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从横断山脉东侧的云南和四川的产茶地起始,以马匹驮载的方式,穿过横断山脉的高山峻岭和金沙江、澜沧江、独龙江、雅砻江等大江大河,西向拉萨,最后通向喜马拉雅西部的的南亚次大陆。它是以滇藏川三角地带为中心,伸向中国内地、印度、东南亚的古代文明古道。
本书以由海内外学者组成的“滇藏茶马古道”考察队一行所历经的古村落、寺院及其相关的遗址为主轴,记载了沿途所见、所闻、所感,包含了丰富的民族学、民俗学、地理学和历史学知识,展现了这一具有丰富人文历史内涵的古道所及之处的优美风光、独特民俗、神奇古迹和悠远历史。
本书系人文华夏丛书之一,主题是世界上地势最高的文明文化传播古道之一的“茶马古道”。本书以由海内外学者组成的“滇藏茶马古道”考察队一行所历经的古村落、寺院及其相关的遗址为主轴,记载了沿途所见、所闻、所感,包含了丰富的民族学、民俗学、地理学和历史学知识,展现了这一具有丰富人文历史内涵的古道所及之处的优美风光、独特民俗、神奇古迹和悠远历史。
传奇高僧和居士
丽江因其在茶马古道上的重要交通枢纽位置,而成为汉藏文化的交汇点,束河出过的几个高僧大德和居士,在滇西北藏传佛教史上有着重要地位。
在丽江,特别与佛有缘的地方就会有民间相传的圣迹灵洞,有东巴教的,也有佛教的。曾被明王朝封为大宝法王的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白教)与纳西族木氏土司关系非同一般,在明代和清初,滇川藏接壤地区的噶举派是在木氏土司的一手扶持之下繁荣起来的。噶玛巴黑帽系的八世和十世活佛以及红帽系的六吐活佛都与纳西王木氏土司有深交,多次到过丽江,黑帽系十世活佛噶玛巴却英多杰(大宝法王)还在丽江一呆数年。因此在纳西占王国留下不少关于噶玛巴的传奇故事。
我多次到束河村,已全然看不到明代那些浸润着藏传佛教历史烟云的墓葬,但在九鼎龙潭边的茶马古道和三圣宫中,却见到了一些残留的明墓碑残块,铺在古道路面的墓碑残块上还保留着不少藏传佛教的图案和文字,三圣宫中还保留下了一块比较完整的明代墓碑。据说束河尚有流落在民间的数十块明墓碑,多与藏传佛教有关。这些蒙尘的石碑残块使我怅然叹息,当年此地盛极一时的佛门盛事,随着世事的风云变幻而如烟飘逝,人间沧桑之变,总是使人思古伤怀,感慨不已。
丽江藏传佛教五大寺的不少高僧,都是从束河走出去的。丽江噶举派七大寺之一的普济寺,藏语名称叫塔尔培兰辛林,在距丽江古城6公里的西郊普济山中,始建于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嘉庆十一年(1806)重建。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该寺也属于束河里。这个寺以民国年间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高僧圣露活佛和有一座铜瓦殿而名声远播。
圣露是民国年间名扬全国的高僧。他5岁时被认定为普济寺第四世活佛,于1893年前往西藏噶玛噶举派祖寺堆龙粗朴寺受戒和深造。因聪慧而被留在噶玛巴身边协助处理教务。先后在拉萨长达20年。他于1915年回到普济寺,1935年圣露应云南省佛协之邀请,带领丽江七大寺僧人10余人,前往昆明讲经传教,深孚众望,信徒如云。1936年他应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之邀,书写藏文经四块于大理石面,刻后嵌入鸡足山楞严塔上层。1937年,圣露活佛用募捐得来的资金重修普济寺,大殿以铜瓦覆盖,铜瓦殿从此得名。1937年,国民政府电邀九世班禅赴南京共商国事,班禅因病而致电南京,改由圣露活佛代他前往。圣露率丽江各寺高僧6人,在南京各大寺轮流设坛讲经,宣扬抗日战争的神圣和正义,深受政府、宗教界和群众的欢迎,声望日隆。在他66岁生日时,中国蒙藏委员会为他祝寿,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还专门送来寿幛。1941年,国民政府又特邀圣露活佛到陪都重庆,主持超度抗日战争中阵亡将士的仪式,并组成“蒙回藏联合慰劳抗日将士代表团”,他为副团长。林森为普济寺题写了“灵宇慈云”四字。国民政府颁发册文和令,封圣露普善法师名号。同年秋,因病圆寂于重庆千佛寺。骨灰运回昆明后,云南地方政府和佛教界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把他安葬于普济寺南侧坡上。滇西北噶玛噶举派十三大寺掌教十六世东宝(仲巴)活佛亦安葬于此。寺内有两块石碑,一为国民政府册本,一为国民政府令碑。两碑皆为圣露活佛而立。
喜饶郎达居士是束河的一位传奇人物。郎达1916年生于束河松云村的一个皮匠家庭,12岁时到文峰寺出家,圣露活佛亲为剃度。从1936年到1939年,朗达三次去大宝法王所在的噶玛噶举派祖寺粗朴寺(位于拉萨)和四宝法王所在的西康德格八邦寺受戒,却三次皆遭遇强盗匪徒的抢劫和伏击,差点死于非命。
