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奎因的作品在美国可以说是喻家户晓,广播电视台和电视台都制作了专门的节目有100多家出版商出版了不同的版本,总发行量超过了一亿两千五百册,埃勒里·奎因曾多次获得美国侦探小说年度大奖“埃德加奖”和其他国内外小说奖。被西方评论界称誉为第三代推理小说大师中的大师。
本书讲述的确是一个个不同凡响的故事。不仅因为它发生的地点奇特、情节惊险,而且至少有两个卓而不群的人物贯穿始终——英俊勒里·奎因和他的父亲理查德·奎因……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有可疑之处,立刻就会招来大批的侦探,他们迈着沉重的脚步同一个又一个犯罪现场,这样的事是怎样在我们这个车家里发生的,这正是这个充满惊奇的故事集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埃勒里·奎因,是两位美国著名侦探小说家弗雷德里克·丹奈和曼弗雷德·B.李的笔名,两位作者从1932年开始合作,创作出一系列独具风格的侦探小说,其中大部分以埃勒里·奎因的笔名发表。埃勒里·硅因也是其小说中的主人公,其角色本身就是他的父亲——纽约警察警官理查德·硅因是其中35部作品中的主要角色。
故事中的人物埃勒里·奎因,有着运动员的魁梧体魄和迷人的银灰色眼睛。他思维敏捷,具有高超的推理能力。这一形象成为美国侦探人物的标准模式——一个极具性感的现代美国的福尔摩斯。理查德·奎因则是一个位温和慈祥的老人,他常常出现在极具智慧的儿子影子中。
故事发生在一个广场。广场的四个角立有四个城堡,住着一位富翁的四个侄儿和侄女。孩子们十分不满“爸爸”的“统治”,但没有办法,谁离开城堡,就意味着放弃了巨额遗憾的继承权。
第一章 Y的第一步棋
他这样写道——
亲爱的沃尔特:
你知道我是谁。
你并不知道你知道这一点。
你会知道的。
我写这些给你的目的是让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的双手多么灵巧,我知道你的性情多么温顺,我知道你从哪里来以及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你的伟大使命。
我喜欢你。
Y
沃尔特跪在地上,背朝着太阳,坚硬锋利的铜铸字母硌入他的两个膝盖——TH硌入左膝,RK硌入右膝。他端详着自己的两只手,它们的灵巧被什么人知道了——另外的什么人。谁呢?……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灵巧地修整着铜铸墓碑周边的杂草。
左手靠外的三个手指轻轻按压着修草刀的外缘,拇指和食指从狭窄的槽缝中探出去;右手挥动着草皮钩子。灵巧,太灵巧了,一下就削出了一块月牙形的地面。难道有什么人知道了是他沃尔特自己打造的这把草皮钩吗?——有谁会钦佩他的手艺呢?钦佩这种左边的钩齿朝上、右边的钩齿朝下的设计?谁会为他的这种匠心鼓掌喝彩呢——除了他这个创造者之外?难道这还不足以令人称道吗?
已经足够了。沃尔特按住那块铜牌参差锋利的截边,小心翼翼地撑住身体,把膝盖朝下移动了一段距离,跪在“纪念永生”这几个字的下方,双膝之间正好露出下一排一个较小的“的”字。知道自己正在尽心尽力地干好手头的活计就足够了。事实上他干得无可挑剔。在约克广场上那四座古怪城堡包围着的这个私家花园里,沃尔特就像个看不见的幽灵:或许沃尔特自己不知不觉地有一种被了解和被注意的愿望,他记不清自己是否有过这种愿望,但他肯定希冀过。因为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得很满足,也很满意自己沉静、淡泊的性情和蚕蛹一样的耐心。可是现在……
……我知道你是谁。我喜欢你。
麻烦来了。
假如沃尔特读过萧伯纳。的作品——他没有读过——也许会为这样的文字拍案叫绝:“当你知道了什么事情,我亲爱的,你的第一个感觉常常是似乎忘却了什么事情。”这句话肯定会抚平他惶惑不安的感觉,而且会使他感到自己并非唯一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从而获得巨大的安慰。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竟会如此迫切地需要别人对他说:我喜欢你。
只是现在这句话给人说了出来,他自己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道影子遮住了他那双灵巧的手。沃尔特没有抬头去看。没有这个必要。抬起头来就会看到罗伯特·约克——那个戴着小礼帽、穿着硬挺的铁灰色套装、配着古币一样呆板的马甲、系着黑灰色领结的身躯,衬着无框眼镜下,那张像清晨兵营里的床铺一样空寂、整洁、紧绷的脸。
