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莉和汤妮是一对孪生姐妹,可是在三岁时她们就因为父母离婚而分离,汤妮跟着妈妈去了德国,汤莉和爸爸留在中国。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汤妮长成了一个聪明活泼的少女,她决定实现自己从小就有的心愿——去中国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孪生姐姐。虽然她除了父亲的名字外对父亲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她凭着网络这个现代化工具,居然就找到了父亲和姐姐的住处,并和姐姐见了面。为了接近父亲,她和姐姐互换角色,演出了一场真假汤莉的好戏。
本书的故事精彩、引人入胜。更重要的是,通过在不同国度长大的姐妹俩的心理和观念,展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宣扬了理解、宽容、独立等现代文明人的观念。
我梦中的书,应该是一本美的书,从文字到故事,甚至从插图到装帧。孩子们能从那儿读到与教科书绝对不同的充满生命力的、活泼清新的语言。从装帧上获得对于美的最初的感受。应该是一本隽永、长久的书。它不只是给某一个年龄层次的孩子看,甚至成人、老人都能在其中获得乐趣和启迪。应该是一本絮絮低语、敞开心扉的书。文学作品不是一副灵丹妙药,不能解答人生的一切疑难,但它展示了人生,展示了生命的意味。
昨天晚上,汤莉又一次梦见自己。
梦里的她穿着红色的衬衣,是那种很柔软贴身的细棉布质地的衬衣。她的头发没有像平常上学时那样紧紧扎在一起,而是松散蓬乱地披在肩上。她一个人慢慢地行走在马路上。路两旁是树荫浓郁的法国梧桐。正在刮着很大的风,她的红衣服,她的黑头发像旗帜一样哗哗飘动起来,就像要带着她离开地面。大片的树叶从她身边飞翔过去,鸟儿一样轻盈地飞向灰色的天空。
梦中的汤莉就这样慢慢地在飞舞的梧桐树叶里走着,不慌也不忙。
汤莉不知道梦中的自己要到哪里去,又没法问,心里很着急。这么一着急,她就醒来了。
已经是十一点半。
这就是暑假的好处,不用闹钟,可以一直睡到自然醒。
开了一个通宵的空调响得很厉害,就像过度疲劳的老人一样上气不接下气。汤莉从床底下摸出遥控器把空调关了。房间里一下子很静,静得空空荡荡。
汤莉家住的是城市高层豪华公寓,超大。这套公寓房的特点是,在大套公寓里还带了一个小公寓。小公寓可以单独出入。很小,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厨房,再带一个睡房。这是给成年孩子住的。在小公寓和大公寓之间有一扇门,这扇门关起来,就形成两套互不相干的公寓。汤莉住小公寓。爸爸和他的女朋友住大公寓。这些天爸爸和女朋友去青岛度假,汤莉就让那两套公寓之间的门紧关着,一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
计算起来,汤莉已经三天没出门了。冰箱里还有半只西瓜,半袋冷冻饺子。打发一天应该够了。所以她决定今天还是不出门。她最近的原则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怕热怕吵怕烦也怕见人。总之,什么都怕。她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算不算因为去不成青岛,自暴自弃破坛子破摔的表现?
