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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琼美卡随想录(精)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木心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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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还是每天去散步,琼美卡夏季最好。

树和草这样恣意地绿。从不见与我同类的纯粹散步者。时有驱车客向我问路,能为之指点,彼此很高兴似的——我算是琼美卡人。

有一项恳切的告诫:当某个环境显得与你相似时,便不再对你有益。琼美卡与我日渐相似,然而至少还无害,自牧于树荫下草坪上,贪图的只是幽静里的清气……

内容推荐

还是每天去散步……琼美卡与我已太相似,有益和无害是两回事,不能耽溺于无害而忘思有益。我将迁出琼美卡。

本书如意、剑柄、我友、王者、圆满、心脏、将醒、呼唤、休息、除此、无关、烂去、问谁、败笔、迟迟、走了、出魔、笔挺、缀之、尖鞋、嗻语、俳句、风言、上当、但愿、真的、再说……

目录

第一辑

 如意

 剑柄

 我友

 王者

 圆满

 心脏

 将醒

 呼唤

 休息

 除此

 无关

 烂去

 问谁

 败笔

 迟迟

 走了

 出魔

 笔挺

 缀之

 尖鞋

第二辑

 嗻语

 俳句

 风言

第三辑

 上当

 但愿

 真的

 再说

 很好

 智蛙

 疯树

 不绝

 棉被

 步姿

 新呀

 荒年

 同在

 笑爬

 邪念

 放松

 某些

 认笨

 引喻

 怪想

 多累

 呆等

 卒岁

后记

试读章节

在都市里定居的鸽子,大概已属于家禽类。野鸽的生活如何,我又不知道,总会自己营巢的吧。都市里的鸽子,有主的,住小木板房,无主的,就只栖宿在屋角、楼顶,或者随便什么棚、篷、盖、斜披、旱桥架之类,毫无情趣,称不上窝,真不懂它们何以如此世世代代敷衍度日,不思改善——鸽子是人类的朋友,但没有成为宠物。

人类害怕战争时,便推出鸽子来张皇表彰一番。不信基督教的也认同了创世记的史实,让鸽子担当和平的象征:凡是鸽子,尤其是白鸽,叼着一枝橄榄叶的白鸽,就是不折不扣的和平,全世界男女老少都知道,唯有鸽子一无所知。

真的打起仗来,战争的双方早就驯养好大批信鸽,传递军事情报,机密讯息。人类信得过鸽子的惊人的视力,惊人的记忆力,惊人的飞翔耐力,而且它们不会拆读要件,不会作叛徒。一次、二次世界大战,鸽子从了军,一方称另一方为敌人,鸽子当然是敌鸽。

摩西律法规定:奉献给神的是,乳鸽一双。四福音书上一致形容约翰为耶稣施洗之际,上帝是以鸽子的形象显示圣灵的。

人也杀鸽子,烹成佳肴,取了鸽蛋,以为美味,广告上说是冬令补品。从鸽子的命运看“世界的荒谬”,已如此昭然若揭:一忽儿是圣灵,一忽儿是祭品,一忽儿是佳肴,一忽儿是天使,一忽儿是奸细,升平年代则点缀于街角水边,增添都市风光——人类以鸽子显出了幻想虚构、巧妙借词、贪婪饕餮、刁钻而又风雅的本性,这是鸽子所不知道的,这也是人类所不自省的,关于鸽子,那算得了什么。

人们信仰上帝,或者希望有上帝,其实幸亏没有上帝,否则单就鸽子一案,最后的审判势必闹成僵局,人和上帝都是对不起鸽子的。

巴黎早已鸽子成灾,屋顶、车顶,撒满鸽粪。纽约还不致如此。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呆看鸽子,它们虽然种类有别,体重基本相等,这样不停不息地啄食,倒没有一只需要减肥,这又是它们胜于人类处。既然无所约束,为何不回树林去,回到原来的大自然中去?鸽子答:“纽约吃食方便,而且没有鹰隼。”事实是毋须雄辩的,扔在纽约街头的面包、比萨、糖纳子,五步十步,总是有的,马的饲料桶中多的是燕麦,老太太特地按时来发放鸽粮,鸽子也不会遭抢劫,这又是它们胜于人类处。

庞大而复杂的纽约,广场、地下车、大街,无非是人种展览,拿起照相机随便一按,白种、黄种、黑种,总是同在。瞑目摄听,至少同时响着三四种语言。每有希望众所周知的布告、广告,即使精通五六国文字、博及其方言的梅里美先生,也未能如数读完,因为那是用了二十七种文字臻臻至至排出来的。

黑人、犹太人、波多黎各人、盎格鲁撒克逊人、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拉丁美洲人、意大利人……麇集在这五个紧靠的岛上做什么?

