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史铁生的散文随笔选集。这些文章内容涉及宗教情怀、人生世态、心灵感悟、文学的可能性等。文章每篇都近乎箴言,精神深邃,语言精美,两者相互映衬,读来令人感动,启人心智,富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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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心的角度/大家文库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史铁生 |
出版社 | 中国青年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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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本书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史铁生的散文随笔选集。这些文章内容涉及宗教情怀、人生世态、心灵感悟、文学的可能性等。文章每篇都近乎箴言,精神深邃,语言精美,两者相互映衬,读来令人感动,启人心智,富有感染力。 内容推荐 本书为著名作家史铁生精心编选的散文随笔集,分为记忆与印象、务实与务虚、灵魂的重量、关于写作四个板块。 从心的角度追问灵魂,涉及宗教情怀、人生世态、心灵感悟、文学的可能性等等。篇篇近乎箴言,精神之深邃与语言之精美相互映衬,读来令人感动,启人心智,富有感染力。 目录 第一辑 记忆与印象 我与地坛 想念地坛 秋天的怀念 合欢树 我二十一岁那年 记忆与印象(一) 第二辑 务实与务虚 三月留念 神位官位心位 爱情问题 好运设计 私人大事排行榜 新的角度心的角度 第三辑 灵魂的重量 病隙碎笔(一) 病隙碎笔(四) 第四辑 关于写作 答自己问 自言自语 没有生活 我们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少 灵魂的问答(编后记)/雪媛 试读章节 想念地坛 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 坐在那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栖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闹着归来,雨燕盘桓吟唱,风过檐铃,雨落空林,蜂飞蝶舞草动虫鸣……四季的歌咏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地坛的安静并非无声。 有一天大雾迷漫,世界缩小到只剩了园中的一棵老树。有一天春光浩荡,草地上的野花铺铺展展开得让人心惊。有一天漫天飞雪,园中堆银砌玉,有如一座晶莹的迷宫。有一天大雨滂沱,忽而云开,太阳轰轰烈烈,满天满地都是它的威光。数不尽的那些日子里,那些年月,地坛应该记得,有一个人,摇了轮椅,一次次走来,逃也似的投靠这一处静地。 一进园门,心便安稳。有一条界线似的,迈过它,只要一迈过它便有清纯之气扑来,悠远、浑厚。于是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就好比电影中的慢镜,人便不那么慌张了,可以放下心来把你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看清楚,每一丝风飞叶动,每一缕愤懑和妄想,盼念与惶茫,总之把你所有的心绪都看看明白。 因而地坛的安静,也不是与世隔离。 那安静,如今想来,是由于四周和心中的荒旷。一个无措的灵魂,不期而至竟仿佛走回到生命的起点。 记得我在那园中成年累月地走,在那儿呆坐,张望,暗自地祈求或怨叹,在那儿睡了又醒,醒了看几页书……然后在那儿想:“好吧好吧,我看你还能怎样!”这念头不觉出声,如空谷回音。 谁?谁还能怎样?我,我自己。 我常看那个轮椅上的人,和轮椅下他的影子,心说我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和他一块坐在了这儿?我仔细看他,看他究竟有什么倒霉的特点,或还将有什么不幸的征兆,想看看他终于怎样去死,赴死之途莫非还有绝路?那日何日?我记得忽然我有了一种放弃的心情,仿佛我已经消失,已经不在,惟一缕轻魂在园中游荡,刹那间清风朗月,如沐慈悲。于是乎我听见了那恒久而辽阔的安静。恒久,辽阔,但非死寂,那中间确有如林语堂所说的,一种“温柔的声音,同时也是强迫的声音”。 我记得于是我铺开一张纸,觉得确乎有些什么东西最好是写下来。