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卡罗来纳州的皮德蒙特市住着一个叫雷利·惠蒂尔·海斯的优秀公民,此人爱家守法,为人极其本分。婚后他有两个女儿;拥有一套住房和两套海滨出租房产;另有两辆车和大笔国库券。事业有成的雷利,可谓名副其实的中产阶级,甚至将退休后的生活都一一纳入计划。他先后加入了西维坦俱乐部、商会、浸信会、街道协会和联合基金会。认识他的人称他为值得信赖的雷利,努力工作的雷利,公正诚实的雷利。总体说来,雷利这个人可敬、聪明、正经、老实、守时,是个好人。
然而某一天,天堂法院开庭,上帝列席审判,雷利·海斯的命运从此将发生转变……
这是一个关于爱、关于和解的故事。一场地理跨域之旅,最终成为一次心灵的自我救赎之旅。
雷利七十多岁的老父亲从医院逃走了!
他揣着一颗危险的心脏,带着一个黑人少女病人,开着一辆凯迪拉克,取走了账户上所有的钱。留在他身后的是七桩雷利必须完成的任务:到家族夙敌那儿买地,去图书馆偷塑像,寻找素不相识的人……而后到新奥尔良与他会面。否则,雷利将失去他的遗产。
一切是那么可笑、荒谬,好市民、好丈夫、好父亲雷利的生活被搅翻了。为了挽救父亲,为了保全遗产,雷利和邻居明戈踏上了一段离奇的旅途……
生活虽不算眷顾却也善待雷利·海斯。然而,在四十五岁这年的三月十五日,他遭到了一记重创,海斯觉得自己像恺撒大帝那样被人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他不敢相信、也不知如何理智地应对发生的一切。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仔细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向每样东西发问:“Et tu,Brute?”每样东西都回望他,眨眨眼,然后冷不防转身将他摔倒在地,还对他不屑地耸耸肩。事情开始的时候,雷利先是在他的家乡塞莫皮莱过得不顺利,接着在整个南方都倒霉,这让他变得气急败坏。所有这一切的根源是他父亲做了件极端疯狂的事,那件事可能使雷利失去本该由他继承的一大笔财产。而假若雷利想挽回这一切,就必须踏上一段漫长的南方之旅。
当然,厄运发生前总是有些征兆的,而雷利像恺撒大帝一样,没有留意那些征兆。莲花居是镇上唯一的一家中式餐馆,不知道是哪个傻瓜在这个餐馆做起了签饼的生意。顾客在结账的时候,连着账单还会收到一张折成蛇形的纸签,据说上面的话可以占卜吉凶,预知未来。比如:“你将死于癌症。”“身边的人将背叛你。”“把你的股票立刻全抛了!”或许是签饼供应商不太明智,雇了个爱写标语的虐待狂,或许是餐馆老板盐野一家忘恩负义,不领镇上人的好心,在厨房里用镊子把原来传达好运的签儿夹了出去,塞进了这样恶毒的话。镇上的人早就怀疑老板盐野一家——其实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是卑鄙小人。人们怀疑这家人对美军二战时投下了两颗原子弹至今耿耿于怀,怀疑他们抓来流浪猫做“粤式鸡肉”这道菜,欺骗那些味觉不灵的顾客,甚至怀疑他们菜单上的C.Chow Mein指的不是鸡肉炒面而是猫肉炒面。
尽管如此,塞莫皮莱镇上西维坦俱乐部的会员们还是选在莲花居聚会。因为,这个餐馆虽然看起来不像酒吧,但是在午餐时供应酒水。会员们喜欢喝酒,却不想在酒吧里解决午餐,他们自认为不那么没档次。雷利不大饮酒,也不爱吃这儿的菜,因为他不习惯这儿做菜的方法。把那么多的蔬菜、肉,和面条搅在一起,这违背了他的饮食原则,他认为菜就是菜,肉就是肉,面就是面。他雷利假如不是资金筹委会的会员,才不会来莲花居吃饭。俱乐部主席尼莫尔斯·凯特尔选在这儿开会,简直是浪费大家的时问。雷利如果不是为了克制动手打这位主席的冲动,就不会用签饼占着手玩,也就不会从那油乎乎的饼皮里抽出这样的一张签儿:“月底前你的生活将一塌糊涂。”雷利认为签儿上的话荒谬至极。他自信自己是个心智健全、头脑清楚的人,他的生活才不会那么糟。但签儿上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因为他的很多亲戚过得都不尽如人意,不过雷利清楚他们的生活与自己的可是两码事。雷利把这张荒唐的签儿折了折,没怎么多想,放进了口袋。
胖子明戈·谢菲尔德挨着雷利坐,看着有点紧张。他把手里的纸签儿卷了卷,用烟头点着,烧了。他没告诉其他人他的签儿上面的话是:“您的配偶将与您最好的朋友搞婚外情,Soily。”
