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艺术形式再现了不久前才获准公开姓名的苏联老一代谍报员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莫尔德维诺夫的生活和战斗历程。作者既客观介绍了莫尔德维诺夫作为苏联谍报员参加的各种行动，也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对祖国和所信仰的思想无限忠诚、在艰苦对敌斗争中斗志旺盛、敢于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愿为战友“两肋插刀”、疾恶如仇但又有点粗暴的老布尔什维克的形象。书中还描写了主人公在工作和生活道路上的坎坷，披露了他同样带有传奇色彩的婚姻生活。

本书主人公г.и.莫尔德维诺夫一生大部分时间从事谍报活动，是从沙俄军队普通士兵成长起来的谍报人员。他在十月革命后投奔革命阵营，后在西伯利亚的赤塔参加赤卫队。1918年被后贝加尔肃反委员会(切卡)录用，同年夏天即参与侦破了反革命分子在赤塔举行暴动的阴谋。在日本侵占远东地区后，他担任游击队领导人，与敌人展开英勇斗争。1920年曾以骑兵军副军长(一说骑兵旅长)兼方面军情报部长身份，只身潜入白军后方，迫使涅尔琴斯克守备队长就范，从而瓦解了这支部队，为击溃后贝加尔地区的武装干涉者创造了条件。此后积极参加了解放苏联远东地区的一系列战斗行动。

本书以文件和众多当事人的叙述为依据，所有人物都以真实姓名出场，所有事件都是纪实而非虚构。作者既客观介绍了莫尔德维诺夫作为苏联谍报员参加的各种行动，也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对祖国和所信仰的思想无限忠诚、在艰苦对敌斗争中斗志旺盛、敢于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愿为战友“两肋插刀”、疾恶如仇但又有点粗暴的老布尔什维克的形象。书中还描写了主人公在工作和生活道路上的坎坷，披露了他同样带有传奇色彩的婚姻生活。通过这些描写，可以从侧面看到十月革命后俄国各种政治力量斗争和合作的历史，看到20世纪30年代苏联肃反运动的片段和基层党员的反应，看到50至60年代这个泱泱大国的种种社会问题，看到苏联情报部门在不同时期对我东北地区进行谍报活动的史实。

全书构思精巧，情节曲折，文字流畅，描写细膩，尤其是对心理和幻觉的描写功底深厚。这些写作上的长处加上主人公丰富而离奇的经历，使这本传记性作品颇像引人入胜的“故事集”或长篇小说，同时又不失为有一定史料价值的读物。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尾声

附录

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被逮捕时已经到了赤塔。为什么他开小差后要去足足有几十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认出他来的赤塔呢？有人认出来就会出卖他。正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他还能往哪儿跑？他曾想跑回乡下，但是爷爷在此以前已经去世，况且，在那里，乡下，人们会更快抓住他。在赤塔毕竟还有躲起来的可能，有找到藏匿地点深藏的可能。

当监狱的大门在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身后关上时，已是1月初了。他在白天被带到监狱，时间刚过正午。在距离大门还有几步远时，他站住了，抬头看了看天空。尽管耶稣洗礼节即将来临，天气却并不十分寒冷，空气使人感到爽快，干燥，明亮，清澈，没有一丝烟雾。苍穹笼罩在白雪皑皑的土地上，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深邃而碧蓝。

后来他在监狱里也总想起这种明亮、碧蓝的天空。

“走，干吗站着！”押送者推了他的背一下。他仰望天空的时间极短，甚至不到一秒钟，而只有一秒钟的几分之一，但是，以后这一苍穹一直呈现在他的眼前，就像他曾经仰望它很久很久。

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一进监狱就立即给卡佳写了信，以前他没有固定地址时一直没拿定主意要这样做。现在他可以和她联系了。现在他再也不要冒什么险了。

但是卡佳不知为什么没有回音。以前她往前线写信也很不令人满意一一又少又短，但是他坐牢了，怎么能拖延回信呢？也许她没有收到他的信？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又给她寄了一封。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卡佳仍然没有回音。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备受无法忍受的嫉妒的折磨。他意识到她的沉默只可能有一个原因，这比他想到即将受到审判、接着还要被惩罚更难以忍受。一个什么原因，他努力不去想它。他热切希望他在狱中寄出的信没有送到卡佳那里，这种希望使他忍住了嫉妒，没有采取什么不理智的行动，没有做出什么蠢事。

有几次他和政治犯一起被带出去放风。他们一共有七个或八个人，完全单独关押，成为一个与其他人隔绝的特别群体。你不须接近他们，不须和他们说什么话就能看出，他们和你不同，就像你说的是他们不懂得的语言。但是他们有不可遏止的吸引力。像磁铁一样。阿纳斯塔西娅·赫里桑福夫娜说过有那样一些人，他们的理想是使所有人过上幸福生活，他们与沙皇斗争，并为此坐牢。这些话仿佛是昨天说的，一直留在他的记忆中，使他像葵花向阳一样仰慕政治犯。他觉得他们之中有一个蓄着淡褐色短胡须的人，很像带阿纳斯塔西娅·赫里桑福夫娜离开的那个大学生。一次，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再次和政治犯一起放风时，试着和“淡褐色胡须”交谈，但看来无论是他的名字还是阿纳斯塔西娅·赫里桑福夫娜的名字，那人都不知道：他用警惕和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耸了耸肩，没有答话，背着双手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了。

