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愈春编纂的《中国古代短篇小说集》包括《虞初志》《续虞初志》《广虞初志》《虞初新志》《虞初续志》《广虞初新志》《虞初续新志》《虞初近志》《虞初广志》《虞初支志》等“虞初体”小说共十种，其中有四种是文化界多年求而未得的珍品，极具研究和珍藏价值，在版本学和校勘学上亦是不可多得的范本。

柯愈春编纂的《中国古代短篇小说集》汇集了汉代至清末两千多年的千余篇短篇纪实小说，五百余位作家以艺术的笔触勾勒出了中国封建社会丰富多姿的人物形象——从忠臣志士到贩夫走卒，从能工巧匠到侠客赌徒，从孝子贤孙到疆场烈士，从皇宫后妃到闺房民女，从官府大堂到花街柳巷等。全书收《虞初志》等共十种，其中四种是文化界多年求而未得的稀见绝本。《中国古代短篇小说集》融钳识性、趣味性和艺术性为一体，读者从中可获得大量历史上人物、经济、科技、艺术、民俗等方面的珍贵资料。

虞初志

续虞初志

广虞初志

虞初新志

虞初续志

广虞初新志

虞初续新志

虞初近志

虞初广志

虞初支志

附录一 作者索弓

附录二 篇名索弓

虞初志卷一

续齐谐记十七则

吴均①

金凤凰

汉宣帝以皂盖车一乘，赐大将军霍光，悉以金铰具。至夜，车辖上金凤凰辄亡去。莫知所之，至晓乃还。如此非一，守车人亦尝见。

后南郡黄君仲北山罗鸟，得凤凰，人手即化成紫金。毛羽冠翅，宛然具足，可长尺馀。守车人列上云：“今月十二日夜，车辖上凤凰俱飞去，晓则俱还。今则不返，恐为人所得。”光甚异之，具以列上。后数日，君仲诣阙，上凤凰子，云：“今月十二夜，北山罗鸟所得。”稽康诗云：“翩翩凤辖，逢此网罗。”帝闻而疑之，置承露盘上。《前郊祀志》：“武帝作柏梁铜柱承露盘，仙人掌之。”俄而飞去，帝使寻之，直入光家，止车辖上，乃知信然。帝取其车，每游行，即乘御之。至帝崩，凤凰飞去，莫知所在。

汤若士评：只一细事，说得如许飞动。

紫荆树

京兆田真兄弟三人，田真弟田庆、田广。共议分财生赀，皆平均；惟堂前一株紫荆树，共议欲破三片，明日就截之。其树即枯死，状如火然。(袁石公评：奇甚。)真往见之，大惊，谓诸弟曰：“树本同株，闻将分斫，所以憔悴，是人不如木也。”因悲不自胜，不复解树。树应声荣茂。陆机诗云：“三荆欢同株。”兄弟相感，合财宝，遂为孝门。真仕至大中大夫。

袁石公评：念头一转，荣瘁忽易，正是人心有造化，草木岂无情。

华阴黄雀

弘农杨宝，性慈爱。年九岁，至华阴山，见黄雀为鸱枭所搏。李白《黄雀行》：“萧条两翅蓬蒿下，纵有鹰鹤奈尔何。”逐树下，伤瘢甚多，宛转复蝼蚁所困。宝怀之以归，置诸梁上，夜闻啼声甚切。亲自照视，为蚊所啮，乃移置巾箱中，啖以黄花。(汤若士评：巾箱黄花语，点染甚佳。)逮十馀日，毛羽成，飞翔，朝去暮来，宿巾箱中。如此积年，忽与群雀俱来，哀鸣绕堂，数日乃去。蔡邕论云：“昔日黄雀，报恩而至。”是夕宝三更读书，有黄衣童子曰：“我王母使者，昔使蓬莱，为枭鸱所搏，蒙君之仁爱见救，今当受赐南海。”别以四玉环与之。曰：“令君子孙洁白，且从登三公，事如此环矣。”沈俭期诗云：“明珠世不重，知有报恩环。”

宝之孝，大闻天下，名位日隆。子震，震生秉，秉生彪，四世名公。及震葬时，有大鸟降，人皆谓真孝招也。

袁石公评：只一饲雀，尽是寻常，衔环之与，实出望外。正因施恩者急于望报，受施者易于忘情，遂令华阴一事，独有千古！

洛水白獭

魏明帝游洛水，水中有白獭数头，美静可怜，(汤若士评：美静可怜，是好诗句。)见人辄去。帝欲见之，终莫能遂。侍中徐景山曰：“獭嗜鲻鱼，乃不避死。”画板作两生鲻鱼，(又评：画板为鱼，尤佳。)悬置岸上。于是群獭竞逐，一时执得。帝甚佳之，曰：“闻卿善画，何其妙也？”答曰：“臣亦未尝执笔，然人之所作，可庶几耳！”帝曰：“是善用所长。”

