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幢经过日军轰炸而奇迹般保存下来的“三层楼”正面临拆除的窘境,记者那多受命对其进行深度报道。那多试图通过新闻舆论将“三层楼”作为历史见证保存下来。上海图书馆一张当年轰炸后的照片使那多疑窦丛生:“三层楼”究竟为何幸免于炮火而完好保留?是得益于传说中其楼顶飘扬的外国旗的庇护,还是当年“三层楼”的主人孙氏兄弟扛出的大旗震慑了日本鬼子的嚣张,还是……
孙氏兄弟当年为何建造“三层楼”?是否有深埋“三层楼”地基之下的秘密?他们是孙权的后代吗?他们为何铤而走险去挖千年古墓?他们又怎么突然消失?……由神秘之旗而引发的种种疑惑似乎柳暗花明,但又峰回路转层峦叠嶂。看来那多只有身体力行,去揭开谜底。于是那多和塔档卫先前往“三层楼”地下室的考古行动开始了……
一段六十多年前的秘史悬念迭起,一番一千多年前的史实玄机暗藏,一个“三眼人”的传说扑朔迷离……拍案叫绝之余,也令人不能释卷。
当年日军轰炸过后,上海像这样一片废墟的地方很多,但在这张照片里,残屋碎瓦间,却突兀地耸立着四幢毫发未损的建筑。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是在高处,取的是远景。遥遥望去,四幢明显高出周围破烂平房的大楼,分外显眼。在刹那间我甚至以为,当年日军轰炸机投下一颗颗重磅炸弹时,这片街区张开了只在科幻小说中才听说过的能量防护罩,所以毫发无伤,否则,以周围建筑被炸损的严重程度,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当年日寇滥炸后仅存的完整建筑物如今却要枯船
在闸北区恒丰路附近的裕通路85弄弄口,有一排不起眼的中式三层楼房子。据《闸北区志》记载,这个“三层楼”却是一个重要的历史遗迹。1937年,日寇对苏州河北狂轰滥炸后,闸北成了一片废墟,仅剩下的一处完整建筑物,便是这个“三层楼”。如今,因为旧区改造,作为重要历史见证的“三层楼”,就要被拆除了。有识之士提出,“三层楼”不该拆,应当从爱国主义教育和历史遗迹的角度加以保护。
记者昨天来到“三层楼”采访,巧的是,天目西路街道“三层楼居委会”的办公室,就在“三层楼”里。居委会主任周玉兰介绍说,“三层搂”是在上世纪50年代由四个有钱人合伙建造的,当时共有四幢。之所以在日本人轰炸下“幸免于难”,据说是因为当时住在楼里的外国人打出了外国旗子。以后,幸存的房子成了这里最显眼的建筑,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闸北境内最高的建筑。人们习惯于把这里称为“三层楼”,连“三层楼居委会”也因此而得名。
由于恒丰路拓宽和旧区改造,此前已经有两幢“三层楼”被拆除,剩下的两幢现在也“岌岌可危”,被列入了拆除的范围。眼看这一历史遗迹就要“销声匿迹”,闸北区政协委员吴大齐等心急如焚,提交提案反对拆除“三层楼”,他认为,尽管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三层楼”没有保护建筑的名分,但这些建筑是不可多得的历史见证,这样的遗址在上海也并不多见,应采取各种措施积极保护下来,将其改建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教育后人勿忘国耻,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复辟。周玉兰也觉得拆除“三层楼”实在可惜,居住在这里的几十户人家虽然盼望改善住房,但他们也认为“三层楼”应该得到保护。
《新民晚报》2004年6月9日
由于要参加今天的评报,所以我把同城几家主要竞争媒体的当日报纸都找来看了一遍。每家报社每天都会有类似的会议,大家各有眼珠盯牢的几家媒体,如果别家有的新闻自家没有,叫漏稿,责任可大可小,严重的能让相关记者立马下岗;如果自家有别家没有,当然沾沾自喜一番,奖励嘛,一些铜钱而已,多数时候只有口头表扬。重罚轻奖,皆是如此。
所以开会前一小时,我把《新闻晨报》、《青年报》、《东方早报》、《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等扫了一遍,于是就看到了以上这则新闻。
这则新闻我们漏了。
不过在我看来,这算不上是重大新闻,也不是条线上必发的稿子,属于别家的独家新闻,是他们记者自己发现的稿,总不能不让别人有独家新闻吧,虽然领导们总是这样想,但小兵如我们,还是觉得,该给别人一条生路走……如果真有份什么好新闻都不漏的报纸,那别的报社岂非都不用活了。而且《新民晚报势是每日上午截稿,相比我们这些前一天晚上截稿的早报而言,本来就有先天优势,报道比他们晚一天是常有的事。
再说,评评报而已,有必要得罪平日在报社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吗?