暑假去青岛度假的主意一开始是汤莉想出来的。汤莉暑假以后就要上高一,就要分文理科,然后就要跟着千军万马冲向独木桥。高考就会像一把利剑,找准她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一下子刺进去,让她彻底崩溃。崩溃以前汤莉还想开心几天。所以她计划在这个暑假和爸爸一起出门轻轻松松玩几天。
爸爸也一口赞成。爸爸已经好多年没和汤莉一起出去度假了。他专门排出了时间。爸爸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虽说不是那种叱咤风云的领军人物,但在圈子里也是个有分量的角色。要不是为了宝贝女儿,他绝不可能专门腾出七八天时间去度假。
爸爸的女朋友叫司马栖,是有线电视台一个专题节目的主持人。她的那个专题每星期六半夜三更播一次,每次她就出几分钟画面。剩下来的七天就是为那几分钟忙碌。但她很成功也很有名,已经混到当红女主持的分上。汤莉一开始就暗暗希望她没有时间去度假的。可一听说去青岛,她居然马上也腾出空来。汤莉虽然不愿意她掺和进来,但看在老爸的面子上也就没有反对。老爸有过几任女朋友,应该说,司马栖是唯一让汤莉不反感的女人。
汤莉的中考考得还不错。考完以后,汤莉就在网上找酒店,找机票,还专门去买了一本介绍青岛的旅游书,研究到哪里吃海鲜,到哪里买土特产。总之,青岛度假计划准备工作进行得顺风顺水天时地利人和。可是到了最后订机票的时候,老爸突然找了个机会拐弯抹角地问汤莉能不能让路小敏跟他们一起去。他说,这样对大家都方便。
这样对大家都方便!
汤莉永远不会忘记爸爸说这话的口气。当时他看着汤莉身后的一个什么地方,把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像要让它像风一样吹过去。可对汤莉来说,这根本不是一阵风,这是一把尖利的刀。
汤莉不笨,当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义。她气急。当时她没有反对三个人一起去度假,其实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以前寒暑假的时候,爸爸也曾经带汤莉出门去旅行。但从来就是他们父女两个人,没别人什么事。没想到这次为了当红主持人,爸爸居然这样重色轻友,放弃立场,这是汤莉没有料到的。
她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在爸爸心中的位置已经开始动摇了。
汤莉当然也没有傻到真的去问路小敏愿不愿意跟他们去青岛,这根本就是自寻烦恼。路小敏是汤莉的同班同学,更是司马栖的超级粉丝。她每个星期六都死心塌地地耗到半夜三更去看司马栖那几分钟的脸。如果她也跟着到青岛去,她会成天乐颠颠地跟在司马栖屁股后面帮着拎皮包。那汤莉更加没有优势了。
汤莉当时心里真的有山崩地裂的感觉。原来爸爸也是靠不住的,一个人说被抛弃就会被抛弃。但她已经成熟很多,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一哭二闹三撒娇。估计哭闹撒娇也不一定有用。她轻描淡写地对爸爸说,那就算了吧,你们两个去吧,我就不去添麻烦了。
爸爸一脸的不好意思,还准备解释。汤莉没有给他机会,戴上MP4耳机走开了。她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到自己房间里,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扑到床上痛哭失声,就像那些蹩脚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可是没有。
很多的伤心失望,不一定能哭出来。她又学到了一条生活道理。
起床第一件事,汤莉把台历上昨天的日子画掉。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每过一天就画掉一天。一个人被晾在一边的日子突然变得无聊漫长,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慢慢吞吞地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子披头散发,一脸的无精打采,脸色还有点苍白。好像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像极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是路小敏发来的短信。从爸爸他们去青岛以后,汤莉就不再接任何电话。她和路小敏都是用短信来交流的。
今天你来吗?
还是你来吧。汤莉回信过去。
你过来!
你过来!
