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浮宫朝圣》中，程抱一先生邀我们一同浏览艺术的圣殿一卢浮宫博物馆。在他的陪伴下，我们拜访了那些最美的绘画作品，真正重新发现了长时期以来被人们习以为常的珍藏。

书中汇聚了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乔托、弗朗切斯卡、洛托、达·芬奇、卡拉瓦乔、普桑、瓦托……这些代表作用笔细腻、运笔精到并且感人至深，它们现在似乎被一种新的目光所阐释。程抱一先生调动他同时具备的“东方和西方两种伟大的传统”，对画作的内在精神进行了独具睿见的诠释。

在本书中，程抱一先生邀我们一同浏览艺术的圣殿一卢浮宫博物馆。在他的陪伴下，我们拜访了那些最美的绘画作品，真正重新发现了长时期以来被人们习以为常的珍藏。

书中汇聚了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乔托(Giotto)、弗朗切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洛托(Lotto)、达·芬奇(Leona rd de Vinci)、卡拉瓦乔(Le Ca ravage)、普桑(Poussin)、瓦托(Watteau)、德拉克鲁瓦(Delacroix)、拉斐尔(Raphael)、科罗(Corot)、戈亚(Goya)、范·艾克(Van Eyck)、梅姆灵(Memling)、鲁宾斯(Rubens)、费尔美(Vermeer)、伦勃朗(Rem—brandt)、透纳(Tu rner)，还有丢勒(Durer)和克拉那赫(Cranach)。这些代表作用笔细腻、运笔精到并且感人至深，它们现在似乎被一种新的目光所阐释。程抱一先生调动他同时具备的“东方和西方两种伟大的传统”，对画作的内在精神进行了独具睿见的诠释。

序 亨利·卢瓦雷特

作者前言 程抱一

意大利画家

 1．契马布埃：《圣母、庄重的圣婴与周围六位天使》(或《圣母抱子》)

 2．乔托：《阿西西的圣一弗朗索瓦接受烙印》

 3．马尔蒂尼：《耶稣背十字架像》

 4．弗拉安杰利科：《圣母加冕盛典》

 5．乌切洛：《圣一罗马诺战役》

 6．比萨奈罗：《一位年轻公主的肖像》

 7．德拉弗朗切斯卡：《斯杰斯蒙德马拉戴斯达肖像》

 8．曼黛那：《耶稣受难像》

 9．洛托：《圣哲罗姆在忏悔》

 10．波提切利：《维纳斯与女神向少女赠送礼物》

 11．科雷乔：《维纳斯与爱神被林神发现》

 12．基尔兰达约：《一位老人与一位男童的肖像》

 13．雷佩鲁金：《阿波罗与玛息阿》

 14．达芬奇：《丽莎盖拉尔迪尼，通称蒙娜丽莎或拉若孔德肖像》

 15．提香：《田间音乐会》

 16．提香：《戴手套的人》

 17．拉斐尔：《巴尔达萨尔卡斯迪利奥肖像》

 18．拉斐尔：《与一位朋友在一起的自画像》

 19．维罗内塞：《一位威尼斯女贵族》又名《美丽的那尼》

 20．卡拉瓦乔：《算命女人》

 21．卡拉瓦乔：《圣母之死》

法国画家

 22．富凯：《查理七世肖像》

 23．卡尔东：《圣母哀悼耶稣》

 24．勒纳安：《农民家庭》

 25．普桑：《艾蔻和纳喀索斯》

 26．普桑：《抢劫萨宾妇女》

 27．普桑：《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

 28．德拉图尔：《木匠圣约瑟夫》

 29．洛兰：《尤里两斯将克里赛依斯交还她父亲》

 30．尚帕涅：《一个男人的肖像》

 31．瓦托：《基希拉岛朝圣》

 32．瓦托：《皮埃罗》

 33．瓦托：《帕里斯的裁决》

 34．夏尔丹：《圆形蛋糕》

 35．夏尔丹：《鳐鱼》

 36．弗拉戈纳尔：《浴女图》

 37．弗拉戈纳尔：《舞女吉马尔小姐肖像》

 38．大卫：《特吕代纳夫人肖像》

 39．大卫：《雷卡米耶夫人肖像》

 40．瓦朗西安纳：《法尔内塞别墅工场：两棵杨树》

 41．安格尔：《瓦尔班松浴女图》

 42．安格尔：《土耳其浴室》

 43．安格尔：《贝尔坦先生肖像》

 44．热里科：《墨杜萨之筏》

 45．德拉克鲁瓦：《萨尔达那帕鲁斯之死》

 46．德拉克鲁瓦：《阿尔及尔的女人们在房间里》

 47．沙塞里奥：《两姐妹》

 48．科罗《摩特枫丹的回忆》

 49．科罗：《蓝裙女子》

北欧画家

 50．范艾克：《罗兰的圣母像》

 51．韦登：《天使报信》

 52．梅姆灵：《老年妇女肖像》

 53．博施：《愚人船》

 54．丢勒：《艺术家自画像》

 55．梅齐斯：《放贷人和他的妻子》

 56．小汉斯霍尔拜因：《写作中的伊拉斯谟》

 57．老卢卡斯克拉那赫：《站在风景中的维纳斯》

 58．老卢卡斯克拉那赫：《玛德莱娜路德肖像》(推断)