英国来的朋友对我说:纽约似乎很兴奋,伦敦是疲倦的,下午茶也不喝了,说是为了健康,其实是懒呀,没有好心情。

法国来的朋友对我说:纽约是不景气中还景气,至少超级市场装东西的袋比巴黎爽气、阔气。你们的地下车乘客未免欠文雅,不过也可以说美国人生命力旺盛吧。

意大利、德国、西班牙来的朋友对我说:纽约食品丰富,滋味是差些,总还是丰富。纽约的画商真来劲,买画的富翁富婆也真是疯了的,这些画,在我们那边即使有人看,是没人问的。

旧金山、洛杉矶、芝加哥、波士顿来的朋友对我说:工作的机会,那是纽约多,我们也曾想到纽约来,现在还是想的——初听之际,有些得意,多听,也就麻木不仁。整个欧罗巴的脸有明显的皱纹,大都市各有各的老态倦容。美国本土的其他地方是不及纽约的泼辣骀荡,活水湍流。纽约之所以人才荟萃,物华天宝,不是解不了的谜,所以亚太地区人、拉丁美洲人、斯拉夫人,来了,就不走了。

还有少数大科学家大艺术家,那是属于“先知型”,先知在本乡是没有人尊敬的,于是他们离开本乡本土,到美国来取得人的尊敬。

任何复杂的事物,都有其所谓基本的一点,充满纽约五岛的外国人,不论肤色、血统、移民、非移民,如果看看鸽子,想想自己,都会发笑——无非是这样,只能是这样。

要说和平、战争、圣灵、奸细,等等,那就不能想得太多,比喻不过是比喻,如果二者尽同,那就不用比喻了。

纽约的鸽子与纽约客同在,以马内利。P133-137

后记

还是每天去散步,琼美卡夏季最好。

树和草这样恣意地绿。从不见与我同类的纯粹散步者。时有驱车客向我问路,能为之指点,彼此很高兴似的——我算是琼美卡人。

有一项恳切的告诫:当某个环境显得与你相似时,便不再对你有益。琼美卡与我日渐相似,然而至少还无害,自牧于树荫下草坪上,贪图的只是幽静里的清气。

南北向的米德兰主道平坦而低洼,使东西向的支路接口处都有上行的斜坡,坡度不大,且是形成景观的因素,步行者一点点引力感觉的变化,亦是趣味——有人却难于上坡。

他推着二轮的购物车,小步欲上坡来,停停顿顿,无力可努而十分努力。成坡的路面约三十米,对于他,诚是艰苦历程。

身材中等,衣裤淡青,因疾病而提前衰老的男子,广义的美国人——望而知之的就是这些。车上搁着手提箱,还有木板、木框,都小而且薄。

我一瞥见就起疑问,他怎样来到坡下的?上了坡就到家?这是外出办事或游乐?

夕阳光透过米德兰大道的林丛,照在他伛背上,其实他没有停顿,是几公分几公分地往上进行,以此状况来与坡的存在作估量,我也感到坡程之漫长了。

平静,专注,有信心地移着移着,如果他意识到有人旁观,也不致认为窥其隐私,他没有余力顾及与自己上坡无关的细节。

紧步斜过路面而下,我说了。

他不动,脸色安详,出言喃喃,指自己的耳朵,微耸肩,那么他是失聪。我改用手势示意,用目光征询他,便见淡漠的唇颊蔼然成笑。

试将右臂伸入他左胁、挟紧,使他的体重分到我身上来,我必需稍侧,才能用左手去推车子,这就不得不横着启步,原以为他受此搀助,便可随我上坡——一开始动作就知道我想错了,小病或疲乏的人,才可能附力借力于别人而从事,他是宿疾,胴体和下肢已近僵化,那细小的移步不是他的选择,是唯一的末技。他瘦瘠,感觉上则比我重,沉重,下坠性的阴重。我只能应和他原来的小步而走,不是走,是移,总比他独个子上坡要略快一些些。他呢喃问话,我凭猜度而以点头摇头来回答他。

首次体识小动作移步的实用况味,平时是每秒钟一步,这一步,眼下要费七秒许,即以此七个挪动才抵得上寻常的一步。挪动之足的踵,不能超过待动之足的趾,只及脚心,就得调换。他需要这样,因为只能这样,我不自然而然地仿效着二绀蓝的天,无云无霞,飞机在高空喷曳白烟,构成广告字母,那是我感到寂寞而偷偷举目远眺了,童年听课时向窗外的张望,健康人对疾病人的不忠实,德行的宿命的被动性,全出现在我心里,克制不耐烦,就已是够不耐烦了。小车受力不均,时而木板滑落,时而提提箱倾歪欲堕——我停下来,先得把车子对付掉。

