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的文字有神奇魔力气,基本人亦具有女巫般的神力。或许因为出生于西洋星相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沧月以一颗敏感的心,构造出了一个巨大而精彩的云荒世界。
“织梦者”的《织梦者》,令人世千百年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浓缩在一个奇女子的梦幻之中。作炒一个成功的“织梦者”沧月道出了所有写作者的心路——写作便是“织梦”的过程,虽然道路漫长而艰难,却同时享受着心灵深处的喜悦。
有着蝼蚁般暂生命的凡人与神抵一瞬间的爱看似飘渺,却在一刹那令风云变色、天地动容!原来对于爱情这一瞬就是亘古!绝!妙!也只有人世间的织梦者——沧月,才能不顾容颜憔悴、青春流逝,编织出如此瑰丽的梦之华衣。
一个凡间女作家萧音十年来用笔创作自己的“云荒”世界,也不知道是否太专注一个观念,它就会成为现实?奇迹出现,萧音真的成为了“云荒”世界的“造世主”,她的笔造就了“云荒”。十年来她无一日不在写“云荒”,如果一停笔整个云荒就覆灭、消亡……。整整的十年,萧音感觉很疲惫,自己把凡间##最宝贵的十年都献给了云荒,是该找一个新的织梦的人……
白色的别墅、一扇美丽的红色雕花窗……推开窗,窗后是……艾美猛然惊醒。
“铛,铛,铛!”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楼下客厅里的钟正敲了三下。
“唔……三点……该死的……”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嘟哝了一声,她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继续睡。怎么这几天老是这个时候醒呢?见鬼。
半梦半醒中,脑中定格的是梦的最后一个镜头——红色的窗,窗后是什么?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她又想睡着了。
“嗒、嗒、嗒……”忽然间,她听到楼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非常的规律,在寂静的夜中敲响。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大了——小偷?是有小偷么?
她想打开床头的台灯,然而,手又顿住了,只是凝神细听。
嗒、嗒、嗒……那个轻轻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仍然一直在响着,似乎永不会停止。
“一、二、三、四……” 艾美默数着。时间似乎也是凝固了,她不停地数着,一口气数到了一百多,那个声音却依旧没有停。冷汗冒了出来,手心一片凉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家的房子虽然是郊区的排屋,但是也只不过三层而已!
即使从一楼到三楼,也只有四十八级台阶。
嗒、嗒、嗒……那个声音依旧在黑夜中不停的响着,一级一级,却似乎慢慢靠近了。
习惯了黑暗后,依稀辨别出了室内熟悉的陈设。她的手指颤抖着、摸索到了床头柜子上的一只Kitty猫的笔筒。塑料硬实的质感握在手中,她忽然有了些微的安心……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偷么?然而,她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
无休止的脚步声终于在卧室门外停止。
然后,也没有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却看见了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去死!”她想也不想的,将手中的笔筒对着门用力砸了过去,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颤抖,大喊了起来,“小偷,有小偷!老爸老妈,有小偷!”
“乒”的一声,笔筒砸在了门上,开了一线的门轻轻吱呀了一声,关上了。
然而,楼梯对过父母的房里却没有一丝响动——讨厌!为什么都睡得那么死?
她扯着嗓子大喊,手用力摁着台灯的开关——然而居然怎么都开不了灯!冷汗湿透了睡衣,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卧室的门。然而门没有开,外面也没有声音。艾美有些发怔的坐在床头,侧耳细听,却仍然没有开门出去看的勇气。门没有再打开——她舒了口气:看来,那个进来的贼被人发觉以后、已经溜了吧?
坐在黑夜里,艾美不知不觉居然又起了浓浓的睡意,身子慢慢下滑,栽进了被子。该死,该死的……怎么这么快又困了呢?她嘟哝着,然而却阻挡不住那浓烈之极的睡意。
在重新入睡前,模糊中,她忽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声叹息。
她吓得全身绷紧——在门外!那个人就在卧室门外一直没走开!