“谁是——嗯,Solly?”明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大家。
主席尼莫尔斯——一位退伍老兵——主动接过这个问题,解释道:“那是日本人‘Sor。珂’的发音。”一小块饼渣塞了他的牙,他当着大家的面就张嘴抠起来,那样子很让雷利恼火。刚才他把“日本人”这个词念成Jap而不是Japanese,他使用缩略词的习惯也让雷利莫名地厌烦。尼莫尔斯晃了晃他的签儿:“这儿的人在用这个取笑我们。韦恩,你笑什么?是不是你的签儿好玩?”韦恩·斯帕克斯是他的女婿。此刻,他坐在桌子对面傻笑。韦恩的签儿上说:“去看医生,你有性病。”他想按照Sorry变成了Solly的发音规律,把日本人的clap发音念成crap。他捉摸着也借此开个玩笑,不过转念一想,他或许真的染上了性病,就打消了念头。他用唾沫把纸签儿弄湿,像粘口香糖似的粘在了盘子下面。尼莫尔斯还在冲他点头:“我的这张签儿亵渎神灵,所以我真没看出有什么可笑的。”他把他的签儿传了一圈给大家看,上面写的是:“耶稣是个拿着垃圾袋捡垃圾的女人。”除了韦恩,桌旁的人都觉得这句话没意思。
尼莫尔斯用叉子敲了敲桌上盖胡椒牛排的盖子,说道:“关于这个签饼,我想借题发挥两句。这饼里的签儿就如同吃士力架巧克力时吃到的别针,还记得吗?我真不愿去想如今的世界,到处充斥着污染、假药和毁谤的政治手段。”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们会受到日本人如此的恶语中伤,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投下那两颗原子弹呢?”韦恩插了一句。韦恩是个新派嬉皮士,可惜他不走运,没生在嬉皮士盛行的六十年代。他有意继承岳父的凯特尔实业公司,也愿意拿他的未来去冒险。
雷利·海斯拿着没用过的餐刀在餐巾上蹭来蹭去,按捺住性子,听着尼莫尔斯敲打盖子弄出的噪音。终于可以结账了。盐野家的老太太放下正在看的日文报纸,拖着步子走过来。一屋子白色的桌布把她衬得像一只白雪中的鸽子。大家朝她晃着纸签儿,她面带微笑鞠了一个躬。大家指着签儿上的话跟她抱怨,她还是面带微笑,指指手里的报纸。
“她不会说英语。”韦恩给大家解释。
盐野老太太笑着问:“结账?信弄卡?”
“信用卡。”尼莫尔斯翻译了一下,“听着,盐野夫人,如果您还想我们来这儿就餐,请不要再让我们看到这样令人不快的废话。”尼莫尔斯啪地掰开一块签饼,可那块饼里面什么也没有。
尼莫尔斯坚持要更换以后的开会地点,盐野家的小老板表示愿意投诉他们的签饼供应商,他才不再计较。西维坦俱乐部原本计划六月还要在这儿举办一次炸鱼餐会,将筹款所得用于糖尿病研究。这个活动他们已经办了十年。尼莫尔斯的妻子患有糖尿病,雷利的很多亲戚也是。若不是雷利饮食合理,他无疑也会患上的。
雷利要会见两个重要的客户,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想:“看在上帝的分上,这顿饭可算是吃完了。”
餐馆外面,盐野一家靠着路边种了一盆山茱萸。雷利看花看得入神,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摘,可是刚折一下,他的手就停住了。他一阵慌张,想起小时候上主日教会学校时,折损山茱萸是违反教规的行为,因为耶稣就是死在山茱萸做成的十字架上的,耶稣的血液染红了花瓣的尖儿。被雷利折断了的那朵花耷拉着头摇来晃去,雷利把它靠在了旁边的花枝上。“回去工作。”他冲着邻居明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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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这本书之后,我几乎每年都读一次。我还把它借给了好多朋友,邮寄到了夏威夷,田纳西……我喜欢把它带在旅途上,它伴随着我走遍了全国。吃饭时,我不得不放下它,以免笑得太厉害而被噎死。
——亚马逊网站读者
我们可以把这本书比作一个喧闹、欢腾和明媚的春日清晨……马隆十分擅长对声音和方言的把握,对幽默的拿捏准确到位……就像卓别林喜剧电影一样,这本书展现了生活中的滑稽众生相。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