 59．老彼得布吕格尔：《乞丐们》

 60．鲁宾斯：《海伦娜富尔芒和她孩子们的肖像》

 61．鲁宾斯：《主保瞻礼节》

 62．彼得伯尔：《南美大鹦鹉阿拉露娜写生习作》

 63．伦勃朗：《浴中的拔士巴》

 64．伦勃朗：《亨得里克施托费尔斯肖像》

 65．伦勃朗：《画架前的自画像》

 66．鲁伊斯达尔：《阳光骤现》

 67．费尔美：《天文学家》

 68．费尔美：《刺绣蕾丝花边的女子》

其他画家

 69．穆里洛：《小乞丐》

 70．戈亚伊吕西恩特斯：《德尔卡皮奥公爵夫人，即索拉娜女伯爵肖像》

 71．透纳：《风景画——河流和远处的港湾》

契马布埃

我们的朝拜理所当然地应该从意大利绘画开始。意大利绘画开启并延续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激情探索。因此，意大利整个文艺复兴时期(15世纪)的辉煌都应归功于几代艺术家在佛罗伦萨及其他各地的狂热创作活动。他们为达·芬奇、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的到来开辟了道路。然而在那之前，我们怎能不先提到两位开山祖契马布埃和乔托(Giott0，大约1266-1337)呢？乔托在十三世纪末就通过其创新的作品变革了绘画艺术，

可是如果没有其先驱者契马布埃的引导，他大概不会有那样早熟的创作。这位先驱者启蒙了他，也造就了他。

契马布埃是第一批摆脱十三世纪托斯卡纳地区绘画中拜占廷主义影响的艺术家之一。他曾致力于将动势与立体感以及细微有别的色调引入绘画中。结果是，他的作品保留了那神圣庄严的姿态，同时又兼有富有表现力和节奏感的线条。在我们看来，这一点惊人地使他的作品成了“现代的”。

在这幅绘画中，圣母玛利亚，尤其是她的圣座，略为侧身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因此，立体感的效果是足够的；似乎只须她稍一转身，我们就得以看到她的背面。她的衣着，没有按照传统用金线穿连，而是褶皱起伏。她的两手向下的姿势(以这姿势她把圣婴献给人类)，被圣婴上举的手势所平衡。众天使也用她们的手附和着。整个场面充满了这种向下和向上的动势。天使们头上的光环和她们的翅膀凸显了面孔和身躯，并在其间造出了一些层面，从而强化了深度印象。至于那些叠放的翅膀的颜色，它们符合画面的主导色调，俨然一个唱诗班让人听到其以颂辞伴奏的歌声。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注目圣母和圣婴所表现出的严肃与沉思了。两个人都表明他们愿意承担未来的酷刑，因为他们全心信赖照明他们的光。

乔托

乔托是变革了西方绘画的人。他曾师从契马布埃，但比其老师更果敢。他在其作品中引入了三维空间，并借着还原躯体的立体感来发扬造型价值。此外他还扩大了绘画艺术领域，将其引向了现实主义。这幅在祭坛后面放置的木版装饰画完成于十三世纪末。在此之前，乔托在阿西西圣一弗朗索瓦大教堂底层正殿的墙壁上已经绘出了这位圣徒圣-弗朗索瓦(1182-1226)的著名列传，是由28幅壁画组成的。我们面前的这幅展示了圣一弗朗索瓦突然出现的一种幻觉，这种幻觉既是着迷的，又是痛苦的。1224年，在其于阿尔维纳山(Alverne)上的隐居地，这位圣人看见了耶稣以六翼天使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着迷了，先是异常兴奋。怛是，当他看到耶稣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在十字架上遭受酷刑带来的伤痕)的时候，他极为同情，就让他自己的手、脚和胸口接受了伤痕。