所以,评报时轮到我说话,我只以一句“今天《新民晚报》有篇关于历史遗迹的独家稿,我们要是以后能多些这样的发现性稿子,报纸会更好看”轻轻掠过,丝毫没有加罪于谁的意思。
可是头头自有头头的想法。如果又是新来的头头,想法就特别多。
评报会开完,蓝头让我留一下。
蓝头姓蓝,是新来的头,所以叫蓝头,职务是副总编。这是个分管业务的副总编,于是我们分管业务变成了两个副总,职务重叠,谁都知道这其中涉及报社高层的权力纠纷。
蓝头新来很卖力,磨刀霍霍,已经有许多不走运的记者编辑挨刀子了,被他叫住,让俺满心不爽,不过我在报社也算是老记者,功名赫赫,听的见的多了,心一横,谁怕谁。
话是这样说,好像心还是有点慌,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想和你说晚报那篇独家稿的事。”蓝头满脸笑容。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老记派头,好像我是领导似的。
“别人有独家稿不怕,但我们得跟上,有时候,先把新闻做出来的,不见得是笑到最后的。”蓝头开始娓娓道出他的计划。
原来他想让我去作一个深入调查,把这两幢大楼的底细翻出来,扩大影响,力图通过媒体的影响力,最终把这两幢大楼保下来。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件“功德无量的事,同时也能展现媒体舆论监督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也能展现我们《晨星报》的力量”。有句话我知道他没说出来:“这也能展现我蓝头的英明领导。”
“我虽然刚来不久,可你的报道我看了很多,你是《晨星报》的骨干,这个专题报道就交给你了。”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没问题。”我拍胸脯保证,心里暗笑,看看,这蓝头还知道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哪些人要捧在手心里不是?
深入报道是件细活,我打了个电话,和居委会说好明天下午去采访,而明天上午,我打算去一趟上海图书馆。如果那大楼真如《新民晚报》报道里说的那么有名,上海图书馆一定有它的资料。要想把大楼保下来,这类能证明其珍贵母的资料是不能缺少的。再说,引用一下资料,我的稿子也好写。
第二天一早九点,我就到了上海图书馆。我是那里的熟客,早就办了张特许阅览证,可以查阅那些不对外的文献资料,他们管宣传的几个人我都认识,最关键的是,他们几个古旧文献书籍的分理员我都熟。虽然他们的内部网络可以查书目,但许多时候没人指点还是有无从着手之感。
也巧,刚走进上图的底楼大堂,就看见分理员赵维穿堂而过。
我把他叫住,然后递了根“中华”过去。我不怎么抽,但身上好烟是一直带着的。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不准抽烟。说吧,这次又要查什么?”赵维推开烟,很上路地说。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我笑着把烟收回去。
“没事你还会上这儿来?”