她想再次大叫起来,然而,袭来的睡意是那样的出奇的强烈,她一头栽入被子里沉沉睡去了……红色的窗、红色的窗……窗子后面,是什么呢?
在睡去的刹那,脑子里面居然还是那样乱七八糟的梦。 “小美,起来起来!上学要迟到了!快点快点快点!已经七点钟了!”第二天,没睁开眼睛,照例先听到了母亲的催促声,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起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冷气的侵入让她的神智一清。刹那间,她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昨天晚上的情景——忽然从床上直直的坐起,抓住母亲的手,她大叫一声:“老妈!昨天晚上家里进了小偷!你快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正在给她收拾书桌的母亲白了她一眼:“你睡醒没?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说梦话。”
“真的有贼,真的有贼!我喊你们了,你和老爸睡的太死了——”艾美不服气的叫了起来,挥舞着手臂来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然而,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那个笔筒……那个Kitty猫的笔筒——居然依旧好好的呆在桌子上那个地方!
见鬼……怎么回事……明明、明明昨天晚上……
她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那个昨天半夜被她扔到门上的笔筒——Kitty猫戴了个粉红色的蝴蝶结,笑眯眯的趴在桌上。她一时语塞,头脑一片空白。
做梦么?……原来真的是又在做梦了……
“清醒了没?可真的要到七点了!快快快!”眼前蓦然一黑,原来是老妈将毛衣迎头套下来,不耐烦的催促,“牛奶都凉了!我先去把它热一下,你快点下楼。”
老妈走开,下楼。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嗒、嗒、嗒……艾美的神思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下意识的数着,一共二十四次响声,然后,传来了母亲到了一楼换拖鞋的簌簌声。
没错,卧室在二楼,应该就是二十四次响声才对……艾美想着,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呀!真是高三综合症!看来自己真的是睡眠不好了,老是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或许,该让老妈将楼下那个座钟换成电子钟,那嘀哒嘀哒的声音真是让她神经衰弱啊……
迅速的回过神来,用力将头从毛衣中穿出,然后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跳下了床。风卷残云一般的,将桌上堆积的作业本和书扫进了书包,小心翼翼地确定了一下那本最心爱的小说《长歌》放在了最底层,才一跳一跳的下楼。
当她跳下第一级楼梯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了。然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墙角门边的某处——那里,躺着一片塑料碎片。
粉红色的、Kitty猫头上蝴蝶结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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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年的暑假,某一日醒来,决定构筑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于是一头扑在电脑前,写下了《镜》的第一行字:“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有仙洲日云荒……”
盛夏的清晨,窗外有蝉鸣,绿荫婆娑,我坐在没有空调的房问里,把双足浸没在一盆冷水里,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坐了一个上午,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飞。
冰封神戒,白璎坠天,苏摩归来,地宫夺宝,龙战于野……一幕一幕接连不断地在眼前浮现出来,那个世界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到每一个人物的脸,看到他们说话和蹙眉的样子,能体味他们每个人的心情,并感同身受。
——如今的我已然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时候的心情,只记得那些故事仿佛在心中埋藏已久,当第一铲掘出的时候地火喷涌而出,种种激烈的情绪在胸臆中呼啸,排山倒海而来,迫使我不眠不休地坐在电脑前,把脑海里浮现的那些画面凝固成文字。
