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描写年轻美丽的马格丽特偶然与一正在创作鸿篇巨制的穷书生相遇,两人相爱了。她称他为大师,给他以柔情和鼓励。作品完成了,却发表无门,还受批判,大师毁稿出走。为了找到大师,她接受了撒旦的条件:变为女妖。撒旦虽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但被这对年轻人真爱所感动……
一场超现实主义的狂欢,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一种血脉贲张的讽刺艺术,一面映照一个时代精神世界的镜子,一份探访俄罗斯时行囊中不可多得的精神食粮。它以史诗般的规模、精妙的构思、离奇的情节和深邃的思想,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
俄罗斯文学中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先驱,比肩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等文坛大师的煌煌巨作,20世纪俄罗斯最伟大的小说之一。
“应该这么驳他,”别尔利奥兹拿定了主意,“是的,人总是要死的。这谁也不反对。但问题在于……”
但不等他说完,外国佬又说:
“是啊,人总是要死的,不过,这并不算糟糕。糟糕的是往往会暴死、横死,这才叫祸从天降呢!谁也说不准今儿个晚上自己会怎样。”
“说的什么话!多荒唐!”别尔利奥兹心想,嘴上却说:
“您未免过甚其辞了。要说今天晚上,自己总还能做点主吧?当然哕,如果走到铠甲街,不巧有块砖头飞到我脑袋上……”
“无缘无故,”陌生人颇有把握地打断他说,“砖头绝不会飞到谁头上。至于您,我敢担保,砖头也绝不会伤害您一根汗毛。您另有死法。”
“您兴许能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个死法吧?”别尔利奥兹不由自主地拿出了一副讽刺的腔调,他已经不知不觉被这荒唐透顶的话题吸引住了,“请问,能否赐教呢?”
“遵命。”陌生人应声答道。他把别尔利奥兹上下打量一番,仿佛打算给他量体裁衣似的,嘴里叽里咕噜叨咕着:“一、二……水星入于二宅……月隐于……六——有难……晚——七。”接着兴冲冲大声宣布:“您是断头而死!”
流浪汉横眉立目直盯盯瞪着放肆的陌生人。别尔利奥兹却苦笑着问:
“谁来断我的头?敌人吗?外国干涉军吗?”
“不,”对方说,“一个俄国妇女,还是个共青团员。”
“哼……”别尔利奥兹被陌生人的玩笑搞得很恼火,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不起,这不大可能。”
“我可要向您说声对不起,”外国佬回答,“这是命中注定的。对呀,我正要问您今晚有何贵干呢。不保密吧?”
“不保密,我这就要回花园路,回家。晚上十点莫斯科文协还要开会,我得去主持。”
“哦,这事可以免了。”外国佬的口气不容置辩。
“为什么?”
这时。几只黑色的鸟儿预感凉爽的夜晚即将来临,在天空悄然回翔。外国佬眯起眼睛朝天上望望说:“因为安努什卡已经买到了葵籽油,不但买到,还把它弄洒了。所以,会也就开不成了。”
此时此刻,不难想象椴树荫下那种鸦雀无声的场面。
“对不起,”别尔利奥兹看了看信口雌黄的外国佬,出言打破僵局,“这跟葵籽油有什么相干?……哪个安努什卡?”
“葵籽油是这么回事。”流浪汉突然开了口,看来他决心要同这位不速之客来一场舌战,“公民,您有幸进过疯人院吗?”
“伊万……”别尔利奥兹轻声喊。
但外国佬毫不介意,居然高高兴兴笑起来。
“进过,进过,还不止一次呢!”他笑着嚷道,不过眼睛里却毫无笑意,直勾勾盯着诗人,“我哪有没去过的地方呀?只可惜没顾上向教授打听打听,精神分裂症是怎么回事。那么,劳您大驾,将来亲自问问教授吧,伊万先生!”
“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哪里话,伊万先生!您大名鼎鼎,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啊!”外国佬顺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昨天的《文学报》。伊万在第一版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下面还登着他的一首诗。这种荣誉和名声的佐证昨天还使他沾沾自喜,如今却弄得他怿意全无了。
“对不起。”诗人的面容黯然失色,“能不能稍候片刻?我想跟朋友说句话。”
“哦,请便!”陌生人高声说,“这树荫里实在太舒服了,好在我又不急着上哪儿去。”
“米沙,听我说,”诗人把别尔利奥兹拉到一边咬耳朵,“他绝不是外国游客,他是特务,是个潜回来的白俄。朝他要证件,不然他可就要溜了……”
“是吗?”别尔利奥兹小声问。他有些慌,暗想:“说得有道理……”P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