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爱德华·休姆斯驻扎惠尼中学一年，“蹲点”采访，亲身体验了学生、家长、教师们值得回忆的欢欣、希望、忧虑、压力，真实记录了当代美国高素质中学生的生活。书中描述的校园百态，不仅是美国教育的现状，更是中国教育的翻版，还没有一本来自大洋彼岸的教育书籍能在中国读者中产生如此大的共鸣。

惠尼中学，坐落于加利宝尼亚州的美国最“杰出学校”，因其最具模范性和启发性而著称。世界各地的家长千里迢迢搬迁到附近学区，只为自己的孩子能在这里入学。因为它几乎提供了我们梦想中的一切：

努力、认真、成绩优异，具备其他学校最缺乏的使命感、学习的热情、力求在培养优异应试者与杰出学习者之间寻找平衡的教师、在众多问题中游刃有余的校长，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拥有众多学校艳羡的测验分数。

关于本书

序言

我该说多少真话

靠咖啡提神

为学生写封好的推荐信

第1章 魔鬼数字4：睡4小时，灌4杯咖啡，考4.0的平均成绩

惠尼中学来了新老师

惠尼中学的开学日

同惠尼中学一起成长

毕业班倦怠症

爱莎的烦恼和布洛克校长的故事

毕业前艰难的选择

“9·11”事件后的课堂

这就是惠尼中学的生活

考试周的麻烦事

一次考不好，就能毁掉一切

第2章 奶牛小镇和放牛班的蜕变

奶牛小镇和昔日的放牛班

教育变革中的惠尼中学

惠尼中学真正缺的是学生

梦的力量和惠尼中学蜕变的痛

惠尼中学声名‘鹩起后的狂热

第3章 寻找“幸运裤”

培育学生，而不是毁掉他们的前程

惠尼中学，让我想念的地方

寻找自己的“幸运裤”

从来没做过的课堂尝试

我希望不被大学录取

当科技产品潜入惠尼中学课堂

躁动不安的等待

令人畏惧的大考

将要离开惠尼中学的日子

后记

“我们这里的孩子很好，是非常棒的学生，优秀极了。我很喜欢在这儿教书。”戏剧老师朱迪?伊莫波塔（Jodi Improta）对身后六个新来的老师说了少不了的赞美。在领着他们迅速在学校巡视一圈后，她逼近那呼之欲出的“可是，”声音放低，像舞台上的耳语，六个新老师不得不快步跟上，脖子伸长，“可是，有两件事情你们务必要记住……”朱迪老师当惠尼中学的戏剧组组长，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知道怎么吊学生胃口，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听她下一句话。“第一，那些孩子们爱乱扔东西，”她一边说，一头金发的脑袋朝图书馆外面地上一个可乐瓶和几个纸团点了点，那是刚才来领教科书的孩子留下的，“他们从来不捡纸屑，非要你逼着他们，拿刀架着他们的脖子才肯做。”

新来的老师笑出声来，稍稍放松了一点。朱迪老师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让他们紧张了一阵子。乱丢垃圾？再重视环保的教师也容得下这件事。朱迪老师捡起那些垃圾，投入垃圾筒，随后推开了一道双扇门，进入一栋像座方形旧仓库的学校建筑。她暂时停下敏捷的步伐，稍停片刻，时间刚够介绍走道上经过的一个又一个教职员，并指出墙边四处那几架无比重要的复印机和过塑机，这些新老师茫然地点着头，希望尽量记住所有信息。他们被朱迪老师给催眠了，没一个人想到后面还有精彩的好戏。“好了，第二件你们务必要记住的事，”她轻快地接着说道，“有些孩子会作弊，作得可凶了。”六张脸一齐转过来，眉毛微蹙，嘴唇紧闭，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其中一个新老师发出不自然的笑声。柏油地面有垃圾是一回事，但这么毫不掩饰地说出作弊这回事，却出乎众人意料。

