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是谁
桃花塘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远离市区环境优美鸟语花香。隔窗可望见一池塘一花圃一假山,三两株桃树上残存着零星的花朵儿。有一老妇在修整花圃,她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在剪冬青树。细听,这老妇在唱歌,唱“北风那个吹”。待到她转过身朝这边走来时,解花雨发现那老妇衣服扣子扣错了,一边高一边低,真逗。解花雨想笑可没笑不出来,她发现自己的嘴角像把铁弓,拉不动。
解花雨住一单间,有陪床,她深谙医生的安排。这样她就可以与丈夫在此过夜,在远离尘嚣的一隅放下工作放下领导放下同事放下朋友放下琐碎放下颜面放下“三八”红旗手,忘却烦恼忘却摞在头上脸上肩上背上的重压忘却手术台忘却鲜血忘却病尻,拥在自己的男人怀里呼吸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特殊的气息慢慢入眠,眠到肉体的深处。
但解花雨对做爱就是提不起兴趣,找不到感觉。由此她怀疑她曾经是否真正爱过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在桃花塘做开放治疗跟普通医院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少了一般医院浓烈的来苏味,感觉上更休闲些。大家可以聊天打牌听音乐打球散步。解花雨学会了打跑牌而且着迷。
牌局一开,所有烦心的事就被赶到一边去。解花雨感激那些五颜六色的扑克牌和变化无穷组合无尽妙趣横生的牌局给她短暂的忘却,忘却桃花塘之外的纷扰世界。青娥的牌技最高桃婆的手气最好穆姐的牌运最稳,解花雨不会,跟她们学。有时手气好的输给牌技高的有时牌技高的输给牌运好的。她们对解花雨很宽容说怎么输都没关系怎么惨都不要紧,按她们的话来说解花雨可尽情输,输得不负责任。但人是输不起的动物,解花雨渴望赢,否则太刺激面子。解花雨是好面子的人,学了几轮,水平直线上升。最后输得多的是桃婆。
桃婆输了大家就罚她唱歌。她唱的多是五十年代的流行歌曲,“红梅花儿开”她唱得有板有眼有情有韵,得意忘形处每每显出孤芳自赏的神态。穆姐要她唱“北风吹”,她却端腔拿调摆架子:“北风吹”不能唱,那是我的保留曲目。那个在花圃唱“北风吹”的老妪,我在牌桌上才看清楚她的面容。她的皱纹从眼角渔网似的撒向整张脸,花白的头发,脱落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唱起歌来有些囫囵吞枣。只有她的鼻子挺直精致仿佛在诉说它曾经有过的美丽和玲珑。她是桃花塘的常住人口,她没有亲人没有家,桃花塘是她的家医生病友是她的亲人。她是六十年代末住进来的,属桃花塘的元老辈。她把桃花塘当成自己真正的家,她什么都管什么都干在她力所能及的范畴。桃婆热心肠人缘好乐于助人,帮病人打饭帮食堂洗碗帮医院扫地帮医生绞棉签帮花工照顾花圃,从不懈怠不求回报,她把这些看成理所当然。只是人们喜欢逗她,桃婆你的衣服扣子扣错了,左高右低,她就马上低头看,解扣子再扣,待她忙乎了一阵人们又笑开了,桃婆的衣服扣子还是错的,只是变成了右高左低。大家哄笑。桃婆是大家的开心果。桃婆看到大家笑她也跟着笑。在解花雨的记忆里那是她初到桃花塘时难看到的快乐光景。可解花雨仍笑不出来,她眉问像锁了把锈锁,怎么打也打不开。
青娥是婊子,解花雨不知道。
青娥说她们在外面打牌总来钱。不来钱谁干?不来钱鸡巴都没瘾。青娥说话满口带脏字,但青娥的长相并不显脏。白白净净的皮肤干干净净的脸子,鹅颈蛇行。只是双眉纹得过于细长,看上去有点拖泥带水,左耳人鬓处有块指头大小的胎记,远看像没洗干净的污渍。青娥有硕大的奶波,大得与身材不很相称。解花雨怀疑有假做过隆胸手术,可穆姐说是真的,说卖×的婊子的奶千人摸万人咂哪有不大的道理。
