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三联新书《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看到的是作者曹聚仁在满架图书前清癯的半身像。那是我曾经熟悉的形象,那书架所在的天台小屋,也是我曾经闲坐过的地方。在“曹聚仁”三字的签名之下,注着“1900年至1972年”,它提醒我原来他也是世纪同龄人,和为他说过公道话的夏衍同一年出生;再过大半年,到明年7月,就是他去世的十五周年了。
第一次见到他,大致是四十四年前1942年的新年。在桂林东郊星子岩边的《大公报》编辑部里,那一天来了一位身材矮小的军人模样的客人,一身旧军装,腰间束了一条皮带,普通一兵,貌不惊人。听别人说,这就是曹聚仁。因此就不免刮目相看了,这是我已经知道的一个作家兼教授的名字。这时又知道,抗日战争开始后他就投笔从戎,做了中央通讯社的战地记者。后来更知道,他还在蒋经国的“新赣南”主持过《正气日报》。既是中央社,又是蒋经国,在我那年轻而又单纯的头脑想来,不敢恭维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那时我只不过是管收发兼管资料的练习生,也不可能去接近这样一位作家、教授、大记者。虽然如此,他那一身军装和一条皮带,却给我留下了一个较深的印象,几十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还是如在眼前,尽管那在抗战的当年并不是少见的形象。
再见到他却是在十三四年以后的香港了。军装当然已经卸下,在上海当教授时的阴丹士林蓝布长衫自然更不复见,而是洋装在身,却经常有一个布袋在手,是北京街头常见的那种布袋,塞满了报纸和书刊,有点他自己所说的“土老儿”的味道,形成了“土洋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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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我在上一世纪末以迄本世纪初写的一些有关香港文坛的文章。命名为《南斗文星高》,是针对“香港是文化沙漠”的谬论。其所以用“南斗文旱高”名,是和已故老作家叶灵凤有关。他£卜前有意办一份文艺杂志,给它取丁一个名字,就叫“南斗”。当年上海一份有名的文艺杂志就是以“北斗”为名的,闪耀着文艺的光芒。南斗本来和文艺无关,古代传说是主管寿命的神,现在既然北斗有文艺之名,南斗也就不妨视之为文星了。辞书上说,南斗之星,囚位于南方天空,故称南斗。这正好和香港是巾国南方的大都市相似。叶灵凤这一番心思可惜并没有完成,他虽有此心,却无此财力,他的《南斗》终于胎死腹中。这就让我有可能用上了这个顶好的名字了。
一直想编一套书评丛书。
可是,何谓书评?何谓严格意义上的好书评?难以界定。萧乾先生早在上个世纪30年代就出版的《书评研究》一书,算是中国最早的书评理论专著。后来,他编辑《大公报》副刊,不遗余力地发表书评,呼吁专业的、好的书评家亮相。虽曾一时热闹,但可惜昙花一现,书评的形式和功能,并没有受到重视。直到80年代,书评方才又引起讨论和关注。近年来,随着一批报纸书评专版和网络论坛的出现,颇有一些书评新锐的亮相,令人耳目一新。
不过,写好书评,难乎其难。出现职业的书评家群体,更非仓促间就能显现。于是,编辑书评丛书的想法,只好仍闲置一旁。
且回到阅读的本意上——印象。
所谓“印象阅读”,乃是宽泛的阅读评论。或由人及书,或由书及人,不突出学理性,重在阅读的感悟,重在对作者的性情与风格的解读,重在写作方式与风格的多样性。
如今,电子阅读方式来势凶猛,传统纸媒的阅读方式和写作方式,已遭遇极大挑战。然而,无论阅读方式如何变化,阅读的本意应该不会改变。读者依然需要通过各种途径,了解某位作者的方方面面,需要看看别人的阅读印象如何形成、如何演绎,进而,在别人的印象中,延伸自己的阅读。
“印象阅读”丛书,将在书评与印象记之间,寻找一种妥协、一种融合。入选作者,则老少咸宜。
最大愿望,是借这样一套丛书,为不同读者提供较为丰富的知识、趣味与见解,为当今书评类写作状况,留下一幅色彩斑斓的景象。
当年上海一份有名的文艺杂志就是以北斗为名的,闪耀着文艺的光芒。南斗本来和文艺无关,古代传说是主管寿命的神,现在既然北斗有文艺之名,南斗也就不妨视之为文星了。辞书上说,南斗之星,因位于南方天空,故称南斗。这正好和香港是中国南方的大都市相似。
所谓“印象阅读”,乃是宽泛的阅读评论。或由人及书,或由书及人,不突出学理性,重在阅读的感悟,重在对作者的性情与风格的解读,重在写作方式与风格的多样性。本书是作者在上一世纪末以迄本世纪初写的一些有关香港文坛的文章。命名为《南斗文星高》,是针对“香港是文化沙漠”的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