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黄埔系出身的孙立人,在国民党军中资历较浅,最初并未引起蒋介石多大的注意。然而,留美的共同背景使他与宋子文、孔祥熙等“亲美派”来往密切。也正是宋、孔二人的提携,才使孙得以崭露头角,并在二战期间中缅战场上一举成名,享有“东方隆美尔”的盛誉,备受欧美军界推崇。以中国远征军新编第三十八师为班底的新一军,是国军第一支全部美械装备的现代化精锐部队,而军长则是孙立人。孙治军有方,所部能征善战,但是孙个性鲜明,常处理不好与同僚的关系,亦有挟美国人以自重之嫌,因此受到蒋的猜忌和冷落。
黄亦兵所著的《军旅沧桑(孙立人)》讲述缅战英雄宠辱浮沉的一生……
黄亦兵所著的《军旅沧桑(孙立人)》为《民国人物大系》之一。
《军旅沧桑(孙立人)》传主孙立人(1900.12.8-1990.11.19),中华民国陆军二级上将,字抚民,号仲能,汉族,安徽省巢湖市庐江县金牛镇人,抗日名将、军事家、民族英雄、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新一军军长。在美国留学,仁安羌一战赢得了国际声誉,营救英军并和美军并肩作战,打通中缅公路中声誉鹊起,被欧美军事家称作“东方隆美尔”。是军级单位将领中,歼灭日军最多的中国将领。荣获第三等级的不列颠帝国勋章,被视为国军中相当另类的鹰派,孙立人将军不但军事才能极高,而且重视教育。另外也是当代有同名画家。
第一章 投身军旅
家世与学生时代
孙立人,字仲能,1900年10月17日(清光绪二十六年闰八月二十四日)出生于安徽省舒城县的一个书香之家。
有关孙立人家世方面的资料寥寥无几。他祖父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他的父亲孙熙泽,字焕庭,生于1869年(清同治八年),举人出身,当过教书先生,在山东登州府做过官;辛亥革命后,曾任安徽省督察署署长、五省烟酒专卖局局长等职,1932年辞世。他的伯父孙浤泽,光绪六年(1880年)庚辰科进士,曾为台湾第一任巡抚刘铭传的幕僚,随刘治理台湾,任职基隆海关。孙立人兄弟三人,兄孙同人,字伯亨,先后任过国民政府安徽省政府秘书、国民政府财政部盐务总局总务组长,解放前死于日本;弟孙衡人,字叔平,一生大半时间操持家务,解放后在蚌埠去世。
旧时,书香门第与官宦之家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的,孙氏家族亦是如此。孙熙泽自幼由兄长教导读书,受到中国传统的伦理与知识教育,注重考取功名。到孙立人启蒙时,孙熙泽请了个叫宋执中的老先生到家里办私塾,希望他严厉地管教自己的孩子。孙立人回忆当时的情景道:
我和弟弟启蒙开学的那一天,我的父亲亲自捧一方戒尺,很尊敬的送给先生,意思就是说,我把孩子交给先生,请求先生严格管教。那种严肃的场面,使得我和我弟弟面面相觑,各捏一把冷汗。后来果然我弟弟背不,出书,被先生打得头破血流,血溅挂图上面。后来先生也觉得过意不去,未免处罚过火。但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跑去安慰先生,并说先生打得对,严师才能出高徒,他表示非常感谢先生。
孙熙泽是个典型的旧学之士,不仅相信体罚的威力,而且沿袭自己受教育时的方法,除了让孩子死记硬背、一心读书外,不许他们到户外玩耍。七八岁的活泼儿童,被紧紧关在书房之中,面对一大堆线装旧书,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煞是可怜。此时,孙家已迁到庐江县金牛山,房子有好几重,其中最后一重,便是孙熙泽让孩子们读书的地方。白天,除了吃饭时能和家人见面外,其他时间一律都要在书房中,就是晚上也要睡在里面。孙立人生性好动,这样的日子使他感到“等于坐牢一样”。
孙立人启蒙受业之时,中国的科举制度已告结束。但当时新式学堂很少,除了较大城市有一些外,广大乡村仍是象宋执中那样的老头子在传道授业,讲的无外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一类。好在科举已废,不用再习八股文。
1909年(清宣统元年),孙立人随父亲来到山东济南。当时,孙熙泽正在登州府做官。孙立人便随兄长和舅舅留在济南读书。辛亥革命时,孙熙泽辞官不做,闲居青岛。孙立人在青岛上了高等小学。不久,全家搬到北京。初到时,没有适合的学校进,孙立人只得在家念书,请先生教国文、英文、算学等。
