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时代已经扑面而来了。新闻图片乘网络之翼在全球范围内自由驰骋,而我国的新闻摄影事业也在这个沸腾的网络时代蓬勃发展起来了。
我国新闻摄影发展现状怎样?如何做一名优秀的摄影记者和图片编辑?如何让自己的图片产生价值?怎样注意新闻摄影中的法律和伦理问题?这些,都是当前新闻摄影人关注的热点。在本书中,曾经当过图片编辑、参与重大事件图片拍摄、负责经营新闻图片库的柴继军,通过自己的亲身实践和广泛的对外交流的机会,站在业界前沿,对上述问题都进行了回答。读罢该书,笔者认为职业摄影人可将其当作一面“镜子”,从中看到自己的不足和未来的阳光。
总之,你想了解中外新闻摄影界的市场行情,想提高自己的认识和实践水平,都可以通过该书来“照一照”,从这面内容丰富的“镜子”里,相信你定会找到满意的答案。
本书内容包括:21世纪的中国新闻摄影、新闻摄影的语言、新闻摄影采访、图片编辑、让照片产生价值、与新闻摄影有关的法律与伦理问题,可是,作为一个职业摄影人非常想关心的问题,这本书里基本都涉及到了。在书中作者揉进了自己十几年从事新闻摄影工作的经历、认识及业内外前沿人士的观点等海量的资料和事例。
另外,摄影记者要树立图片编辑意识及突发灾难性新闻的采访、重大时政会议的采访、专题摄影报道等3类难度较大的摄影采访,是作者结合自己的实践谈的体会和认识,具有鲜明的可操作性,另有图片说明的编辑和写作介绍,也可谓将摄影实践指导到家了。
实战案例——洛阳大火
2000年12月26日:紧急赶赴现场 报社无奈毙稿
2000年12月25日圣诞节夜晚,洛阳一商厦歌舞厅发生大火,在舞厅里欢度圣诞节的309人死亡。
12月26日上午8点,还没有出门上班的我接到《洛阳日报》摄影记者陈杰的手机:“洛阳一商厦昨天发生火灾了!”“你拍了吗?”我像往常一样习惯地询问。“听说死了100多人,可能比克拉玛依那次大火还要严重。’’“啊?”我的确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我叮嘱陈杰帮我再次确认消息的准确性。(获得信息后需要确认消息来源与核实)
一直到11点,陈杰终于告诉我,大火中有309人死亡。事件非常重大!我马上和主任贺延光联系。虽然已经错过了第一报道时间,但是由于事件的重大,作为中青报的记者有责任到现场发回自己的报道。摄影部的编辑马上开始帮我联系机票,遗憾的是北京直飞洛阳的航班只有上午11点有一班,飞郑州的13点的航班也已经赶不上了,我只能坐17点20的航班赶赴郑州。(和编辑沟通协作)
飞机晚点,将近2小时才到郑州,《大河报》的摄影记者陈更生早已在机场等着我们,坐上他为我们找的车,我们没顾上吃饭直接赶往洛阳。晚上将近9点45,我们才赶到《洛阳日报》摄影部,在他们的帮助下随后我直接赶赴火灾现场。(向当地的同行求助非常重要,他们能帮助你获得第一手资讯并提供便利的交通)
在现场,一辆消防车和一些警察封锁了现场,有一家日本电视台在现场外拍摄,四周围满了围观的群众。我抓拍了几张,其中有一张拍的是留守现场的消防战士。为了赶上报纸的发稿时间,我们马上赶回洛阳日报。一到报社,我们傻眼了,原来接到上级通知,为防止大火第一现场的新闻图片传往外地媒体,竟将摄影部的电脑软盘口封死,同时摄影部利用互联网发稿也要受到限制。所幸的是《新快报》李洁军的笔记本电脑可以通过手机进行点对点的发稿。虽然费用昂贵,也只能如此了。传稿前给报社打个电话先沟通一下,谁知再次让我傻了眼,报社的编辑告诉我接上级指示,洛阳大火只能用新华社稿,图片也不能用。