毕竟，她说的可是惠尼中学！加州排名第一的公立中学，在全国也是屈指可数的最优秀学校之一——有贵族学校的品质，只收取公立学校的学费。在公立教育天天被专家乃至总统讽刺地评为无药可救，甚至被视为所有社会罪恶之源时，惠尼中学却是一个无愧的成功个案。该校是一所自收自支的公立学校，没有任何特殊经费、特约经营、自由竞争、教师工会协议，或是由私营企业接管——所有那些被誉为能够治愈公立教育病症的手段都用不着。他们没有制服，没有统一规定的教案，没有零容忍政策（zero-tolerance）。结果，任何人都不能以惠尼中学作为政治号召，或是拿来宣传自己的方案。惠尼中学校长可能享有名人待遇，但在当地超市和大家一起排队付账时。却没人认识他；他的学校上了不全国性新闻，在加州也是默默无闻。然而，惠尼中学的测验成绩可以跟全国最优秀的公、私立中等学府相媲美，全国最好的大学用尽各种方法追逐惠尼中学的应届毕业生，就像着了魔的影迷一样。在惠尼中学，几乎没有哪一年没有出现一个或两三个SAT满分的学生。很多人从别的城市迁居到地理位置不怎么样的洛杉矶郊区，就为了送小孩进惠尼中学，这还不算什么；还有的人从别的国家移民过来，就只为了上一所美国的公立中学。毕业典礼那天，惠尼中学不止有一两个以上满分毕业的学生，往往有一打以上成绩4.0的学生——列队和校长握手。

“不用太过惊讶，”朱迪老师提醒大家，“我们的孩子聪明得很，总找得到办法钻制度的空子。他们的有些方法你想都想不到。”她接着描述一个精心设计的伎俩，几个学生以无线方式把考试答案传送到各自的掌上电脑。

六名新教师刚来的重担简直让人无法承受。首先，他们要经历没完没了的中学仪式：参加学期初迎接返校的教师会议，会议的议程漫无边际，咖啡淡而无味，一堆术语只有圈内人士听得懂。随后，他们跟着去熟悉教室，有些要和资深教师共用，另外有些房间不是需要清理就是需要修理。然后，他们要忍耐看完一卷《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摄制的启发式录像带，缓慢而沉重犹如丧礼，里面郑重提出的“日常创意”声明听来仿佛是一种夸张的嘲弄。

P27-29

本书是一篇报告文学，取材于我在惠尼中学(Whitney HighSchool)的实地观察。惠尼中学是一所明星高中，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喜瑞都(Cerritos)市。在惠尼中学体验生活的日子里，我旁听了一些老师的课，艰难地参加了几次考试，和学校辅导老师共度了一些时光；我还教了一门写作讨论课，了解了如何用右脑画画，而且由表及里地了解了一所伟大公立学校所具有的外在和内涵。

就我的这本书而言，学校行政主管、老师、职员、学生，都容许我每天侵入他们的领地，获取写作素材。当他们得知我此行的目的是为加州排名第一的公立学校写一本书之后，慷慨地欢迎了我，这超出了我的期望。学校的管理层不仅爽快地答应了我，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没有任何一个写作或采访主题受到限制，校园内也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我不能进入的。在此，我衷心感谢惠尼中学的教职员和学生，他们对我的热情、信任与开放，超乎寻常，令我感动。

我尤其要向下面的这些惠尼中学学生表达特别的谢意，他们不惜花费时间和精力配合我，使我能够了解他们的经历和观点：安琪拉(Angela)、妮思恩(Nisreen)、塞西莉亚(Cecilia)、安娜(Anna)、克莉丝汀(Clu"istine)、丹尼斯(Dennis)、托尼(‘Fony)、斯特拉(Stella)、阿尔伯特(Albert)、布莱恩(Brian)、雪儿(Cher)、伊琳娜(Irene)、詹尼弗(Jennifer)、爱莎(Aisha)、阿贾伊(Ajay)、科莎(Kosha)、诺兰(Nolan)、莎琳(Sharleen)、大卫(David)和马克(Mark)。我要感谢的人还有很多：我在惠尼中学期间认识的所有学生，在这里，我向他们全体致谢。我也非常感谢那些天天准许我坐在教室里听他们课的老师：罗德·齐奥尔科夫斯基(Rod Ziolkowski，罗德老师，物理课老师)、黛比·亚格姆斯(Debra Price Agrums，黛比老师，美术课老师)、戴夫·博汉农(Dave Bohannon，戴夫老师，历史课老师)、安娜·帕尔米耶里(Ann Palmieri，安娜老师，英文课老师)、乔安妮·查马克(JoAnneCharmack，乔安妮老师，公民课老师)、苏姗·斯廷森(Susan Stin—son，苏姗老师，英文课老师)。

