿时闪亮起来,将夕颜拉得愈发紧:“原来是南宫公子的朋友,公子随我来。”

夕颜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被她拉着,禁不住四下观看,心中暗暗叹息。

方才上了楼梯,一转角,竟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身着紫衫的华服公子。

但见那男子目光冷峻锐利如冰,直直在自己脸上扫过,夕颜只是报以淡漠的一笑,眸中同样一片冰凉。

却听那姑娘热情地招呼:“哟,九爷怎么才来就要走了?”

夕颜听到那称呼,心中不免一动,不动声色地将那俊美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脑中迅速闪过什么。

但见那男子漠然地转过眼,依旧是沉着脸,匆匆便下了楼。

那青楼姑娘竟一直目送着他出了大门,方才依依不舍地转过头来,眼中分明还是没有散去的爱慕。

到了南宫御所在之房,甫一进门,迎头便是一阵浓烈的脂粉香味。

夕颜忍不住掩住了口鼻,一抬头,发现房内的软榻上,南宫御正左拥右抱,喝酒用膳,好不逍遥自在的模样!

看见夕颜,他并未惊讶,也没有立刻动,许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将那些女子都打发了,身子依旧歪在软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夕颜,笑道:“这么快就过来了?”  夕颜依旧掩着鼻,三两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立刻便有夏夜的凉风灌进来,竟“噗”的一声吹灭了屋中的油灯。

屋中顿时只剩下月亮的清辉,夕颜见他没有重新点灯的打算,也就走到了他面前:“药呢?”

朦胧中,夕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只觉得他的声音不再似从前那般清亮:“今夜就要?”

夕颜点了点头,他却突然嗤笑了一声:“颜颜,若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这般唤她,夕颜禁不住一怔,片刻之后才道:“你知道我会按照祖母的意思来办,她要我到这里来,我就来。可是她没有说要我嫁给谁,也没有说别的任何事情,我大可以自己决定。”

“那好。”南宫御淡淡道,将一个青花小瓷瓶塞到她手中,“你要的东西。”

当天夜里,京城驿馆之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席卷了整个西厢。

原本驿馆中的侍卫来得也甚是及时,然而不知是何原因,那火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蔓延至冲天,以至于无人敢入内!

最后,当火势终于渐弱,噩耗也随之传来。

刚刚从西越前来的夕颜郡主,在那一场大火中,被火势所袭,被烧断的横梁所砸,虽然并未造成致命伤,然而身上却多处被烧伤。那张绝色的容颜,也几近被毁。

消息一出,立刻惊动了整个京城,连皇帝都亲自关心起来。

御医在早朝上回禀了夕颜的伤势,又将所见的夕颜容貌口述了一番,所有人都禁不住叹息。

却仍然有不死心的,恰如那六皇子皇甫清宏。当日早朝过后,他便立刻向皇帝请旨,说是代君探视夕颜。

半个时辰之后,他便到了驿馆,来到夕颜的住处,却只听到里面的打砸声,乒乓不断。

“把这些镜子都给我砸了,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砸掉—我知道你们都想看我笑话,如今,就给你们看,让你们看个够—”

又是一阵哐啷声,伴随着一众婢女请罪求饶的声音。

门口的侍卫亦是小心翼翼地通传:“郡主,六爷他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探视郡主。”

里面安静了片刻,随后传出夕颜的声音,却已经平稳了许多:“六爷请进。”

皇甫清宏入了里间,只见满地的狼藉,数十名侍女跪在墙边,瑟瑟发抖。而夕颜坐在床榻之上,层层叠叠的帷幔放下来,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清宏奉了父皇之命前来探视郡主,不知郡主伤势如何?”皇甫清宏来到床前,双目深如桃花潭,看着眼前的帷幔。

夕颜的声音中染了一丝湿意:“多谢六爷。”

皇甫清宏听到那声音,心头蓦地一软,却依旧对她容颜被毁一事心存怀疑,只道:“请郡主恕清宏唐突,清宏只是想亲眼目睹郡主伤情,以便向父皇回报。”

长久的沉默之后,夕颜愈发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是怕,惊吓了六爷……”

“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皇甫清宏说着,已经自己动手开始挽起帷幔,一层又一层,直到只隔了最后一层,夕颜身影已经依稀可见之际,却突然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

他仍旧不死心,猛地撩开那最后一层的屏障,与此同时,夕颜也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他。

霎时间,皇甫清宏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片刻之后,驿馆门口的那些侍卫所见的,便是六皇子夺门而出的身影,而他的脸色,竟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的可怕!

