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北部邻邦俄罗斯,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度,它从欧洲往亚洲一直绵延过来,我们只需跨越一条河流,翻过一个山岭,就可以到达那里了。对那个国家的儿童文学,我们本来是非常熟悉的。那里的儿童文学曾经给我们的前辈提供过许多滋养。而今天,在21世纪的新时代里,那里的儿童文学还能给我们孩子带来童趣、带来欢笑吗?这得读从那里引入的新人新作。
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乌萨乔夫,他就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崭露头角,成名于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儿童文学新人。他的童话陆续传到国外后,就受到愈来愈多国家的童书界的注目,逐渐地,他的童话搭上了德语、法语、英语传播的快车道。
本书除了能让我们感受到浓郁的童趣,还能把我们带入比较陌生的动物世界和冰雪世界。这些童书不仅能开阔我们的视界,还能丰富我们的知识。让乌萨乔夫来做我们的新朋友吧。让我们把他的书摊开,一步,我们就跨进了我国的北部邻邦俄罗斯。
谁去过新年
离新年越来越近,严寒老人和他的助手越来越忙了。小雪人们一放学便直奔作坊,在那里赶制各种玩具,往明信片上签字,把包装好的礼品装进写有城市和街道名的盒子里。 晚上他们再同雪姑娘一道拆开各地寄给严寒老人的成袋成袋的信件。
“我们的这些助手都很能干,”严寒老人对孙女说,“如果没有他们帮忙,我们可就惨了!”
“他们是能干,可还得盯好了,”雪姑娘一边给爷爷倒茶一边说,“小白桦居然把泽廖诺格勒和泽廖诺戈尔斯克这两个地方写混了,还好我及时发现。他们太马虎了!”
“他们是太累了……你也得适当休息休息啊,”爷爷放下杯子,叹了口气,“看你,你不也把盐当糖放到我的茶水里了!”
小雪人们把一盒盒的礼品送到临时用来当仓库的大板棚里。
“是呀,老爷爷怎么才能把这么多礼品都运走呢?”他们都有些困惑,“雪橇里装不下所有的礼品,就是再加一节拖车,恐怕也装不下!”
“要我说,就是两节拖车也未必能全装下。”怕冷鬼嘟囔道。
“你愁什么,决不会叫你扛就是了!”被指派为仓库主任的小水桶说。
终于有一天,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小雪人们跑出去一看,一个个都惊呆了:大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大拖车。车身上的圆形小窗户很像飞机上的舷窗,车身上写着“恭贺新年”四个大字。
严寒老人村曾来过一辆小车,那是迷了路的地质学家们把车开到这里来了。爷爷的老熟人护林员彼得罗维奇也开着他那辆老掉牙的吉普车来过好几次。可现在是……
“怎么样?”严寒老人从驾驶舱里下来,问道。
“太伟大了!”孩子们七嘴八舌喊叫起来,“这是谁的汽车啊?”
“我的呀,”老爷爷向汽车递了个眼色,“更确切地说,是我们大家的。”
“是什么牌子的呢?卡玛斯?梅塞德斯?”小饭盒连珠炮似的问道。
“就是‘严寒老人特别快车’号。”老爷爷说。
严寒老人让助手们把汽车里里外外细细参观一遍,然后说:
“离新年还有三天,明天我们就得装车。”
“怎么,就剩下三天了?今天可才是十二月二十一日呀!”小雪人们都感到十分突然。
“我的新年总是提前一个星期,而你们的寒假也该开始了。今天晚上就该做总结了。” 晚上,大家都集中到学校。小雪人一个个都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不是每个人的成绩都是“良”和“优”。
“你瞧着,”手闷子低声嘀咕,“不会带我们俩去过新年的。”
“不去也好,”胡萝卜愁眉苦脸地回答,“我们也能过得好好的。”
雪姑娘打开班级日志:
“马上你们就该知道自己的学期成绩了……”
学生们顿时安静下来。雪姑娘开始念学生的成绩。得“优”的只有小辫子和小茶壶两个。老师接着念成绩是“良”的学生的名字。手闷子和胡萝卜是最后两名,他俩多数是三分,不过两分还没有。
“总的说来,你们都还不错!”老师下了最后的结语。
严寒老人从桌旁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全班同学:
“我为你们的好成绩感到非常高兴,看来你们全都可以去过新年了!”
