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唐山大地震》一书既收集了极其丰富的史料，又用当时的认识加以科学的分析，使人更加了解预报一个无前震的且发生在大城市的大地震所碰到的难题和应思考的问题，这无疑对今后的减灾工作是有益的。

本书在体例上分上、下两部分：上篇是震前部分，下篇是震后部分。在上篇中一部分可以说是史书，是对大震前京、津、唐等地区一切与地震有关活动的历史全貌的描述。另一部分则是针对现今地震“漏报”的纷纭意见写的，这也是一部历史记录，可称之为唐山地震的风波史。除叙述事件之外，在这里着重对其中一些问题作了科学的说明。

中国唐山大地震是中国现代史上最大的一个灾难事件，现在仍影响着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由于地震预报的科学复杂性所在，这次地震事先没有作出预报，但海内外对地震预报的内幕产生了各种说法，其影响也旷日持久。另外，这次大灾难事件发生在一个特定的政治历史时期，且很多事件没有被披露，这就更增加了这个事件的神秘性，不乏有些人对它作了别样的理解与提升。

在这里，对唐山大地震从史学与科学角度进行了正本清源的完整记录与科学分析。对京、津、唐、渤、张地区地震的十年“追踪”史以及从中央到地震业务部门的行动，对专业人员与业余人员的科学活动、分析、争论，对唐山“遗憾”的烈度划定及建筑设防史，对唐山地震“漏报”后中央的表态及震后“漏报”的学术总结，对多年来重大漏报社会风波事件等，做了档案式的历史记录、鉴定与细致的科学分析。对唐山地震出现的各种前兆，以当时科学能力的最大把握程度对其进行了分析，从而对唐山地震“能不能预报”这一重大问题作了一个方面的回答，此外也对这次大地震的“漏报”问题进行了反思。

上篇 预报及漏报·烈度与建筑设防·可预报程度分析与反思

第一章 1966—1976·跟踪京、津、唐大震预报史

 第一节 1966—1975·中国高层的指示及行动

1966年邢台地震死8000人周恩来郑重提出中国要搞地震预报

1967年河间地震爆发周恩来强化京津强震预报防御

两年平静后源于广东的一个小地震1972年总理联络员对地震预报的督促

中央对京津地震预报工作的再督促 国家地震局制订详细的部署计划

四川炉霍大地震后的华北恐慌历经预报不遂的层层无奈

1974年仍认为华北及邻区有震拉响警报的国务院69号文诞生

1975年辽宁海城发生强震后李先念批示 国家地震局有关京、津、唐、渤、张地震情况的报告

听取京津地区地震形势的汇报华国锋对京津地震预报提出具体要求

就国务院对京、津、唐、渤、张的预报预防要求 国家地震局会后紧急部署

谷牧主持召开落实李先念批示的会议 国家地震局向中央的要求

谷牧就落实李先念批示的表态形成会议纪要国务院下发

病榻中周恩来的两次指示 华国锋按政治局要求召开京、津、河北防务会议

1975年3月北京石景山突发小震华国锋指示后首都秘密地进入大震的戒备

全国第三次地震工作会议交流海城经验会上华国锋对京津地震预报的要求及措施

京、津、唐、渤、张地震工作协作组召开联席会议 1975年下旬会商暂未发现大震踪迹

在中央一再加码下建立的“马其顿防线” 震前唐山及华北圈的强震监测网

 第二节 1966—1975·学界对唐山可能发生强震的观点

中长期强震危险程度的估计判断错误后对短临预报的“拖累效应”

1970年哲学大辩论下的行动 华北及唐山10年大震危险性估计的大讨论

1970—1975年一揽子有关唐山地震危险性的学术认识

释读震前由国务院发布的69号文解析对唐山地震发生的预报程度

1975年海城地震对唐山地震预报的影响技术的负面作用和行政的正面作用

一份准确但被晚发了的中长期预测解密殉职者的一段“推背图”

历史与科学的释读 李四光对华北及唐山地区地震的预测

所谓李四光遗言 细观对未来中国地震的“谶言”

 第三节 1976年上半年·扑朔迷离与端倪曙光共现

1976年全国地震趋势会商呈给国务院的京、津、唐、渤、张的震情报告

解读呈给国务院的地震趋势报告 点出了3个关键之处

1974年4月引起注意 京津间出现了“四大异常”

4月内蒙古和林格尔与河北大城突发地震一个惊动和眼球转移

5月间京、津、唐、渤、张震情碰头会激烈争论后得出一个中小震的预报

报请国务院批准扩大京、津、唐、渤、张地震协作区 第一次会议的计划

河北地震局独立的跟踪行动 西南震情告急后的大转移

 第四节 逼近直到漏报·进入难言的临震预报倒计时

震前15天在唐山召开地震会议发生了重要的一幕事件

“青龙疑案”唐山会议上预报的“透露”

震前15天北京地震队提出“七大异常”向国家地震局要求汇报

震前7天 贴给国家地震局局长的“大字报”