1914年,清华学校招生。孙立人的一个同乡正在清华上学,向他介绍学校的种种情况,引起孙立人的兴趣。
清华学校是1908年美国老罗斯福总统决定退还部分庚子赔款,指定用于教育事业而创办的。校址选在北京西北郊风景秀丽的清华园,,故名清华学校。它实际是所留美预备学校,分中等、高等两科(中等四年,高等四年),正课教学全部用英语。每年招生的名额,按各省分提庚子赔款数额的比例分配。考生要按籍贯回本省应试。
这一年,分配给安徽的名额是5名。孙立人与弟弟孙衡人回到安徽省会安庆应试。结果。孙立人考上正取第一名,孙衡人考上备取第一名(正取5名,备取5名)。经复试,孙立人幸运地考上清华。从此,与清华结下了长久的缘分(他的四个孩子,三个毕业于台湾清华大学)。
清华学校在当时尚不大引人注意,一是建立时间不长;二是在这个学校苦读8年之后,还要漂洋过海背井离乡到地球的另一端去求学,被大多数人视为畏途。
孙立人选择清华,可能是出于年轻人的冲动与好奇。而孙熙泽同意他去,对于一个晚清举人、旧学之士来说,倒有点出人意外。在对孩子们的教育上,如果说孙熙泽从前表现得极为正统、严厉的话,在对孙立人上清华一事上,则表现得极为开明与宽容。当然,严格管教的那一套,他还是念念不忘。孙立人考取后,他带着孙立人去见清华校长周治春,几乎重复了孙立人启蒙时他对宋执中说的那些话。孙立人后来回忆道:
他带我去见周校长,见到周校长,就先做了个揖,跟周校长说:“请你把我这个小孩子就当作你的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就打,打死了我都不心疼。”
1914年8月末,北京初秋的天气,孙立人带着铺盖到清华报到,开始他在清华校园的生活,这一呆就是9年。
孙熙泽带着儿子去见周治春校长,要他严格管教。周校长满口答应。其实用不着他亲自出马,斋务主任陈筱田先生,在清华以严格管理闻名。陈是天津人,说话干脆而尖刻,精神饱满,认真负责。孙立人称其是“陈胖子”,并对他印象极为深刻:
陈先生,我们只知道怕他,因为他严,所以当时对他不太好,现在事后感觉到了。那时要是有什么,有的就叫人思过——星期日人家都去玩了,他专有一间像现在的警卫室一样,叫你思过;所谓思过者,叫你念论语、四书某一段,还要背,都是这样。我们当时感到很不愉快,可是事后很感激他。
进四壁挂满格言的“思过屋”思过,是清华当年诸多处罚措施中最轻的处分。即使如此,凡是受过此等处分的,就算是有了纪录,休想再获得品行优良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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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人传》已搁笔,仍感意犹未尽,最主要的原因,是孙立人身上还有许多谜未解开。比如,台湾当局制造郭廷亮案,逼迫孙立人辞职真正的、直接的原因是什么?孙立人联络第四军官学校学生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台湾当局处心积虑地处置孙立人,但又不抓、不判、不杀、不放长达33年是为什么?对“匪谍”郭廷亮如此宽待,不怕他日后翻案又为什么?等等,不一一列举。现有的材料和笔者的水平,都难以圆满解答,只能引以为憾。
目前,大陆对孙立人的专门研究还很少,一般人对其只有大概的了解。笔者不揣浅陋,写下尚属粗糙的文字,若能成为引玉之砖,当不胜荣幸。
有关此书写作,值得说明一点。孙立人在缅甸的作战,绝大多数地名使用的是现译名,括注旧译名。这对于了解此次作战的读者来说,可能感到不太习惯。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考虑此书没有附作战示意图,读者若使用现在出版的地图按图索骥,只有写现译地名,才能查找得到。顾此失彼,请读者谅解。
这部书的完成,要感谢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的张俊义先生、中国军事博物馆的许华先生、台湾的刘育岑女士,他(她)们为笔者查阅资料提供了很多方便。还要感谢兰州大学出版社的编辑所付的辛劳,使本书得以顺利出版。
黄亦兵
1995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