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趼人，岭南近代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小说家。吴趼人一生著有《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痛史》、《九命奇冤》、《曾芳四传奇》、《俏皮话》、《两晋演义》等数十种小说及寓言、传记、改良戏曲等作品。本书在中国近代古今嬗变、中西交汇的文化背景下，描述了吴趼人这位小说大家的人生轨迹和心路历程。

吴趼人，广东佛山人，岭南近代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小说家，也是中国小说史、中国近代文学史的一个重要标志。本书在中国近代古今嬗变、中西交汇的文化背景下，描述了吴趼人出生于北京、成长于佛山、成名于上海的生活经历，重点考察了他编辑多种报刊，致力于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笔记小说、寓言、笑话、诗文以及戏剧创作的具体情况和取得的杰出成就，兼及他在几次重大政治事件中表现出来的爱国立场和入世情怀以及对传统道德理想的坚守与追求，展示了这位小说大家的人生轨迹和心路历程。

引言

第一章 我佛山人

　一、古城佛山

　二、吴氏世家

　三、少年求学

第二章 外出谋生

　一、父亲去世

　二、初至上海

　三、北上京津

　四、赴宜昌和苏州

第三章 初入报界

　一、编辑小报

　二、反对“俄约

　三、《汉口日报》风波

　四、不应经济特科

第四章 职业选择

　一、才华初显

　二、创作渐丰

　三、短暂出游

　四、反对“美约

第五章 创办小说期刊

　一、小说期刊的兴盛

　二、《月月小说》

　三、编辑兼创作

第六章 小说创作及其他

　一、小说理论观念

　二、代表作《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三、其他中长篇小说

　四、短篇小说

　五、笔记小说与寓言笑话

　六、诗文与戏剧

第七章 入世追求与社会理想

　一、创办广志小学

　二、反对妇女缠足

　三、商业意识

　四、恢复固有道德

第八章 辞世之后

　一、迁居遽逝

　二、身后萧条

　三、墓碑错讹

　四、历史影响

大事年表

主要参考书目

后记

一、编辑小报

生活在社会下层、苦苦寻求人生出路的吴趼人，这时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仍然一事无成。他对这些重大变化的感受是非常直接也是特别强烈的，对此不能有所躲避，也不能等闲视之。离开江南制造局而进入报界，开始小报生涯，就是吴趼人在这种情况下作出的又一次非常重要的选择。

吴趼人从江南制造局进入报界，是个人际遇与时代变迁相互作用的结果，对于他一生的人生道路来说特别重要。不仅如此，后来的许多事实证明，这次选择对于中国近代报刊、小说及其他文学样式的发展，也具有标志性意义。在这次职业选择之后，吴趼人就有意识地朝着中国近代出现的一个新兴行业——职业报人兼小说家的方向发展。实际上，吴趼人的名字也是在经过了这次职业选择之后，才获得了愈来愈丰厚的意义。

小报是中国近代出现的一种特色鲜明、深受市民喜爱、发生过深远影响的报纸，因为开本较一般的报纸小、内容轻松灵活、形式自由多变，于是被称作小报。从内容上看，小报也具有明显的特点：首先是讽刺性，以诙谐讥刺、滑稽戏谑的笔法对社会官场、世俗百态进行讽刺批评，喻劝善抑恶之深意。其次是娱乐性，以自由轻松、游戏消闲的笔法报道受广大市民和下层文人关注的人物与事件。当时除上海、北京两个小报最为集中、影响最大的城市外，还有广州、武汉、天津等也是小报颇多、影响较广的城市。从整体上看，中国近代小报名目复杂，种类繁多，难以悉数，但其自成面目、极有市场则是明显的事实。

近代上海最早的小报创办者是李宝嘉(字伯元)。他于1896年到上海，先是创办了《指南报》，翌年5月又办《游戏报》，至1901年再办《世界繁华报》。吴趼人对小报产生兴趣，是受到李宝嘉所办小报影响的结果。他先是向《游戏报》投稿，并由此与李宝嘉相识，后来二人成为知交，并共同成为中国近代最杰出的职业小说家。

