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作者在蜀地游历的一本游记。之所以称之为“蜀道难”并不是作者翻过了危险的崇山峻岭,而是在经过东川、西川和川中、川南的途中,交通上耗费了许多精力,使得原本要做的一些事被大量缩水,因而称之为行走的“难”。
虽然如此,作者还是在游历途中记下了他在途中所见的人文风情,对于蜀地秀美的风景,作者一样将其情感抒发成文形成了此书。
书中的旅行虽没经过夔门剑阁那样艰难的“蜀道”,但作者却在坦途中饱尝了现代蜀道的艰难!
这次的旅程经过了东川、西川和川中、川南的大部分,行期延长到三个多月。由于行期的大部分都耗费在等车、候船、汽车抛锚、山洪冲断公路……许多想不到的事情上面,真正花费在想到的地方,想做的事,想看的朋友,乃至于想游览的山水,等等上的时间,却并没有多少。因而作者称之为“蜀道难”。
蜀道难
缘起
我这次虽然没经过夔门剑阁那样艰难的“蜀道”,却在坦途中饱尝了现代蜀道的艰难!
这次的旅程经过了东川、西川和川中、川南的大部分,行期延长到三个多月。所用的交通工具一共有九种:最进步的是飞机,最原始的是鸡公车,介乎两者之间的还有小汽车、木炭汽车、酒精卡车、轮船、柏木船、黄包车、滑竿等等。行期的大部分都耗费在等车、候船、汽车抛锚、山洪冲断公路……许多想不到的事情上面,真正花费在想到的地方,想做的事,想看的朋友,乃至于想游览的山水,等等上的时间,却并没有多少。
我这次的旅伴有梅月涵、郑毅生两先生。旅行的目的是为到重庆向教育部接洽西南联大的几件校务,到叙永视察分校,到李庄参观中央研究院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和社会科学研究所,并且审查北大文科研究所三个毕业生的论文,到乐山、峨眉、成都各处参观武汉、四川、华西、齐鲁、金陵各大学,并且访问几位现在假期中的联大老教授劝他们返校,顺便还看看北大、清华两校的毕业同学在各地服务的状况。自然,在公事方面他们两位是主角,我不过负着一小部分任务罢了。
从昆明到重庆
从五月初起就开始为订飞机票忙,连自己带朋友不知跑了多少趟中国航空公司,好容易才买到五月十六日的三张票。哪知道到了那一天下午在飞机场等到四点半钟,可是“南京号”飞到后,因为载重过量,驾驶员只准上两个客人,结果只有梅先生和军事委员会一位姓施的空身走成,连一件行李都没准带,毅生和我,都被“刷”下来了!
五月二十二日下午五点,毅生和我又接到中航的通知,让我们当天夜里三点五十分以前到公司。我们匆匆忙忙的把行装收拾好,刚想睡一会儿觉,没想到晚上十点半毅生叉接到公司的通知把他一个人推延到二十八日。挨到夜里三点钟,我独自叫工友挑着行李,步行到宝善街。等到公司的职员慢慢的起来,把邮件和行李过完磅,天已经快亮了。五点钟到了飞机场,又候了四十五分,“南京号”才从腊戍飞来。那天照公司所排的座位表,我列在第一,可是,这一班的邮件因为积压了两次已经有七百多基罗,飞机还没来,公司里的一个职员就在那儿说:“今天恐怕又只能走一两位,无论如何罗先生反正走成了”。我心里也在那么想。哪知道飞机到了以后,当真只许上两位客人,同行的里头有一位不大不小的官儿就站起来说:“我们的票是拿卢比买的,难道不让我们走吗?”于是就同他的秘书带着从仰光买来的大大小小十几包舶来品,气宇轩昂的大踏步走上了飞机!公司的人既然不敢惹他,只好自己把自己所定的位次表根本推翻。当时我心里气愤非常,很想揪住他问一问:“你所花的卢比难道不是耗费的国帑?你既然从腊戍买的通票,到昆明就不该下来,既然要下来就得跟别的客人一律看待”。后来一想,他虽然是贵人多忘事,至少我在南京和北平也还跟他同过几次席,说起来总算是熟人。况且他采办了那么多来路货,万一奉有上命或阃令得克期赶回重庆去交差,若是错过一班,岂不耽误了他的要公?这样一想,只好忍气吞声的仍以礼让为本。横竖秀才遇见官,有理也含冤,他们既然不尊重社会秩序,你可有什么法子?这样一扫兴,我真想根本打消到四川的意思了。
五月二十八日下午两点,我和毅生又到了中航公司,这一天有一架容二十七个座位的大型机“嘉定号”飞渝,昆明可以上诗歌客人,四点十五分我们居然走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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