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是世界冷战格局下的一次重大的擦枪走火导致的战争。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是“冷战中的热战”，而板门店停战谈判又是战争持续下的一场政治较量。

本书为“外交解密档案丛书”之一，以新视角、新史料重新回顾这段铁和血的历史，拨开疑云，重现抗美援朝的光辉，讴歌朝中军民在战场及谈判桌上的英勇斗争和战斗友谊。

《外交解密档案丛书》涉及半个多世纪以来中美关系的演变，朝鲜战争期间板门店谈判桌上的较量，以及20世纪50年代苏波关系中干涉与反干涉的斗争。这些事件均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上发生的重大的历史事件，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所遇到的重大的外交事件。这些事件不但已成为国际关系中历史发展曲线的坐标点，而且无论过去和现在都是人们普遍关注的焦点问题。书中既有科学的论述、清晰的分析，又有细节的刻画、深情的回忆和风趣的描绘，使用的资料丰富、扎实、可信，叙述的故事引人入胜，具有较高的权威性、真实性和可读性。

本书为“外交解密档案丛书”之一，以新视角、新史料重新回顾这段铁和血的历史，拨开疑云，重现抗美援朝的光辉，讴歌朝中军民在战场及谈判桌上的英勇斗争和战斗友谊。

编者的话

前言

第一章 从不对称走向对称

以弱战强

立体战争

谁胜谁负？

天平倾斜

笑在最后

第二章 打不赢就谈，谈不拢再打

战线何在？

“绞杀”未成

横生枝节

做贼心虚

灭绝人性

知难而退

险遭破坏

有家难归

第三章 浴火重生的开城

保卫开城

来凤庄的故事

历久的怀念

第四章 乍冷乍热的板门店

抗议复抗议

交换伤病俘

停战签字仪式

新老板门店

第五章 谈判代表贵在选贤任能

意志的较量

不负众望的代表

可敬的幕后英雄

第六章 枕戈待旦的文装解放军

奋笔疾书的笔杆子

水平骄人的外语队伍

无往不胜的精神力量

胜敌一筹的技术

  鞠躬尽瘁的“小毛驴”

第七章 退居幕后的苏联“老大哥”

部分介入

中、苏、朝之间的分歧

马立克缺席之谜

第八章 不由自主的南北朝鲜

令人厌恶的主从地位

兄弟国家并肩作战

无意包办代替

第九章 形形色色的中立国

走过场的中监会

举步维艰的中遣会

意识形态无中立

发了横财的日本

第十章 联合国的不光彩角色

制造朝鲜分裂

拼凑“联合国军”

为美军北犯开绿灯

诬蔑中国为“侵略者”

陷于尴尬境地

第十一章台湾在朝鲜战争中的劣迹

毛遂自荐，图谋参战

反攻大陆，黄粱梦断

特务策反，为虎作伥

跳梁小丑，无人喝彩

第十二章 挥之不去的战争后遗症

“侵略”相与析

得不偿失？

经验教训

有家难归

把战俘交给中立国暂时看管，由所属国家进行解释的做法，美国人是被迫接受的。因为，从一开始，美国人就百般拖延和阻挠。最可恶的办法就是不让战俘前来听取解释。美方声称，从8月5日开始，7.85万朝中被俘人员被送到非军事区，但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实际上只从美军手里接管了2.2万“不直接遣返”的战俘。解释工作从10月15日开始，到12月12日，共进行了10次，总计由中立国护送到板门店听解释者仅1700余人，这就是说，绝大部分“不直接遣返”的朝中战俘没有机会在比较安全的环境下表明他们的去留。

美方一定要破坏解释工作是不容置疑的。原因很简单，美国人已经进行了“甄别”，且已宣布有若干万人“拒绝遣返”。如果解释工作有明显的成效，许多人解除顾虑，冲破特务的控制，表示愿意归来，美国人的谎言不就完全被揭穿了吗？因此他们必须维持“甄别”的结果。这是美国人的颜面问题。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在记者的追问下，美国国防部长罗维特曾讲过几句实话：

“联合国拒绝强迫遣返战俘的立场，从军事上讲，也是恰当的，因为很多战俘是由联合国军宣传人员劝导而背叛的，因此，’如果强迫他们遣返便是失掉信用，也将损害联合国心理战争方面的努力。”

1955年10月10日，印度总理尼赫鲁在孟买的记者招待会上讲：

“联合国的将军还表示：不应强迫这些战俘去听解释。如果这种意见是正确的，那么就毫无必要派(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去(朝鲜)了，因为他们以前已表示过意见(指已进行过“甄别”)。”

尼赫鲁实际上也是否定“甄别”的有效性，并指出“联合国军”企图维持它已造成的既成事实，不过说得婉转而已。

10月25日《印度斯坦时报》指出了解释工作失败的原因：

“迄今战俘营捣乱分子阻止北朝鲜战俘出来听解释是成功了。若联合国司令部采取较合作的态度，现在的僵局即不会发生……主要困难发生于联合国司令部所持的立场，谓：战俘不应被叫到委员会前听解释。”