同意。一从他胁间抽回手臂,立刻感到自身的完整矫健,飞快把小车拉到路对面,心想我可以背他或抱他直达坡端,就怕他不信任不乐意,而我自己也嫌恶别人身上的气息,人老了有一种空洞的异味,动物老了亦如此,枯木、烂铁、草灰,无不有此种似焦非焦似霉非霉的异味。

改用左手托其腋胁,右臂围其腰膂,启动较为顺遂些。不复旁骛,一小步一小步运作,心里重复地劝勉:别多想,总得完成,偶然的,别想,完成,偶然……

终于前面的平路特别的平了,就像以前未曾见过。

他注视我口唇的发音变化,知道我问的是他的“家”,答道:还远。

再远也不会远在琼美卡之外,何况他的远近概念与我应是不尽相同。

他只希望再帮助他越过这路到对面去,然后自己回家——表达这个既辞谢又请求的意愿时,似乎很费力,以致泪光一闪,暮霭笼着我们,(冥色)(青色)中感到他是上个世纪的人……小镇教堂的执事,公务机关的誊录员,边境车站的税吏,乡村学校的业师……这四周因而也不像美国……我亦随之与二十世纪脱裂……

我的呆滞使他阢陧不安,振作着连声道谢,接住车把准备自己过路了。

我也振作,用那种不自觉的灵活使小车迅速到了对面,用力过猛,提箱之类全滑落在草坪上,就扯了根常春藤,把它们绑住在车架上,摇摇,很稳实,这些叶子太装饰性,使小车显得不伦不类,像个耶诞礼物。

过路时,真怕有车驶来,暮色已成夜色,万一事起,我得及早挥手叫喊,我们不能加快回避,该是车停止,上帝,我们不能作出更多。

犹如渡河,平安抵岸,他看清小车被常春藤缠绕的用意而出声地笑——就此,就这样分手吧,夜风拂脸,我自责嗅觉过敏,老人特有的气息总在鼻端,想起儿时的祖辈,中国以耄耋为毂轴的家……

并立着听风吹树叶,我的手被提起,一个灰白的头低下来——吻手背、手指。

本可就此下坡,却不自主地走过路面。(小车上的东西有什么用,到了家,怎样的家,他的人,他的一生,他的人的一生——所谓心灵的门,不可开,一开就没有门了……上帝要我们做的是他做不了的事)

路灯照明局部绿叶,树下的他整身呈灰白色,招手,不是挥手——他改变主意了?需要我的护送?

奔回去时筋骨间有那种滑翔的经验。

还是采用一手托胁一手围腰的方式——被摆脱了。

他捉住我的手,印唇而不动……涎水流在手背上。

他屏却我的护送易,我违拒他的感激难,此刻的他,不容挫折——谁也不是施者受者,却互为施者受者了。

奇异的倦意袭来,唯一的欲念是让我快些无伤于他的离开。

下坡之际,我回头,扬臂摇手——以后的他,全然不知。

迎面风来,手背凉凉的,摘片树叶,觉得不该就此揩拭,那又怎样才是呢,忽然明白风这样吹,吹一会,手背也干了。

夏季我惯穿塑胶底的布面鞋,此时尤感步履劲捷,甚而自识到整个躯肢的骨肉停匀,走路,徐疾自主,原来走路亦像舞俑一样可以从中取乐,厚软底的粗布鞋仿佛天然地合脚惬意。

借别人之身,经历了一场残疾,他带着病回去,我痊愈了,而额外得了这份康复的欢忻。

他真像是上个世纪留下来而终于作废的人质,他的一生,倘若全然平凡,连不幸的遭遇(疾病)也算在平凡里,可是唯其平凡,引我遐想——这遐想随处映见我的自私。从前,我的不幸,就曾作过别人的幸运的反衬。虽然很多不幸业已退去,另外的很多不幸还会涌至。可是那天晚上,我走回来时,分明很轻快地庆幸自身机能的健全,而且庆幸的还不止这些。

后来的每天散步,不经此路。日子长了,也就记不清是哪个斜坡。我感到他已不在人世。(上帝要我们作的是他做不了的事。凡他能做的,他必做了)

琼美卡与我已太相似,有益和无害是两回事,不能耽溺于无害而忘思有益。

我将迁出琼美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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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9 7:4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