发表于1897年8月25日《游戏报》第63号上的《论游戏报之本意》一文，不仅清晰地表达了该报的创办宗旨、主要内容和编辑立场，而且可以代表当时上海颇为盛行的小报的共同特点与风格，也可以由此认识吴趼人所办小报的意图和特色。文中特别强调，创办小报并非真正是为了“游戏”，而“有不得已之深意存焉”，这主要是因为“慨夫当今之世，国日贫矣，民日疲矣，士风日下，而商务日亟矣”，“海上为通商巨埠，骄奢繁盛，甲于五洲，势利之区，逋逃之薮，天生人众，懵懵懂懂，在睡梦中，而无有从旁为之大声疾呼者。……或托诸寓言，或涉诸讽咏，无非欲唤醒痴愚，破除烦恼，意取其浅，言取其俚，使农工商贾、妇人竖子，皆得而观之”。

非常明显，《游戏报》虽以“游戏”命名，但编者实际上是针对当时上海乃至全国各地的种种危机现状而发。在民众疲茶、世风日下、朝政混乱、国事不堪的现实情况下，该报确有警醒国人、用心世道的“觉世”深意在，借报纸寄予劝善惩恶之意，寄托觉醒世人之心，自然也有救世救国的意图在其中。因此，报纸有意识地采取立意浅显、用语俚俗的编辑策略，以便文化程度不高的农工商贾、普通市民、妇女儿童的理解和接受。可以认为，《论游戏报之本意》不仅相当充分地表达了《游戏报》的办报主旨和编辑方针，而且可以代表当时上海盛行的多种小报的编辑意图和经营策略。

曾经在江南制造局工作了近14年的吴趼人，一方面熟悉和习惯了上海的生活环境和文化气氛，逐渐融人了这个具有特殊情调和地位的近代化城市，甚至已经能够说一口地道的上海话了。包天笑曾记述说：“他久居上海，上海话说得很好，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广东人。”可见吴趼人到上海后，是自觉地、有意识地融入这个迅速崛起的商业化城市的。另一方面，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一直心怀理想的吴趼人产生了更高的要求，也有了更多的想法。这就使他能够从更新的角度思考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去寻找新的出路。思想意识颇为新颖，职业习惯与正统文人、士大夫迥异其趣的吴趼人，由于受到当时上海办报风气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特别是受到近代上海最早的小报创办者李宝嘉的直接启发，开始了创办小报的生涯。

从1897年11月起，吴趼人进入报界，这是他作为职业报人的开端。他先是襄佐《字林沪报》 (又称《沪报》)编务，负责该报副刊《消闲报》的编辑工作，这也是吴趼人从事的第一家小报的编辑工作。

《消闲报》创刊于1897年11月24日，原本是《字林沪报》的附送报纸，后来转给了《同文沪报》，改名为《同文消闲报》；到1901年又恢复了《消闲报》原名；至1903年再改为《消闲录》。《消闲报》主笔为上海人高翀(字太痴)；《同文消闲报》的主笔为安徽歙县人周忠鋆(号病鸳)。该报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却四易其名，变化颇多，过程也较为复杂。由这份报纸经常改版换名、反复变化的情况中，也可以约略感受到当时上海小报相当艰难的真实处境。

《消闲报》的命名由来和用意，可以从发表于该报第2号上的《释消闲报命名之义》一文中得到相当详细的了解。其中说道：“一篇入目，笑口既开，虽非调摄精力之方，要亦可为遣闷排愁之助也。此可为当道诸公消闲者也”；此外，这些文章也可以作为“高雅诸君”、“读书童子”及其他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人士的“消闲”之物。可见，与李宝嘉创办的《游戏报》的情况类似，作为《字林沪报》附送报的《消闲报》，同样明显地受到了西方办报方式和生活观念的影响。但是，其预计的读者对象则主要是当时以上海为代表的商业城市的文人雅士、市民百姓和其他人士，包括妇女和儿重，因此该报的主旨仍然是出于“爱惜精神”之本意，希望以此作为“遣闷排愁”之一助，追求的依然是诙谐的风格，从而达到一种有意义、有情趣的消闲娱乐效果。