“乌拉!”小雪人们喊起来。
“谁有问题请举手!”雪姑娘说。
提出的问题不少:比如说他们将去哪些城市,会去莫斯科吗?随身带不带滑雪板和小鸟饲槽?车里还留着马的位子没有? 助手们一听说将由雪姑娘来开大卡车,老爷爷将赶三套车,都觉得奇怪。
“雪姑娘是个优秀的司机,”严寒老人说,“她眼神好,更精通交通规则。我嘛,就爱按老传统坐我的马车!”
老爷爷解释说,有一些小村子目前还不通汽车,就是飞机也飞不到,可那些地方也有孩子。所以他得带两个助手先行一步,不过他们一定会在城市里会合的。
小白桦和小铁锅立马要求跟爷爷去坐三套马车。
“看出来了,”老爷爷点点头,“他俩都是养马迷!谁还有问题?”
整整一晚上都坐在那里思考的胡萝卜举起手来:
“是全体都要去吗?”
“那当然。”
“我是不是去不成呢……”
大家嚷嚷起来。而怕冷鬼用两个手指捻了捻太阳穴。
“为什么?”严寒老人觉得奇怪。
“要是都走了,谁来喂狗?”
“你别担心,”老爷爷说,“我和彼得罗维奇打过招呼了。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就请他帮着看家。”
“太好了!”胡萝卜一声高呼,“那我也要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严寒老人也笑了。
剩下的三天过得很快。小雪人们还没进过城,所以雪姑娘还得详细给他们讲一些常识,像如何过马路,有人走丢了怎么办,碰到单元门关着礼品该放什么地方,等等。
严寒老人的助手们仔细研究了这趟新年旅行要走的路线,试着戴了戴隐身帽,还背了背装有礼品的口袋。雪姑娘给这些口袋都缝上了背带,好让它们像背囊一样背在背上。除此之外,每个口袋里都缝有一个专门放地址卡的小兜,方便他们按卡上的地址分送礼品。 所有的准备工作终于结束了。雪姑娘最后检查了一遍学生们的情况,叫小铁锅和小水桶把帽子拾掇干净,接着宣布晚上五点钟出发。
“为什么是晚上?”所有小雪人都觉诧异。
“晚间和夜里是分送礼品的最佳时间,”雪姑娘解释说,“街上车少,不会塞车……”
“也没人讨要签名。”严寒老人补充了一句。
出发的一天到了。所有礼品都已经装进了严寒老人的雪橇和大卡车里。巨大的拖车被捆绑得结结实实。车上有一条摆满椅子的狭窄通道,一路上小雪人就坐在椅子上。所有的位子都靠着小窗户。但胡萝卜在晚上就想好了,驾驶舱里司机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所以他早上六点钟便爬了起来,偷偷地向卡车摸去,打开了车门,却不料……
驾驶舱里坐着小饭盒和他的口袋。
“坐下吧,”他说,“位子多的是。我都看过了。你瞧,这车有七个挡:一个是倒车挡,五个普通挡,还有一个是……”
“魔挡。”严寒老人看了一眼驾驶舱,“你们干吗这么早就起来呀?”
“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我迎接过多少个新年,但每次都还是那么激动……好吧,坐好,只是别乱摸东西!”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小饭盒的嗓音低沉而坚定。
下午五点钟,小雪人们在严寒老人的房前集合。十二月、一月和二月在急不可待地用蹄子刨着雪。狗都来送行。
“你们路上可得小心一些,”海盗对胡萝卜说,“我去过城里,那里车辆横冲直撞,比一群野猪还难对付……” 严寒老人和雪姑娘终于出现在台阶上。
老爷爷环视一眼小雪人,心里还算满意:
“简直就是一支新年登陆部队!好哇,全体上马……其余的上车!祝你们顺利! 昂首阔步地迈入新的一年!”
严寒老人和助手们在雪橇里坐下,向雪姑娘招了招手,三套车便不见了踪影。只见雪旋风在雪堆上空飘舞,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模糊的铃铛声响。 雪姑娘挂上挡,卡车开动了。
“我们还追得上他们吗?”小饭盒问。
“不一定追得上。”雪姑娘摇摇头。
“就是上了大路也追不上?……爷爷可是说过,这车上有个魔挡。”
“可他那里有三个魔挡!”
“她说的是那三匹马吧。”胡萝卜猜想。
卡车风驰电掣地朝前飞奔,道路两边的村庄越来越快地从窗外一闪而过。突然,汽车开始往上爬坡……
从拖车的深处传来小雪人们的尖叫声。
“我们是在飞呀!”小饭盒喊道,还戳了胡萝卜腰间一下,“你看见没有?”
