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从平遥城里“日昇昌”的三块匾额：“数飞”、“拔乎其萃”、“汇通天下”说起，追述了这三块金匾历史渊源与来龙去脉，通过故事记载与讲述，回顾山西票号的光辉过去，以及它在历史长河中所经历过的历史事件，例如票号是否促进官商勾结，山西票号如何与外国银行竞争，山西票号与现代银行的难忘项背等。

本书讲述的是票号历史，且从三块匾额说起。这就是“日昇昌”的三块匾额：第一块，它镶嵌在“日昇昌”后院从正院通往偏院小门的门楣上，匾额上题“数飞”二字；第二块是当年平遥商界在雷履泰过七十岁生日时众商家送给雷履泰的，叫“拔乎其萃”。第三块是“日昇昌”后院正屋门前门檐上悬挂的四个镏金大字“汇通天下”。

本书挖掘了三块金匾的来龙去脉，追述了山西票号的兴衰历史，以及在这三块金牌之后有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票号事迹。

总序

引言

夹道里的傅山匾额

 傅山题词有由来

 李自成遍地遗黄金

 傅山创办“义振泉”的传说

 开办“志成信”另有隐情

褒扬雷履泰的“拔乎其萃”

 雷履泰脑瓜就是灵

 逼走了毛鸿岁羽，带起了平遥

 祁、太、平富商转营票号热

 名副其实的“拔乎其萃”

相传为御笔的“汇通天下”

 道光皇帝果然题词了吗？

 农民起义促进了官商勾结

 外国银行与山西票号的交往和竞争

 晋商为什么不转办工业？

 山西票号与现代银行难望项背

 屡丧机遇，风光不再

附录

 晋中41家票号开办年代顺序表

 晋中41家票号财东、掌柜一览表

 近代外国银行登陆中国情况一览表

 清末至民国成立银行情况统计表

傅山题词有由来

看来傅山题词一定有由来、有隐情。但是，先让我们解读傅山写的是两个什么字，含意又是什么？

笔者已经说了匾上两字是“数飞”，其实，笔者这样讲也是没把握，不顶真的。两字均是繁体草书，“飞”看来问题不大，麻烦是在“数”上，“数”的左半边草写连笔，叫常人认不准，右半边撇文旁，又不是简单的“文”字，为此，笔者请教了不少书法爱好者，有人说就是“数”，有人说是“薮”，看来正确识读，还需资深书法家解决。

我们按两个字来分别解读：

一、按“数飞”解：“数”指数字、数码，数码要飞起来，写着数码的纸，就要飞起来。从此地飞到彼地，这不就是票号的“汇票”吗？票号的精髓在汇兑，体现着当时票号的业务特色。傅山用形象的词概括了票号的功能和特点。这是笔者的第一种解释。还可以有个旁证：我国早在唐代就产生了异地汇兑。写着汇数的凭单叫“飞钱”。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曾写道：“钞法之兴，因于前代未以银为币，而患钱之重，乃立此法。唐宪宗之飞钱，即如今之会票也。”傅山是个有学问、懂历史的人，又是顾炎武的好朋友。他用“数飞”来解读票号实质，完全能说得通。

二、按“薮飞”解：先要弄清“薮”的含义。笔者查阅了《中华大字典》，它集中了《广韵》、《集韵》、《说文》等古辞书对“薮”的六七种解释，概括起来主要是大泽、古量名、车毂空腔等三种。晋中盆地的祁、太、平，恰好是我国古代所谓“九薮”之一“昭馀祁”的中心地带，钱飞来飞去，老根在祁、太、平。这样一种解释，似乎也说得下去。如果按“量”和车毂中心空腔来解释，暗喻祁、太、平的中心地位，同样说得下去。此外，由于“薮”有根源的意味，古今都有“弊薮”、“利薮”等用法，把票号比喻为汇兑业的发祥地，也比较贴切。

了解了傅山题词的基本含义后，还不能解决傅山是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地方，为哪个人，还是为哪家票号题写此词的疑问。笔者对傅山生平、造诣不很了解。查寻了《傅山全集》也得不到解决。还望读过此书的傅山研究专家赐教。眼下只能做这样的假设：这是傅山先生在创立某家票号时题的词，或是应某家票号东家、掌柜的要求为其题的词，或者是某人从傅山的某篇文章、某副对联、某篇诗作中节选下来的两个字，但此匾还有傅山落款。是真是假，笔者也难以鉴别。热望方家能关注这一近三个世纪的谜，大家共同努力解开谜团，还历史以本来面目。

李白成遍地遗黄金

关于傅山和票号的瓜葛是早有流传。清代徐珂编著的《清稗类钞》一书，在“商事类”一章中写道：“相传明季李自成掳巨资，败走山西。及死，山西人得其资以设票号；其号中规则极为严密，为顾炎武所定，尊行不废，故称雄于商界二百余年。”这里没有傅山的名字，但顾炎武和傅山是密友，在创办票号上，二人合作计划早有传闻。民国十二年(1923年)，张一唐先生在《申报》上发表文章，题目是《顾亭林、傅青主与山西票号》。文中记载了民国三年(1914年)作者与山西票号一掌柜的对话：“……民国三年，因事与山西票庄相往来。一日问其掌柜……票庄何以有不传之秘？掌柜答余日：‘此贵省顾亭林先生所定之，不成文法，而以口授不以笔传者也。先生游太原，与傅青主先生最友善。是时山西商人多资财，二先生乃为酌定票庄制度，以操纵全国金融，不愿宣之笔墨，以招当世之忌。…