基于这样的办报宗旨和编辑方针，《消闲报》在内容安排上也体现出与之相适应的特色。这正如《沪报附送消闲报启》中所说的：“首列骈散文一篇，其后新闻若干则，标题俱用对偶，所载上自国政，下及民情，以至白社清谈，青楼丽迹，无一不备。要皆希奇开笑，艳冶娱情。殿以诗词小品。盖名日消闲，真可以遣愁、排闷、醒睡、除烦也。”《消闲报》在内容安排上非常注重适应与迎合下层文人、市民商贾的阅读口味和接受习惯。想方设法满足城市各界、百姓众庶街谈巷议、茶余饭后的谈资。该报内容与风格特色的形成，当然与主要编辑者吴趼人有着直接的关系。《消闲报》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吴趼人对于小报特点的认识和把握，他的办报设想和新闻出版观念也从中得到了较为充分的展现，也体现了初入报界的吴趼人的思想特点和认识水平。

P32-36

中共广东省委、省政府提出建设广东文化大省的发展目标，体现了顺应时代潮流把握广东未来发展的战略思维和远见卓识。人类文明的发展，有赖于先进文化的引领和支撑。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省是否强大，不仅取决于经济实力，而且取决于文化实力。文化实力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一个地区综合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为民族复兴、祖国统一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文化发展是提高民族素质的基本途径。经济发展之后，如果没有文化发展做后盾，不仅不会持久，而且难免滑向邪路，甚至导致社会的畸变。因而，改革开放以来，广东经济发展成为经济大省，在此基础上提出建设文化大省的号召，是非常正确、非常及时的。

建设文化大省任务艰巨，因为这项社会系统工程具有丰富的外延与内涵。建设文化大省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继承和弘扬优秀民族文化，把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作为先进的社会主义文化的深厚根基。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她之所以能在世界上屹立五千年，历经各种磨难，饱尝难以想象的艰辛，战胜惊涛骇浪，创造了光辉灿烂、绚丽多彩的中华文明，就是因为我们有着优秀的民族传统和民族精神。民族精神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生生不息兴旺发达的巨大精神力量，是中华民族传统优秀文化的重要内涵。因此，在建设文化大省中，我们要有博大的胸怀、开放的视野、远大的目光，充分发掘、继承和弘扬我们伟大的民族所创造的优秀文化遗产。

广东地处南疆，北负五岭，南临大海，史称岭南。岭南并非“南蛮”，她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岭南文化是一种地域文化，它与中华大地上的其他地域文化，如齐鲁文化、巴蜀文化、荆楚文化等，共同构成了中华文化的绚丽画卷。在中华文化发展的每一个阶段上，都有岭南人树起的丰碑，如惠能开创的中国禅宗、陈献章开启的明代心学、康有为和梁启超引领的近代维新思潮、孙中山开拓的走向民主共和的历史道路，等等。岭南文化在其历史发展长河中，逐渐形成的兼收并蓄、勇于开拓、大胆革新、求真务实的鲜明特色，哺育着一代又一代奋发进取的岭南人。