(灾难报道往往受到各种限制,需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随后,我找到一家彩扩店冲洗胶卷,却看到员工们正在加班加点赶制有关部门拍摄的火灾中遇难者遗体的照片,每幅照片被印制成若干套将用于遗体认定工作。据彩扩店员工介绍,他们已印制了近3000张。我拍下了这些遇难者的图片。这些照片让我直接感受到这次灾难的沉重。(另一种传递事件信息的方式,虽然不是第一现场,但需要记录)
12月27日:天灾还是人祸?悲伤和泪水笼罩洛阳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第一现场已经被封锁,我和同行赶到洛阳宾馆南楼,这是官方宣布的四个遗体认定登记点之一,由于它在老城区而且是最早宣布的事故处理小组驻地,我们判断这里将是登记人数最多的地方。(根据新闻事件的发展,选择第二现场)
根据以往采访的经验,这里一般不会让记者拍摄采访,于是《新快报》李洁军先空手直接进入登记的会议室看看情况,他回来告诉说,人数不多,但没有看见警察。于是我们开始大胆进入登记处,一开始还是偷偷摸摸地拿出相机偷拍一张,但是我们发现没有人阻拦我们。随着前来登记的失踪者家属越来越多,现场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轻轻的抽泣声、焦急无助的眼神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能再等了,我装上闪光灯开始拍下一位泪流满面的妇女。这时几乎所有的记者全开始出动、四面采访,一时间登记工作的会议室挤满了人。我们不停地拍摄登记过程中悲伤的人们:带着妻子照片的丈夫,人们对善后工作迟缓的不满……(见机行事,切勿莽撞)
中午,《华商报》记者张宏伟打电话告诉我,洛阳殡仪馆正在清理遇难者遗体。我和李洁军马上赶往洛阳殡仪馆。到达时我们看到洛阳殡仪馆周围全是警察,另外几名摄影记者告诉我们,唯一可以拍到清理遇难者遗体的地方已被封锁。20分钟前,几名记者在殡仪馆栏杆外拍照时,当地警方立即阻止,一名记者被强行曝光胶卷,一名记者被扣留记者证,还有两位记者幸运“逃脱”。我们只能远远用长镜头偷偷拍摄。
当我们乘坐出租车离开时,不甘心的我们在路过殡仪馆大门时从车里往外拍了几张,恰巧被警察发现,立即有五六名警察追赶上来,这时我已经快速将拍摄的胶卷退出,警察拍打着车窗要求我们下车,要求检查证件并交出相机。此时此刻的情景几乎和我在去年的烟台海难采访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当时我和《南方都市报》摄影记者在烟台牟平医院采访时也被公安强令交出胶卷。我们不断解释我们是记者在进行正常采访工作,但经过多次交涉,还是被迫曝光胶卷。我的空机身算是蒙混过关,但是李洁军的胶卷还是被迫曝光。这样我们才得以放行。(深刻教训,保护自己的采访影像最为重要)
下午,当我们再次走进洛阳宾馆,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宾馆外认定遗体的人们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会议室已被武警封锁,排队的人们每10~15人被编成小组进去登记并辨认遇难者的照片。人们默默地等待,一些妇女禁不住哭泣起来。不一会儿,进去的人们断断续续地出来,推开宾馆玻璃门,没有人能忍住这种悲伤,妻子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姐妹俩相拥抱头痛哭……而玻璃门门上贴着的圣诞老人还在微笑。我拍下了这一具有巨大反差的瞬间(见图3—24)。(细致观察,注意细节)
