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确立中国人是非观念、为人准则的小说。民国学者蔡元放曾说:“读《列国志》,全要把作正史看,莫作小说一例看了。”文学家郑振铎也评价道:“在一切演义小说中,没有比这部小说所叙的故事更复杂,变化得更多的了,是十二分的热闹。”
冯梦龙编著的《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末年(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东周列国志》所叙述的历史,正是这样一个时代,所有的故事,都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展开的。其中叙写的事实,取材于《战国策》《左传》《国语》《史记》四部史书,将分散的历史故事和人物传记按照时间顺序穿插编排,成为一部结构完整的历史演义。
冯梦龙编著的《东周列国志》是一部描写我国东周历史的章回体长篇历史小说,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东周五百多年间列国争霸称雄的事迹,它是除《三国演义》之外,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历史演义。为了方便青少年读者阅读,本书挑选了其中最为精彩的故事,如烽火戏诸侯、黄泉见母、大义灭亲、赵氏孤儿、孙膑和庞涓、荆轲剌秦王等,语言生动平易,是了解春秋战国史的最佳通俗读本。每位读者都能从中汲取为人处世的人生哲理、纵横捭闺的全局思维和深厚的历史文化素养。
烽火戏诸侯
周朝自从武王姬发讨伐殷纣王获胜,开国当了天子,武王之后又有成王、康王等,都是有作为的明君。这个时期国家富强兴旺,百姓安居乐业。可是武王的第九代传人周厉王暴虐无道,百姓忍无可忍,把他杀掉了。后来大家拥立太子姬静为王,这就是周宣王。
有一次,宣王从外面巡视回到国都镐京,忽然看见城里有成群的小孩子围在一起,一边拍手一边唱歌。宣王便停下来仔细听,他们唱的是: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 ,几亡周国。宣王听了大怒,下令把这些小孩儿全都抓起来审问。小孩子们当时吓得四散逃走,只捉住一个年纪稍大和一个年纪稍小的小孩儿,跪在宣王的车驾前面。
宣王问:“这些话是什么人编的?”
那个年纪稍大点儿的孩子回答说:“不是我们编的。三天前,有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儿教我们念了这四句话,一下子就到处传开了,满京城的小孩儿都会唱这几句歌。”
宣王又问:“现在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儿在什么地方?”
孩子回答说:“教完歌以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宣王半天没说话,然后把两个小孩儿给赶走了。随后又把管理市场的官员叫来,吩咐他传自己的命令:“如果有小孩儿再敢唱这几句歌,把他的家人全部捉来问罪。”
第二天上朝,宣王把昨天的事给大臣们讲了一遍,问大家的看法。大宗伯召虎回答说:“糜是山上的一种桑木,可以用来做弓,所以叫檿弧。箕是一种野草,可以用它编织成箭袋,所以叫箕簸。依臣的愚见,咱们国家恐怕要有和弓矢相关的灾变。”
宣王听后没有作声,点了点头,然后问:“这些话出自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儿之口,那他又是什么人呢?”
太史伯阳父回答说:“上天为了警告人君,命令天上的火星变成小孩子,编造谣言让孩子们学着说,这就叫童谣。往小里说是暗含着某个人的吉凶,往大里说则关系着国家的兴衰。因为是火星,所以它的颜色是红的。如今这几句暗示亡国的童谣,就是上天用来警示大王的。”
宣王说:“假如我现在赦免了姜戎的罪过,停止在太原兴兵,把武器库里所藏的弓箭全都烧干净,再命令全国不许制造、买卖弓箭,这场灾祸能避免吗?”
伯阳父回答:“我观察了天象,这场灾祸的征兆已经形成,好像是在王宫里面,和外边没有什么关系,这肯定预示着后世有女人乱国的祸事。况且谣言说‘月将升,日将没’,太阳乃是人间君主的象征,月亮乃是女人的象征,太阳落而月亮升,阴盛而阳衰,这不明摆着预示女人要干预国政吗?”