那日何日?但我一直记得那份忽临的轻松和快慰,也不考虑词句,也不过问技巧,也不以为能拿它去派什么用场,只是写,只是看有些路单靠腿(轮椅)去走明显是不够。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 只是多年以后我才在书上读到了一种说法:写作的零度。 《写作的零度》,其汉译本实在是有些磕磕绊绊,一些段落只好猜读,或难免还有误解。我不是学者,读不了罗兰·巴特的法文原著应当不算是玩忽职守。是这题目先就吸引了我,这五个字,已经契合了我的心意。在我想,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譬如那一条蛇的诱惑,以及生命自古而今对意义不息的询问。譬如那两片无花果叶的遮蔽,以及人类以爱情的名义,自古而今的相互寻找。譬如上帝对亚当和夏娃的惩罚,以及万千心魂自古而今所祈盼着的团圆。 “写作的零度”,当然不是说清高到不必理睬纷繁的实际生活,洁癖到把变迁的历史虚无得干净,只在形而上寻求生命的解答。不是的。但生活的谜面变化多端,谜底却似亘古不变,缤纷错乱的现实之网终难免编织进四顾迷茫,从而编织到形而上的询问。人太容易在实际中走失,驻足于路上的奇欢美景而忘了原本是要去哪儿,倘此时灵机一闪,笑遇荒诞,恍然间记起了}=}如说罗伯一格里叶的“去年在马里昂巴”,比如说贝克特的“等待戈多”,那佞是回归了“零度”,重新过问生命的意义。零度,这个词真用得好,我愿意它环期然地还有着如下两种意思:一是说生命本无意义,零嘛,本来什么都没有;二是说,可平白无故地生命他来了,是何用意?虚位以待,来向你要求意义。一个生命的诞生,便是一次对意义的要求。荒诞感,正就是这样地要求。所剖要看重荒诞,要善待它。不信等着瞧,无论何时何地,必都是荒诞领你回到景初的眺望,逼迫你去看那生命固有的疑难。 否则,写作,你寻的是什么根?倘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弃心魂一向的困惑于不问,岂不还是阿Q的传统?倘写作变成潇洒,变成了身份或地位的投资,它就不要嘲笑喧嚣,它已经加入喧嚣。尤其,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排名榜,它就更何必谴责什么“霸权”?它自己已经是了。我大致看懂了排名的用意:时不时地抛出一份名单,把大家排比得就像是梁山泊的一百零八,被排者争风吃醋,排者乘机拿走的是权力。可以玩味的是,这排名之妙商界倒比文坛还要醒悟得晚些。 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写过的那个可怕的孩子。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他凭什么让人害怕?他有一种天赋的诡诈——只要把周围的孩子经常地排一排座次,他凭空地就有了权力。“我第一跟谁好,第二跟谁好……第十跟谁好”和“我不跟谁好”,于是,欢欣者欢欣地追随他,苦闷者苦闷着还是去追随他。我记得,那是我很长一段童年时光中恐惧的来源,是我的一次写作的零度。生命的恐惧或疑难,在原本干干净净的眺望中忽而向我要求着计谋;我记得我的第一个计谋,是阿谀。但恐惧并未因此消散,疑难却因此更加疑难。我还记得我抱着那只用于阿谀的破足球,抱着我破碎的计谋,在夕阳和晚风中回家的情景……那又是一次写作的零度。零度,并不只有一次。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立于灵魂一向的祈盼,你就回到了零度。一次次回到那儿正如一次次走进地坛,一次次投靠安静,走回到生命的起点,重新看看,你到底是要去哪儿?是否已经偏离亚当和夏娃相互寻找的方向? 想念地坛,就是不断地回望零度。放弃强力,当然还有阿谀。现在可真是反了!——面要面霸,居要豪居,海鲜称帝,狗肉称王,人呢?名人,强人,人物。可你看地坛,它早已放弃昔日荣华,一天天在风雨中放弃,五百年,安静了;安静得草木葳蕤,生气盎然。土地,要你气熏烟蒸地去恭维它吗?万物,是你雕栏玉砌就可以挟持的?疯话。再看那些老柏树,历无数春秋寒暑依旧镇定自若,不为流光掠影所迷。我曾注意过它们的坚强,但在想念里,我看见万物的美德更在于柔弱。“坚强”,你想吧,希特勒也会赞成。世间的语汇,可有什么会是强梁所拒?只有“柔弱”。柔弱是爱者的独信。柔弱不是软弱,软弱通常都装扮得强大,走到台前骂人,退回幕后出汗。柔弱,是信者仰慕神恩的心情,静聆神命的姿态。想想看,倘那老柏树无风自摇岂不可怕?要是野草长得比树还高,八成是发生了核泄漏——听说契尔诺贝利附近有这现象。 我曾写过“设若有一位园神”这样的话,现在想,就是那些老柏树吧;千百年中,它们看风看雨,看日行月走人世更迭,浓荫中惟供奉了所有的记忆,随时提醒着你悠远的梦想。 但要是“爱”也喧嚣,“美”也招摇,“真诚”沦为一句时髦的广告,那怎么办?惟柔弱是爱愿的识别,正如放弃是喧嚣的解剂。人一活脱便要嚣张,天生的这么一种动物。