“早上好,沃尔特。”罗伯特·约克口齿清晰地说道。
“早上好,罗伯特先生。”此刻——正如每天在这里发生的会面一样——正是上午十点差七分。
约克广场一定从未年轻过。它那方小巧整洁、形状规则、绿草如茵的私人花园,城堡间各个角落里形如须发灰白的园丁的嘹望塔,看上去都显得古旧、刻板,仿佛当初泥瓦工放下工具时,它们就已呈现老态。约克广场是用巨石铺砌的,而罗伯特·约克却是血肉之躯。如果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个孩子,那么你能够看到的仍然是一个缩小了的罗伯特·约克站在那里,头戴黑色小礼帽、身穿铁灰色套装和老式马甲——他的装束和作息会在五月十五日进行一次小小的调整——无框眼镜反射着早晨的阳光,使他的脸像一张空无一物的紧绷的鼓面。强迫罗伯特·约克生活在约克广场的四座城堡中的一座,就像强迫一个人成为两足动物,命令他坚守约克家的传统,就像命令中心花园的草要长成绿色,正所谓顺其自然,不修自直。他们——他,城堡,约克广场——太相像了,都是拘泥刻板、一丝不苟、死守陈规的类型。就在沃尔特跪在铜碑上修剪四周草皮的时候,几乎分秒不差,衣装笔挺的罗伯特·约克也出来绕着花园进行他每天的例行散步。
沃尔特正修剪着铜碑右侧的草丛。当然,并不是每个约克家的人都是那样的。
——迈拉小姐。
迈拉小姐比罗伯特年轻,四十四岁了。她深藏着约克家的人从不谈及的秘密。从近处仔细观察过她的人,都很容易对她紧拧着的嘴角、清高而涣散的眼神留下鲜明的印象。她还有个贴身秘书,一个温和可爱的姑娘,名叫安·德鲁,此刻正陪着迈拉小姐走在小花园的另一边。安·德鲁挽着迈拉小姐的臂弯,既是引路又算是搀扶着那个较她年长的女人,同时尽量与迈拉小姐纷乱急促的小碎步保持协调。
迈拉小姐用两手紧紧捉住姑娘的手臂,每迈出十步左右她都要微笑着做出一种“我做到了!”的表情,那姑娘也对着她的耳朵祝贺她一声。沃尔特就像喜欢每一个人那样,也喜欢她们两个,迈拉小姐和那位姑娘。那姑娘有一点特别招人喜欢: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似乎会把她正在思考的无论什么事情放在一边,全神贯注地充当听众。没有别人做到过这一点,沃尔特确信。而迈拉·约克小姐——她呢,并不妨碍别人,即便她一直生着病。
沃尔特盯着那两个女人看了一会儿。他没有朝她们招手。他从不错过每一天的这一时刻,但他从来不招手,不点头,也不做出任何其他打招呼的动作。
他俯下身去继续干他的活,卖力地剪除那块嵌在地面上的铜碑周围的杂草。清除过杂草之后,他又把裸露出来的泥土抚平并且清扫干净,然后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审视着那块铜碑。
纪念永生的纳撒尼尔·(小)约克
生于一九二四年四月二十日
还有我,沃尔特想,还有我……
“沃尔特?”
他吃了一惊,但他是个感情不容易外露的人,很难让人看到他对任何事情的感受;那是一种迅速产生淡漠、平静状态的反射,可以避免惊愕、恐惧或任何其他情绪的泄露。沃尔特木讷地转过身去。埃米莉·约克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
约克家的人的相像之处就在于他们谁跟谁都不相像。
埃米莉·约克比迈拉年龄小,看上去却比她老得多。她生得粗大方正,颈背硬挺,白发稀疏,碧眼暴突,满手老茧,说起话来伶牙俐齿。由于不得不像她那几位堂亲一样住进约克家的四座城堡之一,埃米莉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作为她对这一荒诞家规的永久性抗议——她在自己那座城堡中只选用了两间最小的用人住房,把它们布置成纯粹的天主教徒的苦修室。
她一直坚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而她挣来的钱也就相当于提供街头服务的四级社会工作者的收入,甚至比他们有些人还低得多。约克广场住宅群的其他城堡的主人都雇用了帮手——罗伯特雇了个秘书,迈拉雇了个伴儿,珀西瓦尔则跟罗伯特合用一个帮工。埃米莉很为自己有能力独自料理一切而骄傲。她不得不亲自修缮自己城堡中的一切设施和用具,实际上累得够呛,像个维修工似的整天东修西补,猫着腰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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