颜公庭诘云：徐景山之画獭是也。

燕墓斑狸

张华为司空，于时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狸，化为书生，欲诣张公。过问墓前华表曰：“以我才貌，(袁石公评：栩栩自多。)可得见司空耶？”华表曰：“子之妙解，无为不可；但张公制度，恐难笼络，出必遇辱。殆不得返，非但丧子千年之质，亦当深误老表。”(又评：虑人虑己，见老表之奇识。)狸不从，遂诣华。见其容止风流，雅重之。于是论及文章声实，华未尝胜。(屠赤水评：恰是。)次复商略三史，探贯百氏，包十圣，洞三才，华无不应声屈滞。(又评：捷给处正露破绽。)乃叹曰：“明公当尊贤容众，嘉善矜不能，奈何憎人学问？墨子兼爱，其若是耶？”学。)言卒，便退。华已使人防门不得出。(又评：制度妙。)既而又问华曰：“公门置兵甲阑铸，当是疑仆也。恐天下之人，卷舌而不谈；知谋之士，望门而不进。深为明公惜之。”华不答，而使人防御甚严。

丰城人雷焕，(屠赤水评：陡遇雷焕，是老狸又生一秦矣。)博物士也，谓华曰：“闻魅鬼忌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复能别，惟千年枯木照之则形见。昭王墓前华表，(汤若士评：添入华表，更觉杳冥。)已当千年，使人伐之。”至，闻华表言曰：“老狸不自知，果误我事。”(袁石公评：应前误老表。)于华表穴中，得青衣小儿，长二尺馀。使还，未至洛阳，而变成枯木。遂燃以照之，书生乃是一斑狸。茂先叹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复可得。”

袁石公评：正是山鬼之伎俩有尽。

通天犀纛

东海蒋潜，尝至不其县。路次，林中露一尸，已自臭烂，鸟来食之。辄见一小儿，长三尺，驱鸟，鸟即起，如此非一。《抱朴子》云：“犀有百理如线者，以盛米置群鸡中。鸡欲往啄米，至辄惊却。故南人名为骇鸡。”潜异之，看见尸头上着通天犀纛，揣其价可数万钱，潜乃拔取。既去，见众鸟集，无复驱者。

潜后以此纛上晋武陵王唏。唏薨，以衬众僧，王武刚以九万钱买之；后落褚太宰处，复以饷齐故丞相豫章王。(袁石公评：转属数人，觉有原委。)王薨后，内人江夫人遂断以为钗。每夜，辄见一儿绕林啼叫云：“何为见屠割？必诉天，当相报。”江夫人恶之，月馀乃亡。

汤若士评：此纛结果甚俊美。何为啼叫，不闻兰摧玉折耶？

笼歌小儿

桓玄篡位后，来朱雀门中。忽见两小儿，通身如墨，相和作笼歌，路边小儿从而和之者数十人。歌云：“芒笼茵，绳缚腹，车(卓)无轴，倚孤木。”声甚哀楚，听者亡归。日既夕，二小儿人建康县，至阎下，遂成双漆鼓槌。(屠赤水评：作歌小儿变鼓槌，和歌小儿是何物？)吏列云：“槌积久，比恒失之，而复得之，不意作人也。”

明年春而桓败。车(卓)无轴，倚孤木，“桓”字也。荆州送玄首，用败笼茵包之，又芒绳束缚其尸，沉诸江中，悉如所歌焉。

P11-13

《说海》(此次再版定名为《中国古代短篇小说集》)一书1997年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共八册。原题《说海》，意即“小说的海洋”。包括“虞初体”小说十种，分别是：《虞初志》、《续虞初志》、《广虞初志》、《虞初新志》、《虞初续志》、《广虞初新志》、《虞初续新志》、《虞初近志》、《虞初广志》、《虞初支志》。当年的版本，因具有研究和收藏价值，颇受广大读者欢迎，早已售罄。现应读者的要求和市场的需要，对其进行精心修订再版，内容除错讹之处外，一仍其旧，并将书名定为《中国古代短篇小说集》(全三册)。严格意义上说，选定这个名字，我们确有些忐忑，原因是这一名字的外延很宽泛，而本书并未包罗中国古代短篇小说的全部，实际上只收录了明、清和民国学者所辑的部分短篇纪实小说。

此次再版，首先感谢人民日报出版社领导对本书的大力支持和指导，以及编纂者柯愈春先生所付出的辛劳，柯老虽年事已高，但还是仔细地对书稿进行了审核；还要惑谢人民日报海外版郭剑峰同志、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朱萍以及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高中华等担任本书责任校对。本书得以顺利出版，与他们的支持和帮助是分不开的。

此次修订再版过程中，我们对照原影印本进行了核校，对1997版的明显错讹之处进行了更正，并请业内一些学者进行校对。即使如此，书中错误也在所难免，恳请读者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