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内特一生写过许多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是三部儿童小说:《小爵士》、《小公主》和《秘密花园》。《秘密花园》出版于一九○九年,评论家认为这可能是她最好、最有生命力的作品。
书中的小主人公叫玛丽。玛丽出生在印度,是个相貌平庸、脾气倔强、人见人厌的姑娘,她对什么都没兴趣,对一切都看不顺眼。一次瘟疫夺去了她爸爸妈妈的生命,她成了孤儿,被送回英国,来到英格兰约克郡米塞尔斯威特庄园,由姑夫克拉文先生收养。
十年前,年轻美丽的姑妈生下儿子后不久,在一个花园里意外身亡,克拉文悲痛欲绝,从此锁闭了花园,不让任何人进入。他自己也越来越消沉,以至原来挺拔的身材曰见佝偻,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个驼背。而他的儿子柯林长着和妈妈一样的漂亮的面容,每次见到他,都会引起克拉文先生更大的悲伤,于是他不愿意再见到儿子,而选择终年在外浪游……
美国著名作家弗兰西斯·哈德林·伯纳特的经典著作,奠定了伯纳特在英语儿童文学上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书被公认为无年龄界限的文学精品,影响了两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TS.艾略特和D.H.劳伦斯的写作。并作为严肃的文学作品被收录牛津《世界经典丛书》,出版界巨头企鹅出版社也将它收入《企鹅二十世纪经典丛书》。
被一代代孩子们不断重复阅读,是很多人童年时代记忆最深刻的书。
玛丽·林洛克斯被送到密塞威特庄园去跟她叔叔一起住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她是自己见过的长得最不招人喜欢的孩子。这是真的。她的脸蛋瘦瘦小小,身体也瘦瘦小小,头发又细又干,脸上还老是带着不高兴的表情。她的头发发黄,小脸儿也发黄,因为她出生在印度,一年到头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的。她的爸爸在英国政府机构工作,整天都很忙,自己也爱生病。她的妈妈是个大美人,整天只想着参加舞会,自己玩得开心,根本不想要一个小孩子。所以,玛丽一出生就被交给奶妈照料。奶妈明白,如果想要让太太高兴,就得尽量不让她看见这小娃娃。因此,玛丽还是一个又丑又爱哭闹、并且容易生病的婴儿时,就被带着离妈妈远远的。当她成了一个既容易生病又爱哭闹的小孩子时,还是离妈妈远远的。在家里,她只熟悉奶妈和其他当地仆人那黝黑的面孑L。他们总是顺着她,她想怎样就怎样,因为如果太太听见她的哭闹声就会生气。玛丽到了六岁的时候,成了一个又残暴又自私的孩子。来教她读书写字的英国女家庭教师特别不喜欢她,不到三个月就辞职了。后来的女教师们更是一个比一个走得快。如果不是玛丽自己真的想读书学习,她可能连字母都不认识。
玛丽九岁时,有一天早晨热得出奇,她醒来后感觉很不高兴。当她看到床边站着的仆人不是自己的奶妈时,就更不高兴了。
“你来干什么?”她对那个不认识的女人说,“我不想要你在这儿,叫我的奶妈来。”
女人看起来很害怕,但她还是结结巴巴地说奶妈来不了了。在玛丽大发脾气、踢她打她的时候,她只是更害怕,不停地重复说奶妈不可能来照顾小姐了。
那天早晨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所有的事情都跟平常不一样,好像有几个当地仆人不见了,而玛丽见到的仆人们都脸色灰白、表情恐惧,走路都急匆匆的或是鬼鬼祟祟的。可没人跟她说什么,她的奶妈也没来。那天上午始终没人来理她,她只好到花园里去,自己在阳台旁边的树底下玩了起来。她假装在做一个花圃,把红艳艳的芙蓉花插进一小堆土里。她越玩越生气,在心里嘀咕着等奶妈回来该骂她什么好。
“猪!猪!老母猪!”她骂道,因为把当地人骂成猪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她正在咬牙切齿地一遍又一遍地骂着时,听到妈妈跟另外一个人来到了阳台上。妈妈是跟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在一起,他们站着,说话声音很低,很奇怪。玛丽认识那个看起来像个大男孩的年轻人,听说他刚从英国来,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官员。玛丽盯着他看,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盯着自己的妈妈。每当她有机会见到妈妈时,都会这样,因为太太——玛丽就这样称呼妈妈——身材高挑匀称,长得很美,还穿着非常漂亮的衣服。她鬈曲的头发像丝绸一样光滑,她的鼻子精致小巧,似乎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她的大眼睛里总是充满着喜色。她所有的衣服都又薄又软,玛丽说过这些衣服全都是蕾丝花边的。这个早晨,妈妈衣服上的蕾丝花边似乎比以前更多,但她的眼睛里却一丝喜色都没有。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它们看着英俊的年轻官员的脸,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事情很糟糕吗?是吗?”玛丽听见妈妈说。
“很糟糕。”那位年轻人回答的声音有点颤抖,“非常糟糕,林洛克斯太太。你两个星期以前就应该到山里去。”
太太不安地绞着双手。
“噢,我早知道应该走!”她叫道,“我只是留下来去参加那个可恶的晚宴。我真是太傻了!”
就在这时,仆人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号啕大哭。妈妈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胳膊,玛丽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号哭声越来越大。
“怎么了?怎么了?”林洛克斯太太吓得直喘气。 “有人死了。”年轻军官说,“你不会告诉我,你的仆人中也暴发那种病了吧。”
“我也不知道!”太太大声叫道,“跟我来!跟我来!”说着,她转身跑进屋里。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也使玛丽明白了早晨那奇怪的气氛是为什么。致命的霍乱暴发,人们大批大批地死去,像苍蝇一样。奶妈昨晚染上病,刚才就是因为她死了,棚屋里的仆人才放声大哭。当天,又死了三个仆人,其他仆人都吓得逃走了。满屋子到处都是恐惧,随时可能有人死去。
第二天,家里一片混乱,玛丽躲在自己的儿童室里,大家都把她忘掉了。没人想到她,也没人需要她,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可她一无所知。玛丽哭一会儿,睡一会儿。她只知道有人病了。她听见了可怕的神秘的声音。有一次她溜进餐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饭,椅子和盘子看起来像是被人匆匆忙忙推开的。玛丽吃了些水果和饼干,她觉得有点渴,又喝了差不多满满的一杯葡萄酒。酒很甜,她也不知道它有多厉害。很快,她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她回到儿童室,又把自己关在里面,被棚屋里传来的哭喊声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吓得够呛。酒劲让她很想睡觉,她躺到床上不久就呼呼大睡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知道。
她睡着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她一点儿也没听见哭喊声,也没听见房子里的东西被搬进搬出的声音。
她醒来后,躺在床上看着四周的墙。房子里非常安静,她以前从没发现家里有这么安静过。她听不见说话声,也听不见脚步声。她想,是不是所有人的病都好了,麻烦已经结束。她还在想,奶妈死了,谁来照顾自己呢?应该会有新的奶妈来,可能她还会讲一些新故事呢。玛丽已经听厌了那些老故事。她没有因为奶妈的死而哭泣。她不是那种感情丰富的小孩子,也从来不关心任何人。她被发生霍乱时的哭闹声、嘈杂声和脚步声吓着了。她很生气,因为没人记得她还活着,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根本想不起一个本来就没人喜欢的小女孩。当霍乱袭来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人都只想到自己。但现在既然所有的人都没事了,应该有人想起她、来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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