遣返委员会的《临时报告》也确认：

“毫无疑问，在接管时，战俘已被完善地组成许多集团，而这一组织形式现仍在营中保持下去。在印度看管部队接管以前即已存在于战俘中的领导，继续对战俘施行其影响。这些战俘受到程度甚为可观的压力。在若干事例中曾牵涉到暴力行为”，“若干封传进或传出营场时被看管部队缴获的信件。这些信件表明有战俘组织总部的存在，并表明总部地点在汉城，受大韩民国宪兵司令部的控制”。

除了胁迫被俘人员拒绝听解释外，美方破坏解释工作的另一个手段就是，在解释帐篷内捣乱、谩骂、拖延时间，甚至攻击殴打我解释代表。对此，美方事前还进行了演习和辅导。从美国驻东京的特务机关派来的美国“博士”佛特提出的要求是：“要控制战俘，他们只许说一句‘我回台湾’，对于中共代表，要尽量地谩骂、殴打，能打伤、打死更好。”

为什么美国人在战俘问题上要如此穷凶极恶？美国学者指出：

“美国利用战俘问题进行反共宣传，向全世界表明：共产党国家的公民，有许多人对被遣返回共产党统治进行武力反抗。美国这样做，是出于对共产党人一切事物的憎恨……美国官员想用宣告许多共产党战俘拒绝遣返的办法来取得宣传上的好处，以证明北京和平壤政权的非法性。”

反共是美国人在冷战时期的主调。借助战俘遣返问题反共，美国领导人不遗余力。杜鲁门说：“我们决不能用送人们去遭受屠杀或奴役作代价来换取停战。”艾奇逊也说：“我们不会用人的生命作交易；我们决不会把人们强行交到共产党手中。”他们的仇共意识十分强烈，比起反共急先锋参议员麦卡锡来并不逊色。表面上，他们气壮如牛、信誓旦旦，可是在战俘身上刺字、强迫进行“甄别”和破坏解释工作，却暴露他们是何等的心虚胆怯！  美国人真的关心我被俘人员的命运吗？绝不是。1.4万志愿军战俘的包袱最后扔给了蒋介石。假如有人提出把这1.4万人送往美国，恐怕“山姆大叔”就要跪地求饶了。美国领导人关心的只不过是打击共产党，特别是那个敢于同它较劲的中国共产党。

朝鲜停战谈判前后共两年，战俘遣返问题就占了一年半。连美国首席谈判代表乔埃也十分怀疑“自愿遣返”的道德价值。他说：

“美国主张自愿遣返战俘，使他们(士兵们)付出了多打一年仗的代价。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联合国军在战斗中的死伤人数，远比不愿遣返的战俘多得多。由此看来，战俘问题形成的所谓道德价值是极其狭隘的。”

既然美方已掀起了意识形态的大战，我们就只能奉陪到底。在原则问题上，我们不能让步，因为这是二战之后，东西方阵营冷战的一个部分。为此，我们甚至不惜以谈判破裂为代价。1952年7月毛泽东即说：“这个问题是个政治问题，不但朝中两国，而且对整个革命阵营都有影响。”斯大林在复电中也说：“你们在和平谈判中所持的立场是完全正确的。”

苏联方面曾建议在谈判桌上提出“按比例遣返”，即你释放多大比例的被俘人员，我也释放同等比例的战俘，以迫使美方全部遣返战俘。这不失是一个对付美国人的良策，但它仍违反《日内瓦公约》“全部”、“立即”遣返战俘的规定，我方未予采纳。战俘问题牵动了两个阵营的神经。

也许有读者会问，既然志愿军战士在战场上如此视死如归，在战俘营中如此英勇反抗，为什么最终仍有那么大的比例的人没有归来？我想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一、敌特的疯狂迫害

美、蒋、李特工在战俘营的恐怖主义行为罄竹难书。这些被美国驻南朝鲜大使称为“盖世太保队员”的人员组织上控制、思想上毒化、肉体上残害我方被俘人员，使他们不敢表达回归的意愿。《中立国遣返委员会临时报告》承认：“即使经过了个别解释的战俘也不完全免于来自战俘组织与领导……的武力威胁。”甚至连偏袒美方的瑞士、瑞典委员撰写的《个别报告》也不能不承认：朝中被俘人员处于特务恐怖组织的控制之下。这就够了。这不是“自愿遣返”，而是“强迫扣留”！

二、志愿军队伍中的不纯成分

应当承认，在志愿军中有不少的“解放战士”，也就是在解放战争中从国民党方面投诚过来的士兵。他们大部分人被改造好，成为忠贞的解放军战士。也有一部分人，由于解放的时间短，没有改造好，在正常的环境中，也能成为好战士，但是一旦落入敌人手里，就容易动摇。敌人正是利用这一弱点，把一部分人拉了过去。当然，也有一些原来就是国民党的旧军官，或者家庭成员有被批斗而心怀不满的人，他们更有可能成为特务们的帮手。

P45-48

朝鲜战争是世界冷战格局下的一次重大的擦枪走火导致的战争。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是“冷战中的热战”，而板门店停战谈判又是战争持续下的一场政治较量，笔者姑且称之为“热战中的冷战”。

