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早年深受西方艺术思潮影响,在艺术方面兼擅多能,他主张以美育来净化人心,强调艺术必须有社会承担。他在艺术的道路上徜徉留下的文字,既关艺术之要事,又深寓人生之智慧。晚年更注意将佛学思想引入艺道之中,在理论和实践上丰富了传统美学平淡、恬静、冲逸的审美风范。李叔同有关艺术和审美方面的论述,是弥足珍贵的遗产。
本书主要选择李叔同论艺方面的文字,收录了西湖夜游记、辛丑北征泪墨、二十自述诗序、诗钟汇编初集序等众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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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悲欣交集/美学散步丛书 |
分类 | 人文社科-哲学宗教-美学 |
作者 | 李叔同 |
出版社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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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李叔同早年深受西方艺术思潮影响,在艺术方面兼擅多能,他主张以美育来净化人心,强调艺术必须有社会承担。他在艺术的道路上徜徉留下的文字,既关艺术之要事,又深寓人生之智慧。晚年更注意将佛学思想引入艺道之中,在理论和实践上丰富了传统美学平淡、恬静、冲逸的审美风范。李叔同有关艺术和审美方面的论述,是弥足珍贵的遗产。 本书主要选择李叔同论艺方面的文字,收录了西湖夜游记、辛丑北征泪墨、二十自述诗序、诗钟汇编初集序等众多内容。 内容推荐 本书主要选择李叔同论艺方面的文字,分成几个部分:一是他早期的诗文;二是他在书法、绘画、篆刻方面的论述,以及部分佛教哲学论著;三是他出家后的演讲、书联;四是他和人来往谈艺、谈人生的书简。但愿读者能从这些文字中,领略李叔同丰富的思想蕴涵和人生情怀。 目录 美学的散步(代总序) 第一编早年诗文 西湖夜游记 辛丑北征泪墨 呜呼!词章! 二十自述诗序 诗钟汇编初集序 李庐诗钟自序 城南草堂笔记跋 音乐小杂志序 昨非录 国学唱歌集序 沙翁墓志跋 白阳诞生词 咏山茶花 甲辰二月望日歌筵赋此叠韵 七月七夕在谢秋云妆阁有感诗以谢之 赠语心楼主人 重游小兰亭口占 滑稽传题辞四绝 为老妓高翠娥作 戏赠蔡小香四绝 醉时 春风 昨夜 初梦 帘衣 夜泊塘沽 遇风愁不成寐 感时 津门清明 赠津中同人 登轮感赋 轮中枕上闻歌口占 和宋贞题城南草堂图原韵 书愤 咏菊 春游 人病 为沪学会撰文野婚姻新戏册既竟,系之以诗 茶花女遗事演后感赋 朝游不忍池 东京十大名士追荐会即席赋诗 题胜月吟剩 题罗阳选胜录 净峰种菊临别口占 为红菊花说偈 老少年曲 南浦月·将北行矣留别海上同人 金缕曲·赠歌郎金娃娃 菩萨蛮·亿杨翠喜 金缕曲·留别祖国并呈同学诸子 高阳台·忆金娃娃 喝火令·哀国民之心死 西江月·宿塘沽旅馆 南南曲·赠黄二南君 清平乐·赠许幻园 满扛红·民国肇造志感 秋柳 废墟 早秋 朝阳 月夜 月 落花 秋夜 幽居 天风 梦 西湖 悲秋 晚钟 归燕 丰年 人与自然界 祖国歌 春郊赛跑 忆儿时 我的国 厦门市第一届运动大会会歌 清凉 送别歌 第二编 谈艺论佛 庄闲女居士手书法华经序 李庐印谱序 李息翁临古法书序 篆刻拓本自跋 小梅花屋画本跋 旭光室额跋 马冬涵印集序 四上人诗钞序 书草庵门联补跋 为张人希家藏清代名家书画册题跋 题丁慕琴绘黛玉葬花图 题陈师曾荷花小幅 题梦仙花卉横幅 玉连环影·为丐尊题小梅花屋图 乐石社记 竹园居土幼年书法题偈 马冬涵居士三异图题偈 题郑翘松卧云楼诗存 题王梦惺居士莱园文稿 