宣王又说:“我全仗着姜后主管六宫,她自己非常贤德,她所进奉给我的嫔妃,又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女祸又从何而来呢?”
伯阳父回答说:“谣言说‘将升’‘将没’,本来说的就不是眼前的事,况且是‘将’,就是说这事儿要发生但也不见得真的会发生。只要大王从今往后多修德政把这场灾祸破解掉,自然可以化凶为吉。那些弓的箭的,也就用不着烧掉了。”
宣王听了这话,将信将疑,不大高兴地结束了问话,起驾回宫。宣王把大臣们的话给姜后讲了一遍。
姜后说:“宫里刚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正想向您报告呢。”
宣王赶紧问:“出了什么怪事?”
姜后说:“先王留下一个老宫女,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自先朝怀孕,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昨天夜里才生下一个女孩。”
宣王听了大吃一惊,忙问:“这个女孩现在在哪儿呢?”
姜后回答说:“我想这个女孩是个不祥之物,已经命人用草席包裹,扔到二十里地以外的清水河里了。”
宣王立刻召老宫女进宫,询问她怀孕的缘由。
老宫女跪着回答说:“奴婢听说夏朝桀王末年,褒城有神人变成两条蛟龙,降落在王宫的院子里,嘴里流着龙涎,忽然像人一样说起话来,它们对桀王说:‘我们是褒城的两位君主。’桀王听了很害怕,想杀这两条龙,就命太史官算了一卦,可卦上说杀了不吉利;想把它们轰出去,又算了一卦,还是不吉利。太史官请示说:‘神人下降,肯定预示着吉祥。大王何不请它们留下涎水收藏起来呢?这涎水乃是龙的精气,收藏起来一定会带来福气。’桀王命令太史官再算一卦,结果得了一个大吉之兆。于是就在龙的面前摆上钱币,设下祭坛,拿来金盘收取龙涎,然后放在朱红色的匣子里。这时忽然风雨大作,两条蛟龙也腾空而去。桀王命令将龙涎好好保存在内库。从殷朝经过六百四十四年,传了二十八代,到了我们周朝,又快三百年了,从来也没有打开看过。到先王末年,匣子里忽然放出光来,掌库官赶紧报告了先王。先王问:‘这匣子里放着什么东西?’掌库官取出记事簿给先王看,当年收藏龙涎的事都记在上面。先王叫打开匣子瞧瞧。侍臣打开匣子,手捧金盘呈上。先王用手去接盘子,一不留神把匣子掉在地上,里面收藏的龙涎都流到庭院里,忽然变成一个小小的元鱼,在院子里来回转悠,侍从们追赶它一直进了王宫,忽然没了踪影。那时候奴婢才十二岁,一时偶然踩在元鱼爬过的印迹上,心里好像有什么感觉,从此肚子就一天天地变大了,就像怀孕一样。先王怪罪奴婢不嫁而孕,就把我囚禁在暗室里,到现在已经四十年了。昨天夜里腹中疼痛,忽然生下一个女婴,看守我的人不敢隐瞒,只得报告给娘娘。娘娘说这是个怪物,不能留着,随即命令内侍把她带走扔到河沟里。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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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是我国历史上一个既混乱又精彩的时期,奴隶制社会开始瓦解,新的封建制社会制度开始形成。西周灭亡后,代之而起的东周没有约束力,各地诸侯称霸一方,经过长达数百年的连绵不断的兼并战争,形成许多国家,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先后登上历史舞台,演绎出许多精彩纷呈的历史故事。在这里,有倾国倾城的美人,有力能扛鼎的壮士,有精于兵法的将军,有心怀叵测的奸人,当然还有很多或昏庸无能、或精明强干的君主。
原著中人物众多,头绪纷繁复杂,语言是浅近的文言。考虑到本书面向的是广大青少年读者,所以对故事做了一些改动,保留主干部分,删除冗繁的枝节,使故事变得简洁易懂。希望本书故事能得到读者朋友们的喜爱。