震前4天 国家地震局和北京市地震队举行会商前预备会

震前44小时 国家地震局与北京市地震队紧急碰面

震前17小时 国家地震局又在强烈要求下开了一个作不出结论的会

河北局很早准备唐滦地震地质考察被迫推迟到临近大震才行动

唐滦考察队员全部殉难唐山 地震史上带血的纪念碑

 第五节 唐山地方政府及群测系统·预报及防御史

什么人在搞预报？ 唐山地震时中国地震预报人员的结构

唐山的地震预报该谁管？ 当时中国地震预报的责任管理体系

震前7年唐山地震办公室建立

1976年初唐山市委听取过地震办公室的紧急汇报

5、6月间 唐山市委召开高度机密的震情会议

临震前地震办公室突然的人事变动 不解的悬思事件

第二章 唐山漏报·中央的态度及国家地震局的总结

 第一节 唐山漏报·中央的态度

地震当晚中南海华国锋紧急召见国家地震局人员

地震次日凌晨国家地震局向中央汇报华国锋代表中央明确表态

8、9月两次国家地震局再向中央汇报华国锋的再次指示

1977年全国地震趋势会商会 纪登奎讲到地震时复杂的政治斗争

唐山漏报与地震预报纪登奎等四位中央领导对国家地震局的表态

 第二节 唐山漏报·国家地震局痛苦的总结

呈中央批准 年初国家地震局召开唐山地震漏报总结会

漏报总结报告之原因一 对地震形势估计发生战略性错误

漏报总结报告之原因二 面对异常时的痛苦与无奈的陈词

漏报总结报告之原因三 干扰与前兆分辨不清导致的判断出错

漏报总结报告之原因四 遇到新的强震类型时科学的无奈

第三章 两起重大“漏报风波”事件·对唐山群测网已预报事件的剖析

 第一节 漏报风波史·“东西之争”事件

大震发生后的第一天就产生“漏报”说法 20世纪80年代的一次风波

唐山人几十年仍畏惧要地震的传说 近30祭年时的又一次风波

漏报风波中的“东西之争”事件 事件产生的历史沿脉

海城震后西强但东未弱 正确评价“东西之争”学术之议

“东西之争”一个实质性行动的再议 6月份京、津、唐的“真空状态”

京、津、唐是否有大震？ 该如何看待专业人士观点的差异？

 第二节 漏报风波中的大旋涡·“马家沟地电捂报”事件

唐山开滦煤矿马家沟地电阻率台 作家笔下有人曾对唐山大震作出预报

专家对预报“弹指间否定”的经过一封来自专家忏悔信的真由

不是30年后的首次揭秘 两个马家沟“捂报”事件报道的对比

当时国家地震局有关预报的京津组负责人针对马家沟事件的说法

 第三节 马家沟地电的大震预兆·可预报程度的科学分析

地电阻率法预报地震的来龙去脉“捂”了唐山大震预兆的专家情况

干扰之说是否强词夺理？ 大震后马家沟地电虚报甄别事件的佐证

蜚声多年的马家沟大震预报科学依据第三者谈

震后总结的地电阻率预报的依据到底“捂”了什么？

唐山震前华北地电阻率的全景变化“漏报”和“虚报”的决断疑惑

面对华北地电异常“捂报”专家在大震来临时的行动和态度

 第四节 唐山群测人员预报案例·典型事件诠释与科学分析

地震预报手段有多少？ 专业与群众手段的差别

唐山二中 称在震前14天作出特大地震精确预报

唐山乐亭城关中学四种手段的综合预报“透过和林格尔的迷雾”之议

头号唐山企业的地办主任和地震台台长5级地震的预报

外围山海关地区的一起预报 补遗几起未公开的群测预报

第四章 唐山建筑抗震设防·遗憾历史的沉思

 第一节 唐山建筑抗震设防·怆然的历史回顾

唐山全平了！ 蓦然回首试问唐山建筑设防

苏联技术结合国情发生变化1957年全国设防处在一片降声中

1957年设计界一次决策的政治与科学背景 全国划大很多区为“不必设防”

1958年中国建筑抗震规范诞生深深地烙下时代意识的印痕

64、74建筑抗震规范的蹒跚唐山无缘地站在外面

唐山假若按8度设防 大震后情景会如何？

 第二节 万叹难补·唐山基本烈度的设定

新中国成立初期“老大哥”严厉告诫与帮助唐山定为8度抗震设防

事情在社会政治大形势下发生了变化 一份国家建委给国务院的报告

命运多舛的第一代地震烈度区划图夭折唐山基本烈度由8度降为毫不设防的6度

无人再问津当初“一代图”问题 中国进入费解的“无图设防”20年

“一代图”主持人对开山之作的语焉不详不能再提“一代图”的特殊背景

有学者注意到唐山附近烈度定得偏低的问题但被社会复杂化后难于划入高烈度区

第五章 唐山地震能预测程度·再次科学分析的结论

 第一节 用科学与历史说话·唐山烈度变化的“撬棺”质疑

制订“一代图”的“果尔什科夫原则” 对其中“重演原则”误读的再议

所谓“一代图”中的时间表问题古老燕山演绎出的“现代童话”

清康熙十八年一个8级大震决定着唐山的命运在科学论证时却被“莫名其妙”地隐去

唐山地基能增加地震的破坏度！ 完全可以划一个7度设防

在华北大震频发区中的北京 当年曾降为7度设防的疑惑

 第二节 九大专业前兆手段全搜一次·唐山地震能预测多少？

1982年 完成唐山地震科学总结

唐山地震漏报盖棺并未定论官方学术界总结的商榷

测震学方法最强最硬的预报手段对大震的似曾觉察

地下水化学组分震前似云似雾在可见与不可见之间

地形变乱如游云最多只能察觉一个6级地震背景

地下水物理参量较好地表现了一个强震发生的背景

地电(视电阻率)、地磁方法震前异常活跃的表现显端倪

应力应变方法在九大手段中作出了最好的一个预报

重力、微动态、气象都有表现但只能作为辅助判据

 第三节 宏观异常与群测“三土手段”的察觉·预报和漏报的最后结论

为使动物异常的调查结果缜密 两个联合调查组分别行动

唐山震前动物异常反应率何处最高？ 三个地方的异常“跳舞”

