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覆灭,大厦已倾,当命运不由自己控制,她的求生,她的挣扎,悲哀与喜悦,都和一个男人挂钩,可是,无论外界与内心,终究低人一等,这样的感情,可以算作避难,却不是归宿。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归宿吗?女人要怎么活,才算不错的人生呢?
一个前朝宫女经历种种成为皇贵妃的故事。文案很严肃,内容还是有点恶搞,有人生的大智慧。
亡国后妃,本是落下树梢的叶,落花碾作泥,肠断人不知。若非遇见他,她,也是一样吧?乱军之中,砧上鱼肉,只因高高在上的太子一念而动,一丝恻隐,她成了他的侍妾。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平等。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只有强弱,她知道,可是她爱他,从什么时候,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他。感情就是这么残忍,谁先爱上,谁就痛苦,她为他痛苦,而他呢?为夺皇位,他使尽手段,用尽毒计,是否机关算尽,命悬一线。飘摇风雨,沧桑守候,她的夫啊,将带给她怎样的极尽荣华或是沉浮起落……
少卿府内宅小客厅,我与红绫坐等紫绡。
“约我们来,自己倒不露面。”
红绫浅浅地笑着,“刚做了夫人,忙吧。”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的。”我放下茶碗,“虽说美貌智慧什么的,可我们这种人的身份……到底是人言可畏。”
红绫想了一会儿,摇首道:“谁知道,她一向比我们高明。”
我看着红绫,三人之中,她的境遇最为不堪。宣娘娘尚能一死了事,她却只能跟着一个小官僚,不上不下,不死不活,名分更不用提了,还总遭小官僚的女人们压制。
“可惜宣娘娘,花一般的人,只是命不好。”红绫轻叹。
“我都做了亡国奴,你还提她。”
“这有什么,大家一样。”红绫苦笑,“我是悲观的人,又自私得紧,总觉得国家亡了,又干我什么事?难道是我让国家亡的?为何让我承担后果?难不成非要一死殉国才算高义?那满城里比我该殉国的人多了。你看黄广义,前朝重臣,忠字当头,皇城一破,第一个当了降臣,现如今一会一个治国之策,忙得不亦乐乎。还有那方鼎,性情够刚毅,被俘后抵死不降,不过是当今皇上亲自探监,劝了几句,也就降了。大丈夫尚且如此,你我何须自责不安。”
我苦笑,是啊,我们自私而懦弱,我们不过是草芥,何必给自己刺字,精忠报国,我们一生下来便与这四字无关。
“等久了吧?”紫绡笑着进来。
“你这死臭美的。”我笑骂,拉她一起坐下,免不了一股辛酸涌出来,“都活着呢,真好,我以为永无见面之日。”
红绫兴奋之时也是轻声细语,“旁的先别说,我只问一句,你是怎样降住那位的?”
紫绡一笑,凤眼半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这岂能告诉你,你们两个都不是我这种性子的人,万一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嗤之以鼻,“你说了,我还未必看得上呢。”
紫绡满头珠钗笑得颤巍巍的,“我知道你们怎么想,一定以为我约你们来,是为好好炫耀一番,显显自己的本事。青绢,你看你笑得……小人之心了吧?”
红绫道:“那是做什么?”
紫绡捏了捏她的脸蛋,“小白兔。”又捏了捏我,“黑心小白兔。”
我们怒目而视。
紫绡调戏完我们,正色道:“我是给你们指点迷津的。”
我喷了,红绫淑女风范,用丝帕捂着嘴笑。
“你说,你平日怎么对太子?”
我莫名其妙,“问反了,你该问太子怎么对我。”
“我问你只管答。”
“我什么都顺着他,不给他找麻烦,他一来我这儿,我就让他轻轻松松,舒舒服服的。他……算是喜欢我吧。”
紫绡听完,也不表态。这就是她不太赞同的表现。
我虚心询问:“有什么不对吗?”
“下乘,太下乘。”紫绡不屑,“除了太蠢的女人,是个人都知道这么做。”
“唔?”
“还用我说?”
唔,就是那套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的理论。可理论付诸行动,对我这种人来说万难啊。
紫绡看着我,缓缓道:“还有一样,以此换彼。” “怎么说?”
“你看我这样,算是旧宫人中的大幸了吧?可好事不会让我一人占全,比如说,做这个夫人,是要贤字当头的,那么老爷喜欢哪个姬哪个妾,我便不能干涉。不单如此,有时还要亲自替他物色了好的来。荣耀是荣耀,风光归风光,失了什么,大家都是女人,不用多说。”紫绡顿了顿,“这样说起来,正妻竟是无一处好,其实不然。你纵使再倾城绝色,他一到手,总有个厌倦的时候,一两年也许视如瑰宝,三五年,势必厌了,到时运气好的独守空房,运气不好,难免给人踩在脚下。我这人什么都敢说,那种景象,却是想都不敢想。”P15-17
绮丽的素然,繁华外的浮生,一边是浪漫与笑颜,一边是现实与苍凉,一切的一切,始于情,亦止于爱。
——苏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