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首绝妙好词创作心得+方文山手作长安城精美图片,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 为遇见你伏笔。
本书收入了《东风破》《菊花台》《发如雪》《青花瓷》等十五首流传甚广的中国风词作,分别讲述了他创作这些歌词时的思考脉络与心得体会,使读者得以窥见这些绝妙好词产生的全过程:如何构思选题;如何选词;不同的用字又会引发出何种不同的意境与心情;该怎么用最少的文字,传递出最大的意义,让最浓厚的情感共鸣,穿透每个人的心。方文山还在其间穿插讲述了自己对历史、文化及感情的看法。
东方的古老事物一直是方文山关注的焦点,包括古物、文化、历史、建筑等等,如此的兴趣,深深反映在其创作的歌词中。这一次,方文山再次以文字为载体,跟读者分享他创作时的思考脉络,娓娓说明一首绝妙好词是如何构思产生:如何选字;不同的用字又会引发出何种意境与心情;该怎么用最少的文字,传递出最大的意义,让最浓厚的情感共鸣,穿透每个人的心。
由于对古老中国怀有浓厚情怀,方文山甚至自己制作了一座规模宏大、建制精细的长安城建筑模型,这座模型的精美图片穿插在他或情意绵绵、或豪气万千、或俏皮洒脱的文字间,建议你不妨好整以暇泡杯茶,在氤氲飘渺中,让方文山的一单字、一首词、一幅画,带你进入古风悠悠的世界。
何谓“中国风歌曲”!?如单纯缩小范围仅讨论歌词的话,一言以蔽之,就是词意内容仿古典诗词的创作。但一般对“中国风歌曲”的认知还包括作曲部分,因此,若将“中国风歌曲”作较为“广义解释”的话,则是曲风为中国小调或传统五声音阶的创作,或编曲上加入中国传统乐器,如琵琶、月琴、古筝、二胡、横笛、洞箫等,以及歌词问夹杂着古典背景元素的用语,如拱桥、月下、唐装、绣花鞋、灯芯、蹙眉、红颜等。只要在词曲中加了这些元素,不论加入元素的多寡或比重为何,均可视同为所谓的“中国风歌曲”。严格说起来,流行音乐市场上的“中国风歌曲”,并不是一种音乐曲风,它不具备可准确被归类的格式,不同于那些我们所熟知的音乐类型,如节奏蓝调、灵魂乐、乡村音乐、爵士、嘻哈、摇滚、新世纪或福音歌曲等,因为它不像上述的音乐是以旋律的节奏、拍子的速度、和弦的变化、音域的宽广,以及特定音符的使用,甚至有固定的作曲模式等等来作为判别曲风的依据。换句话说,就是以弹奏音乐的方式来作为主要的分类标准。所有被归类的“曲风”顾名思义就是指一种“作曲的风格”,从来没有一种音乐类型是以歌词的涵义来分类,但这里被讨论的“中国风歌曲”却有这种倾向。“中国风歌曲”虽然无法定义为一种特定的曲风(因为它可以用节奏蓝调的曲风来演唱,也可以用摇滚的方式来呈现),但只要词、曲、编曲等有符合我刚所说的“广义解释”,即可称之为“中国风歌曲”。其实一般消费者的认知也是如此,譬如我与杰伦所创作的歌曲《娘子》,其曲风为节奏偏快的R&B歌曲,旋律上一点也不“中国风”,但因歌词上的用语类古诗词化(如“景色入秋”“漫天黄沙掠过”“塞北的客栈人多”“牧草有没有”“我马儿有些瘦”),因此被大多数人归属为所谓的“中国风歌曲”。近几年来内地消费市场崛起,带动了华语音乐的多样发展,海内外有很多优秀的歌手相继投入中国风的创作,也因此,中国风已然成为华语流行乐坛上一种可被辨识与归类的“风格”,甚至蔚为流行!