两个人把短信发来发去,都想说服对方到自己家里来。从暑假到现在,她们已经七天没见面了。她们总是发短信讨论是路小敏到汤莉这里玩呢,还是汤莉去路小敏那里玩。其实去哪家玩都是一样,坐着躺着聊聊天,或者上上网,看看盗版DVD。问题是,太阳下蒸腾出来的暑气足以扼杀所有人出门的念头。所以她们两个人推来推去,半心半意,都不想做出门的那一个。
今天三十八度,有阵雨。路小敏又发过来一个短信。
明天我们再约!汤莉发回去。
汤莉和路小敏的关系有点奇怪。几天不见面会想,见了面几分钟又会烦。但所有的人都认为她们是好朋友。她们自己也这样认为。
不出门,今天坚决不出门。汤莉决心已定。她走到窗口,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外面的天空。在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她喜欢看天空。
天空是灰色的,就像她梦里见到的那样。大片的云彩像白色的花朵在天空里一边快速地移动着,一边变化着各种形状。连续高温了很多天,整个城市都在等待着一场雷阵雨。而这场雨已经快到眼前。
汤莉开始觉得身上哪里哪里都有点不得劲。算算日子,想起非得去一趟超市了。这样的日子汤莉常常会忘记,来的时候就手忙脚乱。她低低地骂了一声,把乱蓬蓬的头发梳一梳,胡乱套上一件T恤就出门去了。 电梯里人不多,大家尽量贴着角落站着,尽量回避目光的接触。这个楼里的人好像还不习惯互相打招呼。汤莉习惯地戴着耳机,一边听那些惊心动魄翻江倒海的音乐,一边看着眼前的无声电影。除了上课,平时汤莉周围世界的声音基本上被她用耳机屏蔽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跟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红色的数字轻轻跳动着,有时候停顿下来。门开了,有人进来,有人出去。红色的数字继续跳动着。叮咚,电梯终于到了底层。
亮闪闪的电梯门从中间无声地打开,出去时大家都轻轻舒了口气。
站在角落里的汤莉最后一个走出电梯。她迎面碰上九楼的文阿姨。文阿姨手里拿着两把折叠起来的红扇子,一定是在公园里跳了扇子舞刚刚回来。文阿姨和汤莉的爸爸是熟人,已经退休在家,每天早上都要出去跳扇子舞,有的时候还会很可笑地在脸上抹胭脂。如果文阿姨脸上抹得红扑扑像妖怪,汤莉就会把脸转到一边不理睬她。今天的文阿姨脸色很正常,汤莉就对她笑一笑,算是打招呼。
谁知文阿姨竟像碰见鬼一样地呆在了原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汤莉,嘴巴挪动了几下。
汤莉赶紧把右边的耳机拿下来,问:“你说什么呢?”她很奇怪,平时遇到文阿姨,她们演的都是无声电影。
“这,这不是刚出去吗?怎么又在电梯里了?”文阿姨没有回答汤莉的问话,自己叽咕了一句走进电梯。她打开跳舞的扇子拼命给自己扇风。在电梯门合起来的一瞬间,她疑疑惑惑回头又看汤莉一眼,一脸害怕的样子。
呵,呵!汤莉重新把耳机戴上。很无所谓地想,看来文阿姨真是老了,跳扇子舞也不能让她返老还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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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从前的程玮,现在的程玮似乎更有思想了,比从前能够更宽阔地思考一些问题,关乎民族、文化、世界乃至人类,用的是巧妙的合乎女性气力的做法,以小见大。在那些看似细小的地方做出大力来。在这些小小的地方,看到了民族的意图和人类的品质,还有人生的无奈和苦涩,而这些都是人类存在的基本状态。我觉得在分析程玮作品的时候,很多的单词是联在一起的,比如说意境、意象、情调、雅趣,塔、贝壳、红围巾、红发卡等等,这些都是谈论程玮作品的一些话题。
——曹文轩(北京大学教授、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从《少女的红发卡》到《少女的红围巾》,女性作家笔触的细腻温婉和亲切流畅,以及场景描写的鲜明画面感,有一脉相承的保持和延续,只是语言更加灵动自由,更加圆润老到,有的看似朴白如话,好像是随心、随性“敲”出来的文字,却往往耐人寻味,有深意在焉。这是因为作家在历经多年生活磨炼之后,必然会在作品的字里行间注入人生的沧桑体验和深沉哲思之故
——樊发稼(著名儿童文学评论家)
作者程玮强调了一点:虽然不同的成长环境给这些少女的成长打下了鲜明的时代烙印,使她们的人生命运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运行轨迹,但是在她们的灵魂深处却有着共同的对真善美的追求。小说中的重要道具“红围巾”是一个明确的象征符号,代表了,她们心中对美、对文明、对理想的渴望,带有梦想和梦幻色彩。
——汤锐(著名儿童文学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