预警失败原因 动物异常出现晚使人猝不及防

三个重要发现 最重要的思索在于能否在震前作出

群众测报的“三土”方法科学分析觉察了唐山大震多少？

漏报了什么？ 最后的结论

第六章 唐山漏报·问题的反思

 第一节 临震与群测·漏报后技术战略的反思

唐山震前“能预报亚状态”的真实写照漏报的无奈和迷失的思索

“能预报亚状态”的释义 面对这个状态政府该如何采取措施？

面对“能预报亚状态” 思考临震捕捉的技术战略

不能推诿的推诿之词 多少异常才能构成一个预报？

解释与进一步思考地震预报意见形成的终审制度

反思群测人员的上报方式何谓有效的综合预报判断？

面对唐山的震前之声 正确看待群测点“三土”手段

第二节能发布预报吗？·灾难警报发出后的社会问题

唐山报一个5级地震结论成立及如何报的思考

逼近大地震预报的步骤 面向公众的保密问题

唐山之难首都与大城市预报发出后的社会问题

销声匿迹20年后被联合国授奖“青龙模式”躲躲闪闪的苦衷

开放的议法论坛地震预报如何发布及发布后问题的解决

最后的反思唐山地震再现能否预报？

思考中前进探索新的应对大震的预防模式

下篇 灾难史·救援史·善后史与建筑教训

第一章 临震前的光怪陆离·光、电、磁、动物神秘现象集

尚未解释的世界之谜神秘的“人感地动”又再现唐山震前

收到天空神秘的电磁波有巨电体出现在唐山高空

科学地记录地狱开门时刻的声响 临震前的地声

科学地扫描神秘的地狱之火 临震前的地光

谜中的离奇感受震中远近不同处的地声与地光

动物骚乱时唐山人的反应 几个动物异常的特殊报道

大震震动始末详细过程剧烈怪异的人物抛掷

第二章 拂晓后·中国军政大行动

 第一节 最高决策层·知晓唐山情况的前后过程

全国地震台网 测震仪全部出格记不到地震

国家地震局派人找震中8小时后打向中央第一份报告

国家地震局局长即赴中南海地震界顿成众矢之的

首都与唐山震后18分钟取得了联系接踵而至的报警

兰州军区空军飞机离唐赴京报灾 中央令总参飞机空中侦察

从唐山赶来报灾黎明前向北京狂奔的红色救护车

 第二节 中央及各级军政指挥系统·应急纪实

凌晨中国最高层的反应初步拟定了救灾指挥方案

中南海进入来自唐山的报警者 国务院副总理举行紧急会议

当天飞机播撒中央慰问电 中央慰问团赶赴灾区

中央慰问团唐山分团-行程与作出的一系列指示

地震当日的各大部委紧急应对及先后报告灾情

沉疴中的毛泽东 签下一生最后一个文件

在京的河北省委成员与北京军区司令员 中央令立即赴唐

震后10小时北京军区与河北省委负责人飞抵唐山

当日下午4时指挥部成员进入惨不忍睹的市区

震后17小时唐山前线指挥部在唐山机场成立

省会石家庄 河北省委及省军区最初的紧急行动

地震当日河北进入全民总动员 全国源源不断的物资流向震区

唐山地委惨遭厄运常委震亡已过大半

省委补充震损的地委班子新第一书记的传奇

唐山市成立临时抗震救灾指挥部路边公交车上挂牌

 第三节 部队救灾纪实·生命与时间赛跑

军委急令唐山集结 北京、沈阳军区为主力部队

各部队先遣抵唐接受任务在唐部队引导救援部队入围

38军112师一路掠影越过蓟河挺进唐山

沈阳部队夜进山海关40军120师尖刀连抢渡滦河

重兵云集在7月29日、30日 两日军队集结救灾情况

占总兵力20%的驻唐部队却救了96%的人

奇异的死者与奄奄一息的惨死饱受心灵巨大刺激的士兵

用血肉之躯对付钢筋水泥长达17天抢救的人本主义记录

救灾部队在唐伙食标准唐山军民盛传着一个让人落泪的故事

救灾部队点兵点将 四大军区及各兵种在唐、津、京的分布

第三章 唐山痛苦的呼唤·中国救援大行动

 第一节 SOS！SOS！·中国天空撕裂般的呐喊

唐山人对地震准备了多少？ 曾进入到虎头蛇尾的最高警戒

地震时63万唐山人被压在下面 自救互救起了关键作用

唐山近2000医务人员震亡87%医疗设备毁坏

外援未到之前伤员的救治 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间地狱

 第二节 全国军地白衣天使·大动员

云集唐山 全国各地赶来了2万名医护人员

全国的药用完 国务院下紧急令增产药

骤然增多的唐山伤员 向河北全省各地疏散

唐山与河北已无法容纳10万伤员要全国大转移

中央急令九省紧急接纳唐山伤员

 第三节 拯救毁坏了的孤城·抢通唐山的生命线

唐山通讯破坏情况一览抢通讯接通外界时间表

完全破坏了的唐山供水情况一览不让生命在干渴中再死亡

唯一的通道抢空运创世界飞机起架频次纪录被授勋

唐山公路破坏情况一览抢在8月10日全线通车

唐山周边铁路毁坏情况一览铁道兵成为抢修主力

唐山电力全破坏情况一览黑暗让救灾停止

抢修电力 李鹏任总指挥坐镇唐山

 第四节 百万余人战役·中国保障了这次大行动的后勤

千军万马堵死在唐山 时不我待越过政治局的一个非常时期的决定

叫急声中成立的运输指挥部 近万辆汽车昼夜不停地穿梭在唐山

不断增加的物资转运站8月坚决杜绝压车