第一次,他随丽江县巨旬兴化寺的活佛一行去藏区,在德钦往上称为“长利拉”的雪山路段上遭遇强盗。强盗将所有的骡马及物件洗劫一空。第二次,他随维西寿国寺的明具活佛再次进藏,整个队伍有七八十匹骡马、五六十人,其中还有活佛的卫队,带有20几条枪。郎达心想此次可保平安到藏区,了其宿愿。不料遭遇更凶险。原来,明具活佛是维西叶枝土司王家禄的弟弟。强盗探知土司的弟弟活佛要从这里经过,便在离西藏盐井不远的一个地势险恶处设下伏击圈。活佛一行遭到伏击,活佛及其随从大部分死于乱枪之下,郎达腿部受了重伤,血流如注。命在旦夕之际,遇到一个在德钦传教的美国天主教牧师,他为郎达洗伤口,上药。并请当地的村头叫几个人搭了一个担架,将郎达抬去德钦,走了4天,一路上,洋牧师十分细心地照料他,每天亲自给他换一次药。郎达在天主教堂养了两个月的伤,后来又在维西的寿国寺一边养伤,一边学经。
第三次,他又随与丽江佛教界有密切联系的西康著名藏族政治活动家格桑泽仁赴藏受戒,他遵照格桑泽仁的建议,先到今四川巴塘,寄居在普仁寺深造藏语,精研佛经。后由普仁寺赴西藏,却又在白玉县和巴塘县之间的山岭里再遭强盗抢劫,不仅行囊悉数被抢,头上还被强盗砍了一刀。郎达带伤一路讨饭,辗转来到噶玛噶举派的著名寺庙德格八邦寺,一呆4年,在寺中边干杂活,边修行,在此由十一世四宝法王司徒活佛主持,受了戒。郎达想再次进西藏堆龙粗朴寺朝拜大宝法王,但因盘缠无着落,无力再赴西藏,4年后,他一路化缘,回到了丽江文峰寺。
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使郎达对人生有更多的参悟;多年的修持学习,使他对藏文和佛经有了很深的造诣。20世纪50年代以后,他因各种原因还了俗,后调到北京民族出版社从事藏文经典的翻译工作,除大量翻译藏文民歌、诗词、谚语、佛典以外,还参与翻译审校了《毛主席诗词》《天安门诗抄》《周总理青年时代诗选》等汉文书籍的藏文翻译。近年来,他不顾近90岁的高龄,独自一人长居丽江,为振兴丽江噶玛噶举派佛教事业,恢复寺庙建设,举办丽江藏传佛教展览等事多方奔走。
束河松云村中还有个奇人张德宽,他亦是个藏传佛教居士,1999年时76岁。我去拜访他时,他正在楼上的卧室兼经堂中手持念珠诵佛经。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农人居室,石灰粉刷的墙面已经剥落了不少,正面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唐卡佛像,简陋木架上,放着不少他从藏区买回来的佛经;正面墙的一角,还放着他衷心钦佩的同村同门居士郎达先生装在相框中的一帧照片。张先生现在还订着藏文版的《西藏研究》等学术杂志。据他讲,他的祖父这一代就远走中甸做皮匠,他在德钦奔子栏出生,自幼在教藏文的私塾里念书,还懂西藏语和康巴方言。他自幼笃信佛教,精研佛理。他还与抗战期间受国际“工合”(工业合作社)派遣,在丽江组织合作社的俄裔作家顾彼德有过很深的交情,顾彼德在他后来写的那本风靡东西方不少国家的名著《被遗忘的王国》中,多次提到与这位熟悉藏传佛教的纳西朋友一起去文峰寺,看喇嘛跳神和僧人苦修的“静坐堂”等趣事。
与这儿的乡间高人交往,我觉得很充实,感受到他们的智慧和佛心,但看到这曾经高僧辈出的宝地,如今只有这风烛残年的几个老僧、居士,寺庙寂寞,香火冷落,一种伤怀文明的惆怅心绪,盘旋在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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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者,人类社会之各种文化现象也。
华夏者,中华大地东南西北中之谓也。
人文华夏,时间绵延,昔日辉煌,今朝灿烂,明天锦绣;空间广袤,民族众多,异彩纷呈,独特东方。哲学、经济、军事、科技、法律、伦理、教育、民族、宗教、文艺、考古、文物、 民俗……尽管良莠杂陈,但世世代代渗透于中华民族的社会生活中,影响着每一个中华民族的子民。
回眸传统人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借古开今;
面对当代人文,转型接轨,交流互动,全面拓展;
展示未来人文,再创辉煌,刷新时代,彪炳环宇。
穿越时空隧道,漫游文化之旅,整合散落在神州大地上的文明碎片,抚今追昔,继往开来。沿着先进文化的方向,我们推出“人文华夏”丛书,藉以让广大读者从通俗有趣的地域民俗图文中,加深对中华民族古今各种文化的认识和理解,从而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质和激励爱我中华的热情。
希冀专家学者们在学术研究之余,能为“人文华夏”丛书添砖加瓦,倘若惠赐符合本丛书体例的大作,我们将不胜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