题永春胜闻居士淡斋画册 为漳州印友题偈 虞愚居士问书法妙义为说二偈 印光法师文钞题词并叙 题过化亭跋 一梦漫言序 一梦漫言跋 韩全传序 唐学士韩惺墓道摄影题记 韩惺评传序 关于写字的方法 图画修得法 西洋画法 释美术(来函) 艺术谈 第三编 人生散记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讲录 佛法十疑略释 佛法宗派大概 佛法学习初步 为杨白民书座右铭跋 四友重摄一影题跋 为梁胜闻居士书示遗训 悲智颂(赠闽南佛学院同学训语) 书寒山大士诗赠郭沫若 题李芳远诗集《大方广宝寺初集》 手书《行事钞》警训赠圆拙法师 手书蒲益大师警训赠传净法师 手书“座右铭” 李卓吾像赞 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 南闽十年的梦影 祗园记 瑞竹岩记 华严集联三百序 改习惯 改过实验谈 最后之口口 赠闽南会泉长老联 泉州开元寺斋堂联 转道和尚七秩寿联 抗日战争时期题承天寺联 草庵门联 光明寺石佛像对联 净峰寺客堂门联 赠法轮长老联 第四编 书札选录 致徐耀廷 致陆丹林 致刘质平 致夏丐尊 致李圣章 致李绍莲 致丰子恺 致李圆净 致胡宅梵 致李晋章 致高文显 致啸川 致叶宗择 致李芳还 致许晦庐 致马冬涵 致刘绵松 附:印光法师致弘一法师书 附录 以出世的精神,做人世的事业 弘一法师的书法 全面调和 李叔同先生的文艺观 编者后记 试读章节 闲庭春浅,疏梅半开。朝曦上衣,软风入媚。流莺三五,隔树乱啼。乳燕一双,依人学语。上下宛转,有若互答。其音清脆,悦魄荡心。若夫萧辰告悴,百草不芳。寒蛩泣霜,杜鹃啼血。疏砧落叶,夜雨鸣鸡。闻者为之不欢,离人于焉陨涕。又若登高山,临巨流,海鸟长啼,天风振袖,奔涛怒吼,更相逐搏,砰磅訇磕,谷震山鸣。懦夫丧魄而不前,壮士奋袂以兴起。呜呼!声音之道,感人深矣。唯彼声音,佥出天然;若夫人为,厥有音乐。天人异趣,效用靡殊。 繁夫音乐,肇自古初。史家所闻,实祖印度。埃及传之,稍事制作。逮及希腊,乃有定名(希腊人谓音乐为上古女神Muses之遗,故定名目Musical),道以著矣。自是而降,代有作者。流派灼彰,新理泉达。壤伟卓绝,突轶前贤。迄于今兹,发达益烈。云渝水涌,一泻千里。欧美风靡,亚东景从。盖琢磨道德,促社会之健全;陶冶性情,感精神之粹美。效用之力,宁有极欤! 乙巳十月,同人议创《美术杂志》,音乐隶焉。乃规模粗具,风潮突起。同人星散,瓦解势成。不佞留滞东京,索居寡侣。重食前说,负疚何如?爱以个人绵力,先刊《音乐小杂志》,饷我学界。期年二册,春秋刊行。蠡测莛撞,矢口惭讷。大雅宏达,不弃窳陋。有以启之,所深幸也。 乌呼!沈沈乐界,眷予情其信芳;寂寂家山,独抑郁而谁语?矧夫湘灵瑟渺,凄凉帝子之魂;故国天寒。呜咽山阳之笛。《春灯》、《燕子》,可怜几树斜阳;《玉树后庭》,愁对一钩新月。望凉风于天末,吹参差其谁思?瞑想前尘,辄为怅惘;旅楼一角,长夜如年。援笔未终,灯昏欲泣。 时丙午正月三日。 咋非录 此余忏悔作也。吾国乐界方黑暗,与余同病者,当犹有人。拉杂录入,愿商榷焉。 宁可生,不可滑。生可以练,滑最难医。 初学唱歌者,以琴和之。殆发音既准,则琴可用可不用也。 唱歌发音宜平,忌倾斜。 我国近出唱歌集,皆不注强弱、缓急等记号,而教员复因陋就简,信口开河,致使原曲所有之精神趣味皆失。 风琴踏板与增声器,皆与强弱有关系,最宜注意。 十年前日本之唱歌集,或有用1234之简谱者,今则自幼稚园唱歌起,皆用五线音谱。吾国近出之唱歌集,与各学校音乐教授,大半用简谱,似未合宜。学唱歌者,音阶半通,即高唱“男儿第一志气高”之歌。学风琴者,手法未谙,即手挥“5566553”之曲,此为吾乐界最恶劣之事。余昔年初学音乐,即受此病。且余所见,同人中不受此病者殆鲜。按,唱歌者当先练习音阶与音程。学琴者,当先学练习之教则本(初学风琴者,大半用风琴教则本,OrganMethod),此乐界之通例,必不可外者也。