穆姐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关于青娥做婊子的事。 青娥的悲剧就在于此,穆姐说,别人干那行丁是丁卯是卯,先拿钱后做生意按时计酬多劳加酬一次付清,事毕交割干净从不拖泥带水,偶尔异地相见也形同陌路。青娥却不然,这也许与她出道较晚有关或许是她性格智力使然。她爱笑嘴甜眼眸水媚招男人喜欢,她拖泥带水的做派令同行姐妹侧目。找她的回头客比别人多,客多时生意好倒没什么,若生意难做时她们就会出现争客的现象。她经常遭到姐妹们的围攻,她就像斗鸡似的柳眉倒竖怒发冲冠破口大骂大打出手。
青娥致命的不是与姐妹们的矛盾,她致命的是跟那些男人玩真格的。她好不容易看上了嫖客中的一位,那男人出手大方对她信誓旦旦,她一门心思想嫁给他远走高飞结束漂泊的做鸡生涯。青娥做婊子后去过全国许多城市,她们成群结队由鸨母领着像候鸟一样随风逐水迁徙,飞遍了大江南北。她真心爱上了那男人,这对于她们干那行的是最大的忌讳。她不是不懂,她是身不由己情不能自拔。她栽了,栽得很惨。所有的人都笑她讥讽她对她白眼包括他爱的那个男人,她受不了这些,她疯了。她不吃不喝两眼发直她泪流满面,见人就骂见人要打,把她们行当里不能说的统统骂将出来。人们除去听见了青娥的委屈和愤怒还听出了鸨母的盘剥和嫖客的无耻,也知道了婊子浑身上下标着不同价码。P7-9
广西文学格局中的桂林小说
在广西,从公元9世纪开始,桂林文化上的落后局面得到彻底的改观。临桂的曹唐和阳朔的曹邺成为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广西诗人,《全唐诗》分别收有他俩的诗歌100多首。公元895年中状元的赵观文是广西第一位状元,也有诗歌传世。莫休符著于899年的《桂林风土记》也收入了《新唐书·艺文志》。
宋代,桂林的诗人逐渐在全国文坛赢得声誉。灵川欧阳辟是文学大师梅尧臣的得意门生,与同门弟子苏东坡、苏辙同被梅尧臣称为“凤”,所谓“凤巢在桂林”,在当时颇有诗名。第二个“凤”是桂林石安民,张孝祥为官广西期间,闻其名,颇器重,常到他家做客,称之为“南方凤之徒”。
明代广西文风昌盛,全州蒋冕是广西才子,诗词名家,留有《湘皋集》传世。吕调阳认为“湘皋乐府,若碧水芙蓉,不假雕饰,而天巧自在”。清道光年间张鹏展编《峤西诗钞》,排他在第一位,清光绪年间况周颐编《粤西词见》,也从蒋冕开始。
清代,桂林文坛人才辈出。全州谢良琦才华横溢,当时的文豪王士稹说他“自负其才,不可一世”,杨廷鉴说他“具雄伟拔出之才,为海内词坛领袖,自名公卿至骚人墨客,得其片言只韵,以为稀世之宝”。临桂朱依真是公认的诗坛名家,清代广西诗歌的振兴者,广西词坛的开创性人物,被袁枚称为“粤西诗人之冠”。
此外还有吕璜为首的“岭西五大家”,朱琦为首的“杉湖十子”,王鹏运、况周颐为首的临桂词派。岭西五大家将桐城薪火传到广西,梅曾亮曾发出“文章其萃于岭西乎”的感叹,说明了岭西五大家在中国文坛的地位。朱琦等十位诗人经常聚集在桂林杉湖北岸的补杉楼吟咏酬唱,成为广西在乾隆朱依真、李宪乔之后一个影响颇大、诗风相近的文人团体,称“杉湖十子”。以词学大师王鹏运、况周颐为首的临桂词派,是晚清全国词坛最重要的词派,也是广西历史上在全国范围内影响最大的文学流派。它的出现和形成,标志着广西文学在全国文坛已经处于较高的水平。