我把事情一说,赵维指了指VIP休息室,扔下一句“在那儿等着”就走了。
坐在沙发上等了大约十分钟光景,赵维拿着一本厚厚的硬面精装本过来。
《上海老建筑图册》。
“1987年出的书,里面老建筑用的基本都是从前的老照片,对建筑的介绍也相当详细。”赵维说着翻到其中的一页。
“看,这就是那四幢楼,日军轰炸后不久拍的,珍贵的照片,文字资料也挺多的,你慢慢看,要扫照片的话去办公室,反正那里你也熟,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你忙你忙。”我嘴里说着,眼睛却紧紧盯在这贾纸上的照片上,一瞬间的惊诧,让我甚至忘记了对正快步走出休息室的赵维应该有的礼貌。
我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张令人惊叹的照片。
那简直是二个奇迹,这张照片所呈现的,是近七十年前的一个奇迹。
我猜测着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是那场轰炸过后的一小时,还是一天、两天?不可能是更长的时间了,因为照片中的画面上,四处是废墟和浓烟,见不到一个人。
当年日军轰炸过后,上海像这样一片废墟的地方很多,但在这张照片里,残屋碎瓦间,却突兀地耸立着四幢毫发未损的建筑。
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是在高处,取的是远景。遥遥望去,四幢明显高出周围破烂平房的大楼,分外显眼。
在刹那间我甚至以为,当年曰军轰炸机投下一颗颗重磅炸弹时,这片街区张开了只在科幻小说中才听说过的能量防护罩,所以毫发无伤,否则,以周围建筑被炸损的严重程度,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当然是个可笑的念头,真有保护罩的话,怎么四幢楼四周和之间的平房都塌了,就只留了这四幢楼在?可是,照片上所显示的状态,显然比保留下一片街区更为荒谬和不可思议。
我随手翻了翻前面几页,发现其他建筑取的都是近景,而且照片只占整页的一半左右,只有这张照片取的是远景,而且占了一整页。我翻到后一页,果然,后页上是四幅比较小的大楼近照,以及文字资料。想必当时的编者也觉得这张取远景的照片极为神奇,所以才给予特殊待遇。
我翻回前页,凝神仔细看这张照片。四幢大楼的排列很奇怪,每幢大楼间都相隔了一段距离,最前面两幢,后面一幢,再后面一幢。
P1-6
其实书的封面上该是“那多灵异手记”,但我还是习惯把这个系列称为“那多手记”。“灵异”二字是从接力出版社出版《幽灵旗》开始,和我商量着加上去的。这一次万卷出版公司重出,编辑也觉得要加,否则新的读者也许会搞不清楚这是些什么小说,没准是纪实文学呢,哈哈哈。好吧,为了再多卖出几本,就加上这两个字,有什么办法,哈哈。
但我总觉得不如“那多手记”来得干净利索,同时我也喜欢它的平淡无奇。就如这个系列小说的格局一样,由一个平淡的新闻引出,往往开篇不紧不慢地叙述,在某个地方忽然一转,就此被水底急流卷去了。我一直想着,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仿佛平凡得很,你可以数十年就在某个小圈子里打转,直到死去。但它又经不起琢磨,经不起观察,经不起追问。否则,就要闹出大动静来,很可怖的。
这次重新出版是一次梳理,手记系列最早在南海出版公司出过三本,分别是《坏种子》《凶心人》和《铁牛重现》,现在几乎见不到了。后一本本该叫《铁牛重临》的,无端端被他们改了,如今改回。而后,自《幽灵旗》始,就在接力出版社了。其间《暗影三十八万》又转由贝塔斯曼出版,如今这家大公司已经撤出中国。一团乱,谁料得到,我们就是这样活着的。
现在,总算转到一家的手里,规整地再次出版。自我初次写出手记开始,已经过去好些年。老读者多已工作,这一次的新版书,基本算是给新成长起来的人们看的。好叫他们知道,有个叫那多的家伙,能够想出、写出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故事来。好的想象力能够抵得住时间的侵袭,就如我少年时初看卫斯理,完全想象不到,那些小说竟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写就的。天呐,我什么时候语气变得如此老气横秋。
我是个懒人,本想一字不更,直接把老版扔给万卷换新皮。可是其中有几本着实写得不理想,不得不做些改正。我的老读者们,如果看见某部小说竟然变了结局,不要太惊讶,生活嘛,得坚韧些,哈哈哈。
二○○九年五月二十七日,于某咖啡馆发呆两小时后,半小时草就。
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