(今日本音乐学校唱歌科,以唱曲为主,一年之中,所唱之歌,不过数首。) 弹琴手式亦最重要,风琴教则本有图,甚明了,愿留意焉。 吾国学琴者,大半皆娱乐的思想,无音乐的思想,此固无可讳言者也。故每日练习无定时,或偶一为之,聊以解闷。如是者实居多数。吾闻美国人学琴者,每周仅到学校授课一时间,其余皆在家练习,每日至十时间之久。吾国人闻之,当有若何之感触。 去年余从友人之请,编《国学唱歌集》,迄今思之,实为第一疚心之事。前已函嘱友人,毋再发售,并毁板以谢吾过! 国学唱歌集序 《乐经》云亡,诗教式微。道德沦丧,精力爨摧。三稔以还,沈子心工、曾子志志,绍介西乐于我学界,识者称道毋稍衰。顾歌集甄录,佥出近人撰著,古义微言,匪所加意。余心恫焉。商量旧学,缀集兹册,上溯古毛诗,下逮昆山曲,靡不鳃理而会粹之。或谱以新声,或仍其古调,颜日《国学唱歌集》,区类为五: 毛诗三百,古唱歌集。数典忘祖,可为于邑。《扬葩》第一。 风雅不作,齐竽竟嘈。高矩遗我,厥唯楚骚。《翼骚》第二。 五言七言,滥觞汉魏。瑰伟卓绝,正声罔愧。《修诗》第三。 词托比兴,权舆古诗。楚雨含情,大道在兹。《槁词》第四。 余生也晚,古乐靡闻。夫唯大雅,卓彼西昆。《登昆》第五。P9-10 序言 美学的散步(代总序) 散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它的弱点是没有计划,没有系统。看重逻辑统一性的人会轻视它,讨厌它,但是西方建立逻辑学的大师亚里士多德的学派却唤做“散步学派”,可见散步和逻辑并不是绝对不相容的。中国古代一位影响不小的哲学家——庄子,他好像整天是在山野里散步,观看着鹏鸟、小虫、蝴蝶、游鱼,又在人间世里凝视一些奇形怪状的人:驼背、跛脚、四肢不全、心灵不正常的人,很像意大利文艺复兴时大天才达·芬奇在米兰街头散步时速写下来的一些“戏画”,现在竟成为“画院的奇葩”。庄子文章里所写的那些奇特人物大概就是后来唐、宋画家画罗汉时心目中的范本。 散步的时候可以偶尔在路旁折到一枝鲜花,也可以在路上拾起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到兴趣的燕石。 无论鲜花或燕石,不必珍视,也不必丢掉,放在桌上可以做散步后的回念。 后记 弘一法师(1880—1942)原名李叔同,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艺术家、教育家和革新者,中国新文化运动的早期启蒙人。他出家前,在音乐、诗词、绘画、书法、戏剧等诸多领域都有较高的建树。出家后,他的思想以四分律为行,华严为境,净土为果。从学艺转而学道,又出家为僧,弘一法师以超过常人的足力,步人辉煌的艺术和人生之路。 二十文章惊海内 李叔同,在中国近现代的思想文艺史上,是一个耀眼的名字。他于清光绪六年生于天津一个富宦家族,从小家教严格,幼年从师受业,读《唐诗》、《千家诗》、《尔雅》、《史记》、《汉书》、《左传》等,并从赵幼梅学填词,从唐敬严学篆书和刻石。良好的启蒙教育对李叔同的人生影响深远。 在那个外患重重的时代,幸福是薄脆的。父亲的早逝和母亲作为三姨太在家族中的卑微地位,使一个少年的心里对于人生已经有了许多彻悟,他在15岁就写出了“人生犹似西山月,富贵终如草上霜”的人生感叹。1899年,康梁变法失败,李叔同因支持变法受到牵连,奉母南迁上海。优越的家族环境和良好的教养,培养出一个精文翰、擅书法的“当时上海一等的翩翩公子”。他的学生丰子恺回忆说,这也正表现了他的特性,凡事认真,立意要做翩翩公子,就彻底的做个翩翩公子。但是他和一般的公子生活又不同,他不仅精于中国文化之书法、金石、绘画等技艺,更得文化传承之精神,所以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一种社会关怀,他后来所写的闻名全国的《大中华》、《祖国歌》,乃至出家后“念佛不忘爱国,爱国必须念佛”的信念,都反映了他身上深切的家国意识。 