坚决保证运输的油 运输中曾出现的武斗拦车事件

特别令 唐山严令禁止任何个人及单位与外界联系援助

第四章 震后幸存者的生存·社会大善后

 第一节 为了生存·最困难的早期生活

扒废墟里的食品只够一天吃活下来的唐山人面临被饿死

2天唐山人喝光了所有积水几十万人面临干渴的生命威胁

唐山实行1个月的全面供给制 解决百万人的供粮问题

百万人要遮风挡雨 领导干部一律要最后搬出防震棚

工资补发及震亡抚恤的安排唐山人劫难后的第一个春节

自发的临时共产主义“大家庭” “方舟”解体的启示

废墟上潘多拉打开的盒子罪恶与丧德者

执法的枪声在唐山上空响起 26人被枪毙

 第二节 推开瘟神·难忘的清尸

8月的唐山在铺天盖地的打药中度过

不让瘟神再次降临 唐山全部接种疫苗2年

唐山全面动员大清扫 毁灭一切瘟疫暴发源

解放军清尸 一场无硝烟的折磨战

20万尸体要重埋 学界争论世界首次大规模清尸方案

 第三节 不能重圆的破镜·孤、寡、残大善后

窥探重建家庭的幸福政府的热心却帮了倒忙

特殊的“地震孩” 重组后家庭的磨合写照

大震留下4000名截瘫患者政府的安置办法

残疾人一包到底 万名孤寡老人的善后

4000唐山地震孤儿 内心寂苦的心理世界

地震后特设的孤儿学校动情的石家庄迎孤

当时收养的规定唐山承诺孤儿今后的路全包

第五章 唐山大震数据解读·屠戮影像·建筑血训

 第一节 唐山大地震数据·铁板钉钉的细解读

地震震级报道中的变化公众国内外政治背景的猜度

里氏震级的误读 至今仍乱中国视听界

震级测定国内外之差的原因 唐山震级的准确定义

包括时任唐山市委书记曾被广泛质疑唐山伤亡数字细解

重灾区丰南的破坏情况唐山市区外灾难情况一瞥

社会流传的唐山地震数据科学的诠释与说明

 第二节 屠戮影像·唐山、北京、天津

唐山大地震破坏范围 中国有感图

唐山人的精神打击调查报告几十年仍留下难以抚平的心理暗影

大震洗劫下的北京 京城宅基自有风水良莠之分

唐山大地震在北京的教训 不断臃肿的首都的灾害问题

天津是地震破坏重异常区 劫后震亡24000人

津、塘是海里升起来的坏地方 死亡周期导致破坏的“两条线”现象

 第三节 屠戮后的思考·唐山建筑震害的教训

唐山楼房的“软肋”破坏点统计唐山地震的预制板恐惧

城市中最普遍的多层框架唐山血训之后论轻重

唐山血训修改了建筑规范作为房主在地震后的权益

保守至极的毛主席纪念堂血训之后论安全的建筑样式

从唐山震害看凶宅与吉宅的“堪舆术” 仍存在神秘的因素

第六章震后中国大地的痉挛·古都长安的虚报噩梦

一篇发自新华社内参的报道 河北、天津相继发出临震预报

震后中央领导对全国避震问题的指示打给毛主席、党中央的震情会商报告

中央领导与地震预测学家的焦急与无奈4亿人在外避震55天

中国大地突然间的痉挛难以解释的半壁河山的疑似震情

山东出现重大疑似震情就紧急防范事宜向中央报告

江苏出现极为相似的震前预兆 中央抗震救灾指挥部紧急通电全国各省

9月下旬召开了京、津、唐、张地区地震趋势会商会 遗憾的是预报都宣告失败

西安前兆异常非常明显在唐山伤员的加压下发出强震预报

历史上最大的虚报事件 难忘古都长安喧嚣的177天

预报的误读谁能先知苍凉之辙仍需任重道远的行进

附录1 唐山地震预报事件表

附录2 唐山救灾事件表

后记

唐山的地震预报该谁管？

当时中国地震预报的责任管理体系

这不是找谁挨板子的事情，由于地震预报作为科学技术并没有过关，因而并不可能去追究谁的责任。

唐山在行政地界的区划上辖属河北省，按中国从上至下的管理体系，唐山地震工作属河北省地震局管辖。对地震预报的发布权限及方式，在1975年2月27日，在国务院召开的京、津、河北防震工作会议上，主管地震工作的华国锋副总理明确指出：北京、天津、河北的地震预报只能由省、市委发布，其他单位一律不能发布。

但是，在1976年时，并没有一个明确预报管辖和发布规定的文字依据，直到1977年才作出了明确的明文规定，但在1976年可以说是约定俗成了这样一个发布概念：唐山地区短期和短临地震预报由河北省地震局提出，报请河北省革命委员会批准后，由唐山市革命委员会适时掌握，再对群众公布。

像唐山这么大的地震其前兆范围非常大，最远可达500千米，因而惊动的地区非常广，这些地区的地震队伍针对这些异常都会进行研究讨论和会商，并研究与追踪这些前兆究竟预示会在何时、何地，发生多大的地震。因而，当在北京出现前兆时，就出现了前面北京地震队要求与国家地震局预报室紧急会商那一幕的事情。

在唐山地震预报追踪的整个过程中，有一个机构是令人瞩目的，它就是国家地震局分析预报室。国家地震局所直属的分析预报室(更具体的还有下面的京津组)，在设定时的职责是负责京津地区的地震问题。但正如前所述，在唐山发生大地震前的前兆的反应却要广得多，当京津地区出现异常时，分析预报室肯定要作出反应。另外，发生在唐山或在外围地区的地震产生的强烈地震波传播到京津地区时也会产生破坏，因而客观上要求他们管的面要更宽一点。