当摄影记者在拍照时,一些家属也表示不理解,不让记者拍照。我在拍摄一位等待认定遗体的妇女时,她大声训斥我:“你们拍什么拍,你知道我们是何心情吗?”这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记者一时语塞,李洁军轻轻地说,“这位大姐,我们的心情和你一样。我们也是在工作。”这时所有的人们都沉默了。感谢他们对我们摄影记者的理解。(在现场,我们需要尊重被摄者的情感,获得他们的理解和同意)
当天晚上,再次和报社联系发稿的事情,编辑说还不行。
12月28日:矛盾激化采访难度更大
第三天一早,我们得知两条消息,一是洛阳官方将组织记者进入火灾现场采访;二是遇难者家属将去殡仪馆认领遗体,我们决定赶往洛阳殡仪馆。
但如我们所料,通往殡仪馆的小路上已被封锁,警察友善地告诉我们,你们进不去的,一共有4道防线。刚才新华社记者也没进去。本想混在遇难者家属中乘坐的大公共汽车进去,但是每辆汽车上都有一名警察。就在我们焦急等待时,同行通知我们,洛阳市里的部分遇难者家属不满善后工作,正在市区游行。我们赶紧火速赶往市区,在火灾现场不远的一宾馆内,部分遇难者家属用两根甘蔗扯起横幅,上写“还12·25遇难者清白”。一位记者告诉我,刚才一些便衣阻止记者拍照,并强行收缴胶卷。其中一位便衣还勒令一记者将数码相机的储存卡交出,我的那位聪明同行却将数码相机的电池块“上缴”,这位便衣似乎并不懂数码相机,便满意而去。有了前车之鉴,每个摄影记者变得十分谨慎,胶卷还没拍完便马上退下,以防被没收导致“全军覆没”。(保护自己的胶卷和数码卡)
而事后洛阳市副市长朱广平在与死难者家属的一次见面会上,就善后工作小组个别人员的工作失误向家属们公开道歉。
就在灾难发生两天前,这座商厦还由于重大消防隐患被当地电视台曝光,如果有关部门及时有效地处理;如果4个消防通道没有被堵3个;如果大厦前的违章建筑不把消防车堵在现场之外,如果……但令人困惑的是,事故发生后,一些部门和地方的领导却忙于应付上级领导和阻拦新闻媒体,还把事故包装成事迹,以逃脱和减轻责任。这不得不令人深思。
P97-102
这本书是柴继军10年新闻摄影经历所思、所想的一个总结。这10年,中国的新闻摄影与媒体市场化、电子化的变化发展如影相随,因而说它是“网络时代新闻摄影的实践”,也是十分贴切的。
作者柴继军,1995年南京大学毕业后供职于中国青年报社。从图片编辑做起,继而又做摄影记者,采访了诸如全国党代会、人代会、张北地震、东北洪灾、洛阳大火等许多重要事件。尤其在报道山西繁峙矿难中,他和另一位文字记者冲破重重阻力,最终将事实揭示于天下,表现出了媒体从业人员探求真相的勇气和对读者忠诚的信念。而与此同时,却也有一批记者因贪利受贿远离职业操守成了面对公众掩盖黑幕的帮凶。
我总觉得,对新闻摄影,如果缺乏心底的热爱和对图像表达的悟性,仅靠“学”,是学不来的。但这些,对柴继军都不存在问题。他的热爱,出自对新闻摄影社会功能的清醒认识;他的悟性,则出自对编辑采访实践积累的探讨和研究。
当一名优秀的图片编辑和摄影记者,用力还得用心。用力又用心的柴继军曾赢得过1998年、2001年度“全国十佳青年摄影记者”和1999年度“全国杰出图片编辑”的荣誉,成为这一代新闻摄影人的一名佼佼者。除此之外,他还通过几年来在图片网站工作的实践,比上一代同行更懂得、更看重图片传播的意义。尤其在越来越由市场选择图片的今天,它是所有摄影记者、图片编辑甚至媒体的管理者不得不面对的课题。