李叔同的多才多艺使他在大上海结交了很多朋友,他与江湾蔡小香、张小楼、许幻园等结为“天涯五友”。许幻园赏识其才艺,邀约李叔同住在他的城南草堂。城南草堂的旁边有小河,上面有苔痕苍古的金洞桥,桥畔立着两株两抱大的柳树。有诗有酒有文友,日日赏月寻舂,吟诗作赋,游方求学,乐而忘归的李叔同度过了幸福的五六年时光。在他《忆儿时》的诗作里,有“高枝啼鸟,小川游鱼,曾把闲情托”之句,有可能就是那时的情怀。李叔同在城南草堂时期出版了《李庐印谱》、《李庐诗钟》等,并考入南阳公学,与校友黄炎培等一起主办了沪学会,对社会进行改良风俗的教育。《祖国歌》就是那时的作品,流行于国内。 李叔同的母亲1905年去世,这对性情纯孝的李叔同是很大的打击。境况的变迁,使一切变得如隔世的梦,此时的李叔同如同游丝飞絮,茫茫不知归处。其母故世到其出家,他自述生活“是不断的悲哀与忧愁”。李叔同是见证过家族和一个王朝即将没落的繁华的,颇有学养的李氏盐商家族给他的童年营造了一个温柔富贵之乡,正因为如此,母亲的过世、家国的巨变,对于生性敏感多情的他来说,一定引发无穷的感触。国将不国、家将不家的现实苦痛,岂是一个见惯了繁华富贵的公子能承受的呢?一个生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在中国近代最没落的时代,经历了朝代更换的巨大冲击和家族由盛而衰的双重悲哀。 披发佯狂走。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株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行矣临流重太息,说相思刻骨双红豆。愁黯黯,浓于酒。漾情不断淞波溜。恨年年絮飘萍泊,遮难回首。 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西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 这首词作于1906年,虽然词里有浓郁的忧愁和凄寒,却更有力透纸背、豪气满胸之气概,这是李叔同终其一生都未曾变化的情怀。李叔同认为自己的幸福生活从此结束了,他选择了远行日本。 近现代艺术的先驱 李叔同于艺术多才多能,他能作曲、作歌,又能作画、作文、吟诗、填词、写字、治金石、演剧等。对于每一种艺术,他不是浅尝辄止,而是都很出色:他的字在十几岁时已经写得很好;他的油画有印象派的风格,成为早期中国油画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受到西洋戏剧的影响,在表演上也很有天分。 他留学日本时进入东京美术学校和音乐学校学习。在这里,他渴慕西洋文明,对于西洋艺术进行深入的研究,这时候的李叔同由一个“翩翩公子”变而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留学生”,浸润在西洋的文化中。 他以攻读之暇,在日本组织了“春柳社”,点燃了中国新剧最初的烽火。当时所演出的剧本都是西洋文学名著,比如为了赈济淮北的水灾演出的《茶花女》,以及后来上演的《黑奴吁天录》,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得到了日本戏剧家的好评。看过该剧的松居松翁这样评价:“中国的俳优,使我佩服的,便是李叔同君……李君的优美婉丽,绝非日本的俳优所能比拟。倘使自‘椿姬’以来,李君仍在努力这种艺术,那么,岂容梅兰芳、尚小云辈驰名于中国的戏剧界。”他还在日本独立编辑《音乐小杂志》,邮寄回国内发行,以此促进国内新音乐的发展,成为将西洋音乐介绍给中国的第一人。 回国后,他又成为向中国美术界介绍西方油画的先驱画家。当时他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担任图画和音乐教员,后来同时在南京高等师范校任教。