当中国文学进入现代,桂林也不是一个开风气之先的城市,其文学反应显得颇为迟钝。广西最早在全国享有盛誉的小说家是桂东南玉林兴业的何诹。在他之后,百色的梁宗岱成为20世纪30年代中国最重要的现代主义诗歌理论家。桂林直到抗日战争之后,因为大量文化人的涌入,新文学开始萌芽,陈迩冬写作了诗集《最初的失败》、历史剧《战台湾》、传记《李秀成之死》、叙事诗《黑旗》、短篇小说《九纹龙》。柳嘉中学期间开始写作,1942年曾与人合作出版诗集《碉堡》。但不得不承认,陈迩冬、柳嘉的这些作品还比较稚嫩,带有尝试的性质。后来,柳嘉去了广州,陈迩冬在新文学创作中并没有太大的发展,为他赢得声誉的主要是他的古典文学研究和旧诗写作。而在同一时期,广西的王力、秦似、曾敏之、周钢鸣、胡明树、陆地、华山、苗延秀等人,或者在昆明,或者在桂林,或者在红色北方,已经获得了不小的文名,然而,他们都不是桂林人。
在古代,小说是一种边缘文体,不登大雅之堂。桂林人可能相对正统,不见有人从事这一文体的写作。目前我读到的桂林人最早的小说是抗日战争期间陈迩冬的《九纹龙》几个短篇。1949年以后,河南人刘玉峰随军南下定居桂林,用十年时间写出了长篇小说《山村复仇记》,1964年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刘玉峰《山村复仇记》之后,桂林再没出现有影响的小说和小说家,差不多等待了20年。
如果不算在台湾成名的桂林籍小说家白先勇,那么,桂林小说创作在广西产生影响是改革开放以后的80年代,距离中国新文学出现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当时桂林出现了一批在广西产生了较大影响的小说家。他们是黄继树、张宗栻、彭匈、李海鸣、苏理立、赵元龄、李逊、沈东子、龚桂华、吴海峰、蒋继锋、毛荣生以及早已定居桂林的老军人赵清学等。除他们之外,当时广西最有影响的小说家聂震宁从河池到桂林定居,另一位定居南宁在广西小说界享有盛誉的小说家张仁胜则是桂林籍人。其中,黄继树、赵元龄、苏理立的长篇小说《第一个总统》以及黄继树个人的长篇小说《桂系演义》,聂震宁的中篇小说《暗河》,张宗栻的中篇小说《流金的河》,聂震宁的短篇小说《长乐》,张宗栻的短篇小说《人雕》、《魔日》、《漓水谣》以及李逊的短篇小说《沼泽地里的蛇》都是当时闻名遐迩的名篇。
90年代桂林小说创作延续了80年代的繁荣。这个年代,另一位河池籍小说家鬼子加盟桂林,在桂林实现了他的小说创作转型并产生了全国影响。沈东子的小说创作进入成熟期。盘文波、周昱麟等人开始了小说创作。这十年影响最大的桂林小说家是鬼子、张宗栻、沈东子。其中,张宗栻的长篇小说《绿岸》,鬼子的中篇小说《苏通之死》、《学生作文》、《谁开的门》、《被雨淋湿的河》、《上午打瞌睡的女孩》,沈东子的短篇小说《美国》、《郎》、《结巴英语》可以看作是90年代桂林小说家的力作。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可以说是桂林文学,特别是桂林小说创作的黄金时代,黄继树、张宗栻、李逊、沈东子、聂震宁、鬼子属于广西最有影响力的小说家群体,在全国范围内也取得了一定的影响。世纪之交,聂震宁、鬼子等名家相继离开桂林,黄继树、张宗栻等名家逐渐停止了小说写作。进入21世纪,沈东子、龚桂华等20世纪80年代出道的桂林小说家把写作重心放到了长篇小说,桂林小说创作势头有所减弱,小说家开始了更新换代。
目前,广西有几个区域的小说创作群体非常活跃。
第一个是云集南宁的小说家群体。他们主要由东西、鬼子、凡一平、黄佩华、杨映川、蒋锦璐、李约热、黄土路、紫音等人构成,这个作家群体实力雄厚,他们有一个重要特点,除蒋锦璐外,全部来自河池、百色这两个桂西北山区。这个小说家群体可以说是广西小说创作的第一梯队,不仅占据了广西小说界的前沿地位,而且在全国小说界有一席之地,是享誉全国的文坛桂军的主力阵容。
第二个是北部湾的小说家群体。他们主要以北海的伍稻洋、贺晓晴、谢凌洁、杨斌凯、李家法和钦州的沈祖连(申弓)等人为代表。其中,伍稻洋已经出版多部长篇小说,贺晓晴的创作一度引起国内一些有影响的评论家关注,谢凌洁有数篇小说被《小说选刊》和《小说月报》转载,杨斌凯近年加入小说创作队伍,也显示了其不俗的实力。沈祖连长期从事小小说的写作,在全国有一定影响。北部湾的小说家群体目前面临北部湾风生水起的好的外部形势,当然,如何在经济崛起的时代放飞文学的想象力,这是他们面临的重要课题。