“嗯。”胡萝卜着了迷地应了一声。
“严寒老人特别快车”号在夜间的大地上飞驰。十二月的大星星在高空中照耀着,下面的乡村灯火在闪烁,远处一座大城市的明亮灯光像新年枞树上的花带在交相辉映。
“你说,这是不是乌斯秋格或者沃洛格达?”小饭盒在耳语。
“我说不上来,”胡萝卜回答,“我只知道,我们是在驶向新年!”
这位童话新秀是个开心天使
韦 苇
我国的北部邻邦俄罗斯,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度,它从欧洲往亚洲一直绵延过来,我们只需跨越一条河流,翻过一个山岭,就可以到达那里了。对那个国家的儿童文学,我们本来是非常熟悉的。然而近些年,我们的视线更多集中在北欧、美国和西欧,我们对我们北部伟大邻邦的儿童文学显然了解得少了。
其实,那里的儿童文学曾经给我们的前辈提供过许多滋养。而今天,在21世纪的新时代里,那里的儿童文学还能给我们孩子带来童趣、带来欢笑吗?这得读从那里引入的新人新作。
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乌萨乔夫,他就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崭露头角,成名于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儿童文学新人。他从童诗创作起步,后来转而成为童话作家。他的童话陆续传到国外后,就受到愈来愈多国家的童书界的注目,逐渐地,他的童话搭上了德语、法语、英语传播的快车道。汉语怎么样?在我们不经意间,乌萨乔夫的低幼儿童话《没头没尾的故事》传入英语世界、法语世界和德语世界的时候,也被译成了汉语。这篇译成汉语在上海发表的童话,很快受到我国儿童文学评论家的注意,将它引来论证“幼儿童话也可以写得意味深长”,“哲学性的思维也是能够蕴涵在幼儿童话的构想中的”,“在培养孩子的思辨能力方面,童话也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之类话题的实例。乌萨乔夫的这篇童话实在很小,只有五百来字,但是报告春天的到来,不必一定非得是鸵鸟吧,小小个儿的燕子就可以了。
我们从乌萨乔夫这五百来字的《没头没尾的故事》开始,来期待乌萨乔夫。
浙江文艺出版社的朋友来满足我们的期待。
浙江文艺出版社一下就引进了四部乌萨乔夫的童话:《聪明小狗索尼亚》、《马霞家的恐龙娃》、《快乐的小刺猬》和《雪娃娃学校》。透过它们,我们可以窥测到今天的俄罗斯作家们向他们的孩子都提供着怎样的一些童书,俄罗斯小朋友都在读些怎样的故事。
乌萨乔夫如今正当红。当红,意味着乌萨乔夫的童话果实正受着孩子们的欢迎,童书界正看好他的童话产品。顺应着社会的肯定性评价,俄罗斯教育部拟定的向儿童推介的童书中,就有五本是乌萨乔夫的。
俄罗斯孩子是躲不开乌萨乔夫的。纵然躲得开乌萨乔夫的书,也躲不过乌萨乔夫的卡通剧和动画电影电视,《聪明小狗索尼亚》、《马霞家的恐龙娃》、《母牛的儿子依凡》、《老熊看牙》、《小绿人的故事》等等,有十多部呢,几乎是孩子一打开儿童档的节目,乌萨乔夫就来了,他笑眯眯的:小朋友们,你们好!
我们说幽默的话题说了近三十年了。其实,层次高的幽默作品,我们难得读到。幽默这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想学就能学到的。它和传统、天赋、秉性、气度、氛围和文化结构都有关系,如果在幼儿文学里,那么还同能否准确而到位地把握幼儿的天真与稚拙特性有关系。制造出来的幽默弄不好会让人恶心的,会让人倒胃口的。乌萨乔夫的幽默怎么样?
我是在昆明一个夏天译乌萨乔夫的《聪明小狗索尼亚》的。我一边译,一边一个人偷着乐,无形中把我的欢喜、把我的开心就透支了。后来译《马霞家的恐龙娃》,也看到乌萨乔夫和另一位作者在幽默的叙事中,结构进了那么多职业、性格、年龄、脾气、爱好不同的各色人等,喜剧性的童话趣味像温泉泉眼里冒出来的气泡,好似无数珍珠串儿,呼啦啦呼啦啦,那感觉煞是好呢。
《快乐的小刺猬》和《雪娃娃学校》,除了能让我们感受到浓郁的童趣,还能把我们带入比较陌生的动物世界和冰雪世界。这些童书不仅能开阔我们的视界,还能丰富我们的知识。 让乌萨乔夫来做我们的新朋友吧。让我们把他的书摊开,一步,我们就跨进了我国的北部邻邦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