这期间,他撰写文章,介绍西洋的绘画、音乐、文学等;他的图画课采用了石膏像和人体写生,成为国内艺术教育上的一个创举;他还利用西洋名曲作了许多歌,向学生灌输新音乐的思想。著名漫画家丰子恺、音乐家刘质平就是他在浙江时的学生。他们在回忆中说,那时的图画和音乐课本来不是主课,但却成了学生们最喜欢的课程。和国内其他地区比较,浙江的艺术教育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生机。 在风云变幻的时代,他是一个得风气之先的人。母亲过世后的葬礼,他“尽除一切繁文缛节,别定新仪”,在当时甚为轰动,当时的天津报纸对此还有题为《文明葬礼》的报道。在上海“沪学会”,他提倡新婚姻、新精神,以拯救国人的精神和生活。 李叔同从小接受的是传统的中国文化教育,但他尝试跨越传统文化的壁垒。他提倡西学,不是为了求新求变,而是怀着一种救国的心愿,想把最好的东西介绍到中国,以期“开通民智,鼓舞精神”。 先器识后文艺 作为著名的思想者和艺术家,他前半生是李叔同,为中国近现代艺术的先驱;后半生是弘一法师。作为李叔同,他发现艺术教育并不能打破时代的坚冰,于是选择了退居佛门。国不国,家不家,僧也不僧,他埋首于律学,并非是对时代的逃避,而是一种信仰的选择。朱光潜先生说,弘一法师是“以出世的情怀做人世的事业”,出家的他是以出世的心怀,寻求入世救国的途径。丰子恺用一个“三层”楼的比喻来说明他对弘一法师出家的理解: 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三层楼……我们的弘一法师,是一层一层的走上去的。弘一法师的“人生欲”非常之强!他的做人,一定要做得彻底。他早年对母尽孝,对妻子尽爱,安住在第一层楼中。中年专心研究艺术,发挥多方面的天才,便是迁居在二层楼了。强大的“人生欲”不能使他满足于二层楼,于是爬上三层楼去,做和尚,修净土,研戒律。 正因为这种强大的人生欲,弘一法师的文艺观不是技艺本身,而是“先器识后文艺”。当他还在人生的第二层楼时,他学艺非常勤奋。夏丐尊说,他对于书法、篆刻,靡所不精。平时鸡鸣即起,临写古代金石钟鼎,过眼便能神似;遍临北碑,如张猛龙、张黑女、始平公等。他的书法有很高的造诣。 但是,艺术并非他最高的追求。他爬上了“第三层楼”。在他出家后,案头常有一本《人谱》,他曾多次引用其中一句话,即“士之致远者,当先器识而后文艺”。他也曾经多次对学生说“应使文艺以人传,不可人以文艺传”。 中国文化重人的精神境界,从古至今,人并非以其艺术享誉古今,而更是以其精神气象映照千秋。生命的旨趣在于境界的提升而非艺术技能的完足,这深深地影响了李叔同的选择。他的至友马一浮居士曾说:“弘一法师一生用功,乃在于律,而世重其艺,此非知大师者。”正因为如此,出家后,弘一法师认为艺术增长放逸,几乎把所有的文艺都屏除了,他保留书法,也是为了增长佛缘。 “先器识后文艺”,。寄托了弘一大师对人生境界的追求。叶圣陶认为,他的艺术追求是全面调和,他说,弘一法师的书法蕴藉有味,毫不矜才使气,好比一谦恭温良的君子,不亢不卑,和颜悦色,在那里从容论道,其意境含蓄在笔墨之外。弘一法师在与友人的信中说:“朽人于写字时,皆依西洋画图案之原则,竭力配置调和全纸面之形状,于常人所注意之字画笔法、笔力、结构、神韵,乃至某碑、某帖、某派,皆一致屏除,决不用心揣摩。故朽人所写之字,应作一张图案画观之则可矣。不惟写字,刻印亦然。”马一浮说:“大师书法得力于《张猛龙碑》,晚岁离尘,刊落锋颖,乃一味恬静,在书家当为逸品。尝谓华亭于书颇得禅悦,如读王右丞诗。今观大师书,精严净妙,乃似宣律师文字。盖大师深究律学于南山灵芝,撰述皆有阐明。内熏之力自然流露,非具眼者未足以知之也。” 李叔同是一个有气节的人。出家前,他就有一种爱国精神,《祖国歌》、《大中华》中就是这种精神的外显。