这本图文并茂、深入浅出、好读易懂的《图片报道——网络时代新闻摄影的实践》,不仅彰显了一个人,更是一批年轻新闻摄影人成长的足迹,相信也会成为立志从事这个行当更年轻的新闻学子们的好友。
贺延光
2005年12月12日
在接到母校南京大学杜俊飞老师的稿约时,说实话有点受宠若惊,诚惶诚恐。从事新闻摄影仅仅10年,从来没有想过著书。在杜俊飞老师不断地“威逼利诱”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始写作。由于经验少,在前期我几乎想过放弃。在许多热心朋友和师长的帮助下,这本小书终于完稿。
这本书可以说是我10年新闻摄影实践经历的记录,记录了我的所思、所想和所为。
记得1991年的夏天,即将高中毕业和参加高考的我,填报的第一志愿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那时的我对“无冕之王”有着美好的憧憬,再加上我的文史类成绩比数理化要好得多,我希望考上新闻系以后能成为一名记者。然而,吃了一辈子“政治饭”的母亲希望我远离政治,学那时最热门的国际贸易,她背着我偷偷改了我的志愿。然而,我的高考分数却不够南大的国际贸易专业,在服从志愿的调剂时,我还是如愿进入了南京大学中文系。
1994年读到大四,系里安排实习。由于有一个师姐在新华社《经济参考报》实习表现很突出,很多同学都希望能去北京那家报社实习。很幸运,我被批准了。但是,到了最后关头,系里的一位老师,建议我去《中国青年报》实习,说青年报道有广阔的空间值得去探索。希望我把去《经济参考报》实习的机会让给另一位同学。我答应了,虽然心里很不愿意。
去北京实习,通过熟人介绍我住在离中国青年报社很近的一个地下室小旅馆,每天住宿费仅10元。夏天很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第一天,我来报社报到,我的实习介绍人是副总编樊永生,他也是南大中文系校友。但在报社办公室接待我的人告诉我,樊总出国了,他也没有交代这件事情,需要等他回来。我几乎每天都去一趟报社,看着同学们纷纷在实习单位有了着落,心里空落落的。一周后,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的实习生也陆续到了,他们基本都落实到了中国青年报各个部门。我要是想实习,只有仅有的几个部门可以选择:思想理论部和摄影部。办公室的同志说,你看你去哪个部门?思想理论部,我,一个没有理论根基的大学生肯定不敢。摄影嘛,我带了一台单反的海鸥相机,而且大学摄影课还可以。于是,我选择了摄影部。
这次偶然的选择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说实话,我那时对新闻摄影几乎一无所知。大学的摄影课仅限于相机使用常识。当然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实习的中国青年报摄影部是当时国内最优秀的新闻摄影部门之一。办公室的负责人拿起电话和摄影部主任贺延光通话,只听到对方电话里说:“是男的吗?好,我来看看。”不一会儿,一位穿白色汗衫的中年人来到办公室,问了我的基本情况后说:“来摄影部实习,没有相机胶卷,没有老师带你,全靠自己。你来吗?”