虽然说从行政归属上说国家地震局分析室不能对河北省辖区发布地震预报，但由于分析预报室里汇集的都是一些知名专家，且由于地震科学的特殊性，要预报就得知晓大范围的异常情况，因而国家地震局分析预报室对河北省地震的各方面情况是熟悉的，他们的意见会对河北省地震局的决策意见产生很大的影响力。

而作为唐山市下属的地震办公室、群测网及各种地震观测机构，他们是无权发布地震预报的，但他们对所观测到的异常及预报意见可以向当地政府反映。若是发现有重大的异常，则政府会从政府的角度要求加强地震预防的工作，并相应对震情的临测预报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如向上级紧急汇报要求帮助，等等。但若是重大的预报意见，虽说那时国家并未明令谁绝对不能发布预报，但作为地方政府对此也是非常慎重的，一般不会发布预报，而会要求更高一级专家和机构确认后才能发布预报。

从对地震预报的行政管理体系看，当时中国是按照周恩来总理提出的“群测群防”的精神而设置的，一切群测结果作为基础，汇集到专业的地震系统后作出预报。在这个行政体制下，群测结果从行政上归属于每个省地震局下的一个被称作台群处的机构，台群处既是专管省内群测群防的接口，也是一个群测结果上报渠道的接口。

但是，从操作的实际情况来看，台群处与下面的群测机构，往往处在“半导体”或“绝缘体”的状态下，存在很多的问题。

震前7年

唐山地震办公室建立

群测系统是一个“大社会复杂测报系统”，除了管理复杂外，因为它是社会各个系统及个人的测报，因而其预报结果的上报渠道也是多头的，有报给当地低一级的地震主管部门的，有报给高一级地震主管部门的，也有报给所在单位的，还有报给各级政府部门的。对这些上报结果，各个单位的处理方式也不尽相同，另外，对这些预报意见也没有一个统一规范的档案管理制度，因而写它的历史是有困难的。

对此，我们写这段历史的处理方式，主要是针对唐山市地方政府及唐山市地震办公室这一地方政府最高地震管理部门当时的情况写起。而针对一些有影响的预报结果及事件，将在“唐山群测人员预报案例·典型事件诠释与解读分析”一节中专述。

首先还是从唐山地震办公室“总头”杨友宸说起。当作家张庆洲采访杨友宸的时候，杨友宸泣不成声！这泣声中的心理含义很复杂。

杨友宸不是知识分子出身，他是军转干部，他的童年很苦，出生在东北吉林扶余县，13岁时独自流浪到长春当童工，不知是何年何月，沿途乞讨到唐山，吃着百家饭长大了。解放军来了，他穿上了军装，1949年南下解放海南，在广东英德剿匪立大功一次。他是一个莽汉，由于其鲁莽的性格一生吃了不少亏，属于那种“瓦岗寨好汉”式的英雄。作为一个人物角色，写他是最耐看的，更重要的是，他曾在唐山地震中发挥了特别的作用，这也同样源于他的特殊性格。

1953年杨友宸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任作战参谋，荣立三等功，不幸与连长因分配水(上甘岭一线)的问题打架，三等功又免了。事后，连长很不忍，说以后再争取吧，他甩了一句“争取啥呀”。战争结束后，1955年他进入江西南昌步兵学校，该校是当时中国颇有名气的军官摇篮，杨友宸一生最辉煌的岁月便是在这里度过的。1957年舌头上下一动就溜出了一句要命的话：“苏联不咋样”，被定为“严重右倾”。1958年他被押送到哈尔滨红旗农场接受劳动改造，继续锻造“性格”。1960年到唐山房产公司工会。

1968年杨友宸受命组建唐山市地震办公室，这是组织第一次起用他，他便把一腔热血哗哗啦啦地倒出来。但组织上有一个起用前提：“严重右倾只能用不能升”。若干年后，江西南昌步兵学校党组织来函一封，这是一个彻底对他平反的函，他就拿着盼了近30年的公函，找到唐山的党组织，组织说，档案给你结了，那不算个事儿。他半辈子的委屈在此就只能说这么一句带点顶牛的话：“我可是把它当了30年的事儿。”

磕磕绊绊的人生路，无论风雨雷电，无论酸甜苦辣，东北汉子就一溜歪斜地过来了，敢爱敢恨敢说敢负责。他的顶头上司说他“不惧官”，他常去市委书记许家信办公室串门儿，也说点地震预报的事，彼此关系不错，谁都以为他是地震办公室主任，其实他不是，组织还没任命呢。

1968年，在华北地区对地震的一片叫急声中，唐山市的防震工作急匆匆地上马了。一个人，一部电话，一间房，这就是成立之初的唐山地震办公室。

但要开展工作呀，杨友宸第一步的工作就是建立唐山市地震观测网。这事还非得这种有一股子犟劲，且不计较什么，党叫干啥就干啥的人去干才成，而杨友宸正是这块料。他骑着自行车，在唐山市方圆几十里的圈子里跑。跑有条件搞地震观测的基层单位，找那些头头们说，一回不成二回，二回不成三回，磨薄了嘴皮子也得说。

大清早，拿两个馒头夹点儿红糖就走，到人家那儿要点水喝就行了。一辆永久28自行车，每天跑百八十里地，愣是给骑坏了。功夫确实不负有心人，几个年头下来，他就跑下来了40多个地震观测点！唐山地震监测网建立起来了。

有了地震监测台、站点，还要有负责人，不能瞎凑数。杨友宸遇到了新问题，但还是靠只有他具备的那一股子劲，竟然弄得各观测点的负责人都是大学毕业生。

最难办的是庄子里的事，庄子里的主要工作是观测水位、水面到井口一天差多少。每天观测两次，18点以前用电话报市地震办。那阵子郊区总机不花钱，费用由政府兜着，杨友宸就在这里“揩油”，一年一年地坚持下来，一直到唐山大地震之前。