他在上海加入沪学会,在日本组织赈灾义演,归国后加入当时的文学革命机关——南社,以及后来独立编辑《音乐小杂志》,演新剧,都含着他鼓吹和唤醒国人的民族精神的期待。 看似相同的行为,在他出家后,已经有了更深刻的内容和寄托。一颗对于微小的一草一物都爱护着的心,看着一只猫被咬死都会痛切心扉的心,怎可能目睹国难和民众的苦难而不动容?他说“念佛不忘爱国,爱国必须念佛”。不过,如果说早年他囿于一国一家的情感,来自于他对大中华繁华盛世重现的期待,那么晚年他已经有一种大悲之心,祈愿众生的幸福和当世的净土了。 “先器识后文艺”的追求,也必然是一种“人道主义”的追求。在《护生画集题赞》中,他写道:“盖以艺术作方便,人道主义为宗趣。”丰子恺说:“我崇仰弘一法师,为了他是‘十分像人的一个人’。凡作人,在当初,其本心未始不想作一个十分像‘人’的人;但到后来,为环境,习惯,物欲,安念等所阻碍,往往不能作得十分像‘人’。其中九分像‘人’,八分像‘人’的,在这世间已很伟大;七分像‘人’,六分像‘人’的,也已值得赞誉;就是五分像‘人’的,在最近的社会也已经是难得的‘上流人’了。像弘一法师那样的十分像‘人’的人,古往今来,实在少有。所以使我十分崇仰。” 永不停步的行者 他出家后,对人生境界的体会一步步地升华。他的学生曹聚仁认为,他的一生正好可用他的三首诗来说明,《落花》、《月》、《晚钟》,三首诗歌正代表他心灵的三个境界。《落花》是他中年后对生命无常的感触,那时期他是非常苦闷的,艺术虽是心灵寄托的深谷,可他还觉得没有着落: 纷,纷,纷,纷,纷,纷,……惟落花委地无言兮,化作泥尘;寂,寂,寂,寂,寂,寂,……何春光长逝不归兮,永绝消息。 不久,他静悟到另一境界,那便是《月》所代表的超脱明净的境界。仰碧空明明,朗月悬太清;瞰下界扰扰,尘欲迷中道。 他把心灵寄托于彼岸,走到了《晚钟》的境界: 倏忽光明烛太虚,雪端仿佛天门破。庄严七宝迷氤氲,瑶华羽翠垂缤纷。 一双草鞋,一个灰色的小手巾包,一把破旧的蝙蝠伞,他有时深居山谷,埋名遁迹,有时衲衣竹杖,芒鞋破钵,飘然行于世间。一个集诸艺于一身的才子,变身而为一个和尚。他是认真的,学的是最难的南山律,他闭关研习数年,多次修订完成了《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这部恢宏的著作,连接起湮没八百年的南山律的余脉。叶圣陶说:“他是深深尝了世间味,探了艺术之宫的,却回过来过那种通常以为枯寂的持律念佛的生活,他的态度应是怎样,他的言论应该是怎样,实在难以悬揣。” 人生的境界能证悟,却难以言说,这让世人对他多了很多的猜测。在《护生画集》中,弘一法师题了很多诗,其中有一首《残废之美》,很耐人寻味: 好花经摧折,曾无几日香。憔悴剩残枝,明朝弃道旁。并非花好月圆才是美,残缺更触动人的心灵、升华人的感怀。从这里能读出他对人生的颖悟。弘一法师的情怀中,确实有很多需要去研究的东西。不过,从他与人来往的函件中,从他临终写下的“悲欣交集”中,都可以看到他不悲不喜的从容。 1942年,弘一大师在泉州晚晴室圆寂,之前他书二偈与其友告别,偈云: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对于这临终的偈语,叶圣陶先生曾有一诗加以解读: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其谢与缺,罔非自然。 至人参化,以入涅槃。此境胜美,亦质亦玄。 本书主要选择李叔同论艺方面的文字,分成几个部分:一是他早期的诗文;二是他在书法、绘画、篆刻方面的论述,以及部分佛教哲学论著;三是他出家后的演讲、书联;四是他和人来往谈艺、谈人生的书简。但愿读者能从这些文字中,领略李叔同丰富的思想蕴涵和人生情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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