4个月的实习,中国青年报及摄影部这个团队深深影响了我,让我重新认识和理解了新闻摄影。我决定了要以新闻摄影为事业,用摄影这个特殊的瞬间语言来表达我对世界的看法。很幸运,在大学毕业前,我就明确了我的人生目标。
就这样,我选择了新闻摄影。
1995年7月,我如愿正式进入了中国青年报摄影部担任图片编辑。这里曾创造了中国新闻摄影史上的许多第一。而作为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就得以接触到当时中国最好的新闻摄影,再加上中国青年报本身对新闻摄影非常重视,我在这种良好的业务环境熏陶下不断成长。
在2000年我的业务自传中,我这样总结5年的图片编辑工作:
“在工作的5年多时间里,我主要担任图片编辑工作。其工作内容主要是每日为中国青年报要闻版和其他版面提供高质量的新闻及相关图片;每周的摄影专题版的组织稿件、版面编辑。对于一位新同志,我的首要任务是熟悉并继承中国青年报新闻图片的使用以及拍摄上的一贯优良风格。中国青年报的新闻摄影水准在国内属于一流,其一版的大照片及选择新闻照片的标准一直为新闻摄影界津津乐道。” 为报纸组织并提供一流的新闻照片是我工作的重点。首要的工作是建立一支范围广,实力强的通讯员队伍。由于本报有着良好的新闻摄影基础,我能够比较容易地获得这一资源。在此基础上,我加强和骨干摄影师的日常沟通,了解他们的拍摄题材、拍摄特点,也让他们了解本报使用图片的风格和特点,让更多的摄影记者照片能及时刊登在本报。其次就是和报纸编辑部的沟通交流。当时真正有权使用图片的是各版的编辑。作为图片编辑,是摄影记者和版面编辑的中介,必须帮助他们建立沟通的渠道,既能实现版面对图片的需求,又能帮助摄影记者的劳动实现价值。这方面的细致工作虽然繁琐,但对我这样一位没有一点摄影实践经验的图片编辑来说则是巨大的财富。大量的新闻摄影影像的积累提高了我对新闻摄影的感性认识,图片编辑的具体过程也使我了解如何让一幅新闻照片产生它的力量。
中国青年报的摄影专题创办于1995年1月,开创了中国国内用一整版的篇幅,以成组图片及文字报道配合的形式进行摄影深入报道的先河。它一开始就形成了主题大照片、图文配合以及特色鲜明的版面结构等特点。我从1995年7月接手这一栏目的编辑。在工作过程中,在保持原有栏目特色的基础上,我深知摄影专题栏目的生命力在于它关注的视角,以及作为摄影深度报道所应特有的影像的震撼力和图片叙述的语言结构。作为一张日报,作为一张严肃的新闻纸,中青报的摄影专题关注的是在大的时代、社会背景下的人物故事、人物状态、人物命运。我积极发挥编辑的主观能动性,打破编辑被动等待稿件的状态,主动与优秀摄影记者交流沟通,了解他们的拍摄题材和计划,通过自己的努力影响帮助摄影记者,让图片编辑工作贯穿到整个摄影报道中去。实践证明这种工作方法既确立了编辑权威,又能够体现编辑意图,而且可以有助于提高摄影深度报道的质量。例如,反映小煤窑滥采滥挖并由此带来恶劣后果的《乌海悲歌》;展示摄影师内心细腻情感的《俺爹俺娘》;表现1998年洪灾劫后余生的一对母女顽强面对生活的《劫后重生》,都是我编辑方法努力追求的结果,他们都在社会产生了较强烈的反响。
由于我在这方面的细致工作,1996年的中国新闻奖评选中,我编辑的独幅新闻照片《雪域亲情》获报纸摄影二等奖,《中流砥柱》获报纸摄影三等奖,摄影专题《水的呼唤》获报纸摄影三等奖;1997年的中国新闻奖评选中,我编辑的摄影专题《穿越青藏高原》获报纸新闻摄影二等奖;1998年全国新闻摄影年赛(暨中国新闻奖复评)中我编辑的8幅(组)作品分获银奖、铜奖。
在编辑实践的同时,我也注意总结经验,提高理论水平。尤其在摄影专题方面,我多次在专业报刊撰写有关理论文章,均有好评。经过不断努力,我逐渐在图片编辑领域树立了一定的权威。1999年,摄影界的专业媒体人民摄影报首次在全国范围内评选年度最佳图片编辑,我有幸被评为唯一的该年度最佳图片编辑。”
在担任图片编辑的同时,我也有许多机会参与新闻摄影采访的实践,以丰富自己对新闻摄影的全面理解。
见证重大新闻是每一个摄影记者梦寐以求的,也是职责所在。
1996年中共十五大;
1998年河北张北地震;上海举行的汪辜会谈;东北洪灾;长江上游生态破坏;
1999年北京抗议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山东烟台海难;
2000年洛阳丹尼斯量贩商厦大火,309人死亡;
2002年山西繁峙矿难。