除书籍记载之外，早在清末民初，晋中一带就流传过一首民谣叫《因果歌》，据说是顾亭林、傅青主二公所编。唱词中说：莫打鼓来莫打锣，听我唱个因果歌；那李闯逼死崇祯帝，文武百官一网罗。那闯将同声拷夹烙，霎时间金银堆积满岩阿。冲冠一怒吴三桂，借清兵驱喊出京都。喊兵舍不得金银走，马上累累“没奈何”。一路追兵潮涌至，把金银往山西境上掩埋过。贼兵一去不复返，农夫掘地富翁多。三百年票号称雄久，不成文法孰磋磨。

这段民谣，据说流传范围很广，北方各省都传唱。孔祥熙幼年时听过传唱，记住了歌词。后来，他当铭贤学校的校长时，曾给学生孟天桢等人习唱过。孟天桢把它记载于自己的著作《从政前之孔庸之先生》一书里。据此说，傅山和票号似乎有联系，但这里又扯出了票号资金来源于李自成遗金的历史疑案，果真有这回事吗？

大概在1937年，学术界就有人质疑这件事。一位叫陈其田的学者发表文章，认为“李白成遗金说”不可靠。可时至今日，这桩公案仍无人能彻底否定。近年来，有些学者在文章、著作中也偶尔接触到这一问题。如有人说：传说李自成占领北京后，把皇宫库存熔铸成大金饼，携带出京，散落山西，为山西商人获得，成为晋商致富的启动资金。但历史上究竟有无此论存在的可能性呢？现在仍难做结论，我们也不妨考证一番。

先说说李闯占领北京的背景。李闯王在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十九日攻进北京，到四月三十日就从北京撤退出来，在京活动仅四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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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初，电视连续剧《乔家大院》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间热播，一时间，普天之下，都在言说乔家大院，都在言说乔致庸，都在言说晋商故事。

然而，《乔家大院》所演的晋商故事仅是无数晋商故事之皮毛，犹如一滴水之于大海，一粒粟之于粮仓。何况，其中戏说与虚构的成分甚多，以致于真假莫辨。

因此，由晋中市委宣传部、晋中学院晋商文化研究所与山西古籍出版社共同编纂出版的“天下晋商”丛书便应运而生。丛书起名日“天下晋商”，用意有二：其一，晋商经营曾称雄天下，纵横欧亚九千里，称雄商界五百年。举凡徽商、闽商等等，皆不能及。具体而言，晋商繁荣于明清，扎根于三晋，集中于祁(县)平(遥)太(谷)，却是走遍天下，说“凡有井水处，皆有晋商”，这并不过分，由此可见晋商创业之艰，事业扩展之大，财力之雄。据说，英国人的饮茶成习，始于晋商打通往俄国之西的商路之后，并进而改变了英国人的生活习惯。对此，有人将信将疑，但是，内蒙古境内的包头城，中俄边境的恰克图，这样重要的城市都是实实在在地由晋商为主发展起来的。至于晋中地区分布的王家、乔家、渠家、曹家、常家等一系列晋商大院，只是众多晋商豪宅中的幸存者。然而，凡是光临这些大院的游客，无不惊叹于晋商称雄天下的伟力，并要发问：晋商为何能持续数百年而不衰？

其二，晋商的发达，乃是汲取了天下传统文化的精华。他们从儒家士文化中汲取了“信”，从关公崇拜中汲取了“义”，“信义”在先，然后言利，正是晋商的大智慧，真精神。恰如清代山西著名商人王现所言：“夫商与士，异术而同心。故善商者，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明之行，是故虽利而不污，故以义制利，名以清修，天之鉴也。”可以说，天下晋商，乃以天下为己任之晋商。电视剧《乔家大院》中的乔致庸，正是这种精神的形象概括。

晋商的成功无处不在，晋商的故事无处不在，晋商的精神无处不在。而“天下晋商”丛书，旨在向普通读者，特别是关心晋商文化的旅游者，讲述晋商方方面面的闻所未闻的故事，或知而未详的故事。初步涉及者，有晋商人物，晋商家族，晋商宅院，晋商生活，晋商理财，晋商会馆，晋商茶路，晋商文化，晋商书画，晋商民俗，林林总总，雪泥鸿爪，以求从方方面面，甚至从点点滴滴中看到真实的晋商面目。需要说明的是，明清晋商以晋中晋商最为发达，资料最为丰富，研究最为深入，故事最为精彩，本丛书自然亦以晋中晋商为中心，兼及其南北晋商。希望读者周知。

为追求叙述的真实，阅读的趣味，观赏的直观，我们组织的作者大多为本地对晋商素有研究的学者，并大多从事过文学方面的创作。编纂之时，借鉴了有关晋商研究的最新成果，而且力求取精用宏，通俗表达，尤其重在表现故事的细节，人物的逸事，给人鲜活之感。编排之时，又插入大量相关的照片，以求在卧游之时，暂得轻松享受，印证游览映象，同时广泛增长有关晋商的文化知识，认识晋商的深厚文化底蕴。

刘志宏 孙建中

2006年4月于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