第三个是河池的小说家群体。虽然河池许多优秀的小说家已经到了南宁,但河池实在是生长文学的土地,还是有一大批素质优秀的小说家在故乡坚守。这个小说家群体主要由潘红日、潘莹字、唐远志、周敏、周龙、谭壮满、吕成品、韦云海、谭云鹏、杨合、蓝晶莹、韦绍新等人组成。其中,潘红日曾在《花城》、潘莹宇曾在《上海文学》发表作品,周敏、潘红日分别有作品在《中华文学选刊》和《传奇传记文学选刊》转载。
第四个是与广东相邻的广西东部,即由贺州、梧州和玉林组成的桂东地区。这个地区是出小说家的地方,广西第一个有全国影响的小说家何诹是玉林兴业人,华人圈里最有影响的武侠小说家是梧州蒙山人,当代中国文坛最有影响的女性小说家之一林白是玉林北流人,目前中国小说界一位新秀女作家黄咏梅是梧州人。可以看出,桂东地区同样是一片生长小说、成长小说家的土地,如今,贺州的纪尘、玉林的朱山坡都是在全国范围内有一定影响的小说界新秀。此外,李参天、琬琦等人也在从事小说创作。
显然,与这些活跃的小说创作群体相比,桂林的小说创作已经没有明显优势,如何在八桂的崇山峻岭中脱颖而出,是桂林小说家需要正视的现实。
目前,桂林尚在从事小说的成名作家主要有沈东子、盘文波、龚桂华。沈东子同时在短篇小说和随笔两个领域有所建树,在长篇小说方面也有所作为。盘文波曾出版多部长篇小说,近年来在《花城》、《上海文学》、《山花》等重要刊物发表了多个中短篇小说。龚桂华近年来出版了《世情》和《洗手》两部长篇小说,都被改编成为影视作品。
2007年6月到7月,《桂林晚报》副刊以“小说山庄”栏目的形式推出了“桂林新实力青年作家小说展”,展出了蒋育亮、伍维平、刘永娟、陈亮、唐沁、唐女、刘莹、李浦松、罗玉、徐强等10位作家的小说作品。虽然这个群体以“新实力作家”命名,但其中不少作者已经有了多年的小说写作历史,只是相对原来的成名作家而言,他们中的一些人还鲜为人知。在这个名单基础上,加上杨丽达、艾茗的作品,由桂林作家协会策划编辑了《水连——桂林青年作家中短篇小说选》。
12位新实力作家,7人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4人出生于70年代,1人出生于80年代。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创作群体,体现了年龄的新。从职业上看,有公务员、有教师、有军人、有编辑、有企业职员、有自由职业者,与桂林“老实力作家”基本供职于文联、出版社、报社这种传统文化单位不同,新实力作家的职业多样化,这也使得他们作品所反映的生活面貌更加丰富多样,体现了生活的新。从风格上看,这12位作家,有的长于写故事,有的偏于写内心,有的采用了现实主义的叙述模式,有的更乐于学习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小说技巧,他们的创作已经很难用某个既定的观念去概括,去局限,这体现了他们艺术思维的创新。
12位新实力作家里,杨丽达的作品不多,我基本都读了。她发表于《上海文学》的《桃花塘记》和发表于《钟山》的《天地玄黄》都是能对读者的心灵有所触动的作品。两个小说无一例外都是写的桃花塘精神病院里的故事。但正如作者所说,她的“笔触不逗留在‘疯态’的呈现上,而在‘康复’的探寻中”。我常想,叙述物质性苦难的小说已经很多,现实主义小说喜欢在这个领域竞技;讲述精神苦难的小说也已经不少,现代主义小说乐于在这个领域比试。但杨丽达的目光不仅关注到精神的“疯态”,而且穿越精神的“疯态”探寻精神的“康复”。这是不是一种“新”呢?是不是一种“新实力”呢?