翌日,皇帝在朝堂之上再次确认了夕颜容颜尽毁的事实。而先前求旨的那几个皇子,无论是出于什么想法想要娶夕颜,此时却皆不肯再说话了。

在此情此景之下,若是再在皇帝面前说求亲,那么无疑会显得太过虚伪。

没有一个皇子会做这样赔本的事情。

驿馆内,夕颜坐在梳妆镜前,连自己都不忍看自己的模样,忙唤人取了轻纱过来,重新将脸遮住。

然而,只要一想起昨日那皇甫清宏执意要揭开床幔,在揭开之后,他霎时间风云变色的脸,夕颜便禁不住心头的冷笑。

这一下可好,不知她这个容颜尽毁的和亲郡主,归路在何方?

一转念,她又不禁想到了外祖母——西越太后穆佩瑾。她是夕颜见过的最睿智果决,能够运筹帷幄的女子,却不知今日自己走的这一步,她是不是也算到了?

晚间的时候,宫中来了人,捧了一张圣旨,宣读皇帝的恩典。大意便是让夕颜安心修养,诸事不必操心,一切皆有皇帝为她做主。

也就是说,赐婚之事也就此搁浅下来。

夕颜心中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

当夜,南宫御来看她,刚刚见到她,就差点没提上气来,愣了半晌方才回神,哭笑不得:“你……如何能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不好吗?”夕颜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没听说那些个皇子们,都不敢再提娶我之事了吗?”

南宫御点点头,将手中的酒放到桌上,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好,为了庆贺你成功毁容,师兄陪你喝一杯。只是颜颜,你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当真是不打算嫁人了?”

“不重要。”夕颜淡淡吐出三个字。

南宫御举起酒杯,微微邪肆地眯了眯双眼:“没关系,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师兄可以娶你。”

夕颜回报他的则是冷冷一笑。

送走南宫御,夕颜遣开了所有的婢女,舒舒服服地沐浴过后,这才定下心来安然入梦。

然而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安眠竟然会只有一个晚上—

翌日中午,忽然又有圣旨传了过来。

夕颜直觉便不好,按理昨日那圣旨便已经算是给她的交代,今日怎么还有圣旨?

“尔琴,我身子上不舒服,你去代我接旨。”夕颜躺在床榻之上,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也好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

闻言,尔琴便赶忙前去,不过片刻便又回来了,手中恭敬地托着明黄色的圣旨,递到夕颜面前,语气中透着一丝古怪:“奴婢恭喜郡主,皇上下旨,将郡主指婚给七皇子。”

“哧啦”一声,原本坐在床帐内的夕颜,因为心中大震而用力,竟然生生将那浅绿色的床幔扯开了一大条口子!

尔琴闻声抬头,在看见夕颜的容颜之时,霎时间吓得白了脸,忙又低下头去。

依旧是着了男装,夕颜又一次走进了上次那座茶楼。

没想到刚走到茶楼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哄堂大笑之声。

“此话当真?那七皇子当真要迎娶毁了容的娉婷郡主?”

“可是不!据说,还是七皇子自己请旨,皇上立刻就应允了,这会儿圣旨只怕早已传到那郡主手中了!”

“哈!绝配啊,残王配丑妃,当真是绝配!”

残王?夕颜心下微微一震,抬脚走进里面,点了壶茶坐在角落,继续侧耳听下去。

“你说这七皇子也是,就算身有残障,好歹也是个皇子,若当真是要娶,什么样的好姑娘得不到,却非要娶这么一个容颜尽毁的女子。先前那郡主容貌完好的时候,也不曾见他去向皇上求呀?”

“依我看啊,那七爷向来深居简出,鲜少露面,只怕本身也是个见不得人的,娶这么一个丑妇,才能宽慰自己的心啊!”

“哈哈哈——”

一时间,茶楼内笑声四起。

夕颜只觉得刺耳,扔下银子,匆忙出了这里。

那七皇子,原来是身有残障?莫怪乎上回,这里的人说起他时,竟连提都不屑提一下。

而如今,她却是要嫁给这个七皇子了?

夕颜静思了片刻,再次往百艳居走去。

因为尚是午间时分,百艳居里面并没有前夜那热闹非凡的情景。

夕颜一时间有些迟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转头,却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年轻脸庞,心中一惊,忙偏过头,避过那人的视线。

来人正是那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十二皇子,夕颜此时自是怕被他认出来,刚要走开,不想那十二皇子已经翻身下马:“哎,你站住!”

夕颜刚走出两步,竟已经被他搭上了肩膀,顿时一恼,生生震开了,冷冷的看向他。

“你……”皇甫清宣看着她,“你这小兄弟生得好面熟,我在哪里见过你?”

作死了!夕颜咬牙暗道,下一瞬却只看见他满眼的迷惘之色,似乎依旧不曾认出她来,她心下方才一松,冷冷道:“公子认错人了吧?”