这动物适合在地坛放养些时日——我是说当年的地坛。 回望地坛,回望它的安静,想念中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重新铺开一张纸吧。写,真是个办法,油然地通向着安静。写,这形式,注定是个人的,容易撞见诚实,容易被诚实揪住不放,容易在市场之外遭遇心中的阴暗,在自以为是时回归零度。把一切污浊、畸形、歧路,重新放回到那儿去检查,勿使伪劣的心魂流布。 有人跟我说,曾去地坛找我,或看了那一篇《我与地坛》去那儿寻找安静。可一来呢,我搬家搬得离地坛远了,不常去了。二来我偶尔请朋友开车送我去看它,发现它早已面目全非。我想,那就不必再去地坛寻找安静,莫如在安静中寻找地坛。恰如庄生梦蝶,当年我在地坛里挥霍光阴,曾屡屡地有过怀疑:我在地坛吗?还是地坛在我?现在我看虚空中也有一条界线,靠想念去迈过它,只要一迈过它便有清纯之气扑面而来。我已不在地坛,地坛存我。 P19-23 后记 灵魂的问答 从来散文,以真为本。佘树森先生在总结散文的特质时说:“它(散文)是一种‘尖锐’地、‘自由’地抒写作者姿势真实的见闻感受的文体。”就是说好的散文是面镜子,足以照出作者的灵魂。其实真的层次很丰富。大多人以为脚步走过的世界即为真实的,一时间物质生活的杂碎都成为散文的时尚。也许和新世纪的太阳同时上升的是无数新鲜的财富,人们留在物质世界的印迹将成为这个时代的重要标记。将散文的真实寄寓于精神的作品太少了,而用文字成就灵魂救赎的作品更是少之又少。史铁生的散文正是在对灵魂的无穷追寻、质问中展现出其独特的艺术风格。 史铁生最初震动文坛的是他的小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命若琴弦》,小说如北方天空一样高远干净的文字、描写的如北方农民一样苦难旷达的命运让人读来灵府清爽。以后读他的散文《我与地坛》,既为作者年纪轻轻就坐在轮椅上的不幸感慨,更为作者在文章中对生与死、对自然与人世、对命运与信念作出的考察、思考心波震荡。正如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道:“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史铁生在劳碌奔走的人群中停了下来,静静地看时光流过自己的身体,静静地看灵魂从远方走入这片静寂中。从文学的角度来说,史铁生的轮椅是他独特的菩提树,帮他挡住了喧嚣的红尘,迎来一片心灵的净土。 从自己的生命出发是许多优秀作家写作的起点,不只因为这生活是作家最为熟悉的,还是因为它隐秘地决定了以后许多事件的结局。对史铁生这样一个对命运安之若素的人来说,童年和插队时的记忆更为宝贵,透过这个时期的生活,他理解了真实的人世,也一点点领悟一个人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命运,尤其当它总是那么残酷的时候。《记忆与印象》这组忆旧散文是作者生命中的全部宝藏,作者将它们拿出来和读者一起分享人世间的忧患与幸福。所以史铁生的散文是亲切的,对同时代人来说,他的经历、感受都似我们搁置在远方的不该忘记的生活。 面对命运一次比一次沉重的打击,史铁生起码可以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顽强地活着,承受着病痛巨大的折磨。史铁生说“不知死,安知生”,多舛的命运反而让他懂得对生命的感激。爱、希望、祈祷……这些美丽的词在史铁生的《病隙碎笔》中不是宗教的召唤,而是一个普通人灵魂中的元素,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残缺身体的完美的灵魂,成为这个人坚定而朴素的信仰。《病隙碎笔》篇篇近乎箴言,精神的深邃和语言的精美互相映射,读来灵光四射,有泰戈尔《吉檀迦利》之美慧。 木心有一首诗,大意是肉体是人类的衣裳,而天使是透明的。病残的史铁生在与肉体这身衣裳的搏斗中看到了灵魂的光辉,并将这光辉照向人类精神之途。在宗教信仰面前,个人总是弱小而虔诚的;在命运面前,个人总是卑弱乏力的。史铁生则将生命当做死亡放的长假。在这个珍贵的假期中,他以一个人的力量、以一个生命的尊严来思考人生旅途的意义,这些东方式的冥想汇通为一个独特的灵魂,这实际上就是人的神性。和史铁生相比,我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正是一群懒惰的富翁,披在身上的物质的衣裳越多,灵魂越寒冷。甚至有人冷得忘记了自己的灵魂。史铁生无意言说宗教,也从不对大众的思想指指点点,但他给人的感动与启示却是可以温暖灵魂的。 我以为,史铁生在与灵魂问答。 雪媛识于2008年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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