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以农民起义为题材的长篇白话章回小说,也是迄今为止这类题材小说中艺术成就最高的一部,在中国和世界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小说具体而生动地描写了以宋江为首的农民起义发生、发展直至失败的整个过程,愤怒地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腐朽和统治阶级的种种罪恶,以极大的热情歌颂了起义英雄的反抗精神和正义行动,塑造了一大批梁山好汉的光辉形象,形象地揭示了封建社会中“官逼民反”的客观真理和农民起义失败的内在原因。
本书为注音注释版。全面注音解释疑难字词,重要人物情节图文并茂,阅读理解记忆轻松无阻。
《水浒传》又名《忠义水浒传》,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反映农民起义的长篇巨制。
《水浒传》全书围绕“官逼民反”这一主题展开情节,描写了一群不堪暴政压榨的“英雄好汉”从揭竿而起、齐聚梁山打击官军到接受朝廷招安走向失败的全过程,揭示了导致农民起义的根本原因,反映了历史的真实本质,有力地冲击了封建正统观念,深刻地总结了农民起义的历史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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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把这二两银子丢还了李忠。三人再吃了两角酒,下楼来叫道:“主人家,酒钱洒家明日重送来还你。”主人家连声应道:“提辖只顾自去,但吃不妨,只怕提辖不来赊。”三个人出了潘家酒肆,到街上分手,史进、李忠各自投客店去了。
只说鲁提辖回到经略府前下处黼,到房里,晚饭也不吃,气愤愤的睡了。主人家又不敢问他。
再说金老得了这一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顿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回来收拾了行李,还了房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次早五更起来,子父两个先打火做饭,吃罢,收拾了。
天色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踏步走入店里来,高声叫道:“店小二,那里是金老歇处?”小二哥道:“金公,提辖在此寻你。”金老开了房门,便道:“提辖官人,里面请坐。”鲁达道:“坐甚么?你去便去,等甚么?”金老引了女儿,挑了担儿,作谢提辖,便待出门,店小二拦住道:“金公,那里去?”鲁达问道:“他少你房钱?”小二道:“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着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鲁提辖道:“郑屠的钱,洒家自还他。你放这老儿还乡去。”那店小二那里肯放。鲁达大怒,揸开五指,去那小二脸上只一掌,打的那店小二口中吐血;再复一拳,打下当门两个牙齿。小二扒将起来,一道烟走向店里去躲了。店主人那里敢出来拦他。金老父子两个,忙忙离了店中,出城自去寻昨日觅下的车儿去了。
且说鲁达寻思:恐怕店小二赶去拦截他,且向店里掇条凳子,坐了两个时辰。约莫金公去的远了,方才起身,径到状元桥来。
且说郑屠开着两间门面,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郑屠正在门前柜身内坐定,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鲁达走到面前,叫声:“郑屠!”郑屠看时,见是鲁提辖,慌忙出柜身来唱喏隧道:“提辖恕罪。”便叫副手掇条凳子来,“提辖请坐。”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郑屠道:“使得,你们快选好的,切十斤去。”鲁提辖道:“不要那等腌臜厮们动手!你自与我切。”郑屠道:“说得是。小人自切便了。”自去肉案上拣下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那店小二把手帕包了头,正来郑屠家报说金老之事,却见鲁提辖坐在肉案门边,不敢拢来,只得远远的立住,在房檐下望。
这郑屠整整的自切了半个时辰,用荷叶包了道:“提辖,教人送去?”鲁达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郑屠道:“却才精的,怕府里要裹馄饨,肥的臊子何用?”鲁达睁着眼道:“相公钧旨,分付洒家,谁敢问他?”郑屠道:“是合用的东西,小人切便了。”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细的切做臊子,把荷叶来包了。整弄了一早晨,却得饭罢时候。
那店小二那里敢过来,连那正要买肉的主顾,也不敢拢来。
郑屠道:“着人与提辖拿了,送将府里去。”鲁达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郑屠笑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鲁达听罢,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里,睁眼看着郑屠道:“洒家特地要消遣你!”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郑屠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鲁提辖早拔步在当街上。
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那个敢向前来劝。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和那店小二也惊的呆了。
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被这鲁提辖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着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看这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进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成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进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绽将出来。
两边看的人,惧怕鲁提辖,谁敢向前来劝。
郑屠当不过,讨饶。鲁达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何对俺讨饶,洒家偏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弹不得。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鲁达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尸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街坊邻舍,并郑屠的火家,谁敢向前来拦他。鲁提辖回到下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但是旧衣粗重,都弃了。提了一条齐眉短棒,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
且说郑屠家中众人,救了半日不活,呜呼死了。老小邻人径来州衙告状。正直府尹升厅,接了状子,看罢道:“鲁达系是经略府提辖,不敢擅自径来捕捉凶身。”府尹随即上轿,来到经略府前,下了轿子。把门军士入去报知。经略听得,教请到厅上,与府尹施礼罢。经略问道:“何来?”府尹禀道:“好教相公得知,府中提辖鲁达,无故用拳打死市上郑屠。不曾禀过相公,不敢擅自捉拿凶身。”经略听说,吃了一惊,寻思道:“这鲁达虽好武艺,只是性格粗卤,今番做出人命事,俺如何护得短?须教他推问使得。”经略回府尹道:“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个提辖。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知道,方可断决。怕日后父亲处边上要这个人时,却不好看。”府尹禀道:“下官问了情由,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知道,方敢断遣。”
府尹辞了经略相公,出到府前,上了轿,回到州衙里,升厅坐下。便唤当日缉捕使臣押下文书,捉拿犯人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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