1月过去了，2月开始了，接着又过去了一半，对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从军队开小差的侦查，却因处于作战条件而一天天拖延下来。侦查员给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服役的那个团寄去了质询，但没有收到答复，后来收到了，却又答非所问。侦查员只好再次询问他所需要的情况。

2月的最后一天，关于彼得格勒闹风潮的消息传到了各个囚室。3月第一天，又传来沙皇尼古拉二世让位于御弟米哈伊尔和后者拒绝接受帝位的消息。又过了两天，在放风前不久，走廊里突然一片嘈杂，好像有无数人突然冲进来。传来了钥匙碰撞和拉动门闩的声音，有人用钥匙开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所在囚室的锁。接着，门被打开了。

“自由啦！出来吧！新政权大赦啦！”一个着便服的陌生人在门外喊道，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的耳朵里长时间回响着他用刺耳的男高音喊出的极其美妙、令人兴高采烈的几个词语：

“自由啦！大赦啦！”  他走到大门外的街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仰望天空。现在天空很低，云层厚而潮湿。在它的映衬下，一切都显得昏暗、无望和渺茫。不过，和监狱大门在他身后砰然关上的那天看到的高高的蓝天不同，今天这种浑浊的、飘着团团黑云的天空，实际上却意味着获得解放的幸福，意味着获得与过去迥然不同的新生活的幸福，这种新生活乱套了，将没有沙皇！

火车带着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到了上乌金斯克。自从他得到自由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他绝对相信，卡佳根本没有收到他的信，那些信没有送到她那里。这样，就一切都可得到解释了。

当负责传送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与卡佳之间信件的神父看到他时，神父的脸色立即变阴沉了，目光移到一旁，仿佛想销声匿迹，想躲藏起来。他双手手指先交叉着放在腹部，又移到胸部握着十字架，最后终于把目光落到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身上。而这目光中包含着多少内疚、多少恳求啊！

“怎么？”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顾不得问候，从咬紧的牙齿缝间挤出了一句话。“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转交你的信。”神父负疚地摇了摇头。“能交给谁呢？”

“怎么回事？‘谁’是什么意思？”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感到喉咙硬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

“因为她走了。既然她不在这里，那能交给谁呢？”神父说。

“瞧你呀！”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喘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刚才怕什么。他怕卡佳已经不在人世。怕她死了。

“她去哪儿了？”他问。

卡佳去哈尔滨了。为什么去？去多久？是不是一个人去？这些问题为他们主婚的神父一个也回答不出来。也许，某些问题他确实无法回答，但是关于她是否一个人去，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觉得他在撒谎。他在保护他。在怜悯他。一切迹象表明，卡佳不是一个人去哈尔滨。况且，她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呢？

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坐在把他带回赤塔的火车车厢里，看着窗外飞速往后退去的森林一一现在外面的一切看起来都和他从赤塔来吋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好，自由了。那又怎么样？好，没有沙皇了。那又带来了什么变化？不管有自由还是没有自由，有沙皇还是没有沙皇，谁都不会为了你去过你的那种生活。那么该怎样生活呢？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去哪儿给自己找到安身之处。口袋里空空如也，得去赚点钱吃饭。安菲玛姑妈的丈夫让他去钣金合作社当钳工。于是，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又拿起了锉子，在套头服外围上了“鬼皮”做的、粘满金属屑的围裙。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春汛已经来临，积雪在消融，从南面的蒙古草原吹来了暖风。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忽然又觉得一切都无法再忍受。无法忍受继续这样生活，就像这一年半里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像他本人在这段时间中没有发生变化，一如他被拉去当兵前那样，卡佳也仍然急不可耐地等着去和他幽会的时机。必须使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使它不像他上前线前过的那种生活。要创造某种不同的生活。要彻头彻尾不同。

但是，格奥尔吉·莫尔德维诺夫如同和神父见面后从上乌金斯克返回赤塔时那样，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改变生活。他想，却又不知道怎样做。

除了去征兵站请求回军队，他没有想到更好的出路。结果证明，他这样做十分及时：军队正打算去寻找他。大赦是大赦了，但大赦只赦免了他开小差的罪责。并没有免除他回去服兵役的义务。P24-28

本书以艺术形式再现了不久前才获准公开姓名的苏联老一代谍报员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莫尔德维诺夫的生活和战斗历程。

作者A.H.库尔恰特金(1944-)是俄罗斯当代著名作家，以善写长篇小说和哲学一玄幻作品著称。年青时曾在工厂当工人和设计师。1966年起先后当过报刊记者、电台时事评论员。现任《十月》杂志编委。著有《晚上的灯光》、《极端分子笔记》、《女看守员》、《亚马孙女人》、《死神的快乐》、《太阳曾经明亮》等多部长篇小说及为数众多的中篇小说、短篇小说和散文。曾获俄罗斯文学奖金和“旗帜”国际基金会奖金。有的著作已被摄制成电影。