我从中体会到:重大事件中最具典型意义,或者说最具决定性瞬间的影像往往稍纵即逝,而且能被历史留下的只有几张甚至一张照片,这就要求摄影记者全面了解新闻背景,准确判断新闻事件的意义。作为历史的记录员,不仅仅是简单记录历史事件的客观过程,还要思考判断,用相机的边框、用相机的快门去选择构图、选择瞬间,进而对历史事件做出自己判断的主观记录。这样体现在摄影记者照片上的不再仅仅是客观的历史,而且是反映摄影记者判断的历史记录。我坚信,只有用思考的相机才能记录有生命力的历史瞬间。
在记者的职业生涯里,采访重大突发的新闻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日常报道任务。历史演进通常是静悄悄地进行,它就在你的身边发生,需要我们去发现去捕捉。
1995年,我开始拍摄北京的都市边缘人群,关注他们的生存状态及命运;1996年我在上海采访了中国第一家家庭暴力妇女儿童避难所;1996年,我以一组《漂泊的课桌》深入报道了北京流动人口子女教育问题;1998年,在河南农村,我真实记录了在那里发生的乡村直接选举;1999年,我和同事探访山西女子监狱;2000年,中国进入网络时代,我开始关注如火如荼的中国互联网业的发展,拍摄了大量有关中国互联网经济发展的图片。
正是这些图片编辑和摄影记者的经历让我对新闻摄影的现状和未来有着更多的思考。
2000年3~6月,对我来说是一个奇特的经历。在采访中国互联网经济这一专题时,我发现互联网发展以及数字技术的逐渐成熟对新闻摄影来说将是一次发展机遇。5年的图片编辑经历,让我了解当时新闻图片市场的尴尬:图片编辑每天都缺好图片,但是媒体每天都在浪费图片资源;几乎没有一家媒体有自己的图片数据库,资源浪费严重;摄影师和需要图片的机构单线联系,效率低,缺乏中介服务商。而数字技术,互联网技术将这些问题几乎全部解决了!
我和当时中国青年报IT记者李学凌一拍即合,他认为我的想法思路清晰,商业模式简单明了而且很实用。我们开始合作,我写商业计划书,他负责找技术合作伙伴和投资商。很快我们在重庆找到了技术开发高手陈智华,在ICQ聊天工具上,我们告诉他基本的思路,他几乎在两周内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互联网站平台,我设想的基本功能全部实现了。
李学凌为网站取了个名字“Photocome”,寓意“图片来了”。
2000年5月1日,黄金周期间,我们没有休息,并开始了Photocome的运营。它是当时国内第一家通过互联网方式销售图片的网络图片库。第一个客户是新浪网,他几乎购买了我们当天所有的图片。2000年6月,我们获得了第一笔投资。经过5年的发展,它已经成为国内最具实力的图片库。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由于互联网及数字技术的推动,中国的新闻摄影与世界如此地接近。作为新闻摄影人面临着诸多挑战和机遇。新闻摄影是否会因为电视而消亡?数字技术对新闻摄影将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互联网、多媒体、博客等新的传播方式对新闻摄影人会带来哪些机遇?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在实践中回答。我坚信,新闻摄影人只要跟紧时代步伐,不断学习就一定能超越自我。
感谢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系的老师和同学;感谢中国青年报我的同事,他们带给我新闻的理想和勇气;感谢新闻摄影界的前辈与同行,本书引用摘录了许多他们的研究成果和摄影作品,使得本书增色不少;感谢Photocome的全体员工,是他们的智慧和努力使我获得灵感,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帮助我整理有关图片代理的内容;并协助我翻译了部分英文资料;感谢这本书的助手周邓燕以及美术设计杨大昕的细致而富有创造性的劳动。感谢中国青年报摄影部主任贺延光撰写序,中国人民大学的任悦老师审阅初稿。
最后还要感谢我的妻子巫晓燕,以及家人,在我写书期间,恰逢我可爱女儿的出生,是他们无私的奉献,让我能够最终完成写作。
柴继军
2006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