皇甫清宣眼见着面前这张虽然黝黑,但依旧俊美非凡的脸,脑中确是一片迷惘。一时忽又想起什么来,只道是曾经在皇甫清宏那里见过的男宠。他素来对这种事情无好感,因此便不曾深作追究,只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嬉笑着转身走进了百艳居内。

夕颜皱着眉拍了拍自己的肩,待他进去许久,方才缓缓踱进去。

然而入了百艳居,一问之下,方才知南宫御竟然已在昨夜离去了!

夕颜心头微微有些困惑,虽说南宫御向来行踪不定,然而绝不会这般没有交代,一声不响就消失不见。她心中知晓他必定是以为指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因此才离去,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却不知他听到了会做何反应。

好在已经拿到了那瓶药。

夕颜缓缓抚上自己的脸,心头微微一松,随即冷笑了一声——

管他是几皇子,管他是哪般模样,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花夕颜,又何需惧他?

第二日,夕颜刚刚起身,宫中却突然又传来了圣旨,宣她进宫觐见。

夕颜心中止不住的叹息。当日她容貌完好之际不让她进宫,如今容颜尽毁,反倒要进宫去给那些人瞧笑话了。

觐见的地方,是后宫中份位最高的皇贵妃所居的长乐宫。

夕颜用白纱遮了脸,得了太监的通传之后,款款走进去。

大殿之中,竟聚集了十几二十个妃嫔,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夕颜。然而,在看见夕颜头上的白纱之时,众人脸上的神情却又各不相同起来。  夕颜一一给众人施了礼,却忽然听其中一个妃嫔道:“郡主不必多礼,这里都是些自家人,郡主何不摘下面纱,以真容相对呢?”

殿中蓦地响起几声低低的嗤笑。那皇贵妃嘴角亦勾起了笑意,只是极淡。

夕颜不以为意,对着那说话的容妃道:“回娘娘,并非夕颜不肯以真容示人,只是……经了那场大火,实在是怕自己的容貌,吓着各位娘娘。”

“是了,我可听说老六去看你的时候,吓得落荒而逃,是不是?”忽然又有另一个妃嫔开了口,掩嘴低笑。

夕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依旧低婉:“是。”

见状,皇贵妃终于出面打了圆场:“罢了,老提这些事情作甚,莫让郡主觉得难堪才是。”

话音刚落,外间却突然再次传来通报声:“沈姑娘觐见—”

“这是老九媳妇不是?”皇贵妃含笑看着容妃,见容妃点头之后,方才对身边的宫女道:“宣进来,给我们大家瞧瞧,让老九这般痴心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妙人儿。”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门口,夕颜便如同被遗忘了一般,然而她却乐得自在,悄然退到了一边,也看向门口。

进来的女子,一袭湖蓝色的衣裙,身段窈窕,娉婷若仙,莹白的脸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愈发衬得人花容月貌,如同出水芙蓉般站在那里,映得满室生辉。

真真是一个妙人儿!夕颜心中暗叹,只可惜,是个冰冷的妙人儿。

那双漆黑的眸子,分明没有一丝潋滟,仿佛万年冰窖,所有的水光,都已经冻结成冰。

夕颜远远看着,便已经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然而心里不知怎的却生出两分兴致来。

眼见着那沈姑娘参拜下去,连声音都是冰冷的:“奴婢沈踏雪,参见皇贵妃娘娘,参见各位娘娘。”

踏雪!夕颜心中暗叹,倒真是如冰雪一般的人物,这样晶莹剔透,这样动人心魄。

夕颜心中对这样冰冷的人儿起了好奇心,周围那一众的娘娘们,却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沈踏雪在参拜之时,不仅声音是冰冷的,那从容不迫的姿态以及毫无变化的神情,都让整个大殿中的氛围骤然冷了下来。

那九皇子的生母—容妃娘娘,脸上掩饰不住的不快与尴尬,冷冷瞥开眼去。

夕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却不想那沈踏雪起身之后,就默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想要化解殿中的尴尬一般。

“九皇子到—”

正在此时,外间突又传来了通传声,随后进来的人,正是九皇子皇甫清宸。一进来,他便只是看着踏雪,匆匆行了礼,站到了踏雪身边。

夕颜见到他,心思忽然湖水一般的澄明。果然是他,那日在百艳居内见过的那位“九爷”。然而那日看他冷若冰霜的模样,如今再见他眉目柔和地站在踏雪身边说话,根本判若两人。

“容妃妹妹,瞧你家老九,可是够心疼自己新媳妇的,生怕我们为难她,这么急就赶来了!”皇贵妃笑着看向容妃。

容妃讪笑了两声,抬头却只见着自己的儿子站在踏雪身旁,低着头不知在问她什么,那体贴细致的模样,是她见所未见的。但是踏雪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回应了两句。

一时间,容妃心中再次堵了起来。

夕颜只觉得看着有趣,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直到两个妃嫔幸灾乐祸的声音再度传来—

“老九对自己媳妇当真是够仔细呢,可是怎么不见老七过来,跟自己的媳妇见见面呢?”