本书主人公г.и.莫尔德维诺夫在身份被公开之前几乎默默无闻。而实际上，在苏联谍报系统的花名册里，他的名字与被授予苏联英雄的佐尔格、被西方称为“千面人”的阿贝尔及领导刺杀托洛茨基行动的艾廷根等赫赫有名的谍报员的名字是并列的。

莫尔德维诺夫一生大部分时间从事谍报活动，是从沙俄军队普通士兵成长起来的谍报人员。他在十月革命后投奔革命阵营，后在西伯利亚的赤塔参加赤卫队。1918年被后贝加尔肃反委员会(切卡)录用，同年夏天即参与侦破了反革命分子在赤塔举行暴动的阴谋。在日本侵占远东地区后，他担任游击队领导人，与敌人展开英勇斗争。1920年曾以骑兵军副军长(一说骑兵旅长)兼方面军情报部长身份，只身潜入白军后方，迫使涅尔琴斯克守备队长就范，从而瓦解了这支部队，为击溃后贝加尔地区的武装干涉者创造了条件。此后积极参加了解放苏联远东地区的一系列战斗行动。

莫尔德维诺夫在其谍报生涯中，有相当长的时间在国外尤其是中国及当时在法理上属于中国的蒙古度过。他长期在西伯利亚和远东靠近中国的边境地区活动，1929年和1935年先后进入苏联东方学院中国系和红色教授学院历史系中国专业学习，因此，他对中国的情况比较熟悉，他的主要活动方向也在中国。早在20年代初，他就经常潜入中国东北地区执行任务，曾在中国境内指挥游击队与白俄残余和张作霖军队作战，并奉命带领游击队从乌苏里江西岸向苏方渗透，制造中国军队“侵犯”苏联领土的假象。后来又两次到哈尔滨进行谍报活动：第一次(1934年)以中东铁路处长身份为掩护；第二次(1945年)表面职务为中长铁路副局长，实际上担任苏联驻中国东北总谍报领导人。除此以外，他在1945年苏军出兵我国东北前，也曾多次越过边界到我东北境内，在那里建立秘密据点，到农村招募谍报人员，组建多个由苏籍中国人和朝鲜人编成的作战组，发动当地农民举行反对日本侵略者的起义，配合苏联红军进攻。

莫尔德维诺夫的另一个重要境外谍报活动场所是土耳其。书中以很多笔墨，详细而精彩地披露了以往不准涉及的1942年在土耳其刺杀德国驻该国大使帕彭的事件。苏联策划刺杀帕彭，一方面是因为他当时正在逼迫土耳其政府站在德国一边加入战争，对苏联采取军事行动；另一方面是因为苏方认为这位在1932年被希特勒赶下台的原德国总理，有可能在希特勒被密谋集团除掉后重新上台，尔后与英美单独媾和，使德军集中力量进攻苏联。莫尔德维诺夫在已经完成刺杀托洛茨基使命的艾廷根直接领导下，具体组织和实施了这次轰动一时的刺杀行动。此次行动随即导致他被土耳其当局逮捕。他利用土耳其根本没有掌握证据的有利条件，在法庭上进行了有力的自我辩护，把案件搞得扑朔迷离，使公众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人实施了刺杀，什么人在幕后操纵，甚至反而怀疑是德国人自己实施暗杀行动，再嫁祸于苏联，借此把土耳其拉入侵苏战争。所以，土耳其虽然在未真正掌握证据的情况下判处他16年监禁，却一直无法证实是苏联组织了刺杀行动，因此也一直没有下决心出兵，向苏联最薄弱的高加索地区进攻。为此，他被授予红旗勋章(原被呈请授予苏联英雄称号，但贝利亚不同意)。

本书以文件和众多当事人的叙述为依据，所有人物都以真实姓名出场，所有事件都是纪实而非虚构。作者既客观介绍了莫尔德维诺夫作为苏联谍报员参加的各种行动，也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对祖国和所信仰的思想无限忠诚、在艰苦对敌斗争中斗志旺盛、敢于袒露自己的内心世界、愿为战友“两肋插刀”、疾恶如仇但又有点粗暴的老布尔什维克的形象。书中还描写了主人公在工作和生活道路上的坎坷，披露了他同样带有传奇色彩的婚姻生活。通过这些描写，可以从侧面看到十月革命后俄国各种政治力量斗争和合作的历史，看到20世纪30年代苏联肃反运动的片段和基层党员的反应，看到50至60年代这个泱泱大国的种种社会问题，看到苏联情报部门在不同时期对我东北地区进行谍报活动的史实。

全书构思精巧，情节曲折，文字流畅，描写细膩，尤其是对心理和幻觉的描写功底深厚。这些写作上的长处加上主人公丰富而离奇的经历，使这本传记性作品颇像引人入胜的“故事集”或长篇小说，同时又不失为有一定史料价值的读物。

译者除努力以“信达雅”标准反映作品原貌外，还对读者可能不很熟悉或一时无从查考的人物、机构、事件等加了约170条译者注，希望对阅读本书的读者有所帮助。

赖铭传

2007年5月1日

于北京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