惠尼中学校友，三位年级专任辅导老师之一的雪莉老师(Shirley)，她对学校的历史及内部组织运作非常了解，是我的宝贵消息来源。雪莉老师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我数不清的问题，而且她总是能为我的工作提供方便。我还得感谢她的同事，辅导老师盖瑞·麦克哈顿(Gary Mcttatton)、黛博拉·洛根(Debra Logan)和实习辅导老师凯瑞·林(Carey Lin)；联席校长(Coprinci—pal)芭迪·海格(Patricia Hager)，还有秘书凯伊·科特雷尔(Kay Cottrell)。凯伊在惠尼中学成立时就来了，不管是什么问题，她都可以给你找到答案——尤其是你问话态度很好的时候。

最后，我必须感谢校长汤姆·布洛克(Thomas Brock)，他毫不犹豫地对我打开学校的大门，而且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无论学校情况好坏，他始终继续向我敞开大门。

我的经纪人、朋友苏珊·金兹伯(Susan Ginsburg)，我最好的编辑，简·依塞(Jane Isay)，我的太太、伴侣和至爱，唐娜·维尔兹(Donna Wares)，要是没有她们无数次坚定的支持，本书不可能出版。身边总有聪慧女性的帮助，是我莫大的幸福。

出于保护个人隐私，全书中出现的学生一律只提名不提姓。个别情况下，某些学生的名字和身份背景都进行了改动，以便保护他们的隐私；至于涉及他们的事件描写，则没有进行改编，保持了真实性。当化名第一次出现时，以星号标出，成人则一律使用全名。

惠尼中学的事件和人物的描述，包括对话和心理活动，都来源于我在学校的直接观察和现场报道，以及我对老师、学生、教职员做的访问。

本书取材丰富，一些地方使用了惠尼中学学生写的文章，这征得了他们的同意，按文章出现的次序先后，列出他们的全名如下：安娜·崔(Anna Choi)，写父亲部分；克莉丝汀·加内特·洪(Christine Janet Hung)，写SAT补习班部分；珍妮·朴(Jane Park)，写身为韩裔美国人的心声部分；薇薇安娜·霍塔(Vivianna Huerta)，写在超级市场排队部分；杰夫瑞·沈(Jeffrev Shum)，写华裔家长部分。

“唔”，妮思恩得体地说，“看起来……干净点。可惠尼中学还是原来的惠尼中学。”

暑假期间，惠尼中学做了一个等待已久的“整形手术”——新漆、新地毯、新的一排音乐教室、改进后的升学资料中心，还有不会移动的墙壁。乐队制服不必再挂在棚屋餐厅后面，再也不会粘满汉堡的味道和烹饪的油烟。电线和网线不再是个令人困窘的笑柄。英特尔答应的新科技产品已经抵达——最先进的电脑、十五块智能电子白板、无数件各种科技玩具。不过，把它们装设起来，开始运作，却是个磨人的过程。在许多方面，惠尼中学仍然是那个老旧、不起眼的方形建筑，空调忽有忽无，餐厅糟糕透顶，储物柜沉沉的一片橘红色。惠尼中学的吸引力永远不会是外形，跟学校当局相比，妮思恩和她的同学对这次整修显得有点漠不关心，或许这是值得原谅的，经过一个夏天，他们本人的蜕变要戏剧化多了。

妮思恩和2007级的同学穿过新刷过漆的教室门口，他们是刚刚升上来的八年级学生，不再是校园里小萝卜头，而是货真价实的青少年，个子更高，信心更足，开始了脱离父母、成为独立个体的缓慢而困难的过程，渐渐走向成人的道路。妮思恩说，这是一个令人惊叹、充满收获、令人恐惧、略显神秘的时候，而这还只是社交方面。作业也多了起来。现在她一个晚上的功课，有时候多到要做四个小时，不过连续几天不睡的情况还没有过。目前，通常一个月只要熬一次夜。可是踢足球和打排球占了她很多时间，而她仍然不擅长时间管理，跟许多朋友一样，妮思恩发现自己会在规定交卷的那天慌乱地赶完功课。经常是在最后面的几分钟，往往看起来在上别的课，其实却在底下潦草地赶写作业。和去年一样，在新的学年里，她还是全心扑在美术上，数学还是一团糟，还是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做伟大的事情，即使她自己还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事情。她说，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太多的同学大白天、晚上、暑假和未来都已经排好了补习班、梦想学校和假期。