在内涵丰富、博大精深的岭南文化中，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炎黄文化研究会决定选取广东历史文化名人作为研究介绍的对象，共同组织策划编写《广东历史文化名人丛书》。这里所说的“历史文化名人”，是指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一定的领域或学科，曾经取得卓越的业绩，或其思想具有重大影响，在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具有相当高知名度的杰出人物。历史发展客观必然性的存在，并不否定个人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作用。文化归根结底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因为物质生产是文化乃至整个社会赖以存在的基础。同时，在岭南文化的形成和演进过程中，知识分子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众多思想家、科学家、艺术家和政治家的创造性活动，促进了岭南文化的繁荣和发展。我们研究宣传这些杰出的代表性人物，是为先进文化展示一种典范，使我们的人民尤其是青少年认识先辈如何开拓历史，如何创造光辉灿烂的中华优秀文化，从而更加激发爱国爱乡的热情，增强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努力去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们初步选定数十位历史人物作为“丛书”的传主，分期分批组织撰写和出版。我们编写这套丛书，坚持实事求是、批判继承的原则，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原则，坚持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原则。既讲求科学性和学术性，做到言必有据，并反映最新研究成果；又努力面向社会，面向大众，面向市场，用通俗生动的文字和精美的图片资料反映传主的生平与思想。如上原则是“丛书”的共性，而“丛书”中的每本著作所特有的立意、结构、行文，则体现了作者们的独创性劳动，这是每本书的个性。希望通过这套“丛书”的出版，展示广东历史文化的深厚底蕴，提升广东的文化品位，培养广东人的文化素质，为建设文化大省尽绵薄之力。

在终于可以写下几句话作为这本小书的后记的时候，回顾自己的写作经历，心中最强烈的感受只有两个字：被动。从开始写作本书到现在，我经常不能积极主动地完成写作任务并达到丛书编委会的要求，而一直是在被动的处境之下试图改变被动局面的努力之中度过的。这在我已有的研究和写作经历中，还是第一次——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参加这套《广东历史文化名人丛书》的撰写是我的心愿，不仅因为其鲜明的地方特色，而且因为其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风格。因此曾向编委会提出选题设想并基本做好了写作的准备。后来我接受的任务不是原来设想的那一个，而是现在这一个，转眼之间时间过去了几年，这套丛书也到了最后一辑。或许是因为这些变化，或许是因为担心辜负了编委会的美意，我特别珍惜这个研究与写作的机会，并希望自己能够比较顺利地完成任务。

在阅读材料、思考问题、撰写书稿的过程中，产生了对吴趼人和他的小说创作以及对中国近代职业小说家与小说创作的若干想法，有的写进了本书，有的则由于不合本书的体例要求而未能表达。因此我希望在本书出版之后，自己还能够对相关问题进行有材料支撑、有理论深度的研究，能够对相关领域的研究进展和当代文化建设尽绵薄之力。

尽管是在被动中坚持到了现在，但是当仔细体味写作此书的前前后后、许多人、许多事的时候，我心中的另外一种感受就变得更加强烈：感动。我为丛书编委会严谨的工作作风、求实的学术精神、宽厚的待人态度所感动。黄明同教授的严格要求和耐心提点，甚至在没有时间正常吃饭、休息的忙碌情况下为本书操劳；张晓辉教授利用本该休息的时间审阅修改书稿两次，在提出中肯意见的同时多有勉励；高炬教授、黄增章副研究员审阅初稿和修改稿各一次，提出了重要且细致的修改意见；张荣芳教授、谢放教授、宋德华教授对本书的写作也多有关心，时有鼓励；还有蒙秋雅老师工作的细心周到，等等。这一切都不能不让我深深地感动。这种感动为我的写作增添了力量。在本书即将出版的时候，我不能不向所有关心和支持本书写作的人们表达深深的谢意！

由于《广东历史文化名人丛书》体例的关系，本书引用的材料、借鉴的观点没能一一注明出处，只能在参考书目中进行提示，特此说明并向有关研究者表示感谢。此书的责任编辑卢雪华副主任和曾玉寒编辑为本书的出版付出了许多辛劳。而且由于交稿时间迟了，增加了两位编辑的工作强度，也在此表达我的歉意和谢意。

2010年是吴趼人去世100周年，本书能够在现在出版，恰可用以迎接这个值得纪念的年头。不知道这仅仅是一种时间上的机缘巧合，还是蕴含着某种文化与学术发展的必然。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对于真正作出了重要贡献的历史人物，后人是不可以忘记，也是不会忘记的。

左鹏军

2009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