一个自小就要饭的苦孩子没啥文化，杨友宸白天工作多，晚上学业务。当震情紧时，晚上空荡荡的大楼就他一个人看地震书，摸索地震活动的规律。要饭娃要来了一个唐山地震观测网，更重要的是，凭着他那莽汉的精神，他曾掀起过唐山的测震防震的波浪，无疑，这对唐山大地震的防御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P74-76

我国是个多地震的国家，历史上的大震，史书多有记载。1976年的唐山大震就是一个惨痛的震例。这次地震夺去24万人生命。“地震预报，尤其是短临预报是人类尚未攻克的难题。所以关于地震预报，我以为在现阶段，成功也是探索中的成功，失败也是探索中的教训，无论海城与唐山，土耳其与中国台湾，都是如此。”我还说过：“地震预报是政府、社会与公众和科学家共同参与的大事情。”这个共同参与不仅是指临震预报，而且也包括为抗震服务的地震烈度评定。

地震是一种突发事件。现在国家已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突发事件应对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第69号)，这其中也包括对地震这种突发事件的应对。另外，还有早先颁布的法律，具体规定了有关地震预报、抗震、救援等方面，这对今后减轻地震灾害对人类造成损失，是十分重要的。

郭安宁研究员是从事地震科学研究的。他撰写的《中国唐山大地震》一书既收集了极其丰富的史料，又用当时的认识加以科学的分析，使人更加了解预报一个无前震的且发生在大城市的大地震所碰到的难题和应思考的问题，这无疑对今后的减灾工作是有益的。我希望人们多路探索，落实科学发展观，尽最大可能减少自然灾害给人类的灾难。

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常务副会长

2007年10月30日

举世瞩目的唐山大地震发生在1976年，这一年在中国农历被称之为龙年。龙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是一个力量巨大、神秘莫测的灵物。在这一年，不仅有大地震的发生，另外一个重大的事件则是毛泽东在唐山大地震发生不久后逝世，其间笼罩全国的哀悼气氛对任何一个当事人都是终生难忘的。这一年深深地印入到中国人的脑海中，人们把毛泽东逝世与唐山大地震是同时对照回忆的。唐山大地震这一事件也是直接或间接地上了中、小学课本的，因而它的影响力不仅是对当事人，而且对每一个在校的学生都有着深刻的影响。

回首往事，倏忽已是30载之祭后了。

唐山之难，没能预报是最大的遗憾，但中国地震预报所走过的路是那样的艰辛与无奈，直到唐山地震发生时，对地震预报的研究才走过了10年的路程，而这10年的路程却是在风风雨雨中走过的。即使是在世界，也才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当我们面对唐山24万余人的墓碑，当在秋风入骨的定思之中，确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苍凉，有壮士扼腕之悲感。面对漏报，中国学者没做任何辩解，那时最感人的一句话表现了那个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风骨：“都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还再说什么呢？”

在这10年的历程的回首之中，有一个作家对这段地震预报历史无限地感叹道：在中国极度缺乏科技人才的情况下，国家却把3000名大学生分到了地震系统，周恩来又亲自点将，让李四光这样的大家从事地震预报研究。当面对接踵而至的大地震，那个年代可以说做到了全民都在搞地震预报。这10年，曾经有过我们的喜悦——我们成功地预报了辽宁海城7.3级地震，但更有我们的泪水——没能预报出唐山大地震。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对此，不禁让人喟然长叹，但愿史家不以成败论英雄，像当年霸王举鼎、兵败垓下，虽败而气贯长虹之气概仍被千古传唱。我们面对一切，虽有成功过失之后论，但只能长叹一声：当时确实是尽心尽力了。

一位大国的总统曾说过：“中国的针灸与地震预报是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地震预报，这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通过这么多年来的探索，尤其是对唐山地震漏报原因的总结，在经过很多年的忙忙碌碌之后，对预报科学，兴许总结出的东西只是一个不像科学的科学，以至于在国内，别说没有一个属于这个专业的学校和系，就是连一门课、一本教科书都没有，而每次大地震都是惊动中国高层，民众也非常关注的重大历史事件，但是却没有专述这段完整历史的一个文字材料。

对唐山大地震，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地震的漏报问题。地震预报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还没有被解决的科学难题，唐山是一个近8级的大震，这样大的地震在震前肯定有不少的前兆出现。而在当时，地震预报除了有专业人员测报外，还有大量的群众与企事业单位的专门人员也在进行地震的预报工作。但是，如何认识这些前兆？又如何决策？当认识不同时，就会产生议论，这种议论在社会上散布开来就产生了各种“漏报”的说法，这种说法有时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在社会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虽然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其中的一个症结及遗憾所在是，在唐山地震过去了这么多年后，并没有一个清楚地解释“漏报”问题产生原因的学术性的材料问世，没有一个开以称之为历史档案和可预报程度的科学分析材料问世。

鉴于以上事实，笔者积过去所学，决定在这方面做点工作——从预报漏报的行政历史、预报活动及科学认识程度等方面进行研究并作出了说明，试图对困扰社会与舆论界多年的问题能有一个了断。

本书在体例上分上、下两部分：上篇是震前部分，下篇是震后部分。在上篇中一部分可以说是史书，是对大震前京、津、唐等地区一切与地震有关活动的历史全貌的描述。另一部分则是针对现今地震“漏报”的纷纭意见写的，这也是一部历史记录，可称之为唐山地震的风波史。除叙述事件之外，在这里着重对其中一些问题作了科学的说明。