希望桂林新实力作家的小说创作不仅有新人、新的题材、新的生活,而且还有新的艺术表现方式、新的小说理念、新的人生观。
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终于编发完这部《水莲——桂林青年作家中短篇小说选》,心里也随之舒了一口气。记得是2007年上半年的时候,《桂林晚报》副刊部主任、青年作家盘文波和桂林市作家协会秘书长徐强等几位青年作家互动,在《桂林晚报》副刊部以“小说山庄”栏目的形式,推出“桂林新实力作家作品展”,展出了蒋育亮、伍维平、刘永娟、陈亮、唐沁、唐女、刘莹、李浦松、罗玉、徐强等10位桂林青年作家的短篇小说新作,在读者中产生了热烈的反响。作为市作协主席,我认真阅读了这些作品,心中感到十分欣喜。这些作品,虽然是两三千字的小短篇,但写得比较精练,无论是题材的选择、谋篇布局还是文字语言都给人一种清新向上的感觉。我本能地预感到,由于这批新作者的出现,桂林的小说创作又将呈现出一个新的局面了。
考虑到晚报的版面和影响都有限,很难将桂林青年作家们的创作激情继续上扬,从而进一步扩大创作成果,于是我和徐强、盘文波等几位青年作家商量,决定出版一部篇幅容量30万字左右的桂林青年作家中短篇小说选集。我们首先把青年作家们近年来创作的中短篇小说作品进行评选。经评选,决定收入选集的作品除蒋育亮、陈亮保留原在《桂林晚报》副刊各发表过的一篇短篇小说外,他们两人另外再入选各6篇短篇小说,入选的伍维平、刘永娟、唐沁、唐女、刘莹、李浦松、罗玉、徐强等8位作者的作品均为未曾在《桂林晚报》副刊发表过的中短篇小说新作。此外,近年来创作势头较好的杨丽达、方平也有作品入选。全书入选作品的作者共有12位,男女各占一半,可谓阴阳平衡,基本上展示了近几年来桂林市青年作家队伍的阵容。入选作品中篇小说5篇,短篇小说23篇,基本上体现了近几年来桂林市青年作家的创作水平。为了增进读者对作者和作品的了解,本书在每一位作者的作品之前配发了作者照片和简介。在每位作者的作品之后,请作者专门撰写一篇创作谈,介绍作者对文学创作的感悟及对自己创作的作品的切身感受。
本书由著名青年文学评论家黄伟林教授作序。伟林从广西文学格局的宏观视野中来评论桂林的小说创作及作家,视野开阔,评论精辟,相信对桂林的小说作家们会是一大激励。
作为本书的主编和第一个读者,我认为这部中短篇小说选集有如下两个特点:一是“新”,二是“实”。“新”,人选本书的作者除个别作者外,几乎都是最近几年才在文学界初露头角的,属于文学新人。他们创作的这些作品,从题材的选择到作品的表现手法,都有所创新,体现了一种新人新作新气象;“实”,是说本书的作者和入选的作品,具有一定的“实力”,他们创作的作品有的曾在全国大刊名刊登录头条,入选本书的作品也大多在各级文学期刊和报纸副刊上发表过,引起读者和文学评论界关注,作者和作品都不同程度地体现出较强的实力和潜力。
最后,想谈谈本书的书名。作为一部中短篇小说选集,书名是非常重要的。几经周折,拟了几个,仍不满意,最后只得去征求广西师大出版社编辑们的意见。经过热烈讨论,大家认为书名取“水莲”较为合适,《水莲》是本书入选作品中的一篇中篇小说,作者为青年女作家刘永娟,“水莲”又是这篇中篇小说中的美丽女主角。然后,寻经查典,得晋代嵇含所著《南方草木状》所记之“水莲”:“花之美者有水莲,如莲而茎紫,柔而无刺。”嵇含在西晋时曾任广州太守,镇守岭南,他撰写的《南方草木状》一书,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植物学文献之一,并成为研究西晋以前岭南历史的一种重要资料。看到嵇含这段关于“水莲”的美丽文字,顿时使人想起一个极有气质的名字和一种美发飘逸样貌脱俗的形象来。“水莲”,书名就是她了!
本书的出版,得到中共桂林市委宣传部原部长黄丹同志的大力支持。桂林安厦房地产公司提供了资助。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编辑们为本书的出版付出了辛勤的劳动。过去我们与他们打交道很少,彼此了解不多。这次合作,让我对他们的出版理念和敬业精神十分钦佩和感动。此外,市作家协会秘书长徐强、理事盘文波、会员陈亮对本书的编辑出版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桂林市书法家协会主席、著名书法家周兆召先生为本书题写了书名。在此,我谨代表本书的作者和编者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黄继树
2008年10月18日于桂林榕湖畔
一九九八年的冬至,明晃的太阳,照着凛洌寒风中的大地,二十八岁的水莲,在阳光下的凛洌寒风中出嫁了。站在娘家堂屋里的水莲,像一粒熟透的红毛豆,堂屋里围满了人,好多人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期盼,想看看心高气傲,却二十八岁才出嫁的水莲出门时掉眼泪的模样,古东坪每年闺女出嫁的时候,堂屋里可不像水莲家挤得那么满,按古东坪的规矩,出嫁那天出门是一定要哭的,千百年来都这样,没什么道理可讲,有人说,哪家女儿出嫁的时候不哭,来年会有大大小小的灾祸尾随,说起来,哭嫁也越来越简化,不像以前了……
本书是一部桂林青年作家的中短篇小说作品合集。作者为桂林文学界的后起之秀,书中作品均为他们近年之作,大多在文学期刊和报纸副刊上发表过,有的曾发表在全国大刊名刊头条,因此,本书的作品基本上体现了桂林青年作家现阶段的创作实力。值得一提的是,本书中的作品在题材和表现手法以及叙事语言上均有新的探索,读后给人有面目一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