归根结底，冷战是东西两大阵营意识形态冲突在国家关系上的表现。它是由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发动的，遏制共产主义始终是它的主调。在这反共狂潮及随之而来的干涉、颠覆、围堵、封锁面前，社会主义国家只能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以维护社会主义的生存和发展。尽管它们之间也有这样或那样的矛盾和分歧，但大敌当前，通过协调总可得到解决。

如果不是从这个大格局来观察二战后的这段历史，而单纯从地缘政治或国家利害去解读各国相互间的关系，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在美国的频频拉拢下，毛泽东还要“一边倒”，促成中苏的新同盟？为什么战后不可一世的美国竟对中苏同盟表现出得如此之恼怒，以致从此把同朝鲜并肩作战的中国视为大敌？为什么杜鲁门要横插一杠，硬是把本不相干的朝鲜内战和台海问题连在一起，对中国内政进行武装干涉？为什么建国伊始，台湾尚未解放，中国也要拼力抗美援朝，救助一个陷于灭顶之灾的兄弟邻国？为什么在战场最有利时，中国还要拒绝第三世界中立国家“先停战，后谈判”的建议，毅然越过三八线继续南进？为什么斯大林甘冒同美国直接冲突的风险也要大力支持朝、中的抗美斗争，包括动用苏联的空军？为什么宁可付出数十万美军伤亡的代价，美国也要把明显违反国际公法的“自愿遣返”顽固坚持到底？为什么哪怕谈判破裂、战场上重见高低，中国也要把在其脸上抹黑的战俘斗争进行到底？

如果站在西方的立场上，把冷战看成“民主”和“专制”之间的搏斗，把朝鲜南北的内战说成一方对另一方的“侵略”，或者用尔虞我诈的哲学来揣度社会主义国家间的关系协调，以争权夺利来解读它们领导人之间在认识和判断上的分歧，只能得出扭曲的结论。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俄、美分别公开了一些同朝鲜战争有关的内部档案。一些人也写了回忆录。这些材料引起了许多人的反思，也造成了一些人的迷茫。新材料固然可以打开思路，帮助我们更加走近史实，也可以因其部分不实或解读时同背景割裂而扰乱人们的视线。再者，即便是同一个材料，由于分辨能力与视角不同，也可以得出迥异甚至相反的结论。

有些同胞从探讨问题出发，对于传统的结论和说法提出这样或那样的疑问，是正常和可以理解的。但我们也不能不看到，某些人为了“突破”和“创新”，也会以一知半解、似是而非的趋向来解读历史材料。更有人推波助澜，鼓噪什么：抗美援朝战场上的胜利是“神话”，我停战谈判是一部“屈辱史”，苏联故意放联合国来整中国，等等。虽然这只是极个别人的言论，本可以不予理会，但他们的能量不小，影响甚坏。因此，我们这些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在回溯这段几十年前的、可歌可泣的历史时，就不能不接受挑战，辨明是非，以正视听。

朝鲜战争是二次大战之后，东西方之间一次规模最大、斗争最激烈的武装冲突。当时存在两条战线：一条是炮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沙场，另一条是不见硝烟、但同样是刀光剑影的停战谈判。这两条战线相互联系，彼此对应。打不赢就谈，谈不拢再打，几乎成了一条双方遵循的规律。在战争史上，“打”和“谈”如此胶着和反复，实属少见。

这场战争是由朝鲜南北方内战引发的。由于美国的干预而酿成一场国际战争。战争的中后期，战场上主要是“联合国军”和“中朝联军”在厮杀。其实，谁都明白：这是以中美两军为主的一场交锋。两国都动用了百万以上的兵力，打得天崩地裂、尸横遍野。较量的结果，双方都认识到：单方面无法取得绝对胜利，只有通过谈判才能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停战。

战场上双方实力相当，谈判桌上便各不相让，谈判进程异常艰难。马拉松式的谈判持续了两年有余，并曾因棘手的军事分界线和战俘遣返问题两度破裂。由于战场失利、开支浩大、盟国龃龉、国内反战，美国终于被迫在停战协定上签字，结束了这场为期3年多的“美国没有取胜”的战争。

以新视角、新史料重新回顾这段铁和血的历史，拨开疑云，重现抗美援朝的光辉，讴歌朝中军民在战场及谈判桌上的英勇斗争和战斗友谊，是本书的主要目的。

作者有幸作为工作人员参与了板门店谈判的全过程，也愿以亲历佐证部分史料，讲述妙趣横生的故事，并就战争的胜负、得失、是非和因果等的争论，发表个人的看法。

笔者在书中使用了大量中外人士颇有价值的论述、材料及图片。在写作过程中，也曾就一些核心问题请教多位外交部的老大使、老外交官，获益匪浅。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恕不一一列名。同时，作者也借用了中国外交部的某些解密档案。由于本书不是一本严格意义上的学术著作，材料出处不逐一注明，但作者均留档待查，望读者见谅。

由于水平及视野所限，疏漏及错误难免，还望战友、专家和读者多加指正。

作者

2007年8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