初看，这个场面让人感到某些民间画特有的那种自发性的活泼。但是，仔细观察，立即会看出这是预先深思熟虑的构图。画面布局是按照对角线交叉安排的。作品的右侧，是天体；左侧，是地球。在两者之间，由神的面孔发出的金色光芒穿透了人的肉体。人跪在岩石的低洼处，周围是树木。他的长袍的褶皱与岩石的褶皱相谐一致。他的面孔表现出震惊、诧异，最终是诚服地接受。把天主耶稣的伤痕深入自己的肉体，在他看来，属于一种互通的形式，借助于这种形式，他变得可以分担所有遭受苦难的人的痛苦，并且借此他得以将痛苦转化为得救的快乐。他颂扬宇宙，因为它被创造成像是上帝的大殿。于是，这位圣人谱写了上帝创造物的赞歌，以宣扬他对宇宙及人类的爱。他在赞歌中将太阳、月亮、风、水和火看成他的兄弟姐妹，他把死亡称作姐妹，以便死亡在他从这个生命转世到另一个生命时陪伴着他。实际上，在1225年秋天和随后的一年中，在度过了献身于圣洁事业的生活和因经受五伤的痛苦与疾病折磨而深感疲惫之后，阿西西的弗朗索瓦曾经到圣一达眠(saint一Damien)隐居，与以圣女圣一克莱尔(Sainte-Claire)为首的修女们呆在一起。在他因高烧而几乎瞎了眼睛的情况下，他胸中涌出了这后来使但丁深受感动的高妙绝伦的歌声，这支赞歌直到今天完好无缺。

在弗朗索瓦一生中，他享有着鸟类的恩典，因为他的无限的同情心获得了鸟类的同情。因此，乔托丝毫没有忘记在祭坛装饰屏下部的组画中重新创作弗朗索瓦向鸟讲经布道的著名场面。在人与树林之间，群鸟以它们的飞翔和歌声使空间充满了生气。突然，它们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怡然恭听，虔诚地享受着这位博爱者的宣讲。

当我初次和程抱一先生相遇的时候，我立刻感到，他会为我们的卢浮宫做出有益的事。卢浮宫每年都接待数百万参观者，但他们却不是总可以理解所见之意义。他同意选择一些他欣赏的杰作，并以他的方式来介绍，这使我感到荣幸和快慰。程抱一先生了解博物馆，尤其是卢浮宫博物馆所包含的丰富内容。他第一次看到卢浮宫时，年纪很轻，那是在20世纪50年代刚从中国来到法国的时候。他在卢浮宫里找到了无限的兴奋与惬意之源泉。他陶醉于此，欲望强烈，目光炯炯，清楚地意识到他要上千次地驻足，神情被一种气氛、一点细节、一副面孔或一片色彩所牵动。

由于个人经历的特殊性，在他身上体现着东方和西方两种伟大的传统。他通过作为人类精神最高表现的艺术在这两种文化之间进行着最高水平的对话。在这一方面，他的工作是决定性的。

首先，他当然对风景画感兴趣，这符合他自己的文化背景。再就是意大利绘画对他产生了诱惑力。其次，他大胆地评价构图复杂的画面，而肖像画艺术也成为他心之所爱，因为这种艺术揭示了充满人性、温情以及精神的品格：例如《拉斐尔与一位朋友》、《戴手套的人》、《美丽的那尼》、伦勃朗的《自画像》或他妻子的肖像《亨德里克耶·施托费尔斯》，他在这后一幅肖像画中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目光。绘画在感染着他，他被显示人类情感的那些画面所触动。但是，他更出色的表现，是当他展示女性肉体之美的时候。他为伦勃朗的《浴中的拔士巴》一画所写的文字，是我在绘画中所读到的最富于感官享受的文字之一。透过这些文字，我再一次找到了《此情可待》一书的诗意，书中，生命在等待温柔的爱人到来的过程中流逝。

《蒙娜·丽莎》是卢浮宫的圣像，程抱一先生为人们认识这幅肖像所作出的贡献是极为中肯的。他为我们提供了基本的理解。他所做的评述，出色地显示了他决定性地带给西方审美思想的东西。他在“凝视”蒙娜·丽莎时，既参照了达·芬奇的宇宙观，也参照了古代中国人的宇宙观。这一重大贡献关系到人生的奥秘，它来自一位于自己身上进行过某种奇迹般深层融合的人。

通过这一选本，程抱一先生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偶然性与时间都不起作用的世界，他还让我们分享了他对艺术的感受和他渊博的文化知识。我非常感谢他同意陪伴着我们对卢浮宫做了这样的巡礼，这种巡礼可以使读者--不论他们是否经常参观博物馆--都会对那些著名作品投以不同的目光。这是一种启蒙式的巡礼。

卢浮宫主席兼总经理

亨利·卢瓦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