对地震预报史，则是从1966年起开始叙述，对于唐山地震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叙述。若是割裂了这一段历史，只在短期内叙述唐山地震的预报情况便是不全面的，会产生认识上的偏差与片面性。

阐述是从两个方面着手的：一是从政府的行政行为人手，对从1966年起中央到各级政府对京、津、唐地震预报的政策与指示尽量做了详细的记述，它也应是唐山地震预报中很重要的内容。除此之外，这样做也是针对某些人认为在唐山地震中有所谓“行政漠视”性漏报的说法而言的。当看了这段历史之后，您心里自会明白。

本书有一大部分是专业性的叙述。由于时代意识环境的左右，1977年国家地震局在震后对唐山地震漏报的总结中，除了进行“政治”原因的检讨外，在科学上的总结还多是强调从地震前兆出现的复杂性及困难性而言的。在1982年的系统总结中，也多是对唐山地震表现了哪些前兆进行了描述。因而，对唐山地震，还没有从当时出现的前兆能作出多大的预报程度等方面进行很好的总结，笔者则从这一点出发，按照当时地震预测学家所能具有的预报科学能力，对于专家根据前兆能做到何等程度的预报做了系统的研究并给予了论述，它是对唐山地震漏报问题的一个回答；而另一方面，它更多的是针对唐山地震“漏报”社会风波而言的，关于唐山地震漏报问题的风波，多是由于这个问题不能被很好回答所致的。

残酷的事实是，唐山地震是“漏报”了，但是，像唐山这样的地震在中国并没有消失，不知在什么时候还会在什么地方发生，我们应该要反思其中的原因，研究对于像唐山大地震这种类型的地震该如何预报，在这里，对其技术战略的问题作了反思。

反思必有“逆耳”之语，不用回避的是，现今技术战略改变了，但是，这种改变是对是错？技术战略中的一些问题也是多年来群测人员对唐山地震漏报问题不满的原因之一。

我们必须思考的是，群测群防式的对宏观异常的捕捉。否则，笔者认为还没有更好的逼近临震预报的方法与手段，而迈不过这一道槛，就无法走进地震预报的大门。

作出地震预报更是一个社会科学范畴的概念，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地震预报专家也许只能是模糊地察觉，而不可能作出准确的预报，但一个要回答的问题是：当这种察觉面对的是一个可能的巨大危险时，我们应如何对待？

当我们还在用过去的方式进行观察时，可能在这种犹豫中突然间会有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被轰然地压在了建筑物的下面。这是必须要重新思考的问题，否则我们逃不出被唐山大地震再次笼罩的暗影。

唐山地震的预报实际上也是走到了考虑面对预报发出后的社会问题该如何办的这一步上。当我们以不能作出预报，只能模糊地逼近与察觉到地震的概念来看待唐山地震的预报时，可以窥见唐山地震“漏报”这个话题的复杂性。

这点是笔者最为深入思考的一个问题：在还不能作出准确预报，但有所察觉时，能有一种打招呼的方式，让人们有所防范与准备，以避免大量的人员伤亡。可能这样做后会增加社会的无序，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降低这种无序。另外，无序仅是一个影响经济的概念，是可以挽回和可以牺牲的，而生命一旦失去却是不可挽回的。对此，笔者在试想一种分级防御预报——预警结合的方式。

书中对唐山地区建筑抗震设防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做了阐述。唐山大地震死亡人数这么多，建筑“毫不设防”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另外对唐山地震的烈度区划那一段令人“非常遗憾”的历史也做了前因后果的交代，并对其中一些问题做了学术的评论。唐山当初烈度划定得过低是造成“毫不设防”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导致后期漏报的重要原因之一。

笔者在此极尽“洒脱”之笔，使本书已不像一个科学文章那样“严肃”了，其目的就是想在此造成“风波”。书中大有替第一代地震烈度图翻案的味道，目的非常明确，就是由于后期几代烈度区划图划定的设防烈度过低，已有几次超越原设防烈度值的教训，也是针对现在所谓烈度复核中对烈度的求低的问题而来的。借古喻今，造成风波后让人们再清醒地去审度这一问题，因为若有一个超出我们预料范围的大地震发生时，设防过低的房屋就会一塌到底。这就是笔者食寐不安，午更睡、三更起地辛苦，利用空暇时间修书的目的和动力。

中国一代烈度区划图的参与者、给此书作序的郭增建研究员，在读完这一段后在序中写道：“不能认为烈度问题已经解决，更不能认为降低烈度是成绩，提高烈度则不受欢迎；或低或高都要有全面的科学的预测依据。”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几经努力与波折，在2008年3月，此书的上半部分出了一个光盘版，没有能力发行，更谈不上制造“风波”了，只想更进一步修成图书出版后再说，可是今年5月12日汶川8级大地震却轰然而来，而这一切，超出了笔者的心理承受度。

汶川一带烈度划定的是7度，7度设防是一个什么概念？从唐山地震中可以看出，一个8级左右的地震来临时，若8度设防大多建筑就能顶得住最后一击而不倒，否则就会一塌到底。

依笔者的学术之见，从方方面面而论，汶川大地震的破坏区无论如何至少要定为8度设防(1956年中国第一代地震烈度区划图把这里定为9度区)，唐山设防烈度定得过低尚是“不堪回首”，而汶川一带划定的7度设防则是“不能接受”。对临近强震的地震预报的确是一个世界难题，但对一个长时间内，可能会遭受超越7度地震破坏程度的估计从科学上要较之作出一个强震临震预报容易得多，汶川这个地区无论从掌握的资料，或是从地球物理、地震地质角度来说，都不是一个7度的低烈度的地区。