妮思恩说，“我父母很不错，他们不那么做。当然，我妈妈期望我表现超群，因为她在这里教书……而只要发生任何事情，不管好坏，我的老师仍然会跟她说，让我不怎么舒服，有时候……多了那么一点点压力。我猜这就是惠尼中学的生活。”

所以，就连妮思恩，学年开始时刚刚十三岁，也开始有紧张感：她喜欢惠尼中学，对课程有信心，无法想象自己读别的学校……然而，她体会到，有时候，这一切额外的学科优势和镀金的测验成绩，是有代价的，它们包括周期性的压力、熬通宵，同时，成绩和分数可能凌驾于它们应该衡量的实际学习之上。也是一种无时不在的危险。惠尼中学的孩子，就连像妮思恩这样的八年级学生，都知道全国一流大学会仔细查看他们的申请表，衡量他们所有的能力和素质，以及他们整个人。但首先，这整个人必须先把一条腿跨进大门。孩子们知道，要符合资格，必须有分数、有成绩。

而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就是为什么阿尔伯特(现在十二年级了)获悉自己得到1470分成绩的当天，就去登记重考SAT。1470分已经属于全国所有学生的前4％了，他却丝毫没有犹豫。在经历了耗资一千元的补习班训练之后，阿尔伯特把分数提高到近满分的1560(只有2％参加SAT。考试的学生能与他相抗衡)。即使如此，他还不满意。“我只希望这个分数够了，”他后来说，“但分数再怎么高，我都不会嫌高。”

在这个执迷于测验的时代，种种不安全感的存在，是有理由的，到了春季，这一点尤其深入人心。当时，惠尼中学派了一个代表团到东岸，去跟常春藤盟校和其他几所惠尼中学毕业生看重的名校招生主管会面。这在惠尼中学是第一次尝试，费用由家长们经营的募款基金会提供，以期建立起类似顶级私营中学多年来暗中累积的人际关系。当面替学生讲话，对于有希望的申请人来说，不但能使他们的申请表有机会被看一眼，甚至有机会被看第二眼、第三眼。

在耶鲁大学时，惠尼中学的访问团问道，他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学生，为什么没被录取。招生主管从厚厚的申请卷宗中抽出一张纸，这是一张由选择题组成的表格，作答者是那个优秀学生的辅导老师。主管指着其中一题，问的是该生的领导能力，上面勾选的答案是“优秀”。

“这里他就出局了，”招生主管说，“你没选‘杰出一’。

仅仅一个选择题，就导致没被一流大学录取，而这只是因为，“优秀”意谓着一个成绩极好、SAT分数很高的优异学生，在领导能力那方面有进步的空间。其他学校说不定会在“杰出”上打勾，因为他们知道大学招生人员想听什么答案，他们知道坦白会遭到惩罚，所以在评估学生能力时掺点水分。麦克哈顿是填那张表的人，他心里觉得糟糕透了——不过他和他的同事都说，他们必须诚实回答，要不然可能丧失所有的信用。“难道大学不应该是一个人学会成为领袖的地方吗？”麦克哈顿后来沉思道，“为什么那一点儿会被当作负面评语？”

被耶鲁拒绝录取并没有影响那位年轻的当事人：他不是进不了某家大学就觉得一辈子都完了的那种人。当然，那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被其他好几所杰出大学录取了。但是，一个青少年的前程会取决于辅导老师填写的某张表格上的一道选择题，让人惊醒：学校和学生每天必须走在一条高压的钢索之上，学会寻找学习与成绩之间的平衡，一方面要注重累积高分数，另一方面又要满足全国对于选择题测验的日益关注。

我们很少看到一本书如此详细地从教育者、被教育者、家长三个角度共同讨论一个主题——升学率。真实的记录，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教育。

——台湾著名教育家 洪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