我花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完成了第一卷《镜·双城》——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台一九九九年买来的破旧电脑,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仿佛灵魂被抽离到了另一个世界,只留下一个躯壳在电脑前奋战不息。
如今回想,那真是一段神奇的岁月,可能在我的一生中只会出现那么一次——想象力和灵感爆发的时刻,一切如风暴般呼啸而来,其中种种的丰富和绚烂,让人仿佛瞬间度过了几生几世……
如鱼饮水,妙处难与君说。
那之后的四年里,又陆续完成了《镜·破军》、《镜·龙战》、《镜·辟天》和《镜·神寂》,以及外传《镜·织梦者》——我从未想过一贯散漫的自己能如此勤勉,经常在电脑前坐到深宵,谢绝了一切同龄人该有的娱乐应酬活动,仿佛一条看不见的鞭子在赶着我前行。我是如此地热爱这个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以至于曾经对人说:如果只能再活三个月,我要做的必然是用尽全力将这个未完的云荒世界补全,让它不至于随着我永远埋葬。
然而,在这四年里,也因为这部书而经历了诸多波折。
从一开始的被某出版社冒名出版假的《镜》系列,到后来因为原先合作的出版商为谋取暴利,擅自将《镜·织梦者》、《镜·辟天》等书拆分出版,从而导致我与其解约和引发诉讼——正因为《镜》所具有的价值,让它在诞生的过程中遭遇了种种因为人心的贪婪而产生的劫难,给作者和读者双方都带来了困扰和损失。
但无论如何,在二○○七年的六月里,我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终点。
“天地之间,诸神寂灭,人治的时代已经到来”——在写下最后一句话时,不由轻轻吐出一口气。我长久地凝望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宛如一个雕刻家凝望她的塑像,一个母亲注视她的孩子。那一刻,心里有一种长途跋涉后到达终点的释然和放松。
四年的跋涉,百万字的作品,在目前的水准上,我已然竭尽全力做到了最好。终我一生,能在最好的年华里凝聚心力写下这样一部作品,也已无悔无憾。
天是一面镜子,浮云便是人世映照在上面的倒影——而所谓的云荒,那个“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的云荒,也不过是一个镜中的幻象罢了。我为自己的所有梦想搭建起一个华丽庞大的舞台,台上唱的一折折悲欢离合的戏,是我在几十年的生活里,对所见所闻的综合描述,是对历史、现实种种的情感投射,包涵了对于爱、守护、责任、救赎等等的感悟——虽然未必成熟深刻,但至少是真切诚挚的。
这片广袤的云荒埋藏着很多的故事,而《镜》只是其中之一。在亲手绘制地图的时候,每标注一个地名、一条河流、一座山峰,我的心里都会浮出与之相对的传奇,那些故事就如一座座深埋地下的矿,等待我某一日去将它挖掘出来——所以,《镜》虽然结束了,云荒这个庞大的世界却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
而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会走得更远,看得更广,想得更多——对于出生于星象学“织梦者”这一天的人,书写或许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和不能摆脱的宿命。
感谢奇幻这种体裁的存在,给我提供了最广大的舞台,让我有一种天高海阔的自由,可以摆脱一切束缚,淋漓尽致地描绘着心中所有梦想——这是其他体载所不能给予的。也给我的挚友沈璎璎、丽端和编辑们以同样的谢意——多年来,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跋涉,正是经由这些手的共同努力才构筑了这个宏大瑰丽的云荒世界,织出了那样绚烂的梦之华衣。
同时,也感谢我的读者们——感谢你们四年来的耐心等待,感谢你们在我遇到波折时给予的支持,感谢你们分享了我的梦和人生,也感谢你们——曾经和我一起成长。
岁月如流,逝者如斯,这四年来所有一切都在改变。我清楚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老去:明眸会黯淡,秀发会苍白,肌肤会枯萎,思维会迟缓……某一日的我,或许会将今日上天赋予的一切交还给时间的河流。
然而,正因为这一部《镜》,让飞逝如电的青春有了存在的证明——《镜·双城》、《镜·破军》、《镜·龙战》、《镜·辟天》、《镜·神寂》……这一部部作品就如一个个脚印,留在了人生的记忆中,让我在多年后回首时,还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来时的路。
《镜》之于我青春岁月的意义,就如《听雪楼》之于我的少年岁月。
如此说来,织梦者的宿命虽然孤独,却也是幸福的。
因为,我终于可以用梦和笔,对抗了无情而强大的“时间”。
2007年8月8日于杭州
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