“老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更何况,这个面,见也罢,不见也罢。”

那说话的人目光在夕颜身上扫过,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之意。

夕颜终于再次置身于众人的眼光之下,同时也包括站在那里的皇甫清宸和沈踏雪。

皇甫清宸的目光在夕颜身上停留了片刻,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所幸夕颜对他无甚畏惧,又有轻纱遮面,而他也很快地转开视线,与踏雪说话去了。

夕颜心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藏在面纱之下的眸子愈发寒凉。

果真是有女人的地方,便免不了钩心斗角?如今她已经是这般模样,这些女子却依旧不停地讽刺,莫不是以此为乐?

那一厢,皇贵妃终于似看不下去,又看口道:“娉婷郡主是我朝贵客,同老七之间自是比不得老九与沈姑娘,这时见面只怕也有所不便,倒不如趁早选了日子,让二人成亲,岂不是日夜相对,还愁见不着?”语罢,她又看向容妃,笑道,“待回头本宫禀明了皇上,让老七和老九同日成亲,妹妹看可好?”

容妃的眼睛时不时瞟向自己的儿子与踏雪,终究只能怏怏回道:“但凭姐姐做主。”

成亲。夕颜心中微微一动,看向那边一双如同神仙眷侣的男女,却终于是忍不住想到了那未曾蒙面的七皇子。

嫁给一位残障皇子,应该也会是人生中一段很有趣的经历吧?

直到后来,夕颜才知道,嫁给他,竟是自己一生命运的转折。

P3-14

序言

夜深了,四下里皆寂静无声。

极远处传来钟鼓楼的钟声,一慢两快,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

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伴随着那钟声,太和殿副主管张远德原本低垂的头不禁微微抬起了些许,看向了背对自己站在殿中的女子—一袭简约的玫红色宫装裙衫,肩若削成,腰若束素,一头浓密的青丝柔顺地垂下来,乌碧亮泽——即使只是背影,也是这样的动人心魄。

听到钟声,女子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子,张远德一惊,忙低下头去,本是不敢再看,然而却已来不及,那张绝美的玉颜已然映入眼帘,霎时间便只觉心惊肉跳,虽已是净身之人,竟仍免不了口干舌燥之感。

那是怎样一张倾倒众生的脸!

清丽的容颜,本就已出尘如仙,再加上唇际那浅淡柔和的笑意,更加令人不敢逼视。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一双翦水眸如含春水般,一颦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之态。

张远德愈发低垂了头,心下暗暗叫苦。

她要寻皇上,然而皇上有心避开她,一早便在荣嫔娘娘那里歇下了,还特地嘱咐过不许惊扰。只留下他一个奴才,如何能应付得了这位天下闻名的郡主?

世人皆知,娉婷郡主花夕颜容颜绝美,被誉天下第一美人,然而又有几人知晓,这位郡主的性子却是如此难以捉摸?

果不其然,花夕颜一步步走近他,嘴角依旧是柔和的笑意,一开口,声音亦同样轻柔:“既然张公公寻不见皇上,那就让我自己来寻吧。”

刹那间,张远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脊背上蓦地升起一阵凉意。

“走水了……快来人哪,太和殿走水了……”

不过半炷香之后,张远德眼睁睁看着太和殿在自己眼前着了火,很快,火势愈发迅猛地席卷了整个大殿。

深夜的宫廷,顷刻之间大乱起来。

当惊惶万分的呼喊声响彻整个宫殿之时,夕颜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背对着冲天的大火坐在御花园中,一边品尝着精致的茶点,一边静静等待着。

直到“皇上驾到”的通传声时传来,张远德顿时老泪纵横,而夕颜嘴角蓦地绽开一抹动人的笑意。

皇帝确似刚刚起身的模样,怒气冲天地赶来,发鬓之间还有一丝凌乱。然而屏退了众人之后,他看向夕颜的目光却半是愤怒半是无奈:“花夕颜,你又胡闹些什么?”

“花君宝,你能下旨送我去和亲,我就不能烧你一座宫殿?”夕颜依旧只是笑,顺手递给他一块味道极美的芙蓉酥。

“你……”年轻的皇帝花胤听她张口便对自己直呼其名,且还是小时候的乳名,脸上的神情禁不住一僵,终于还是冷冷道,“这是皇祖母的意思,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夕颜收回糕点,缓缓送入自己口中,冷笑了一声:“不是说君无戏言么?圣旨都已经下了,我又怎么敢不嫁?不过么……”

花胤蓦地拧了眉头:“不过什么?”

夕颜轻轻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微笑看着他:“没什么,做这个芙蓉酥的厨子不错,我能带走么?”

花胤顿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近来最宠爱的荣嫔所居之处,竟再次传来了众人惊惶的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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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 8:5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