至于“中国风歌曲”是何时开始被人所创作?或由谁率先带领传唱起的?我个人以为在台湾地区所谓的“中国风歌曲”,早期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首推一九七三年杨弦在胡德夫的演唱会上发表了由余光中的诗谱成曲的《乡愁四韵》,该歌曲中大量出现如“长江水”“海棠红”“雪花白”“腊梅香”等缅怀内地风光与古诗词较常出现之场景语汇。这时期所谓的“中国风歌曲”内容多数为因政治因素之隔阂而衍生出缅怀故土的词意(如《唐山子民》:身上流的血,点滴是炎黄,靠这血浓水,天涯薪相传,唐山的子民,啊~唐山的荣光,阳光照耀处,啊~血脉永流长)。此后,随之孕育而出的校园民歌运动方兴未艾,人才济济,在民歌中有相当一部分就具备了“广义解释”定义下的“中国风歌曲”(主要为歌词部分),如李建复的《龙的传人》,王梦麟的《古国今昔》,黄大成的《唐山子民》,以及施孝荣的《赤壁赋》《易水寒》《侠客》《中华之爱》等,还有较后期费玉清的《梦驼铃》与文章的《古月照今尘》等,这些都可算是早期具备“中国风歌曲”元素的创作。不过,这里必须特别厘清的是,这些校园民歌中的“中国风歌曲”与现今华语流行乐坛所盛行的“中国风歌曲”并无直接承袭的关联,也就是说目前此波“中国风歌曲”的流行并不是这些校园民歌的延续。
如果将视野放至全球华语流行乐坛上来讨论,那么“中国风歌曲”到底是何时被归类成一种“风格”?又是由何人率先开始创作呢?关于这些问题我们暂且先搁置,容我先介绍两首经典的“中国风歌曲”创作,一是一九九。年由黄霈填词的《笑傲江湖》电影主题曲《沧海一声笑》,它由中国传统乐器伴奏,豪气干云、潇洒多情;另一个则是一九九二年陈升(《别让我哭》专辑里那首有京剧女声的唱腔、词曲非常经典且令人惊艳的《One Night In北京》。这两首歌当然是“广义解释”下的“中国风歌曲” (如《沧海一声笑》里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甚至由于配乐(古乐器)与唱腔(京剧),显得血统更加纯正,但它们的出现与发表并未引领或造就一波类似曲风的流行。提出这两首词,旨在说明华语流行音乐一直以来都有所谓“中国风歌曲”的优秀作品出现。也因此,关于“中国风歌曲”的创始者是谁,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有所争议,因为早期很多港台地区古装连续剧的主题曲,不管是曲风或词意也都是“广义解释”下的“中国风歌曲”。但如果我们缩小范围仅仅讨论近年来屡屡被媒体所关注、甚至为文讨论的“中国风歌曲”,也就是词曲的主要特色为中西合璧,大体上而言为西式的音乐曲风融合仿古诗词的中式词意,有些则再加上传统古乐器的编曲,那么在此我只能内举不避亲说:这波“中国风歌曲”的创始者就是周杰伦,或者说是由周杰伦将其发扬光大,开始引起讨论与受人瞩目。二○○○年杰伦首张同名专辑里的那首《娘子》,可谓是近年来媒体所讨论的“中国风歌曲”之滥觞。但当初我们并非有意经营这种所谓的中国风, 《娘子》的创作真可谓是无心插柳之举,是因为后来市场上给予我们正面的肯定,相当程度鼓舞了我们的创作,才开始刻意维持着每张专辑必有的“中国风歌曲” (如《上海一九四三》《双截棍》《龙拳》《爷爷泡的茶》《东风破》《双刀》《乱舞春秋》《发如雪》《霍元甲》《千里之外》《本草纲目》《菊花台》《黄金甲》《青花瓷》《无双》等)。其实我跟杰伦第一首“中国风歌曲”的创作应该是一九九九年温岚的《胡同里有只猫》,但这首歌因为传唱度不高,鲜为人知。真正被人注意而引起讨论的当然非《娘子》莫属,因为“流行”必须具备某种程度的影响力与能见度才能造就,我们的创作因为杰伦首张专辑大卖,提供《娘子》这首歌以一个绝佳与强势的曝光平台。或者也可以说是我们的运气很好,正好赶上了内地流行音乐市场成熟的时代,否则如果没有广大的内地市场支撑,我想“中国风歌曲”在台湾乐坛势必不会受到如此大的重视与回响。
这些现今媒体眼中“广义解释”定义下的“中国风歌曲”创作,相对于校园民歌时期的作品,曲风上更形丰富与多变,有摇滚元素如信乐团的《千年之恋》;有嘻哈曲风如麻吉的《我爱周星星》;有节奏蓝调如陶喆的《Susan说》等,其他的代表性作品还有吴克群的《老子说》《将军令》,S.H.E的《长相思》《十面埋伏》《中国话》,Tank的《三国恋》,林俊杰的《曹操》《江南》,伊能静的《念奴娇》,王力宏的《竹林深处》《在梅边》《花田错》,罗志祥的《岁堤春晓》,杜德伟的《红轿子》,南拳妈妈的《牡丹江》《花恋蝶》,李玟的《刀马旦》,范逸臣的《醉青楼》等等,真可谓族繁不及备载。这些都还仅只是台湾歌手所演唱的曲目,尚未包括内地与港澳地区的歌手(如内地胡彦斌的《红颜》《葬英雄》《诀别诗》《潇湘雨》等等)。这股中国风的流行浪潮,据我个人的观察,短时间内并不会那么快退烧。因为就歌手专辑企画包装而言, “中国风歌曲”因主题概念明确清楚,MV内容拍摄起来很具画面感与故事性,设定的主轴很容易聚焦,也因此常被拿来当主打歌。再加上在商业演出与个人演唱会上“中国风歌曲”编舞时有视觉重点,特色容易突出,在媒体报导与分析上也比较有话题性。所以在歌手专辑内放上一两首具代表性的“中国风歌曲”,唱片公司一般而言都乐观其成。这股“中国风歌曲”的流行热潮,可以预期将会随着大中华地区整体音乐环境的成熟,持续在华语乐坛上引领风骚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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