我们必须重新审视这个问题，这样才对得起死难者，才能避免出现第二个唐山与汶川。

对于此书的成书，首先感谢十五届中央委员，原中国地震局局长宋瑞祥，托人请他作序，他欣然为之，他的一句话“失败也是探索中的失败，成功也是探索中的成功”应成为一个座右铭，指导我们的一切工作。笔者还记得，在2002年本人将拙著《中国大震问题》寄给他，他很重视，立即让有关部门索取该书作为参考。而正是在这本书上，有笔者的一个研究结果，它可作为预测青藏高原及在其边缘8级大震的依据，时间预测的公式表明2009年是一个危险点，而2008年发生了汶川8级大地震。

还要感谢我的挚友与同学倪亚西。我们少时在成都理工大学就读时，常常在一起畅叙心怀，大有少时周恩来的“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的心志。毕业后他考入南开大学读研究生，后来在美国漂泊多年，回国后办了一个发光二极管产业。虽然他走人实业界多年，但他始终不渝地坚守着少时的理想与抱负，我们的血还是一样的热，都想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奉献给这片土地。当得知我出版该书的目的，并且知道我有经济困难时，他马上慷慨解囊资助，而且还一再叮嘱书中不要提他。对此我能说什么呢？这算是一个真正读书人的天地良心。

其次得感谢一下胡福生，他在2008年3月出了这部书上篇部分内容的光盘版。另外，他在2004年还出版了本人颇受争议的《中国发展中问题的新思考》一书，笔者在这本书中用一些篇幅叙述了大地震应急中存在的问题。书中一节《大地震灾难应急存在问题及对策的思索》针对大地震后应急问题分析和建议的部分字句还历历在目：

1.“慌、乱、缓是国内外大灾应急的通病……1995年1月17日日本阪神发生7.2级地震(大阪与神户之间)……日本在技术及法律上有很完整的一套防御体系，尽管如此，在这次大地震中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可以用乱和缓大致概括。据日本《朝日新闻》统计，各官厅平均在震后37小时才做出实质性的救灾行动，因而使时任日本首相的村山富市在民意中的支持率下降，尽管做了很多地震善后补救，但普遍认为后来他的下台与这次地震有密切的关系。”

2.“救灾无力的原因窥探……大地震时灾难扩成一个面是救灾无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政府的官员应该建立一个这样的概念，那就是大地震的破坏是一个面而不是一个点……忽略了这是一个面，对其他地方不知如何布置救灾兵力可能是导致最终失措的原因之一。”

3.“麻痹、官僚死板又是一个原因。……头一个因素还是麻痹大意，日本处在环太平洋地震带上，是地震的多发国，国民的地震知识在世界上应是最普及的，即使如此，还是出现了麻痹大意。造成麻痹的原因很多，但主要原因可能是日本地震虽多，但大地震还是极稀罕的事件，有投机意识在此作祟。”

“救灾的布置是建立在震害预测的基础之上而不是依赖于实地的震情调查上报，要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救灾，在这一点上宁可做到大规模出动人力造成浪费，也不能犹豫灾情不大而造成出动迟缓，延误对生命的拯救。”

“对于任何一个外地救援组织，请牢牢记住一个原则：您救灾时的奔向不应是受灾最重的地区，而应是向着最近的地区。这句话是用无数条生命的鲜血写成的，也是部队救灾指挥的原则。”

“无论发生了多大的地震，保障手机无线发射系统的畅通是最重要的，即就是万一当地的发射系统被毁坏了，也仍要有保障系统，甚至于都可以设想由外地救援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灾区，以飞机作为发射塔。”

在此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温总理在汶川地震中的“急飞”。当汶川地震发生后，首先速报的震级是7.6级，而7.6级地震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别看它与7级地震就差0.6，但却相当于近10个7级地震的能量组合，当时有的台速报到了8级，各个知名网站上很快打出了报道。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很可能后面的震级要升，汶川是人口密集区，一种职业的敏感性使我觉得可能要大量死人了，1998年日本阪神地震反应慢的事情袭上心头。

生命在于时间！但我只有等，看着国家的反应，大约在地震后40分钟，各大网站速报温总理要飞向灾区，我不禁击节叫好。温总理学的是构造地质，他的几位老师与同学都是笔者熟识的从事地震事业的专家，他在副总理位上主管地震工作，对地震有专业深度的理解力，很可能是职业的敏感性使他感觉到情况“非常不好”，可能比预料的要糟糕，因而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灾区。经历者能感觉到，当时很大一部分国人对灾情的估计是轻的，大概认为是局部灾害，由于通往汶川等震区的信息不通，到了晚上国人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没想到后来会是那么惨烈。

大灾之时必须要有国家出面协调救灾的权力运作，而总理的“急飞”立刻会将各方的行政力量与国人的关注目光引导到灾区，这样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抢出拯救生命的时间。可以设想一下，若是总理的行动慢点儿、语气缓点儿，那会是一种什么情况？正是这位“专业总理”，用他曾经专业的机敏，在第一时间去拯救那一条条还未消失的生命，哪怕就是早抢出一条命，都比拥有“世界各国首脑应急的典范”这个称号更有意义，尽管他拥有这个称号是当之无愧的。

除了政治的评价外，笔者认为，温总理的这一“急飞”也是科学技术运用到国家权力运作中带来重大社会效益的典范，应被重重地载人中国科技史。

当经历了这场灾难之后，也就更能体会出本人写“黑色灾难史”的社会目的了，对于这种稀有但非常巨大的灾难，各个方面都要警钟长鸣。

笔者在撰写此书时，从河北地震局、华北地震学报中获取了一些资料，对于支持与提供了各种材料的人员，不能一一道来，在此一并致谢！

郭安宁

2008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